廉墨微微一愣,他總感覺對方的聲音有些許熟悉。
音質不太像,但語調聽著依舊是那麼的高冷刺耳。
不過,他不太敢確認對方身份。
畢竟森小姐是林月音的下屬,萬一人家企業文化就是說話難聽呢。
他走到桌子前,有些拘謹的坐在林月音的對面。
這時候,他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林月音的頭髮染成了深褐色,還燙成了捲髮。
她長相精緻且大氣,光從她那漂亮的臉上,就能看出她那強硬的性子。
在她白皙的脖子那裡,領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話筒。
廉墨不明白這是什麼裝置,不過,這位可是高科技公司的總裁,搞點什麼都不奇怪。
他很有禮貌的小聲說:“林總裁您好,我就是廉墨。
謝謝你救了我。”
林月音不溫不火的看著他,但她內心早已是怒火滔天。
無錯書吧她發現廉墨竟然戴上了眼鏡。
怪不得他能跑出來。
她那別墅之中,怎麼可能有適配白內障患者的眼鏡呢?
就是這副眼鏡,幫助廉墨逃出了莊園。
她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摘下脖子上的變聲器。
隨後,她就翹著二郎腿,抱著肩,冷酷的看著他說:“說說吧,怎麼逃出來的?”
“轟隆隆!”
當林月音的話傳進廉墨的耳朵後,廉墨只覺得五雷轟頂。
他呆坐在椅子上,渾身都麻木起來。
他想跑,奈何雙腿沒了力氣。
他想叫出聲,但喉嚨緊的無法顫抖。
這個聲音,清冷悅耳,貫穿了他這一星期的災難。
可是,它為什麼偏偏屬於眼前把自已救出來的林月音呢?
廉墨覺得整個世界都荒誕起來。
如果說森小姐就是林月音,那他折騰這麼一圈,到底有什麼意義?
他手臂僵硬的摸了摸耳朵,忍不住苦笑一下。
成了。
這下他去哥譚市,蝙蝠俠都捨不得打自已了。
林月音看他徹底僵化,心中的怒氣轉化為無盡的快樂。
繼續逃啊,你不是能逃嗎?
今天必須把你的希望都轉化為絕望!
她也不急著對方表態,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
廉墨憋了好久:“我不明白……”
“有什麼不明白的?”林月音莞爾一笑,她指了指桌子上擺好的檔案:“你現在能看清了吧?第一個檔案,就是你的賣身契。
你先緩緩,我去給你倒杯水,咱們好好商量。”
林月音心情大好,她起身拿著自已平日用的保溫杯,給廉墨接了一杯水,她一邊接水一邊回頭問:“喝冬蟲夏草不?”
廉墨忽然撲向了桌子,他拿起那份賣身契,直接撕個粉碎。
隨後,他不要命一樣,把這些碎紙塞進嘴裡。
他拼命的嚼。
恨不得趕緊把這威脅他一生的契約吃掉!
林月音端著水杯坐回來,她把杯子推到廉墨面前,輕聲說:“慢點嚼,喝點水,別噎到。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紙張都是香米做的,可以吃。”
廉墨再次愣在當場,他看了看手裡的碎紙,嚼了嚼嘴裡的紙張,品嚐出一股大米的清香。
他終於悲憤起來。
他一邊把嘴裡的米紙咽掉,一邊絕望的流眼淚。
“林總……您……您不能這樣,太欺負人了。”
“喝點水,喝點水。”
廉墨只好放下手裡的碎紙,委屈巴巴的端過來水杯喝了一口,把嘴裡的食物順下去。
熱水下肚,廉墨稍微冷靜一下。
他放下水杯,悲傷的癱在椅子上,等著對方的發落。
林月音就拿起第二份檔案,她在桌子上攤開,認真的說:“你看,這份賣身契上,寫的清清楚楚,你欠了博雲貸款公司一萬塊。
但是呢,因為我作為購買者,當時腦子有點不清楚。
這家公司的總裁就臨時加價,硬是把贖你的錢,加到一千萬。
所以說,你現在是欠了我一千萬。”
她看著廉墨絕望的小臉,心中爽的就跟六月天喝了冰水。
林月音怕他不認賬,還挺殷切的從桌子後面繞出來,拿著合同放在他面前。
她語氣還挺公正:“你看吧,白紙黑字,我可沒有欺負你吧?”
廉墨一邊擦著淚花,一邊仔細的看了看,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但他心態已經崩潰,所以,他不停地強調道:“我沒有欠過錢,真的,你相信我。
我一分錢都沒欠過。
我也沒有跟貸款公司聯絡過。
我沒欠過錢……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林月音有些不開心了,這一星期下來,廉墨早就承認他之前的缺點,那就是花錢大手大腳。
經過她不斷地引導和教育,這個毛病已經改了。
改了就是好孩子。
可他現在竟然翻案了。
那林月音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向來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主,現在,對方在合同面前都不認賬,她的脾氣就上來了。
她放下合同,抱著肩冷笑道:“廉墨,做錯事不要緊的,改了就行。
你明明欠了錢,為什麼不承認呢?
再說了,我已經幫你還債了,博雲公司不會找你麻煩。
你現在就應該感激我!”
“我沒有欠錢!
我沒有!
再說了,我憑什麼感激你?
按照你說的,我就欠了一萬,隨便打打工就能還上,你非得加到一千萬!
你是個壞女人!”
廉墨徹底爆發,他雙手扶著椅子,直接跳起來,拼命的往門口跑去。
林月音卻沒有動彈,她那端莊大氣的臉上,是濃濃的怒意。
廉墨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自已剛才說的話,很顯然有漏洞。
那就是錢數問題。
明明只有一萬欠款,被她這麼一搞,變成了一千萬。
這還不叫欺負人?
但是,林月音還不能反駁。
因為這就是事實。
她就是在欺負人!
被撕下偽裝的她,一時間惱羞成怒。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門口的廉墨,殺氣騰騰的說:“你跪到我面前,快點!”
廉墨正在瘋狂的扭轉門把手,但他發現,他竟然打不開門了。
想想也是,自已一步一步落入陷阱之中,咋可能給他逃跑的機會?
他翻過身來,靠在門上,彎著腰,一臉無助的流淚道:“林總裁,我就是一個大二學生,家裡也沒錢,眼睛還有問題。
您饒了我吧,求求您了。”
“跪在我面前,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