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計劃•第四章節•此時夢始
第十四節
瀧疆是一個教育大國，這裡有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學院，每個學院都有每個學院的特色。而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釩屹邇日”學院，別看它名字奇怪，它的名字可是有寓意的∶
釩（fān）：堅硬的金屬；
屹（yì）：屹立在頂端；
邇（ěr）：逐漸地接近；
日（rì）：火熱的烈日；
釩屹邇日學院坐落在城市“釩日”，“釩日”是一座極其適合人類居住的科技之城。
其中，人們的住宅是一個又一個大型懸浮房車拼接而成的，像是立體的停車場一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街邊有各種各樣的店鋪，雖然大多數沒有什麼人路過，但是天空密密麻麻的無人機是街邊店鋪的“常客”，釩日人民已經習慣資訊網上買完東西后，無人機就送到自已手中的日常了。
公園、森林等適合人們在閒暇之餘放鬆的地方也建立在這座城市，這也便是這座科技之城地圖上的幾抹綠色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級娛樂城，是不少人忙裡偷閒的好去處。在這裡，你可以體驗到人類目前所有研發出來的娛樂專案，還有各種繁多的音樂、豐盛的美食、精美的服飾、新奇的科技，都盡在這裡。
而今天，釩屹邇日學院正在迎接新生的到來，街道上，到處是各種各樣赴學的學生，他們奇裝異服、各具形態，紛紛聚集在釩逸邇日學院的門口。
其中，有一個身高偏高，寸頭，身穿藍白色衣袖，腰間左右各別了兩把奇特的槍的男生。
他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已的手臂，手臂在他的眼前就投影出不少東西，首先是他的名字——何渝，其次是釩屹邇日學院的平面圖以及他需要前往的班級，這是磁化手臂投影出來的資訊網，是較為富裕的家庭持有的生活工具，也是學院為了管理學生，要求裝配的“學生版”資訊網。
他用另一隻手操控著資訊網的全息投影，切換到了“學院小賣部”的介面，買了一瓶飲料，不一會，天上三三兩兩的無人機中，就有一臺將他購買的飲料送到他的手裡。
喝完飲料，何渝擦了擦嘴，索性把擦完嘴的紙塞進飲料瓶裡，往綠化帶一扔。
“清潔無人機會處理這些垃圾的。”何渝自說自話。
他根據全息投影的提示，繞過了擁擠的人群，走過了無人機正在栽培澆水的綠樹，踏上教學樓，來到了他所屬的班級——13班。
來到教室門口，他向裡走去，課桌都是全自動化的課桌，可以根據目前的課程切換響應的學習資料，還可以儲存筆記、儲存上課錄影，以及提交作業。講臺上的投影也分為平面投影與全息投影，除了最普通的授課時使用的平面投影之外，全息投影可以為學生模擬各種物品特性以及實驗操作，為平淡的課堂增添更多的樂趣。
接著，他迅速地將每個座位上的未來同學的面孔掃了一遍。
“沒有她嗎？”何渝自言自語。
定睛一看，卻發現了一個一身牛仔服，戴著眼鏡，面板黝黑的男生，他的同桌還是個空位，於是何渝便來到他的身邊，安穩地坐了下來，成了他的同桌。
“誒呀，你也在這個班呀？”那個男生大方地打招呼。
“真巧啊。”何渝回應。
這時，一張卡片從這個男生的褲兜裡掉了出來，摔在地上，卡上面隱隱約約寫著“餘塵，主要進攻手段——魔能……”
這張卡片是身份證明卡，原來，這是何渝以前學校班裡的班長，名為“餘塵”，何渝知道，他為人謙遜，待人和善，在以前的班級裡廣受好評。而兩個人曾經也互相幫過不少忙，可以稱得上是“君子之交”了。
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地上的身份證明卡平白無故地“飄”到了餘塵的褲兜上方，接著，幾粒沙子從卡片底部散開，卡片又正好掉進了餘塵的兜裡。
“班長的能力還是一如既往地穩定啊。”何渝看見了這幅景象，不得不讚賞下自已曾經的班長。
“哎呀，控制幾粒沙子撿個東西怎麼可能就叫穩定？你不知道，我們家族有一位祖先，甚至可以將沙子同時匯聚成幾百種武器再加以控制，甚至可以靠控制沙子再控制其他大型物品，那才叫真正的穩定，真正的熟練。”餘塵很謙虛。
“真羨慕你們魔能世家，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何渝看著餘塵周圍浮散的殘沙，感嘆道。
“是我該羨慕你們才對，我們雖然有特殊能力，但是我們也會失去不少東西，像我哥哥就是天生弱視，連科技手段都救不了他，我在我們家族還算好的了，只是右耳聽不見聲音，我算是我們家族的頂樑柱了。”餘塵泛泛而談。
“又在謙虛，你看看我，只能靠這兩把槍了，指不定哪天就報廢了。”何渝指了指自已腰上別的槍。
“哈哈哈，一起加油吧！”餘塵鼓勵道。
又一個小個子走進教室，他就是何亦假。
何亦假也看到何渝，坐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下來後突然回頭，並將手臂搭在何渝的桌子上，不屑道：“切，就你這樣也配在這個班？”
“呵呵，你也配？”何渝和他的大表哥開始了日常拌嘴。
“以後打配合，你就給我吸引火力吧！”何亦假嬉皮笑臉拍了拍何渝的肩膀。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你說得都對！”何渝陰陽怪氣地回應。
兄弟倆聊了會兒，旁邊的餘塵也時不時插上幾句羨慕倆兄弟感情的話。很快，班主任就來到了教室。
“呀！同學們好！”一位身穿黃色長裙，戴著眼鏡，披著頭髮的青年女性走進教室，朝同學們使勁揮著手，打著招呼。
“老——師——好——”同學們看向未來的班主任，稀稀拉拉地回應道。
班主任將“慄華”兩個大字寫在平面投影的白板上，介紹道：“我姓慄名華，我的名字，便叫做慄華，同學們可別見外，我最喜歡和學生們交朋友了！你們的武技課，我是一節也不會佔的！”
“好耶！”幾個調皮的學生起著哄、鼓起掌，全班同學也被他們的掌聲帶動了，為將來三年的班主任歡迎著，而何渝也不例外。武技課是絕大多數學生喜歡的課，這節課學生們會離開教室，脫離理論知識，來到室外進行身體機能上的強化與戰鬥技巧的實練，而大多數老師總是覺得先有了理論知識才可以更好地實戰，才可以透過理性分析更加了解對手，所以總是有佔用武技課上其他課的習慣，因此，聽到了慄華老師的一番話，同學們激動到鼓掌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今天呢，我們邀請教室裡每一個同學上臺進行自我介紹！”她和善地邀請同學們勇敢上臺。
“我叫何亦假，主要進攻手段是……”何亦假穿著黑色的非主流皮甲，佩戴著黑色口罩，說了幾句就下了臺。
“咳咳，同學們好！我的名字是餘塵……”餘塵一上臺，就開始長篇大論，從自我介紹，變成了班幹部的競選，依照同學們熱烈的掌聲來看，這個班的班長應該也是內定了。
待餘塵下臺後，何渝對他調侃起來：“呵，你這是蓄謀已久啊。”
“哎呀，哪裡哪裡，我只是……”餘塵又開始謙虛了。
到了何渝，他也只是簡單地過了一遍，就下臺了。
這時候，輪到了教室裡最後一個學生，他神采拘謹，身穿白色短袖，將右手插在兜裡，正好經過了何渝，一陣涼意從何渝邊吹拂而過。
“知道嘛？他可是我們班唯一一個靠運氣進入的我們班。”何亦假轉頭小聲對何渝講。
“運氣？為什麼？”何渝問。
“嗯……除了他以外，我們其他人都是錢和成績樣樣到位才進入的這個班，只有他一個，是因為這個班正好離預算缺一個人，依靠社會抽獎，才破例進入我們班級。”
“照你這麼說，他是我們班最沒有實力的咯？”何渝談論起來。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人家只是家裡條件不好呢？”何亦假分析。
那個人也只說了幾句，就下了臺。
“這樣啊……這些就是往後三年的同學嗎？請多指教啊。”何渝隱隱地自言自語。
這個班有著各種各樣的人，有像何渝，何亦假這樣面貌最普通的，也有小部分面目新奇的改造人與獸人，而在這樣的13班中，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那今天的自我介紹就圓滿結束啦！”
就在慄華老師走到教室門口時，她回頭示意同學們，說∶“對了，今天下午會有一場摸底比賽，請同學們吃完午飯到決鬥場集合！”
決鬥場是一棟封閉的大樓，裡面是十幾塊非常大的長方形地洞，每個地洞被往上延伸到天花板的玻璃牆保護著。這裡便是學生們切磋對戰的地方，可以容納很多人在裡面對戰，雖然現在看上去裡面空蕩蕩的，但全息投影和調溫器可以完美地模仿各種各樣的環境，以便學生們可以體驗在不同地點戰鬥的場面。
“那麼，這裡就是你們的決鬥場了，等會兒會有老師接待你們，我先回去幫你們籌備新生歡迎會了，加油哦！”慄華老師說完，去忙她的事了。
同學們留在原地，開始觀賞起這棟樓裡的內部設施。一會後，幾個學生就已經按捺不住自已激動的心情，他們先緊緊地貼著隔離長方形地洞的玻璃牆，望著裡面空蕩蕩的地板，再用起蠻力，狠狠地用拳頭砸著玻璃牆，而玻璃牆不僅沒有留下半點痕跡，甚至連震動都不捨得震動一下，那群學生便砸地更起勁了。直到一位老師走進決鬥場大門。
他是一個戴著眼鏡，有些瘦弱，面相成熟的成年人，他看了看面前幾個調皮搗蛋的學生，指著他們破口而出：“你們幾個，給我注意一點！”
那幾個學生見了他，又裝模作樣地跑回隊伍裡，嘴裡還小聲發著牢騷。
“我已經不想再強調紀律了，你們什麼時候安靜了，我再講話。”他筆直地站立著，眼神裡透露著殺氣。
同學們站在原地，起碼安靜了有五分多鐘，儘管當中總有學生對著暗號，講著悄悄話，那個老師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是決鬥場的管理員，也是以後你們決鬥時的指導老師和裁判，我的代號為‘冽首’。”過了好一會，他終於說話了。
“老師好！”學生們稀稀拉拉地說。
“然後，我會給你們一人一個保護戒指，在你們脈搏開始異常時，他會為你的身體周邊生成護盾，並且控制溫度，排出你們體內的毒素……”
“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不留餘地地去戰鬥。”
“另外，我們今天要決鬥的場地就是旁邊這個一號臺，交戰雙方只需要將自已的身份證明卡裝入場地左右兩邊的身份檢測儀的卡槽裡，就可以……”
“你不早說啊！害得我砸玻璃砸了這麼半天！”一個聲音傳入管理員冽首的耳中。
“嗖”的一聲，冽首突然出現在一個學生面前，脖子頓時直冒青筋，原本瘦弱的身體突然變得渾身肌肉，眼睛裡還隱隱約約印有一縷紅光。他一個急轉身，一個上旋踢將那個學生踢到了兩三層樓那麼高的高空，差點碰到了決鬥場的天花板，指著天空中搖搖欲墜的學生大吼道：“你以為你是誰啊！？”接著，又蓄力一躍，在天空中劈開一道優美的一字馬，迴旋身體帶動腳跟狠狠地將那個學生的腹部給予巨大的能量，“嘭！”的一聲砸到了地上，整個地板都陷進去了幾十厘米，甚至周邊的牆壁也被震出了裂痕。再看看這個學生，已經是血肉模糊，腦袋鑲進地裡，肚子好似開了個醬油鋪，鹹的酸的辣的苦的一發不可收拾地往外冒，整個腸子都可以拉一首《卡農》了。
這時候，一個小姐姐急忙跑到眾人面前，蹲在這個學生旁邊，撿起他掉落在旁邊的身份證明卡，開啟看了看：“X—IONG……就叫這個學生“熊”吧，看來和你一樣，是一個以代號命名的改造人呢。”
而管理員冽首沒有理會這個小姐姐，只是反過來對著學生們說：“我希望，你們戰鬥時，是這個樣子的。”
沒有學生再敢說話了，他們都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小姐姐，居然只是幾陣綠光，就把熊弄醒了，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也奇蹟般地癒合了。
“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熊慌慌忙忙地躺在地上道歉，一副滑稽可笑的樣子。
又是“嘣”的一聲，冽首又一腳重重地踩向熊的胸口，導致他的傷口再次開裂，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些機械零件，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吐出，地板也陷地更深了。
“你啊，還是這麼粗暴。”那個小姐姐說著，又施起法，為熊療起傷。
“以後你們誰再敢不尊重長輩……”冽首指著陷進地裡的熊，吼道∶“一！個！下！場！”說完，還不忘抖一抖自已的腿。
“聽到了嗎？”
“聽到了。”
“到底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好，那我現在開始宣佈規則。”管理員冽首講述道，“每人一共對決兩次，分為上半場和下半場，我會根據你們場上的表現給予評分，還有，你們開學前磁化的肌肉，別讓我發現你們在什麼奇怪的地方磁化了！（有些有著奇怪癖好的學生，會在除了自已手臂以外的地方，將肌肉磁化成可以使用資訊網的磁化肌肉）
“最後，裡面是你們隨機匹配到的對手。”
“第一場，何渝對戰何亦假，請交戰雙方進入場地！”
“啥？”何渝開啟自已的磁化手臂，看到自已匹配到的對手，的確如此。
“別廢話，交戰雙方趕緊進入場地！”冽首催促道。
就這樣，他們兄弟倆站在了地坑裡，全息投影模擬出了殘垣斷壁的廢墟場景。
“我說，我們倆真的有必要因為這破比賽打一場嗎？”何渝已經與何亦假站在對立邊了。
“反正有這個保護戒指，不會斃命，我們也正好沒真刀真槍地比試過一次，不如就比試比試，看看我倆之間到底有怎樣的差距。”何亦假回答。
“那好，我要認真了！”說完，何渝將手放在槍握把上，隨時準備拔槍射擊。
“三，二，一，開始！”
何渝迅速抽出雙槍，而雙槍在他的手上旋轉出一輪大圈，接著對著遠處的何亦假就是三槍，射出了三條極速的脈衝液，劃過了淡藍色的弧線。而何亦假正對著何渝一個後空翻，教科書似地越過了何渝的射擊，脈衝液則集中何亦假身後的石壁，石壁被脈衝液產生的強烈電弧震得稀碎。
“表弟進步不多嘛，速度又變快了，但是你不覺得，拔槍後轉一下槍，很無用嗎？”何亦假落地後一個箭步向何渝衝刺，何渝見狀不斷射擊，卻被何亦假以極快的身手躲避，又有不少脈衝液擊中石壁，陣陣“呲呲”的電流聲刺激到了正觀看著的學生，使他們渾身起雞皮疙瘩。
何亦假離何渝越來越近了。突然，他朝何渝迅速彈出兩枚硬幣，如同劈下的雷電一般，摩擦空氣產生出刺耳的聲響。何渝躲避不及，兩枚硬幣分別射到何渝的左右兩側，接著極速發生電磁感應，兩個硬幣之間出現幾百條強烈的電弧。何渝下意識地朝側面翻滾，僥倖逃過一劫，接著回頭瞄準了還留在原地的何亦假，迅速扣動扳機，讓人沒想到的是，無論何渝怎麼再扣動扳機，他的雙槍再沒有射出子彈。
“你知道的，這倆硬幣會讓附近的機械裝置失靈，雖然時間比較短，可這對付你，已經足夠了。”
連臺上觀眾都沒有注意到，何亦假居然在說話間就已經閃身在何渝身後，而且手裡還拿著何渝的一把槍。
何亦假拿槍抵著何渝的後背，氣焰囂張地沾沾自喜：“你——輸——了——哦——”
反觀何渝，被自已的槍抵著後背的他大腦極速運轉，深呼吸，沉下心，趁何亦假沒注意，一個後空翻順勢搶回何亦假手中的槍，並迅速在空翻途中將兩把槍合而為一，形成一臺巨型重炮。穩步站在地面上後，何渝淡定扣動扳機，霎時，由數百上千條電弧組成的電磁光束穿過了何亦假的身體，連光線都被這眼花繚亂的電流扭曲了。
“是我贏了。”何渝淡淡地說。
電磁光束漸漸減弱，視野逐漸清晰，何亦假卻已經不在電流當中了，他消失了。
何渝背後冒出一陣冷汗。果不其然，何亦假再次出現在何渝背後，一個刺拳，將何渝衝開，一個吸回又將被衝開的何渝抓了回來，最後一個撞擊將剛被抓回來的何渝再次受到衝擊，何渝被控制得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又一套自創的拳法，快到眾人只能看到揮拳後產生的風流，打得何渝已經沒有力氣握住他的槍，最後一記重擊，何渝也應聲倒在地上。
“第一場，何亦假勝！”裁判冽首宣佈。
何亦假面向場外的學生，手裡用大拇指反覆將電磁硬幣彈到天上又接住，接著頭也不轉就往出口走去。
“你還想讓我給他抬上來？！”冽首指著正嘚瑟的何亦假破口大罵。
何亦假一愣，嘆了口氣，領悟到了管理員冽首的言外之意，走到何渝旁邊，拎著他的衣服就往外拖。走了幾步，嘴裡就不耐煩地嚷嚷著：“你怎麼這麼重啊？”
“好，那我宣佈，第二場，餘塵對戰塗任往！”冽首繼續宣佈道。
餘塵瞧著被何亦假拖上來的何渝，摩拳擦掌起來。下一場便是他需要登場的場次。他來到入口，控制幾粒沙子將何渝卡槽中的身份證明卡抽出來，讓卡片飄進何渝兜裡，接著，將自已的身份證明卡插進去。
走入場地，還是原來的殘垣斷壁，眼前的對手叫塗任往，似乎就是那個靠抽獎進入這個班級的人，這使餘塵並沒有太大壓力。
“請多指教！”餘塵微笑道。
“嗯。”塗任往回應。
“三，二，一，開始！”
隨著冽首的哨響，雙方也開始了對峙，但他們並沒有出招的意思，只是停在原地，以靜制動。
接著，按耐不住的餘塵左手開始無規律地活動，不知哪裡就升起了數以百計的沙子，懸浮在半空，似乎時刻遵從著餘塵的意思。反觀塗任往，卻只是把右手從褲兜裡掏出來而已。
“你先吧。”餘塵伸出手，謙讓道。
塗任往沉默。
“既然這樣，我就出招了。”餘塵說完，左手抬在半空中，手掌合攏，霎時間，身邊懸在空中的沙子朝他左手的方向聚攏，漸漸形成一大塊堅硬的沙石，接著，揮動左手，沙石便向塗任往砸去，飛行途中，整個運動軌跡都散發著嗆鼻的沙粒拖尾。
塗任往沒有躲閃，停在原地，直面著。而當沙石就要命中的時候，順勢跳起用腳踩在沙石上。在沙石即將墜落地面時，他居然在地面上造出冰梯，接著將冰梯向上延伸，最後將冰梯形成一個C字形，沙石竟反過來向餘塵打去。
“這屆新生不一般啊。”冽首自言自語的聲音被學生們的驚訝聲蓋住了。沙石即將拍打在地上，餘塵趕緊躲閃，塗任往又從沙石上跳下，突現在餘塵身後，右手出現一把冰刃，自下而上往餘塵的後背劃出一道燦爛的藍色殘影，餘塵急忙轉過身子向後一跳，而塗任往乘勝追擊，一個迴旋踢，又在右手凝結冰刃朝餘塵劃了兩刀，餘塵被逼地連連後退。撤退到安全距離後，左手劃了個大圈，原本散在地上的沙粒受到餘塵的控制，再次回到餘塵身邊。
趁塗任往剛消耗完體力，餘塵雙眸堅毅，肌肉緊繃，雙手對著塗任往合十，周圍的沙粒陸續合攏，接著斷斷續續地朝塗任往打去。只見塗任往右手張開，順勢一揮，一個冰盾就被凝結出來。沙石狠狠地衝擊在塗任往的冰盾上，塗任往頂住壓力不斷緩慢前進，可惜幾秒鐘冰盾就出現了裂痕，就在塗任往在冰盾破裂的一瞬間，向餘塵的方向一個前空翻，躲過了餘塵的沙石風暴，而空翻期間由小到大凝結出一大塊冰柱，朝地面還在控制沙石射擊方向的餘塵重重地砸了下去。
“嘣！”，塗任往的冰柱碎了一地，餘塵的頭部被冰柱砸了個窟窿，鮮血直流。仔細一看，保護戒指為餘塵的面板提供了透明的護盾，又止住了血，懸在天空的沙子，也失去控制飄落下來。
“第二場，塗任往勝！”
“抱歉。”塗任往對餘塵說，扛起餘塵，向場外跑去。
“班長也戰敗了？”何渝剛被白短袖的小姐姐療完傷，就看到餘塵被扛了出來。
“哎呀，我大意啦！”餘塵邊接受著小姐姐的治療，一邊對在旁的何渝說。
“身為內定班長的你，為什麼會輸？”何渝調侃他。
“我本以為，靠抽獎進入我們班的都會稍微弱一些，畢竟一般有實力的不花錢也能進入我們班，可我沒想到，他的確很有實力，只能是因為別的原因抽獎進入我們班了，看來啊，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沒有清楚瞭解他時，都要懷有敬畏之心啊……”餘塵感悟起來。
“班長說得對！”何渝附和道。
接著，他開始回憶剛剛戰鬥時的細節，分析道：“嗯……他很不般，即使只能造冰，也可以靈活運用冰的特性，嘖，我應該比他強的啊，我都能遠端控制沙子，可他不能遠端控制冰啊……”
“遠端控制……”何渝在旁邊聽著餘塵分析。
“他能製造冰，主要進攻手段一定是魔能的，當然，他也肯定有一些身體缺陷，讓我想想會是什麼……”便如此，餘塵開始沉下心來冥思苦想了。
兩三個小時後，上半場的比賽結束了，冽首將所有人的評分排行榜傳送到他們每個人的資訊網裡。
“為什麼我贏了，我的排名卻比我對手還低？！”有學生不滿道。
“你是在質疑我嗎？”冽首鎮住了場，說，“我不在乎你們的輸贏，我只在乎你們的戰鬥技巧，哪個有意見？”
沒有學生說話。
“既然沒有，那下半場模擬賽，正式開始！”
學生們陸續上場對戰，何渝在場外觀望了一會，結合《戰鬥能力分類》一書，將他們各個人的戰鬥方式分為三大類，分別是“科技”、“武技”和“魔能”，像何渝這樣更依靠高科技而戰鬥的，就理應是“科技”一類；而像何亦假這樣的神偷，靠最普通的肉搏取勝，便是“武技”一類；而“魔能”，便是屬於像餘塵、塗任往這樣先天就擁有某種能力的人，但這些人往往在生理或心理都伴有某種缺陷；還有一些人，不單單只是依靠一種戰鬥方式，而是選取其中的兩種或三種，以達到提升自已的目的。
“這個班個個都是人才，戰鬥特效又好看，哎喲我超喜歡看他們打架呢！”何渝感嘆。
過了許久，從決鬥場開啟了天花板上的巨型檯燈來看，時間已經傍晚了，也到了真正的最後一場對戰。
“最後一次，額……何渝對戰塗任往，請雙方上臺。”接著，冽首狠狠地打了個哈欠。
“就是那個剛和餘塵對決過的人嗎？剛剛班長已經和我分析了他的戰鬥方式以及可能存在的弱點，不過儘管這樣，也不能掉以輕心。”何渝自言自語。
“三，二，一，開始！”
哨聲一響，何渝便迅速拔出雙槍對準塗任往，塗任往和之前一樣，掏出右手，用力握著。
何渝不敢輕舉妄動，瞄準了他卻沒有射擊，過了兩秒，塗任往凝結冰盾，看來是被何渝晃到了。何渝立即扣動扳機，瞄準冰盾沒有蓋住的地方，兩發脈衝液發射出去，一發擦過塗任往的頭髮，一發擊中塗任往的左肩。
何渝並沒有掉以輕心，一個翻滾靠近塗任往，接著又是一槍。塗任往瞬間清醒了過來，右手再次凝結冰盾，擋下這發子彈，接著向前一衝，凝結出冰刃想要攻擊迎面而來的何渝，而何渝卻順勢一個後撤，將雙槍合而為一形成重炮，接著扣動扳機，向撲了空塗任往射出一束電磁炮彈，塗任往右撤躲過了電磁炮彈，接著向何渝方向一個前空翻，手裡凝結冰柱狠狠向何渝砸去，何渝在地面一個翻滾，冰柱碎在了何渝旁邊，一陣寒氣從冰柱碎裂處迸發。
“接招吧！”何渝覺得這次他有機會了，再次扣動扳機，又一束電磁炮彈，塗任往沒有躲閃，右手抬起，雙眼屏息，左手輔助右手控制冰凝結的形狀，霎時間，一根鋒利的冰稜長在了塗任往右手掌心，何渝想要躲閃，卻發現剛剛冰柱所碎掉的冰碴凝結到何渝的腳上，將他定在地面上無法移動，看來只能和塗任往正面對抗了。
塗任往似離弦之箭，手持冰稜，向何渝刺去，何渝同時扣動扳機，才發現自已的雙槍並沒有結實地合併在一起，脈衝液也不斷向外滲透，這使他無法發射電磁光束，他又緊張又尷尬，就眼睜睜地看著迎面而來的塗任往，最後閉上了眼睛。
“啪”，的一聲，何渝突然意識到自已好像毫髮無傷，睜開眼睛，塗任往竟倒在自已跟前，冰稜也斷裂開來，他一手指著何渝，一手癱在身後，樣子很是滑稽。
就在何渝還沒搞清狀況的時候，冽首就宣佈：“何渝勝！”
一會後，治療小姐姐趕緊跑過去給冽首說了句悄悄話，冽首
便催促何渝：“你趕緊給我抬上來，小心人沒了就全是你的鍋！”
“啥？不是？噢，馬上就來！”何渝趕緊槓起塗任往跑了出去。
“他怎麼了？”何渝將塗任往抬出場外，看著他被治療，問。
“精神受到傷害。”負責治療的小姐姐說，“簡單來說，就是能力使用超負荷了，得趕緊送進醫務室。”
“我們不是有這個保護戒指嗎？”
“他這是精神傷害，是他自已使用能力不正當而導致的，是保護戒指也無法預防的。”她接著說，“如果不及時救治，還有可能會留下各種後遺症。”
“那他之後怎麼辦？”何渝關心說，“我的意思是，之後誰照顧他？”
“噗。”小姐姐笑道，“你照顧他咯！”
“啊？”
第十八節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在釩屹邇日某間宿舍裡，入住了何渝、何亦假、塗任往、餘塵四人，而現在，只有何渝和塗任往留在宿舍，他們正聊著天。
“你說你也是的，一個小測試而已，用得著超負荷使用能力嗎？”何渝正整理他的行李，裡面有不少新奇的小玩意。
“畢竟是以抽獎進入的班級，為了不被別人瞧不起，肯定要認真對待第一次測試啊。”塗任往回答。
“話說，你實力也不賴，為什麼是這樣進入班級的？”
“說來話長啊。”塗任往指了指自已的右手掌心，這裡的面板呈現出了一大塊白色，“這裡，你可以摸摸看。”
何渝觸碰了一下塗任往白一塊的面板，立馬就條件反射縮起手。
“很凍吧？”塗任往說道，“我來給你講講我的能力吧……”
“其實，我的能力並不是所謂的凝結冰塊，而是可以吸收右手掌心的熱量，以達到製冷的效果，而所謂的製冰，只是因為我這個家族遺傳的面板病。”
“就是這一塊白的面板？”何渝問。
“是的，這一大塊面板會不停吸收我體內的水分並排出體外，而這也正好和我的能力產生了微妙的聯絡，我可以控制右手的溫度將即將滲透的水分凍結，從而阻止水分流失，而在戰鬥時，我也可以控制溫度使右手凝結不同形狀的冰。”
“這樣啊……嘶……關鍵是你為什麼是因為抽獎進入的班級？”
“你也看到了，我每時每刻都在使用著能力，所以，我比別的使用魔能的人更容易超負荷，甚至導致能力失控，所以……”
“所以什麼？”
“在學校海選那天，我就因為能力失控，將我的對手……”
“怎麼樣了？”
塗任往將手平放在脖子上，做出切割的姿勢。
“啊？”何渝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不過實話實說，那是他們自已的保護措施沒到位，但我還是被取消了入學資格……”
“後來呢？你就真靠抽獎進來了？”
“那天之後，我家裡就經常起矛盾，後來我只是湊巧參加了這個所謂的抽獎，沒想到，還真給我抽中了。”
“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這時，宿舍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神偷何亦假，他的皮衣鼓鼓地，看似塞了不少東西。
“我們神出鬼沒的神偷又偷東西去了？”何渝調侃他。
“回收不能算偷，偷東西，咱學生的事，能叫偷嗎？”何亦假一本正經地狡辯，“回收，是建立在對方沒有可觀損失的情況下，將他們不要或用不上的東西回收利用，而你們所謂的偷東西，對別人造成了財產損失的情況下！”
“你管他有沒有損失，別人的東西出現在你手裡，不是偷是什麼？”塗任往說著，宿舍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哈哈，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大表哥，人送外號——神偷，見過夜黎街貼的通緝嗎？抓的就是他。”何渝大方地介紹他。
“哎呀？我還以為是小打小鬧呢，這被通緝了真的不會出什麼事？”塗任往又顯得有些擔憂。
“誒，少年，”何亦假裝腔作勢地說，“我從來是拿別人已經沒用，或是不想要的東西，這能叫偷嗎？”
“那通緝怎麼辦？”塗任往說。
“誰說通緝都是為了懲罰別人而設立的，我在外面名聲可好了，有些人巴不得花錢找到我然後感謝我呢！”何亦假說著，敞開自已的皮衣，幾袋子的零食嘩啦啦地散落到地上。
“這些，全是別人不要的？”塗任往半信半疑地說。
“那是，我可是費了老大勁在超市倉庫拿到手的，全是明天就過期的零食，這樣的零食誰還要啊？”何亦假理直氣壯地說。
“哈哈，當然是我們要啊！”何渝在旁邊應付道。
宿舍裡又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宿舍的門又被推開了，餘塵端著一口鍋，說：“是這樣的，我剛剛和我們的班主任交涉好，她同意我們吃一個小夜宵，所以我在小賣部買了一口鍋，我們想想辦法生個火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塗任往說，“你為啥不直接買速食套餐呢？”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大家，我的錢只夠買這口鍋了，請大家原諒！”
“道、道什麼歉啊？我就開個玩笑而已嘛……”塗任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得習慣，他這個人就這樣，對親朋好友謙虛過頭，對敵人也有自已的尊重。”何渝說。
“以最原始的方法——生火，將食物內能提高嗎？真有意思！”何亦假說，“我去去就回！”說完，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裡。
五秒後，何亦假突然又閃進了宿舍裡，他示意眾人看他的手，說：“大家快看！這是一個燃油效率為75%的小型復古式便捷內燃機！”
“哇！這麼神奇嗎？”塗任往看起來是充當了氣氛組。
“看看這個更神奇的！”何亦假說著，一通操作，將這個小型內燃機改造成了一口鍋架，接著按下按鈕，便生起了火。
“來，將從超市裡拿來的，賣不完快過期的生命之源倒入鍋裡，再放入薯片，果乾，巧克力，還有我最愛的炸雞腿，放入鍋裡並攪拌……”何亦假一邊說，一邊做，宿舍內再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就在他們體會復古烹飪法的神奇時，宿舍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誒？俺的大夥計（打火機）嘞？”
就在塗任往和餘塵還沒搞清狀況的時候，何渝笑著說：“你快給人家還回去吧。”
“好嘞！”何亦假說完，消失了一秒鐘，就又回到眾人的視線。
“呀，這大夥計又燴到俺瘦裡嘞（這打火機又回到我手裡了）。”隨後，一陣腳步聲，離開了。
“給別人一種騎著驢找驢的假象，這種事情也只有何亦假乾的出來。”何渝讚賞道。
“誒誒誒，別誇，害羞！”何亦假說。
“好啦好啦，吃完火鍋，就快睡覺吧，過幾天，還有新生歡迎會呢……”
第二天晚自習，班主任為同學們釋出了一條通知：為了準備新生歡迎會，全校放假三天。
果不其然，學生們頓時就精神了，亢奮的直至寢室熄燈也不得安寧：通宵打遊戲的，開自熱火鍋派對的，打枕頭大戰的各個寢室都有。
熬過一整晚，次日一早校門口門禁一解除，學生們擁擠著跑出學校出去玩樂。
塗任往為了搶購今早開售的聯名限量款果茶，興奮的在寢室裡歡喜了一夜，天剛亮就強行拉上還在睡懶覺的何渝，直奔碧影公園門口的飲品店排隊，碧影公園坐落在釩日的西南方，有碧潭映花的美景，鳥語花香的氛圍，不少學生與老師會把這裡作為假日的放鬆場所。
何渝幫塗任往付了錢，閒坐在碧影公園的長椅上，突然而來的閒暇使他們不知該繼續做些什麼事。
“話說假期來的太突然，我居然有點不知所措……”何渝開啟資訊網，無聊地刷著朋友圈。
“是啊，這麼長的假，也不知道幹啥。”塗任往喝光了何渝請他的果茶，小心將空瓶子收好，裝進自已的挎包裡。
“你說你收集這玩意是為啥？”
“哎，收集一下，有成就感嘛，畢竟自已喜歡的遊戲和奶茶店聯動，聯動的還是我最喜歡喝的那款果茶，這不得去支援一下？”
“最後還不是得我請。”何渝對他發起牢騷。
“誒，這人情我遲早會還的。”塗任往笑笑。
“話說你上次跟餘塵對戰時下手是真的狠啊，他傷得那麼重，幸虧學校防護措施到位，不然你是不是又要殺個人？”何渝回憶道，最後還不忘嘲弄一下塗任往。
“哎，我說了別提那事，影響不好……”塗任往也浸入和何渝一樣的回憶當中，“我畢竟是想證明自已的實力嘛，也算是使出全身解數了。”
“餘塵那時確實放水了，不過你利用冰梯來改變餘塵的沙石的攻擊方向，當時真的太讓我震驚了。”
“我本身就是個高耗能的魔能人，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已的精神力，做任何行動，都要考慮價效比，不然我就差不多要脫水了。”
“戰術還挺清晰。”
“那是，講真的，我覺得這個班的人還沒有我相信的這麼厲害。”塗任往有些傲嬌。
“哦？聽你這麼說，你很勇哦。”
“開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我超有策略的啦！”
“有策略？那我們來比較比較，決鬥一次，是你的策略厲害，還是我的臨場判斷厲害！”
塗任往見到何渝發出決鬥邀請，稍微愣了一下。
“其實也可以，那要不我們現在就去……”
塗任往語音未落，一道閃亮的弧形彈道劃過他的眼前，與他的面頰相擦而過，但並未擊中塗任往。
“喂，決鬥就決鬥，搞什麼偷襲？！”塗任往反應過來衝他喊，“你還偷偷把你的子彈從脈衝液換成脈衝彈了？”
“怎麼？誰說戰鬥不能偷襲的？這難道不是策略嗎？再說了，換成可以控制爆炸的脈衝彈還不是為了不傷及周圍的人。”何渝做好戰鬥姿勢，對他說，“這裡可不是學校，只要老師不在，我們怎麼打怎麼鬧學校都是不管的”
何渝的貿然開槍，驚動了公園內正在休息放鬆的人，打破了這一片以往的寧靜，人們也紛紛投來看熱鬧的目光。
“有人在決鬥？快去看看！”一個學生模樣的遊客對著他的同伴說。
“第一次聽說碧影公園裡也有人敢切磋，真是敢啊，真不怕被公園管理員抓了。”一個老師模樣的旅客笑著自言自語。
“這麼多人，你跟我說會沒有老師在？”塗任往震聲而出。
“這樣的話，那不如就……”何渝緩緩抬起了他的雙槍。
“讓他們一同見證你我究竟誰才略勝一籌吧！”何渝剛說完，只見雙槍藍光一閃，剛猛迅疾的脈衝彈撥開空氣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飛向塗任往。
“我的子彈可是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衝擊出去的，常人的目光頂多能捕捉到彈道，他是來不及反應的。”何渝自言自語。
但目光再次望向塗任往，他卻在幾乎能在同時製造冰盾擋在身前。冰盾與何渝的脈衝彈相撞，在空中發出響亮的電磁爆鳴聲。
“反應速度這麼快嗎？那麼，這招如何？”緊接著何渝這次舉起雙槍向前連續射擊子彈，多顆子彈的密集衝擊甚至能夠波動空氣，這些子彈已猶如破竹般再次衝向了塗任往。而塗任往卻並沒有躲開，彈影劃過花草，凌空炸裂，紊亂的電流產生了耀眼的磁場，圍觀的同學不得不暫時眯起眼睛。
當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看向電流中的塗任往時，塗任往卻不見了蹤影。
何渝略感慌張，感覺身前的空中一陣劇烈的寒氣向地面壓來，剛抬頭一看便發現，塗任往早已透過空翻躲開了他的子彈，並在空中凝結成了巨大的冰柱向他砸來。
“我怎麼沒看到你跳起來了？”何渝驚慌失措。
“哼，用了點科技手段唄。”塗任往在空中得意道。
一聲巨響，冰柱應聲碎裂。而何渝卻早已一個箭步閃開，並且在退閃途中將雙槍合併。當何渝雙腳穩步站在地面之時，雙槍已然變成了重炮，一副熟練而酷炫的動作讓圍觀的人們有些驚奇。
何渝再次向前射出了威力更加強大的脈衝鐳射。塗任往立刻凝結出更大的冰盾抵擋，接著在脈衝鐳射的威力下爆裂出了無數的冰粒，還有明顯的水蒸氣向天空飄散，塗任往趁機向何渝灑出一團冰水混合物，接著凝結冰凌，不停向何渝甩出大小不一的冰稜，每甩出一個便再次凝結一個，手法越來越熟練的塗任往也在狀態的加持下甩出冰稜的速度越來越快。
塗任往微微放鬆，心想何渝既然換成了重炮，機動性肯定會有所降低，是絕對沒辦法逃開突然襲來的無數冰凌，但當塗任往放鬆望向何渝時，卻發現何渝利用身上的科技裝置造出了一個臨時護盾，甩出的冰凌也在護盾的抵擋下碎裂成粒，而何渝卻毫髮無傷。
這時候，一枚較大的冰凌擦過何渝的護盾，飛向了何渝的後方，一位學生模樣的男生背對著這顆冰凌，似乎沒有察覺到冰稜的來臨。
“這下糟了！這種大小的冰凌萬一命中同學的頭部，那個同學萬一既沒有保護措施，周圍還沒有人會醫療的話，那不殘也傷！已經來不及提醒他了，更來不及擊碎那顆冰凌，怎麼辦？”何渝的慌張的內心一閃而過。
圍觀的人也發現了這枚冰凌，不少人流下冷汗，卻又來不及阻擋，還有部分膽小的女同學緊張地捂住嘴唇。
只見那位男同學的背影微微一停，隨即以目光難以捕捉的速度猛烈轉身，一道閃亮的銀光遊弋於空中，眾人不及反應，便只見到冰凌伴隨著響亮的撞擊聲而粉碎落地。
當眾人看清楚時，那位同學的刀已經橫在空中，而且毫髮未傷，塗任往剛想開口道歉，那位同學卻已收刀入鞘，看了一眼塗任往。
接著，緩緩轉身離開了。
看到如此場景，圍觀的同學們無不驚呼，此刻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嘰嘰喳喳的聲音讓何渝和塗任往如夢初醒，回過神來。
“呃……那啥，塗任往，剛才那個人，你認識嗎？”何渝走過去問。
“肯定不認識啊，但好在沒有傷到他。”塗任往放下沉甸甸的心。
“嗯……那個人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能在背對著攻擊物的情況下抵擋攻擊物……要麼是視覺科技，要麼就只能是直覺。”
“要不咱們還是先去別處吧，如果再打下去的話，說不定他們這群觀眾真把哪個老師給找來。”塗任往建議道。
“啊，你說得有道理，我們快走！”說罷，何渝與塗任往從眾人的眼球中離開了。
於是兩個人便往夜黎城的方向走去，成功地肇事逃逸了。之後，又在夜黎城裡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下午，緩解了情緒，過了許久才返回學校裡。
兩人回到宿舍，見到了餘塵與何亦假待在宿舍裡，他們收到了餘塵傳來的通知：因為一點小變故，所以第二天假期改為正常上課，第三天正常放假，三天假被取消了一天。
“煩死了，放假就放假，偏要回來補課，這學校到底在幹什麼嘛！”塗任往倒在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抱怨起來。
“這有什麼的，你要是想出去，你不照樣可以出去。”何亦假出起餿主意。
“學校是想出就出想進就進的地方嗎？”何渝不滿地反駁。
“好啦，畢竟我們學校也是公認數一數二的學校，為了出些成績，佔用一些假期也是必要的吧。”餘塵安慰何渝。
“真沒想到我第一次對學校失望僅僅是因為一次放假被佔。”塗任往正在收拾明天上課的磁碟。
就這樣，寢室中的四人在寧靜的黑夜中沉睡。
第十九節
第二天破曉黎明的晨光穿過窗戶喚醒了差點睡死過去的四人。
“誰說今天上課的？明明就是放假，別跟我說什麼通知，我什麼都不知道！”嘴上極其不情願的何渝將頭埋在枕頭底下，像是為了躲避災難。
塗任往和何亦假也不願意起床，但還是餘塵帶頭動身，迫使另外三人從床上坐起來。
“好啦，有抱怨的時間還不如趕緊洗漱呢，萬一遲到了還要被罰，那可就得不償失嘍！”餘塵鼓勵道，“誒誒？你們怎麼又倒下了？起來呀！”
“我說，我們就不能假裝不知道通知，多睡一會兒嘛？”塗任往想矇混過關。
“耍小聰明有可能會被罰得更慘吶！”餘塵說。
經過一番折騰後，四人還是來到教室，和其他同學一樣，言不由衷地向老師問好，準備開始新一天的“美好的學習生活”。
突然更改休假時間，而且全校只有這一個班特例，讓其他同學也感到不悅，何渝心不在焉地轉著筆，心裡痛罵著憑什麼重點班就要搞特殊，壓根沒聽見老師在講著什麼，也不知過了多久，被前排的何亦假往後推了一下才緩過神。
“班主任來了！”何亦假悄悄說。
何渝這才慌忙回過神來，目光望向講臺，班主任慄華已經威嚴地站在講臺上，用犀利的目光俯視著這群心不在焉的同學，神情嚴肅，並沒有說話，而就是這麼默默無言地看著，使得任何一個學生都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被老師發現自已在渾水摸魚。
何渝自然也不例外，立刻彎下腰桿，看著自已在魔能課裡拿出的物理書，假裝認真閱讀。
就這麼過了短暫而又漫長的十多秒，班主任慄華才終於發話∶“你們就因為假期被佔就不願意好好學習了？”
今天的班主任與以往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原本和藹可親的慄華老師今天卻以冰冷的語氣與居高臨下的威嚴使得全班同學不敢回應。
“算了，我還是先說正事吧！”這時候，班主任臉色一變，突然一又副喜氣洋洋的樣子，“今天我們的班裡轉來了一位新同學，是一位男同學，大家歡迎！”
慄華的話並沒有打破班裡的寂靜，而當一個男生走進教室之時，班裡的學生才放下戒備心，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眼前這位插班生身材挺拔，五官鋒利，頭髮被束起來垂到腰際，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左臂帶著一副臂鎧，整體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女生開始竊竊私語，貌似在評價他的長相；而對於男生而言，對插班生感興趣的地方，則是他的長相不像是瀧疆人，紛紛在猜測他來自什麼國家。
“誒，塗任往！”何渝回頭呼叫塗任往，“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新學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難道是昨天在碧影公園裡，我差點不小心傷到的學生？”塗任往回憶道。
“很有可能！”何渝一口咬定。
“安靜！”班主任慄華見班裡開始嘰嘰喳喳，迅速打斷大家的竊竊私語，“咳咳，新來的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那個新學生輕微閉上眼，長舒一口氣 ，隨後開始自我介紹∶“‘林燼’，來自凜穹，主修武技，很榮幸能來到這個班級與諸位共同進步，今後也請諸位多多關照。”
“好的，大家鼓掌歡迎新學生林燼的到來！”班主任慄華說完，臺下又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塗任往，你身邊的座位沒有人吧，林燼同學，你坐在那裡就行了。”班主任慄華說。
“誒？”何渝轉頭，看到塗任往一臉疑惑地看著走來的新學生。
新來的學生林燼並沒有多說什麼，淡淡地走下講臺，冷淡入座。不留痕跡的將自已的桌子往門邊挪了挪隨後，便沉默無言地聽著老師講課，記著筆記。
課堂上，塗任往時不時瞟向林燼，似乎有事想說。
“有事嗎？”最終林燼停下了筆。
“你見過我嗎？”
“不清楚。”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
“你會用資訊網嗎”塗任往生硬地找起話題。
“會用。”
“……”
見這位新同學的話是真的少，他也不太好繼續聊下去。於是不再發出聲響，好好聽課。
聽著聽著，意識開始模糊，直到趴在桌子上，眼睛閉合，繃緊的神經終於鬆弛了。
“塗任往？塗任往？”
“嗯，嗯？”
被點名的塗任往睡眼朦朧的揉揉眼睛，他在課桌上睡得太熟，額角都被壓出了一道紅印。他揉揉眼睛，發現自已身邊圍了一圈人，而自已身邊的座位已經空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睡覺被發現了？”
“沒有，我們這不尋思著，來找那位新同學說些話，促進一下同學關係，幫他融入到我們的班級嘛？”何渝笑著擺了下手。
“哦，不過他好像比較內向，不愛說話。”塗任往回應完之後趴下又要睡覺。
“但是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塗任往懶得再應答，重新趴在桌上合上眼。
“那他也該回來了呀，我上課時回頭看了一眼，那時他就不見了。”其他同學開始議論。
“老師有注意到他嗎？”
“不是吧，這課怎麼難聽嗎？就逃課？”
“萬一人家說不定有什麼急事需要離開呢？”
“還能有什麼急事，不跟老師打報告就從老師眼皮子底下溜走？”
……
同學們嘰嘰喳喳，上課鈴如約打響，林燼依然沒有回來，大家也老老實實回到座位上課。就這麼過了一天，依然不見他的蹤影。
晚自習下課後，何渝和塗任往在食堂吃完晚飯過，便直接回到了宿舍。
塗任往剛一回到寢室就關上了門，倒在床上抱怨沒有機會找他搭話，畢竟想為不小心傷到他這件事說聲抱歉，可他根本不怎麼理塗任往的搭話，後面又逃課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國外學生，所以有特權？”塗任往脫掉自已身上的衣服，準備去洗澡。
“再怎麼特殊，也不能當著老師的面逃課吧？”何渝說完，突然意識到什麼，“嗯？那個空位床位上怎麼多了些東西？”
兩個人才注意到靠寢室門邊上的一張床上，原本是他們放雜物的地方，結果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揹包，還有沒見過的雜物，因為放的太靠牆，被門擋住了，所以並不顯眼。
“這是誰的？你的嗎？”塗任往說。
“我不是跟你一直在一塊嗎？哪來的時間回寢室放東西？”何渝無所事事地分析，“老班長或何亦假的唄，我打賭是何亦假的，只有他回宿舍能這麼快……”
就在何渝打賭時，那個失蹤的學生站在門外，左臂的臂甲被他卸了下來。他正在給自已纏繃帶，聽見動靜後他抬起頭，看到寢室內的兩人，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徑直走向靠門的床位，拿上了床上的雜物，準備轉身離開。
“你是……林燼？”何渝突然出聲叫住他，
林燼駐足在門口，回頭看著他。
“原來這是你的東西啊，不過你今天怎麼上課上著上著突然就走了？大家都挺好奇的，是有什麼急事嗎？”塗任往問他。
林燼的目光過於平靜，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只能試著搭話，沉默了片刻。
“情況特殊，這裡的老師幫我辦了通行證，如果我不在班上就是去忙事情了。”林燼揚了揚手上的通行證，簡單解釋了一下。
“啊？那豈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你那些理論知識沒學，又怎麼辦補？”塗任往又問。
“我在凜穹那邊已經完成過一次學業，這邊的課程我略有了解，不勞費 心。”林燼從包裡順手翻出一張畢業證書來。
“等一下，你12歲就畢業了？” 何渝抽過林燼手裡的畢業證書，與塗任往共同觀看，上面的畢業時間讓他倆有些許震驚。
“這張床鋪是老師分配給我的，不過我一般不住寢室，這張床你們就當空的。”
“哦哦，等一下，還有昨天早上的事，抱歉啊。”塗任往略顯慌亂的撓了一下頭。
“對啊，那什麼，我們心裡也挺過意不去的，你看要不這樣吧，我們在資訊網加個好友，過幾天正好放假，咱們中午一起吃一頓飯怎麼樣？我來請客。”何渝顯然也想起了這回事，輕車熟路地點開了磁化手臂。
“對對對！咱們這裡有超級多的特色美食，肯定有你喜歡的！唉，這方面我是專家，我來挑地方怎麼樣？”塗任往立馬貼過來。
“去去去，別以為我忘了你上次點的那一家250一位的破爛自助餐，連泡麵餅都沒有。”
林燼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拒絕，很自然的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來，加上了兩人的好友。
“你不用磁化手臂嗎？”何渝卻愣住了，按理說，每個學生都應該安裝磁化手臂，這不僅是為了方便，也是便於學校管理學生。
“磁化晶片，”林燼很清楚何渝在好奇什麼，簡單解釋道，“原本在我手臂裡，用的不習慣，我就把剔出來了，現在安裝在手機上也能用。”
“啊？剃下來不疼？”塗任往感到他的手臂隱隱作痛。
“還行，能忍受。”
何渝看向他手臂上帶著血的繃帶，腦補了一下剔除晶片的場景與痛苦，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林燼向二人致意後，徑直離開了。
“等等，明天中午幾點集合啊？”何渝想叫住林燼，但是他顯然沒有搭理他。
“還有，去的地方沒定呢，”塗任往見林燼已經離開，只好問何渝，“我來找地方？”
……
第二日，同學們在無趣的學習生活中度過，而何渝塗任往卻並不覺得無趣，透過何亦假的打聽得出，因為他們所處的13班是重點班，這又是瀧疆最好的學校，因此，他們的同學也應該是各懷鬼胎。何亦假在這段時間裡，尋找到不少這個班同學的“情報”，在休息時間，何亦假時不時會向何渝討論這些事情，塗任往作為何渝的新朋友也自然加入了話題。一天午休，仨人正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要我說，我們班最有實力的，不是摸底考試第一名的‘穆莎’，也不是作為’浩陽日報’總主編的兒子‘任柏楊’，而是作為守護瀧疆太空，文大將軍的兒子——文天星，除此之外，人家還預訂了下一屆學生會會長呢……”何亦假泛泛而談。
“真是厲害啊，我爹也只是個軍火商罷了。”何渝擺擺手，“總是莫名其妙有陌生人往我賬戶裡打錢，一打就是大幾萬，其實我知道，這是我爹給我的零花錢，他的職業畢竟特殊……”
“不過塗任往，你可別說出去啊，他既然給我打錢都這麼躲躲藏藏了，固然乾的不是什麼好事。”
“我知道，我知道。”塗任往答應保密。
“話說你的家庭呢，可以說說嗎？”何渝問塗任往。
“我的家庭……”塗任往顯得很為難，“我爹從小就離開家，是我媽把我養大，小學畢業後我們從凜穹邊境移民到瀧疆境內，我媽找了份苦但報酬多的工作，供我上學……”
“真羨慕啊……”何渝說道。
“這有啥好羨慕的，時不時就有人莫名其妙給你打錢，這還不爽？”塗任往不知何渝在羨慕什麼。
“自我出生起，我爸就沒提過我媽，我也從來沒問過，”何渝解釋，“除此之外，我不喜歡他的工作，向別人提供殺人的工具……”
“這……還好吧……”塗任往不理解何渝的想法，“就算你爹不提供，也不代表沒人提供了。”
“誒你看，那個是不是就是文天星？”此時，他們剛走進食堂大門，一陣旁邊學生的竊竊私語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定睛一看，一個叼著煙，身穿大衣，帶著墨鏡的學生，與其說是學生，不如說是一個很拽到不行的小混混。
何亦假非常確認他的身份：“那裝飾，那氣場，簡直是太像了！”
“像什麼？”何渝轉頭問何亦假，然而何亦假卻已經不見蹤影。
“我覺得不是吧，文大將軍的兒子，怎麼可能這麼像小混混？”塗任往表示懷疑。
“找個位置再說吧，誒誒，他朝林燼走去了！”何渝拉著塗任往找了個座位坐下，偷偷望著事情的發生。
只見那個文天星將菸頭輕輕一甩，用皮鞋將菸頭踩滅，輕輕向林燼走去，而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平常特立獨行的林燼居然沒有任何反應，文天星將手臂勾在他的肩上，引導他在一個座位上坐下。
“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倆是第一次見面吧？”何渝滿臉疑惑。
“等會上去問個清楚不就行了，反正都是同班同學。”塗任往建議。
“也是，同班同學有什麼不能問，不能說的。”何渝答應。
於是，倆人並排在食堂一處座位上坐著，點了份盒飯。幾分鐘後無人機就將他們的盒飯送到他們身前，而不遠處的林燼和文天星沒有點飯，而是面對面坐著討論著什麼。
飯吃到一半，林燼突然起身走出食堂，待林燼走遠後，文天星起身也準備離開。
“就是現在，去找他搭話！”何渝催促塗任往。
“誒誒，飯還沒吃完呢！”塗任往趕緊趕了幾口飯進嘴裡。
他倆狼狽地向文天星走去，文天星卻站立著背對他們，這讓他們深深地感觸到一種莫名的距離感。
“你們來了。”文天星用一種磁性的聲音，慢而有序地歡迎他們的到來。
“是……說我們？”何渝問。
“那還能是誰呢？”文天星轉身，嘴裡莫名又叼著一根香菸，“你們也沒必要一直看著別人聊天吧？”
“沒有啊……”塗任往撓撓頭髮，“我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跟那個外國學生聊起來的，我們之前差點誤傷了他，一直沒機會道歉……”
“外國學生？別人叫林燼。”文天星向天上撥出長長的一口濃煙，“你們不是約了個飯局給他道歉嗎？”
“那倒也是……”何渝也尷尬起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他表哥。”
“啊？”何渝塗任往懷疑自已是不是幻聽了。文天星的姿態也讓何渝很不舒服，“他是凜穹來的，而你是瀧疆本地人，你倆長的都不一樣，怎麼可能你是他表哥……”
“你們沒看出來他有一半的瀧疆血脈嗎？”這一句話，封住了何渝的嘴。
“好吧，好吧，”塗任往也不拘謹了，“我們想和他關係好點，起碼能像你一樣說上點話，有什麼建議嗎？”
“建議？”文天星思考片刻，“那小子性格孤僻的很，老實說，我也給不出什麼。”
說完，文天星攤了攤手，向兩人的夾縫中走去，徑直離開食堂。
晚上，大家都回了宿舍，明天終於可以放假了，大家正商量著明天放假去哪玩。
“我要處理班主任給我佈置的任務呢。”餘塵班長說，“不好意思不能陪你們啦，下次放假我一定會和你們去玩的。”
“明天我也有事，”何亦假說，“我得把夜黎城通緝我的告示全撕了，那玩意多了還是不好……”
“哎，那看來只有我倆去咯，”塗任往說，“就去那家店吧，快給林燼發訊息。”
“知道了知道了，我問問他有沒有時間。”
隨後兩個人在校外晃悠了半天，在十二點時來到一家餐廳，這是和林燼約定好的地點，雖然他並沒有回覆訊息，但以防萬一他會來，兩個人還是早早來到這裡等候。
何渝阻止了塗任往企圖點一桌子菜的想法。然後又開始構思，一會兒萬一林燼來了，要怎麼搭話，促進關係。
兩人就這麼幹等著，但直至下午一點，林燼還沒來。
何渝連話題都想好了，沒想到林燼還是沒有來，只能樂觀的想，他應該是沒看到訊息，以後再見面還是有機會再約的。
“我就說了吧，人家沒看到訊息，你還非要在這等著。”何渝有些責怪塗任往。
“未雨綢繆嘛，反正中午吃飯還不是要找地方。”塗任往為自已辯解。
他們只好進店點菜吃飯，只不過沒有預算地那麼豐盛而已。塗任往吃飽了後叼著牙籤，翻著資訊網，等何渝去前臺結賬。
彈窗一則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市一男子協助警方控制持刀搶劫歹徒……”
塗任往輕聲念出新聞標題，順手點進去翻閱了一下。
“還有一張配圖？讓我看看……”
“啊？這不是……”塗任往震驚地看著全息投影，圖片是從側面拍的，歹徒被按壓在地，一道眼熟的身影跪壓在他身上，照片拍的很匆忙，但及腰的銀髮以及略帶眼熟的背影，都與他記憶中的某人十分相似。
何渝剛好買完單過來，沒注意到塗任往的面色，拿上東西也準備招呼他往外走了。
照片上的人，現在正站在餐廳的不遠處，朝餐廳櫥窗內的兩人望了一眼，輕嘆一聲。林燼其實早就看見了發來的訊息，他本想著是做完手頭的事再去赴約，但奈何手頭的事太過繁瑣，他趕過去的時候正好兩人準備離開飯店，索性繼續處理手頭的事情。
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陰暗的街巷裡走去，從兜裡掏出一大團紙，將紙張攤開，一張照片下配著大大的四個字——懸賞通緝。
第二十節
假期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轉眼間已經接近晚上六點，釩日的街道在此時很是熱鬧，路邊的小吃店和飲品鋪排了不少人。
有很多都是學生，明天又要恢復正常學習，大家都在抓緊時間享受最後難得的假期時光。
在遠離鬧市的一處黑暗狹窄的小巷子裡，一個男人靠在牆上，反覆看著手錶上的時間，時不時朝外面的街市望去，眼裡寫滿了焦躁。再三等待之下，最終還是不耐煩的轉過身，打算向著巷子的深處走去。
剛走兩步，他便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另一個人走進了巷子，在巷子口站定。街市上的燈火將他的陰影拖拽至男人的腳下。
“我說，搞這種東西你們也來的這麼遲？我那幫兄弟們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呢，跟我走，你可以先驗貨，不過前提是你把錢帶……”
“安排的挺不錯。”走來的人輕輕笑了兩聲，隨後是輕輕抽刀的聲音。
站在巷子口的人發話了，男人聽見聲音不對，猛的回頭。
林燼背靠在巷子口的牆上，偏著頭看向他，在高樓的陰影下銀紅色的瞳孔十分顯眼。
“嘁，你什麼人？”男人將手插進衣兜裡，像是準備拿出什麼東西。
林燼直起身來，緩緩向他走去。冷靜的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巷子裡，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不過，你我想我應該清楚答案，你說呢……”林燼抽出刀，架在身前，“通緝犯？”
男人二話不說，衣服裡裡突然發出槍響，子彈衝破衣兜，向林燼射去。
林燼側身閃過，男人趁這機會立即從另一個出口衝出了巷子，林燼見狀緊跟其後。
街道上到處都是行人，男人粗暴的推開擋路的路人，在路上狂奔。
“滾開！別擋道！”
學生與路人紛紛嚇壞了，驚恐的往邊上躲閃。男人衝到了店一家鋪邊上，直接將店鋪的攤位與招牌砸向林燼。
林燼只好將刀插回刀鞘，伸手扶住招牌與攤位，迅速放了回去，接著繼續追擊。
男人想要回頭射擊，但一轉過頭髮現林燼和自已僅僅差幾十步的距離，當即放棄了打他的想法，而是將槍口一轉，對準了無辜的路人。
林燼目光一厲，一個衝刺看準時機果斷抽刀，在他扣動扳機之前，斬斷了他的槍口，
鋼鐵碰撞產生的震動，讓男人不小心鬆了手，林燼順勢再次回到將空中斷了口的槍械徹底斬斷。
男人爆了句粗口，回過頭繼續跑路時，卻不小心撞到了兩名學生，他的迅速調整重心，防止自已摔倒，拼命的往前跑。被撞到的學生卻沒有防備，摔落在地。
身邊的另一位學生剛準備扶，林燼卻在他之前衝了過來，藉著衝刺的慣性，順勢將摔倒的同學拉起，沒有停止步伐繼續追擊
原本打算伸手的同學看到他的樣子後愣住了，剛被扶起的學生還在揉著自已被摔倒的地方。
“嘶……啊……什麼人啊！在街上到處亂竄，撞到人連句對不起都不說？”
“哎哎，塗任往……”
“幹什麼？我疼死了，讓我先緩緩……”
“那個好像是林燼。”
“啊？”
塗任往順著何渝的目光向前方看，將自已扶起的人已經跑遠了，只能勉強看到背影。
“在後面追的的人是林燼，剛才他衝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臉，就是他！”何渝表情十分複雜，確認地說道。
“他在幹什麼呢？追人？”何渝分析。
塗任往忽然想起了中午看到的新聞，處於震驚之中，他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
“走，肯定是發生什麼事了，上去看看！”何渝拉上塗任往的手臂，一同朝林燼離開的方向跑去。
另一邊，男人漸漸停了下來，他已經跑到了遠離鬧市的落暮森林中，因奔跑勞累的他只好靠在樹上喘著粗氣。
林燼追了上來，他收起了刀，跑了這麼遠，他非但沒喘氣，甚至連汗都沒出多少。正準備向前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聲旁傳來的利箭破空的聲音，他微微地向身後一撤。
與此同時，一隻鋒利的離弦之箭掠過他的眼前，“噔”的一聲釘在了他旁邊的樹上，強大的衝擊力震落了幾片樹葉。
他向射出暗劍的方向看去，另外兩個人不慌不忙的從樹林中走過來，林燼才注意到他們的身後停了一輛卡車，上面裝著是密密麻麻的武器，其中還有不少是軍用器械。
“真是，被發現就算了，還被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追著打，幹這行的怎麼會有你這麼丟臉的人。”
“這不能怪我啊！他還有刀啊！”
“廢物！他有刀你就怕？你還有槍呢！讓你給買家線人展示的銃械裡面裝的是空包彈？”
“差不多行了，今晚的買賣肯定是做不成了，先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弄死，毀屍滅跡之後再聯絡賣家。”
另一位男人戴著面具，手中扛著一把輕機槍，他張狂的單手起槍，瞄準了林燼的腦袋。
“死小鬼敢壞我們的好事，下地獄去吧！”如風暴般的子彈撲面而來，摻雜著死亡的氣息，彷彿想要猛烈地噬咬在林燼的身上。
在他扣動扳機的同時，林燼迅速將身後的刀抽出來，準備好了閃避與迎擊。
子彈在即將侵襲自已之前，視野邊處卻忽然閃過一道藍光，子彈像撞到什麼東西一般，被猛的震開了。
“趕上了！你沒事吧？林燼！”
何渝和塗任往氣喘吁吁的趕到現場，何渝剛才非常極限地朝這邊丟了一枚生成電磁護盾的小球，抵擋了部分子彈。
林燼刀刃上蔓延環繞著的清流，砍斷幾枚突破了電磁護盾的子彈，又將橫刀甩出去，硬生生插進重機槍的槍管裡，讓機槍炸了膛。
“你們怎麼在這裡。”林燼詢問兩人。
“我們在路上看到你在追人，怕出了什麼事就跟過來了。”何渝衝上前，回答道。
“何渝，他們手上全都有槍啊！”塗任往小聲說。
何渝這才注意到森林邊緣的另外兩人，他們又從密林深處的卡車上取來兩把巨大的電磁炮，正往這邊走。
“小崽子挺行啊，還能搬救兵？”對面的人挑釁道。
何渝看了直吸一口涼氣，從自已的身後掏出隨身攜帶的兩把脈衝槍，看了兩眼之後扭扭頭說：
“他們手上的都是真傢伙……”
塗任往一見到如此緊張的氣氛，讓自已冷靜下來，緩緩將魔能凝聚於手心。
“你到底攤上什麼事了？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塗任往充蓄好自已的魔能，手背面朝對面。
“你們小心。”最後，林燼衝了上去，直衝戴著面具的人。
“擒賊先擒王，就剛才他們的交流，看來戴面具的人應該是他們的首領，優先解決他……”林燼這麼想著，彎腰直接後仰滑鏟過去，躲過他射過來的子彈。藉助轉體的力量抽出插在那挺炸膛的機槍裡的刀，向男人砍去。
戴著面具的男人顯然不會給他機會，往後一跳，躲開攻擊，同時手向腰側摸去。
林燼很瞭解該如何和能靠近想遠端消耗他的敵人對拼，不斷的拉近身位尋找機會。
衝過去的時候男人就地放了一顆煙霧彈，在煙霧瞬間炸開時，借勢躲開，林燼在霧中迷失方向，又感覺腳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地上是好幾枚流淌著藍色電流的手雷，時間由不得他多想，他迅速用刀尖將手雷挑至空中，幾秒後手雷在空中炸出陣陣刺耳的電鳴。
林燼趁機會向身後看去，塗任往和何渝此時也正在與另外兩位個人交戰，電磁炮的爆鳴聲，何渝的雙槍怎麼也比不過的。
“還敢分心？來吃槍子吧！”
林燼聞言轉頭，對面其中一個男人跳到卡車上，從卡車後備箱裡抽出一把重型狙擊槍來對準了他。
林燼剛踏步準備閃開，男人卻突然將槍口一轉，越過他的身體對準了他身後的塗任往，扣動了扳機。
塗任往剛剛抬頭，便看見遠處瞄準自已漆黑的槍口，這可是政府所禁止使用的軍用器械，剛才與別人的交戰消耗了部分魔能，現在來不及動用大量魔能凝成冰盾，何渝也忙於交戰，恐怕手裡的電磁護盾也所剩無幾，恐懼瞬時蔓延上心頭來。
但還沒來得及被恐懼遏制思想，林燼便幾乎是閃現一樣衝到他面前，速度幾乎可以看到殘影，在完成位移的同時轉身遊刃準備斬斷髮射的子彈。
可惜，槍裡射出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小束黃裡透紅的鐳射，這樣顏色的鐳射，連鋼板都能輕易燒透，不是林燼的刀能夠斬斷的。
“這就是何渝口中的‘真傢伙’嗎？”塗任往絕望地想，他一瞬間失去意識，回過神的時候，自已已經側身躲過鐳射，鐳射射進塗任往身後的土面，形成一小塊又深又黑的土洞。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無謂的抵抗，繳械投降。”身後突然開來幾輛特警的車，數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從車上跳了下來，向著他們舉起槍。警笛聲此起彼伏，就在他們交戰的時間裡，警方已經趕到現場來救場了。
“哎哎！別開槍，別開槍！我們是三好學生，五好市民與歹徒搏鬥而已！沒有犯法啊！”何渝立刻放下槍，舉起雙手。
幾名通緝犯剛準備上車想跑，特警們立刻圍上去將他鉗制住，按到在地，並贈送一副精緻的銀手銬，將他們押上了車。
戴面具的男人被撕下了面具，在進入車廂前朝何渝和塗任往投去最後一瞥，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目光。
特警力為首的長官走上前來，道：“幹得漂亮，這次多虧了你，拖延的時間。”說完，拍了拍林燼的肩。
“沒事。”林燼取下掛在耳上的定位型耳麥，把它交給這位警官。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你擔心了，我們會處理的，不出意外，一週內你就可以收到懸賞金。”
“嗯。”林燼輕聲應道，四處環視了一圈，卻沒見到塗任往和何渝。
“另外兩位去哪裡了？”
“啊？剛才拿著脈衝槍的和另外一位小夥子嗎，因為也拿著槍械，所以以為他們也是同夥，剛才被一起帶走了。怎麼了？你認識他們？”
“他們是我的……同學……”林燼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一小段時間之後，林燼在警官的帶領下到備案室把兩人保釋了出來。
兩人依然保持著滿臉疑惑的樣子，怔怔地望著林燼，他們從來沒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好在何渝拿的是合法槍械，兩人暫時沒有了嫌疑。
他們恐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已有一天會進局子，一時半會兒估計緩不過神來。
“走吧。”林燼冷冷說道，轉身準備離開。何渝和塗任往跟了上來，他們憋了一肚子疑問，現在思緒太雜了，一時不知道該問什麼好。
“林燼，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怎麼還和警局的人扯上關係了？還是特警，黑白通吃啊？”何渝湊過來問。
“懸賞令，你們見過文天星了吧？就我表哥，他介紹給我的兼職。”
“兼職？這麼危險的事情，那能叫兼職嗎？”塗任往有些驚訝。
“明天要上學，現在也才八點多，你們現在吃完飯了嗎？”林燼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是扯到別的事上。
“那倒沒吃……說到吃飯我想起來了！我們給你發訊息你為什麼不回？你知道我們兩個中午在餐廳辛辛苦苦等了多久嗎？你不來最起碼說一聲吧？你知道嗎，對於水瓶座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不守時，或打亂我的計劃……”塗任往開始發牢騷。
“對啊，我們本來也想找個機會向你表達一下事情的歉意，今天中午正好有時間，當時我們菜都點好了。”何渝藉機發揮。
林燼停下的腳步看向兩人，何渝和塗任往瞬間閉嘴，害怕自已剛才說話的語氣會讓林燼生氣，塗任往悄悄看向林燼的表情，此時他鋒利的五官在路燈的映襯下柔和了幾分，似乎……還能做個朋友。
“跟我走。”林燼突然發話，兩個人均是愣了一下。
“啊？去幹什麼？”塗任往見林燼背過身開始走動。
“吃飯，去我家，我來做。”林燼回頭，淡淡的回應。
邀請太突然，塗任往突然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感覺有很多事都想問，但是話停在嘴邊又不知該問些什麼，一旁的何渝看起來也一樣。
“聽文天星說，你們想了解我，現在正好，你們來不來？”
兩個人互相看看，何渝微微動動腦袋，是建議塗任往一起來的意思。
“走！”他們歡呼雀躍地跟在林燼身後，想著等一會兒會吃到怎樣的凜穹美食，順便將自已之前對林燼好奇的事一一提出。
一路上，林燼出乎意料的耐心解答，在兩人不經意之間，林燼緩緩揚了一下嘴角。
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兩個人很吵，對自已有太多的事情要問，但此時的他卻覺得，身邊有這樣的兩個同學，也挺好。
“嗯，對了，我建議你們再開個資訊網的小號，登入在自已的手機上。”林燼說。
“嗯，為什麼呀？”塗任往問他。
“嗯……”林燼回答他，“你們現在磁化手臂的資訊網，繫結的是學校的網路……”
“嗯，所以呢？”何渝對這方面的知識有點感興趣。
“我建議你們用別的裝置註冊一個小號，這樣就不會繫結學校的網路，可以自由連線其他網路了。”
“沒必要吧？”何渝說，“學校的網路又不會斷？”
“這個隨你，我只是提個建議……”林燼說完，他們已經到了林燼家門口。
新生計劃•第四章節•此時夢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