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計劃•第二章節•緣如情賭
第五節
時間如同能源般流逝。能源也一樣,就和時間一樣一去不復返。
瀧疆國度裡一座名為“釩日”的城市,是整個國家能源消耗最大的地方,只因其科技發達程度是整個新地球的頂尖。
“兒子,你已經小學畢業了,是時候帶你去見見世面了。”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坐在自家的真皮沙發上,他的四周皆為紫檀木牆壁,牆壁上掛著的是各式各樣槍械的胚子。
“切,帶我去走私?”他的兒子坐在另一個真皮沙發上,他的腰上彆著雙槍,顯然,這是一家以軍火交易為生的家庭。
“何渝!跟你說了多少遍,別提這個別提這個,你就是不聽。”父親責罵道,“我冒了多大的風險你不知道?目的是什麼?目的不就是能把你養活?如果當年不是我那些合作伙伴的幫忙,押送途中也不可能有人來救我,我就得一輩子在大牢過,你不要不知好歹……”
何渝沉默了,儘管現在他們家財萬貫,但自已父親走私犯的身份是在他背上一塊重重的岩石。
“這國家也倒挺行,因為防禦方式的升級,開放了一些殺傷力較低的槍械售賣許可權,可你爹依然是逃犯,這是為了誰?這是為了你!”
“為了競爭過同行,我鋌而走險,擦法律的邊,售賣高殺傷武器的原胚和原材料,再把組裝說明書賣給買家,就實現了同行所賣不了的東西,你要是有你爹一半的聰明才智就好了。”
“你今天叫我來幹什麼?”何渝突然問父親,打斷了父親咄咄逼人的語句,何渝眼裡透露著不屑,剛剛父親的話,他應該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過些日子,你爹要去‘燦花’做軍火交易,你跟何亦假一起去,你跟他什麼也不用幹,在那待一個月就行。”
“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何渝說。
“帶你見見世面。”父親說,“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去,就這麼簡單。”
“……”與之而來的,又是一陣沉默。
“燦花”是瀧疆的一座經濟較為發達的城市,與其他城市不同,這裡不受到瀧疆法律《賭博法》的限制,簡單來說,這裡是允許無限制賭博的,大大小小的賭場是這裡的特色,或多或少的賭徒是這裡的常客,偶爾有突然一夜暴富的,也偶爾有突然負債累累的,這裡人們的命運如同一時開放燦爛的花朵般,因此名為“燦花”。
可再燦爛的花朵,也有凋謝的時候。
除此之外,這裡的科技沒有多發達,取而代之的還是一些較為原始的小攤小販,因此,這裡的小吃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何渝被他父親帶到了燦花,隨之一同前往的,是他的大表哥,何亦假。
何亦假、何渝倆表兄弟從小就生活在一起,何渝父親告訴他們,何亦假的父母早逝,後來被他收養了。
“表弟,你已經連吃五天泡麵了,真不膩嗎?”說話的正是何渝的大表哥,他是個小個子,身材粗壯,喜歡身著黑色皮甲,衣品在主流和非主流間模糊不清。
“你懂什麼?我吃的可是百搭泡麵,早上吃泡麵加蛋加火腿腸,中午吃泡麵加帝王蟹肉加魚子醬,晚上吃泡麵加剝好的龍蝦加海參,配上一杯紅酒……”何渝是個高個子,身材修長,身穿白色長襯衫,灰色褲子,如此平平無奇的服飾中,唯有比其他衣服大的衣兜褲兜顯得格格不入,裡面好似塞滿東西,被兜口的拉鍊死死鎖在兜裡。
倆兄弟走在大街上,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胖一瘦,如此違和的兩人,又有誰能想到,他倆竟然是表兄弟關係呢?
“下次把板藍根放你泡麵裡。”何亦假朝他打趣。
“誒,是誒,正好今天不知道吃什麼泡麵,就吃板藍根泡麵了!”沒想到何渝把這事當真了,開始在大街上東看看西瞧瞧,想趕緊找到賣板藍根的地方。
倆兄弟找到藥店,進去買了盒板藍根,又回頭去超市買泡麵。
“老闆,有熱水嗎?”何渝問。
“有,牆那邊。”
何亦假拿何渝的錢買了一堆包裝的雞腿,又買了桶自熱火鍋。
倆兄弟就這樣一個捧著泡麵,一個手墊著抹布捧著自熱火鍋,在小吃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我們就每天在這閒逛,無聊死了,不能去感受感受燦花特色嗎?”何亦假髮牢騷,你知道的,就以我的能力來說,賭博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不不,我可不想賭博,不信那玩意,十賭九詐,知道不?”
“又不是去贏錢的,你這麼多錢,怕輸這點?”何亦假攤攤手。
“誒誒,那邊有魷魚鐵板燒誒,買幾串吃吃。”何渝打斷話題。
“唉。”何亦假嘆口氣,就是因為要來燦花,所以他偷偷練習了好幾天的千術,結果何渝根本不帶他去賭場,並且他倆維持生計的錢全在何渝身上,所以根本不能自已一個人去。
何亦假的自熱火鍋煮開了,他不再想這麼多事,畢竟誰會和美食過不去呢?他把熱水倒在旁邊的綠化帶上,端起就開吃了。
這時候,一個小吃攤上爆發出激烈的爭吵,吸引住何渝何亦假倆兄弟的注意力。
“走,看看去。”何渝說。
“有點這種事也挺好,畢竟不能把我無聊死。”何亦假就如此幸災樂禍,可能是這段時間積累的怨氣導致的。
小吃攤上,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一個攤位上,一個大媽模樣的老闆在三輪車改裝的料理臺後面上指著一個妙齡少女大吼:“買不起就滾!買不起就滾……”
“吼,我已經看出來了,”何渝對何亦假說,“這就是激將法,讓那個美麗的女生買她的東西而已,沒什麼看頭。”
“美麗的女生?”何亦假說,“讓我去看看她的正臉。”說完,嗖的一下不見了。
這是何亦假特有的魔能,速度出奇的快,至於原因,肯定是因為亞爆而產生的基因突變。
一陣風拂面而來,何亦假出現在何渝面前。
“長的不錯。”何亦假拍拍何渝的肩膀。
“啊?真的嗎?”何渝興奮了,“我的天,這樣的少女被可惡的不良商家要挾,身為紳士的我怎麼能坐視不管?”
“這個給你,我去了。”說完,何渝交給何亦假一塊硬幣。
何渝走上前去,故作無事地打起招呼:“老闆娘,你這煎餅果子怎麼賣啊?”
“20元起步,加配料素的3塊,牽的7塊。”
“我要加蛋、腸、雞柳、蟹排、肉鬆,額……青菜、紫菜、蔥末、蒜末、番茄醬、辣椒醬、甜麵醬……”
“一口價100塊,我所有配料給你加一遍。”說完,老闆娘已經開始做了。
“這哪夠100塊啊,頂多70吧?”
“做都做了,快付錢!”老闆娘埋頭,繼續煎煎餅。
“你這價格實惠我肯定要啊,要你這又貴又不好吃怎麼辦?”
“要是不好吃,你把我攤子砸了,滿意了吧?”
“好好好,我滿意了,一百塊錢。”說完,何渝掏出自已最新款的手機,給老闆掃了一百塊錢。
做好後,老闆娘又突然說:“哎哎,你在這站著,還沒付我佔地費呢,先付,付完我再把餅給你。”
“佔地費是個什麼玩意?”何渝皺起眉頭。
“你佔了我的地,影響生意了,就收你50吧,快點付快點付,別磨嘰。”
“哎好好好,我付,我付……”
“對了……”大媽把餅包好了,可還是沒給何渝,“這裡還有一個餅,是那個女生的,她不要了,就100塊錢,你正好一起付了吧,大小夥得多吃點……”
“嘿,你人還怪好的嘞!”何渝又掃了一百塊錢。
終於拿到餅了,還是兩捲餅,何渝拿起一個吃了一口,突然就把嘴裡的料往老闆臉上噴,料理臺上,煎鍋上、調料上、還有老闆身上,把周圍的眾人嚇了一跳,就連剛剛被老闆辱罵的少女都捏出一把冷汗。
“臭小孩你幹什麼?你信不信我報警?”老闆怒了,“信不信我告你爹告你娘,讓他們把你打爛?”
“你說的,要是不好吃,我就把你攤子砸了。”說完,何渝從兜裡掏出一顆手雷樣的物品,拔開保險栓輕輕一甩,手雷不緊不慢地滾在老闆料理臺底下。
“臭小孩,你丟的什麼東西?趕快給我撿起來,不然你信不信我……”
突然,一陣電磁覆蓋了整個料理臺,各種食材與煎餅都炸開,待電磁散去,老闆娘雖平安無事,但料理臺被掀了一地,本就不乾淨的地面上又覆蓋了五顏六色的食材調料,而那個三輪車估計也都啟動不了了。
儘管造成了這樣的場景,可老闆娘還是毫髮無損,她畏畏縮縮地叫喚:“你你你……有本事你等著……”說完,拿起手機,偷偷打電話。
“我等著,我等著。”何渝站在原地,看見周圍人都圍了上來,他沒有慌張,只是這麼靜靜地等著。
一會後,幾個警察來了。
“是誰報的警?”警察說。
“我,我報的警。”何渝率先發言,向領頭的警察走去。
“大哥,你們可要評評理啊,這個臭小子砸我攤子,周圍人都為我作證,你們可要評評理……”大媽趕忙迎過去
何渝不慌不忙從兜裡掏出一疊子瀧疆紙錢塞進自已袖子,又故意握住領頭警察的手,把錢順進他的衣袖裡。
警察也假裝扣扣身體,把錢塞進內兜,悄悄說:“我無所謂,可是其他人……”
“這個大媽蠻不講理的,攤子被自已搞翻想訛我……”何渝走過另外三個警察,一人偷偷塞了一疊瀧疆紙幣。
“情況我們知道了,你走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領頭警察見自已的同事沒有說話,於是代替他們把話說了。
何渝見狀,又跑到老闆面前,陰陽怪氣地說:“叫你訛我,跟警察解釋去吧。”
“大哥大姐,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老闆哭嚎道,事實上,周圍的人也沒有願意為她做主的。
何渝徑直走出人群,人們紛紛給他讓道,待他消失在人群的視線後,何亦假跟了上來。
“可惜了那個電磁護罩,用一次就要花個一兩萬,用在這樣的人身上值得嗎?”何亦假把硬幣還給何渝,而硬幣的模樣明顯黯淡了許多。
“你說的也是,下次我嘗試研發一種可以充能的電磁護盾,天天用一次性的太虧了。”何渝拿走硬幣,隨處往身後一甩。
“帥哥,等等!”身後突然傳來呼叫,何渝回頭一看,是剛剛被老闆辱罵的女生,如果面對面站著,何渝更能看出女生的特點,她的身高比何亦假高,比自已矮,身上穿著白色衛衣,黑色的單馬尾頭髮,白色短褲,和一雙嶄新的運動鞋。她一臉羞澀地低下頭,似乎有話要說。
“啊……啊哈哈,有什麼事嗎?親愛的女士,”何渝瘋狂抑制壓不住的嘴角,“對了對了,這是你的餅,算我請你了。”
“謝謝你。”女生埋著頭接過煎餅。
“哎呀,這都沒什麼啦……”何渝趁女生還沒抬頭,瘋狂向何亦假使眼色。
“女士,這人是我表弟,他最熱衷於為黑惡勢力做鬥爭了,看到了這一幕,他說什麼也要為你明不平。”何亦假恭維道。
“謝謝,”女生鞠躬,“你們有電磁硬幣,還有電磁護罩,不是本地人吧。”
“啊……是,我們是‘釩日’來的。”何渝回答
“呀,‘釩日’啊,科技之城誒,”女生說,“我的夢想就是去釩日裡的學院上學。”
“哈哈,歡迎你來釩日玩。”何渝說。
“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我家玩,正好馬上就要舉辦活動了。”女生邀請道。
“這樣啊,”何渝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了,但是還得故作鎮定,“可以啊,正好我們現在沒什麼事……”
“那我們走吧,對了,我叫‘連漪’。”
“我叫何渝,他叫何亦假,我們是表兄弟。”
一路上他們聊了不少天。
“何亦假的特點是非常非常快,我把電磁護盾硬幣給何亦假,讓他在電磁手雷爆炸時迅速跑過去,給大媽套住護盾,這樣以來,就不會傷到她了……”
“真是厲害啊,我們燦花都買不到電磁手雷、硬幣這種東西呢。”
“來釩日,什麼高科技都有。”何亦假開始從兜裡掏出一些自認為的高科技,向女生分享了。
……
第六節
“這,這是你家?”何渝不禁發出無數個感嘆號,矗立在何渝面前的,是一座豪華宏大的賭場,賭場名字用花體字印在賭場大門上方,但何渝沒看出來這花體字寫的是什麼。
“是啊,很大吧?”連漪進門。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何渝悄悄對何亦假說。
“走啊,走。”何亦假一隻手拐住何渝的屁股,“賭場又怎麼樣?在燦花又不違法,再說了,你不喜歡那個女孩?”
“說不上喜歡吧,就是有點好感而已……”
“走了,相處久了就喜歡了。”何亦假催促何渝。
進入賭場,裡面有各種各樣何渝看不懂的器械,上面又圍著各式各樣的人,甚至還可以找到一些比何渝還小的小孩,也可以找到一些頭髮花白的老頭,他們聚在正方形、長方形、圓形,以及各式各樣棋牌的賭桌旁,精神緊張,眼神炯炯,偶爾突然有哪一桌爆發出激烈的歡呼,又有哪一桌爆發出痛苦的悲鳴。
“你說,那個女生不會就天天在這賭博,所以就把這當家吧?”何渝擔心。
“我看不像……”何亦指向遠處,“她往後門走了。”
“喂,你們!”儘管連漪和他們相隔不到十米,但只有大聲呼喊,才能蓋過周圍賭客嘈雜的談論,“我去換個衣服,馬上會有活動,等我辦完活動,就帶你們玩!”
“她說什麼?”何渝問何亦假。
“她說她換衣服,還有……帶我們玩。”
“那等等吧……”何渝站在原地,“我只是來和那個女生玩,賭博只要不沾錢,就不是賭博了,我肯定不會碰這種東西的……”
過了會,何渝已經圍在在一個圓形賭桌上了。
“不是憑什麼啊,啊啊啊啊,下注,通通給我下注!”何渝大吼。
“讓我看看啊……”何亦假恨不得把他的牌藏進懷裡……
“跟一手,跟十塊籌碼。”何亦假數出十塊藍色的籌碼,上面標著數字100。
“痛快,痛快!”何渝的三張牌在賭桌上背面朝上,何渝細細地瞄了瞄一張牌的角。
“嗯……”接著,又瞄了瞄第二張。
後來,何渝神情緊張,像是祈禱最後一張牌的數字與花色。
“好!全部下注!”何渝突然把自已僅有的五塊籌碼推向賭桌中間。
“小子,你就這麼五塊籌碼,還搞得跟孤注一擲一樣。”一個抽著雪茄的大叔說,“不跟不跟,沒意思。”
“這就走了?讓我多贏點啊嘿!”何渝想叫住他,可別人還是走出賭場。
“我也不跟。”下一位的大姐說,“今天沒火氣,全是散牌,走了走了。”
“不是,連你也……”何渝說。
“那開牌吧,不換牌了。”何亦假對何渝說。
“來來來,紅桃QKA!”何渝喊叫的同時把三張牌拍在桌子上,弄了好大的動靜。
“你這牌……”何亦假嘆口氣,無奈地鬆手讓三張牌飄在賭桌上。
“哈哈,來來來,你的十塊籌碼我收下了!”
“可是,我是三個3啊。”何亦假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
“啊?不是……”何渝只好看著何亦假把籌碼收走。
“不玩了不玩了,真沒意思……”何渝發牢騷,下了賭桌。
“看看我們輸了多少錢吧。”何亦假說,“來的時候我們倆人每人買了50塊籌碼,一塊籌碼100瀧疆幣,也就是一萬塊錢。”
“而現在你一塊不剩,我還有20塊。”
“我們一共輸了八千塊錢……”何渝有些憤怒,“而且,我們好像就玩了這麼十分鐘!”
“其實,賭場還要拿走你百分之二十。”何亦假嘲諷,“話說,你的心上人還沒換好衣服嗎?”
“什麼心上人,就是她讓我輸這麼多錢,說是仇人還差不多。”何渝領著何亦假就要往外面走,“走了不等了,這個賭場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誒等等,你看那。”何亦假指向賭場上的一處舞臺樣的區域。
只見賭場舞臺上方,連漪身穿黑色禮服從黑暗走向五彩繽紛閃爍的亮光,原本與何渝同齡的漣漪突然顯得那麼穩重大方,她彷彿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勾住何渝的雙眼,各種賭客的眼神也不約而同地匯聚,舞臺燈光打在連漪身上,映襯出她白雪般的肌膚,如果禮服的黑色帶給她的是隱秘,那很難讓人想到,如此裝扮的女士竟然也只有十二三歲的年齡。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我們白蓮賭場開業十週年!”連漪拿著話筒,大方地介紹,“正如大家所想,今天我們同往年一樣,要展開酬賓活動……”
“何渝!喂,何渝!”何亦假將手揮在何渝的視線裡。
“啊?幹什麼?”何渝反應過來。
“切,還走不走了?”
“要走你走。”
“今天要舉辦的活動,是我們賭場自創的遊戲——(名稱待定)”連漪的介紹吸引了賭場的所有人,本來還在賭博的人也趕快結束了賭博,紛紛圍在舞臺旁聽活動的規則。
“本次活動是擂臺賽,每人只有一次機會,今天閉店前,勝場最多的顧客,將會獲得今天賭場的所有利潤!”
“而遊戲規則,雙方各有點數為1、2、3、4、5、6六張牌,攻防換髮,雙方各打出一張牌對比點數,重複三次,若點數不同,則進攻方將自已打出牌放置賭桌邊,防守方收回自已打出的牌;若其中有一次點數相同,則防守方獲得該牌點數與賭桌邊上牌點數相加的分數;若三次沒有點數對應,則進攻方獲得三次自已打出點數相加的分數……”
“每局遊戲進行三局,三局後比較分數,分數多的人獲勝!”
“簡單來說,就是猜數字的遊戲,六個數字,每人三次猜測機會,而數字又和分數掛鉤。”
“那,我們開始吧!”
起初,上去的都是一些大叔,後來上來了一些女士,在何渝的觀察下,一個人最多能抵擋住三個人攻擂,第四個人就敗下陣來,而何渝也在他們的遊戲下收穫不少經驗。
“假如我是進攻方,我要讓對方猜三次數字,如果前面兩局出小數字,要是被猜對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第三把再出大數字賭,這樣就有四分之三的機率獲得勝利……”
“可是如果我是防守方呢?知道對面這樣保守的策略,於是最後一局直接猜數字6,是不是勝率會大很多……”
“假如我是攻方,我反其道而行之,第一局就出大數字,是不是可以讓對面產生壓力?後面兩局怎麼出呢?對方又會怎麼想呢?”
何亦假也上臺了,他成功擊敗了四個人,卻在第五個人攻擂下敗下陣來,令何渝驚奇的是,這第五個人看起來也是和他們同齡的人,最特別的,就是他帶了個白色眼罩遮住了左眼。
“何亦假很可能出老千……”何渝分析,“畢竟他足夠‘快’,這種遊戲,又能怎麼出老千呢?”
何渝分析出,打敗何亦假的第五個人一定只是靠運氣罷了,並且何渝覺得,與其和那些老謀深算的賭客賭博,不如挑軟柿子捏。
於是,何渝上臺攻擂了。
連漪在臺上沉默不語地洗牌,儘管一共只有十二張牌,但為了防止作弊,每局結束都要洗一次。
牌下發了,何渝知道十賭九詐這個道理,所以看牌的時候,把牌一拿,頭埋進衣服裡,用衣服縫上透露出的一點亮光來看牌的點數。
“我們誰先攻?”何渝看完牌,用雙手不停洗著牌,好像是習慣動作一樣。
“要不……你先吧?”何渝的對手就是擊敗何亦假的男生,他戴著的白色眼罩遮住了他的右眼,神情扭捏,一看就沒什麼賭博經驗。
“好,那我出牌了!”何渝抽出一張牌拍在桌子上,而眾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聚集在對手身上。
“我想想……這張牌吧。”對手將牌輕輕放在桌子上,等待連漪的公佈。
“牌落局定,開牌!”連漪說,雙手同時開啟兩張牌。
何渝是2,對手是3。
“奈斯!”何渝暗自竊喜。
“第二輪,開始。”連漪公佈。
“嗯……就這張了!”何渝拍牌。
“我猜……是這個數字。”對手也放下一張牌。
“開牌!”連漪公佈結果。
何渝是1,對手是3。
“現在才3分,下把得賭個大的……”何渝思考,“但不能太大,怕他猜出來了……”
第三次,何渝是5,對手是6。
“呀,最後一下也沒猜對……”對手擺出一種難過又天真的表情,令何渝莫名有些舒服。
“這位先生率先得分,一共是……8分!”
“拿下一局!”何渝感嘆自已今天的運氣終於得到迴轉。
“還有兩局,在遊戲結束之前,誰是誰贏都說不準。”連漪也不知是說客套話,還是在讓何渝不要半場開香檳,總之,她這句話讓何渝再次進入與對手的心理博弈。
“第二輪,攻方換髮!”
第一次,對手是2,而何渝是1。
“嘶,就差一點……”何渝有些氣餒。
第二次,對手是1,而何渝還是1。
“奈斯!”何渝把表情都顯露在臉上,恨不得馬上就雀躍歡呼。
“這位先生又獲得3分!第三輪,攻方換髮!”連漪宣佈,又在場解說了一番,“這位先生看起來勝券在握啊,可是在結果出現前,勝負就還有懸念!”
“知道了,連漪這是在讓我不要得意忘形,而小心謹慎行事啊……”何渝暗想,繼續他的頭腦風暴。
“首先,我已經獲得8加3等於12分,這輪我猜他,他必須三個數加起來大於12才可以贏我……”
“因此,他能出的組合中,不可能有1,如果有2,那他只能出5和6……”
“如果他出4,就有點棘手了,不過如果他又出4又出3,那下一個數字一定是6……”
……
第一輪,對手是5,而何渝是6。
“該死,他第一輪出6才是最穩的吧?這樣他後面兩輪就有更多數字選擇……難不成,他把我的想法看透了?”
第二輪,對手是6,而何渝是4。
“不是,怎麼這時候出6啊?等等,這樣他就已經有11分了……可惡,這樣一來,只能從3和4之間選了……”
“本來必贏的局,最後居然成了百分之五十,這究竟是為什麼……”
第三局,對手是3,而何渝是4……
“恭喜這位先生逆風翻盤,獲得本局遊戲最終勝利!’”
這位跟何渝同齡的男生,在連輸兩局的情況下,還能翻盤,何渝突然意識到自已一直在獨自分析,根本沒有觀察那個男生的神態表情。
“沒事,遊戲而已,等閉店了,帶你去吃吃飯,平復平復心情。”連漪低頭,小聲對何渝說,這才讓何渝心甘情願地下了臺。
何渝下了臺,何亦假趕快迎了上來。
“他出千了。”何亦假對何渝說。
“啊?不是,我得上去要個說法……不是話說你怎麼知道的?你看見了?”
“因為我也出千了。”何亦假有些無奈。
“不是兄弟,你這……”
“你知道我速度快,在開牌的時候,我故意自已開啟我和他的牌,我先開啟他的,如果對我無利,我就會非常快地把我的牌換成對應的牌,正好胳膊擋住了我的牌,讓大家都沒有發現……”
“可是我換完開牌後,根本不是我想換的那個牌,哪張牌在我手上什麼位置我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會換錯?所以我斷定他一定是出老千了。”
“你都沒有證據,還認定別人出老千……你自已還出老千,還沒鬥過別人,你真是啊……”何渝搖搖頭。
“等閉店了,我們去認識認識那個男生,我覺得他不簡單。”何亦假建議。
“要認識你去認識吧,我還等著連漪請我吃東西呢!”
何渝閒著沒事,零花錢也差不多見底了,不能繼續賭博的他閒著功夫看著這個男生與其他賭客賭博,他總是擺出一副單純的模樣,總是前面劣勢,後面一轉攻勢,讓何渝覺得越來越邪門。
“天,他不會真出老千吧……”
何渝開始想找出他出老千的證據,奈何看到閉店,都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閉店後,最後一個賭客也離開了,留在店裡的只有連漪、何渝、何亦假和那個男生,何亦假正和那個男生聊著天呢,看來他們已經互相認識了。
“你的千術不錯呀,動作這麼快,快到看不清,可把我難住了一段時間,最後我急中生智,才讓你判斷失誤的。”那個男生根本不在意出老千的後果,大方地跟何亦假聊這些禁忌話題。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怎麼出千的,告訴告訴我,讓我學學唄。”何亦假想從他口中套話。
“這種東西可不能告訴你……”男生看起來畏畏縮縮的,“我們還不夠熟呢……”
“倆姓何的,今天玩得怎麼樣?”連漪從後門走來,她已經把黑色禮服換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穿的衛衣。
“說好了帶你們吃飯的……”連漪左看右看,發現了這個男生,“艾睦,你也在?我們正好要去吃飯,你也來?”
“嘿嘿,可以啊!”那個男生說。
在連漪推薦的一家豪華餐館,四個人從不認識,到無話不說無話不談,只經歷的一天的時間。
“好吧好吧,你都問幾遍了,那我就告訴你,”這個男生名字叫艾睦,他優雅地將叉子放下,拿手帕擦了擦嘴,接著又摘下自已的白色眼罩,“這是我的魔能,可以任意改變身體裡細胞的位置。”
何渝沒聽懂,但是他發現艾睦白色眼罩後面根本沒有眼球,但是周圍的肌肉竟然也沒有凹進去。
“那,請你看看你左邊。”艾睦輕說。
“哎我去!”何渝嚇地跳出座位,一個眼球竟然飄在那裡看著何渝,中間沒有任何支撐物。
“你是怎麼做到讓它飄起來的?”何渝非常驚訝,久久不敢回座位。
“其實,眼球和我的身體之間,有我的細胞連線,只是細胞嘛很小的,正常人看不見滴!”艾睦閉一下眼再睜開,眼球瞬間回到了它應該出現的位置。
“我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有這樣的功能,所以當初,我把何亦假手上的牌換了位置,這一步我真的很怕他注意到……”
“我早就該想到了,當時本身我也準備換牌,太緊張了,怎麼可能會注意到手上的牌……”何亦假說。
“話說,你們就這樣大方地聊千術,人家開賭場的還在這裡呢。”何渝終於平復心情回到座位。
“這沒什麼呀,”連漪知道何渝說的開賭場的人就是她,細嚼慢嚥的她嘴角甚至沒有油漬,“只要客人不舉報,我們也不會管出千。”
“話說,你們本來就認識?”何渝說的是連漪跟艾睦。
“不久前,”連漪說,“我爹有個合夥人,我叫他白叔,自從他管理了賭場,就開始搞各種活動,今天的活動就是他提出來的,他讓我找一個千術高超的人,我們幫他出千,然後贏得活動最終勝利,最後平分當天利潤,這樣以來,不僅宣傳到位了,還可以省不少錢。”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何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就是說,艾睦的勝利是內定的,這活動都是黑幕,你們欺騙了你們的顧客?”
“我也不想,但是在我們這個行業再正常不過了,”連漪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本來在白叔還沒和我爹合作的時候,賭場還是很公平公正的,自從他一來,儘管利潤更高了,但還是做了不少我看不慣的事……”
“最讓我噁心的,就是讓我穿禮服當荷官,看到那群賭客看我的眼神,我就噁心至極,我跟他吵了好久,他非得說為了吸引顧客,我跟我爸傾訴,可他只是調節我們的關係,根本沒有解決實質性問題……”
何亦假一直在旁邊聽,但他沒有插話,因為他已經跟何渝吃了好幾天的泡麵了,終於可以換換口味,正在嚼東西的嘴壓根沒有說話的機會。
“唉,我爹陪我的時間也少了,他覺得我要學會獨立……”說到這,連漪開始有些低落。
“你爹平時對你很好吧?”何渝說,到這,想起了他爹,甚至想不認他爹,畢竟誰也不想一個走私犯是自已父親吧。
“我爹以前對我挺好,可是現在說我長大了,要學會為人處世了,於是不再和以前一樣,給我那麼多零花錢,不像以前一樣,有什麼事他都幫我解決……”連漪的話停不下來,何渝觸景生情,突然覺得他爹對他還蠻好,畢竟一天都有個兩三萬零花錢……
……
“分享一下大家的夢想吧,畢竟也沒什麼能聊的了……”話題不知由誰提起,開啟了大家的話匣子。
“我倒沒什麼夢想,世界和平就好。”艾睦率先發言。
“我想人人平等,誰都可以享受像我們這樣的晚餐!”何亦假回答。
“我嘛,追到一個我喜歡的人,我不管她貧富與否,健康與否,性格是否合適,有沒有共同愛好,只要我喜歡,我便想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何渝說著,眼神時不時瞟向連漪,與她眼神相撞時,又慌忙轉移視線。
“哈哈,你現在這麼小,就已經在考慮這些了!”連漪當然沒看出何渝在說誰,只是調侃。
“都什麼年代了,不早熟才是問題吧?”何渝再喝一口橙汁,看著連漪說,“你呢,有什麼夢想?”
“我的夢想還算有可能實現吧……”連漪也悶了口橙汁,“考上瀧疆最好的學院,‘釩屹邇日’。”
“啊哈,就在我們釩日裡誒,”何渝說,“我家這條件,這學校還不是隨便上?”
……
他們這樣聊到很晚,在何渝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莫名其妙到了自已旅館房間裡的床上。
第七節
至此之後,何渝天天都去連漪家的賭場玩。起初,他總是輸掉當天的所有零花錢,可這是他來說可是不痛不癢,畢竟他一天就有一個成年人一個月的工資那麼多的零花錢……
何亦假也一樣,籌碼總是跟何渝對半分,因為何亦假會些千術,最後他們倆兄弟形成了照應,何渝很少再下賭桌,而是想方設法幫助何亦假出千,他們因此贏得不少錢。
艾睦也一樣,繼續在賭場裡賭博,他總是裝作純真的樣子,讓不少大人總覺得能贏過他,可他的千術可是先天的優勢,在不知道他能力的情況下,誰都不知道自已身旁的哪個角落出現了一個眼球……至於觀看賭博的人有沒有發現艾睦的千術,可能就是艾睦一直在練習的東西吧。
雖然何渝和漣漪成為朋友,可是他倆的關係一直止步不前,在白叔的安排下,連漪不停在忙賭場上的事,就連閉店了也要忙別的東西。對於何渝來說,去賭場不是為了賭博,而是多看連漪幾眼,儘管她總是在忙東忙西,可見到何渝時也會對他投向笑容,何渝的心情也算好些了,繼續照顧她家的生意……
離何渝離開燦花還有幾天,何渝一如既往地跟何亦假在賭桌上賭博,他們玩的是鬥地主中的天地癩子玩法,何渝是地主,何亦假和一個鍋蓋頭是農民,而那個鍋蓋頭好似正在直播。
“6。”何渝將撲克牌拍在桌上。
“單走一個6,遜色,直接把K走了。”鍋蓋頭說,“走他一張2,頂他。”
“小子快點,小子你K都不要嗎?”大叔看著沉默不語的何亦假心情很是煩躁。
“2。”何渝拍下撲克牌。
“小王。”鍋蓋頭立即做出決定。
“小子你快一點啊小子,別磨磨蹭蹭的……”何亦假的磨蹭讓鍋蓋頭很是不耐煩。
“大王。”這張牌是何渝出的,鍋蓋頭立即用四個4作為回應。
“5 6 7 8 9 10。”鍋蓋頭打出順子,又自言自語,“打錯了,應該打2的,嘖……”
“給小子倒杯茶好吧,給小子給你倒一杯卡布奇諾。”鍋蓋頭居然真的從自已的包裡掏出一罐卡布奇諾的罐裝咖啡送給何亦假,“給這小子倒一杯卡布奇諾,開始你的炸彈秀,炸他炸他!”
何亦假真的拍出了四張7的炸彈。
“漂亮!”鍋蓋頭開始興奮,迅速數過何渝手上的撲克牌數量,對何渝發出咄咄逼人的話語,“17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殺我?你今天能17張牌把我秒了,我當場,就把這個木頭桌子吃掉!”
在鍋蓋頭示威的時候,何渝一個炸彈接一個飛機結束了遊戲。
當然,鍋蓋頭並不知道何渝跟何亦假的關係,以為他倆是陌生人,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這倆無論是外貌、長相、衣著等等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竟然會是表兄弟,就這樣,何渝何亦假倆人合夥坑了這名鍋蓋頭60多萬瀧疆幣……
突然,連漪從賭場中的員工通道的大門裡衝出,嘴裡不停地嚷嚷著“快跑!快跑!”,可賭場裡的賭客不僅沒有在乎,並且還拉住猶豫中想跑的其他賭客,責怪他們遊戲沒有結束就不應該下賭桌,這把連漪氣的夠嗆,把不願走的賭客賭桌上的牌瘋狂打亂,把籌碼全部推倒在地上,這不僅讓那群賭客沒有知趣離開,而是認為連漪把他們的錢全吞了不給,畢竟籌碼都是用來換錢的。
“嘣!”賭場員工通道突然發生爆炸,破壞力將牆壁上的石磚都炸開,隨之而來的是逐漸逼近賭場遊玩區的熊熊烈火,賭客見到如此場景自然是不停往大門外擠,把大門堵個水洩不通,又有人在擠出大門後摔跤,又堵住其他賭客出去的路。何渝自然不能放下連漪自已去跑,過去護著連漪想從擁擠的賭客中擠出去,結果途中還有趁火打劫的,在賭場前臺亂翻,幾疊幾疊的瀧疆幣被掏出塞進強盜的衣服裡、褲子裡、任何能裝東西的容器裡,何渝又想上前阻止。
“命比錢重要。”連漪拉住何渝。
“可是……知道了。”
何渝多想為連漪開闢一條道路啊,可是他剛擠進去就被幾個粗壯的賭客推出人群,烈火已經蔓延至賭場的房樑上,房樑上的木頭支柱被火焰包裹,看起來搖搖欲墜。
何亦假自然也沒閒著,沒有刻意往人群裡擠,而是想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但一通尋找下來他一無所獲,賭場為了防止盜竊或有賭客逃跑的行為,將所有窗戶都用鐵欄杆封住,無一例外。
終於,賭場裡的賭客逐漸減少,堵在門口的只剩最後一點,可一個木頭房梁落下,砸向門口,何渝見狀立即拽住連漪不往前走,門口的賭客被帶著火焰的房梁砸中,頭破血流,何渝遮住連漪的眼睛,又很好地把握好距離,讓連漪不看見這血腥一幕的同時不觸碰到她的臉頰。
何亦假已經從人群的間隙裡鑽出去,在外面呼喊,留在賭場的除了被房梁砸中而昏迷的賭客,就只有何渝連漪兩人了。
房梁鬆動,又一塊木頭房梁砸向他們。
何渝兜裡掏出硬幣甩在地上,一陣電磁瞬間籠罩兩人,將房梁擊開。
“不好意思,忘了用了……”何渝向連漪道歉,帶著她逃離了賭場……
逃出賭場,何渝、何亦假、連漪、艾睦四人匯合,天空突然下起暴雨,雷聲轟鳴,眾人的心情如同這天氣般,行人將各種各樣的東西撐在頭頂,朝建築物聚集,四個人也不例外,急忙找了一家旅館。
“這雨,早點下多好,非得這時候……”何渝說著喪氣話,讓大夥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是這樣的……”連漪開口,“今天我父親和白叔在工作處起了爭執,我沒有多管,只是將門關上,免得吵到客人,後面沒了聲音,我開門後才發現整個工作處都被倒滿了汽油,桌子中心還放了個炸彈……”
“所以就炸了?”艾睦覺得難以置信。
“是的,但是不知道是遙控還是定時,我現在很懷疑白叔……”連漪掏出自已的手機,翻到一處給大家看。
“白叔讓我明天上午去他家找他……”
“嘶……凶多吉少啊……”何亦假說。
“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連漪說,“想知道真相很簡單,我的魔能你們一直都不知道吧?”
“你也有魔能?”何渝難以置信,他現在才知道,自已是四個人中唯一沒有魔能的人。
“我可以,讓任何人說真話。”
“那用於賭博不是百賭百贏?”何亦假開始扯別的話題。
“把這種能力用於賭博,會惹到不少麻煩吧?”何渝為連漪說話,“要是對手莫名其妙說出真話,對於對手來說,會覺得莫名其妙,對於觀看者來說,會覺得就是買通了。”
“總之……我希望我去他家的時候,你們幫助我控制住他,然後我再讓他說出真相……”連漪開始請求,並說出計劃,“我已經懷疑白叔很久了,我總覺得他和我們賭場合作另有目的……”
“這個忙我肯定是要幫的,”何渝率先答應連漪,並希望帶動大家,“畢竟這段時間都靠你的賭場打發時間了。”
“我無所謂,何渝幫我就幫。”何亦假也答應了。
“我可以,只要能儘自已的一份力。”艾睦答應。
“謝謝大家!”連漪深深鞠了一躬,讓何渝挺不好意思的。
旅館裡,何渝拿自已的手機投影在牆壁上,又把手機當遊戲手柄玩了起來,這是最新款手機的特性,可以隨時投影,無論是平面投影還是全息投影都不在話下,這就是“釩日”這座科技之城所特有的東西。
何亦假艾睦已經熟睡,連漪在另一間房。訂的房間都是何渝付的錢,而熬夜是何渝的習慣,窗外暴雨灑落的聲音無法影響何渝的遊戲程序。
“打完這把就睡覺,”何渝自言自語,“今天得早一個小時睡了,都十二點了……”
這時候,何渝突然收到連漪的訊息,他們是在制定計劃時交換的聯絡方式,訊息中說:
“可以過來陪陪我嗎?”
這讓本來睏意濃濃的何渝突然興奮,嘴角不停地上揚,可興奮之餘還不忘告誡自已要冷靜。
“記住了,男人應該紳士……”
何渝順手把耳機揣進兜裡,開啟房間門房,門外是一條走廊,暴雨擊打地面的嘈雜聲充斥在整條迴廊,只有微弱的燈讓何渝看清其他房間的門。在何渝對面的門背後,是連漪的房間。
何渝開啟手機,向連漪發了訊息:
“我在你門口。”
屋內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在門前停住,何渝插兜站立,知道漣漪應該正在門眼確認。接著門被開啟,屋內沒有開燈,連漪散著頭髮,穿著白色睡衣,又跑到床上,用被子蓋住自已。
“有什麼事嗎?”何渝輕輕關上門,關門後的暴雨聲卻沒有減弱,何渝才看見連漪房間裡窗戶窗簾都沒有關上,他們的房間在四樓,放眼望去可以看見一片低矮的建築物。在這些建築物之間,有一片廢墟,應該就是連漪家裡開的賭場吧。
“有什麼事嗎?”何渝在黑暗中走進房間,連漪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何渝只好坐在每個房間都會有的沙發上,他輕輕坐下,儘量讓沙發不出現被擠壓的形變聲。
“我睡不著。”連漪坐在床上,被子蓋住她白皙的大腿,望著窗外那片廢墟,思緒萬千。
何渝輕輕起身,關緊窗戶,使暴雨的聲音衰減,又關上窗簾,使暴雨的景象消失在眼前。
“眼不見,心不煩。”何渝再次坐在沙發上,一股疲倦感籠罩了他,沒有了電子裝置的刺激,睏意也隨之而來。
“我的父親還下落不明,我也聯絡不上……”連漪看不見自已曾經的家了,便鑽進被子,枕在枕頭上,頭看著天花板,天花板一邊有著點點苔痕,是雨水侵蝕的結果吧。
“事情會結束的。”何渝將藍芽耳機帶在耳朵上,開啟手機,操作了一會又關上。
“我好怕會失去他……”連漪閉上眼,身體倦成一團,“還怕失去你,你不久就要走了,我也會少一個朋友。”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何渝笑笑,“我們可以互相發訊息,常聯絡就好,總有一天會相逢的。”
“到那時候,我們還會是好朋友嗎?”
“會的,會的……”何渝終究抵不住睏意,現實的一切被他隔絕開……
第八節
眾人在旅館門口匯合,暴雨依舊在下,無數雨滴如同子彈般發洩在地面上,烏雲籠罩著天空,陽光也被盡數覆蓋,如果不是有鐘錶這樣神奇的東西,大家會都以為早晨還沒到來。
他們很早便起了床,突然襲來的鬧鈴聲迫使他們不得不睜開眼,經常熬夜的何渝與平常沒什麼兩樣,可第一次因心情不好而失眠的漣漪不一樣了。
在此之前,三個大男人在連漪房間門口等了好久,當她出來的時候,嘴角還留著一些湯漬,還是何渝回房間拿了衛生紙給她擦。
準備出發時,何亦假為了解決下雨沒傘的問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幾分鐘後他回來了,身上被打溼,手裡捧著幾摞黑色雨衣。
“沒想到何亦假擁有這麼快的速度,也會被雨打溼衣服啊。”艾睦看起來又學到了東西。
“這就像是一個人再強大,也會有改變不了的東西一樣。”何渝借題發揮,說出了一段自認為很有哲理的話。
出發了。何亦假跟艾睦走在前面,何渝連漪走在後面,因為暴雨嘈雜的聲音,使他們只能各聊各的,互不相干。
“早上我桌子上的泡麵是你泡的?”連漪問何渝。
“是,我提前十分鐘定的鬧鐘。”何渝回答。
“我怎麼沒有聽到你定的鬧鐘聲?”
“我戴耳機了。”
“泡完你就走了?”
“泡完我就回屋了,我怕前面倆人說我倆閒話。”
“天啊,你對女生這麼細節,怎麼沒想到我吃完泡麵要擦嘴?”
“這個……”何渝有些難堪,“下次我會注意的……”
“還會有下次嘛?”連漪俯下身子,俏皮地看著何渝。
……
終於來到目的地,這裡是一處小巷子,路上除了何渝四人就沒有其他人了。何渝看出,這裡大機率已經很少人居住了,透過雨幕看到了紅磚裡滲出的苔蘚,證明了歲月的痕跡。一個不起眼的白色房子突兀地建在路邊的拐角處。
“這是房車吧?”何渝來自釩日,自然見過這樣的房子,在需要時,這樣的房子可以懸浮在空中,並前往各個地方,釩日地方的人稱其為“房車”。
“在你們那邊應該是吧。”艾睦介紹,“我們這裡叫它‘移動房子’。”
眾人走近白色房子後,發現窗戶後面的窗簾並沒有關實,可以透過縫隙看見一個面部精瘦的山羊鬍大叔正呼呼大睡。
“這就是白叔。”連漪說,“各位不要掉以輕心,記住我們的計劃,我會把魔能附在紙牌上,只有紙牌接觸了他,他才能說真話,期間他只有嘴不受控制,所以請你們一定控制住他!”
“你說啥?我沒聽清!”暴雨掩蓋了漣漪的聲音,這句話也不知道由誰說出,迫使四人只能圍在一起密謀。
“等會我們一起進去嗎?還是……”何渝詢問。
“我先進去,把門留著,你們偷偷進來,他知道我的魔能,到時候如果他反抗了,你們就控制住他!”連漪斬釘截鐵,聲音終於穿過雨聲,進入每個人的耳朵。
按下門鈴後,門依然沒開,四個人面面相覷。
“怎麼還不開?”連漪又按了下門鈴。
“你不會是第一次來這吧?”何亦假說。
“那倒沒有,只是……”
突然,門開了,山羊鬍的白叔正在門對面的沙發上躺著,三個男生迅速安靜下來。
“喲,大小姐來了?”白叔穿著拖鞋,摳摳腳,“後面還有三個人吧,你的朋友?都進來吧。”
何渝三人當然聽到了白叔的話,三人又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那……進來吧……”連漪說完,三個男生只好出現在門前。
“雨衣放門口就行,別把我家裡搞溼了。”白叔拿摳腳的手扣鼻子,小拇指一彈。
眾人放下雨衣,進了門,門隨之關上,似乎是自動的。
“我和你父親的事都解決了,你也得有個光明未來了,小姐。”白叔說。
“我父親呢?”連漪開門見山,即使還沒有動用魔能。
“出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白叔無精打采地回答。
剎那間,連漪將手臂向下垂直,附有魔能的撲克牌從衣袖裡順到她手中,趁白叔打哈欠時將撲克牌如同飛鏢一樣射向白叔的額頭。
“嚓——”撲克牌插進沙發裡,白叔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你遲早會知道真相的,這麼著急幹什麼?”白叔站起,一陣電流突然麻痺了四人,使得四人瞬間癱倒在地,無法動彈。
“唉,能和你交上朋友的人,也應該有不錯的資質,一併交給他們吧……”白叔自言自語,將手上的遙控器甩向四人,遙控器摔在離四人只有一米的地方,可在這種情況,行走這一米簡直宛若登天,電流不停刺激著他們的神經,只有放鬆肌肉電流才會有所減弱。
“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關掉它,就不會被電了。”白叔沾沾自喜道。
沒有一個人能做到再移動一點距離,他們癱在地上,原本身上淋過的雨也恰恰使得電流更加猖獗。
“有一說一,如果你們連這能力都沒有,我看小姐所擁有的光明未來,還是不能和你們共享啊……”
“咦,怎麼少了個人?”白叔眨眼後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何亦假出現在他身後,用腳蹬牆,借用牆的慣性將他撞倒,撲在地板上,何渝上去就是一屁股,將他壓在地上無法動彈,白叔還想掙脫,可何亦假也坐上去,徹底將他壓得無法動彈。
“怎麼可能出問題……”白叔勉強扭動頭部看向遙控器,上面居然憑空出現一隻手,而這隻手就是艾睦的。
“只用一‘條’細胞連線這隻手,再強的電流也會被電阻所阻擋吧?”艾睦說,招呼連漪對白叔使出魔能。
連漪沉下心,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指間立即出現了一小糰粉色的迷煙,最後兩指點向白叔的額頭。
“我父親呢?”
“當然是被我炸死了。”
簡單的問答卻讓連漪心情如同尖刺穿心般疼痛,在問出真相前,她知道她還不能精神崩潰。
“這場爆炸是你故意的嗎?”
“還能是不小心?”
連漪咬牙,可她還要繼續問下去,另外三個人已經呆了,現在插什麼話都不合適,他們也沒想到,白叔說實話的同時,語氣竟也如此飛揚跋扈,這好像是他在嘲諷連漪一般。
“為什麼要這麼做……”
“呵,我是給政府做事的,你很早就被政府看上了,準備讓你成為一名光榮的政府臥底,於是才派我來抓你呀!”
“繼續說,這和我爸有什麼關係……”
“那老男人真礙事,為了得到你,和你爸套近乎,談合作,本來想以協商的方式,讓他將你賣給我,可他不領情呀,我只能把他……炸、死、咯!”
“另外,爆炸以後,你們賭場也沒錢重建了,政府會重建並接管……這也是好處的一環,給政府供應資金聊勝於無嘛……”
“不是,憑什麼讓她當什麼什麼臥底啊?不去不行嗎?”何渝看不下去了,不管連漪的心情如何,狠狠肘擊了白叔的頭部。
“嘿……嘿嘿,殺了她爹,如果她不同意當臥底,那我就把弒父之罪戴在她……哦不,戴在你們頭上,我是政府的人,這種事情要辦到的話,還是輕而易舉吧?”
眾人沉默了,何亦假見此時不方便發言,於是拿出手機,打了行字,給何渝看。
“要不,我們先跑?”
何渝搶過何亦假的手機,刪掉這行字,重新打了行。
“可是我氣不過啊!”
何亦假搶回手機,重複何渝的操作。
“不是,再不跑,我們就要給人家做苦力了,等以後你有能力了再把她救回來不好嗎?”
白叔趁何渝何亦假密謀時掙脫,翻滾到門口,迅速拉開門就跑出門外,進入雨幕裡。
“哈哈哈,你們等著吧,警察過會就來抓你們啦!”聲音隨著暴雨聲消散,白叔已逃之夭夭。
三個男生現在才發現,連漪正流著眼淚,只是沒有哭出聲,這可能是她最後的堅強了。何渝何亦假還在爭論該不該丟下另外兩個人跑,
“不行!即使我們只有不到一個月的友誼,可是作為男人,怎能丟下女人不管?”何渝震聲,指著何亦假破口大罵,“倒是隻有你,只考慮自已死活,你讓她怎麼想,讓我們怎麼想?”
“我要知道這事這麼麻煩,我會跟這你來這受這個苦?”何亦假反駁,“一天天只有你喜歡多管閒事,巴不得多一點和女生相關的事,還天天把紳士掛在嘴上,真是噁心。”
“男人要紳士怎麼了?這話有錯嗎?”何渝聲音越來越大,“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在想辦法,只有你想跑,懦夫,軟蛋!”
“跑,難道不是辦法嗎?”
……
“你們不要再吵了!”一向溫順的艾睦也忍不住加入爭吵,“你們吵什麼?你們有想過連漪的感受嗎?我們能不能團結一致,一起想一個方法?”
眾人沉默片刻,此時只有連漪獨自嗚咽的聲音。
“要不……”何亦假打破氛圍,“咱一起跑?”
“政府軍估計已經圍住我們了。”艾睦看向窗外,在暴雨的侵襲中,隱隱約約能看見一絲手電筒的亮光。
“切,包圍住我們,我們就打出去!”何渝率先衝出房車。
“在這耗著也不是辦法,我出去看看。”說完,何亦假已消失不見。
“你先在這留著,等我們和警察好好說這些事,我們就回來救你!”說完,艾睦也離開了。
那天,他們三個人與警察進行談判,可警察根本不領情。跟他們打?也不是辦法。如果讓警察抓走,那就更沒有機會逃脫了。
因此,艾睦讓何渝何亦假先走,可何渝還是擔心連漪,而艾睦最後終於說服了何渝。
“你要是想救她,就提升自已的能力,等你強大了,自然能來救她。”
之後,何亦假拉著何渝用極快的速度脫離了警察的追捕,他們連夜逃離了這個城市。
自此之後,何渝每天晚上睡前就會想起這些事,期待與他們再次重逢,尤其是連漪,他第一個心動的女生。何渝依然記得連漪的夢想:前往釩屹邇日學院就讀,儘管對何渝來說,到了年齡便可以上,但何渝無比期待那天。
“她一定會完成她的夢想的,對吧?”何渝雙手扶著頭,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畢竟,政府臥底,待遇應該不小吧……”
新生計劃•第二章節•緣如情賭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