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觀

在人類社會發展的幾萬年後，因不明原因發生了第二次宇宙大爆炸，只有極少數幸運的人類存活下來，因此次爆炸強度與規模都略遜於第一次，因其的特殊性，人們稱其為“亞爆”。

那些倖存的人類在一處類似於“太陽系”的星系定居，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將宇宙空間站慢慢建成了像亞爆前“地球”一樣的行星，後來，人類把這個星球稱之為“新地球”。

受到亞爆而導致的基因突變的影響，人類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面孔，除了大多數最普通的那一批，還有一些獸人與別的種族，部分生物也因為基因產生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在科技發展的同時，不少高科技被應用到各種各樣的領域。

引子

在亞爆後歷史發展某一階段，人口問題成為了最大的社會問題。一個富饒強大的國家“瀧疆”打破了僵局，為了減少能源消耗並清除對社會無用之人，這個國度的政府啟動了一個名為“新生”的計劃：每年一切即將畢業、步入社會的學生將以互相廝殺、戰鬥的方式，淘汰百分之五十，以控制人口。

儘管這樣的政策極為不合理，但事實就擺在那些學生面前，或許有人提出異議，有人發起反抗，但都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

而我們的故事，是從三個少年身上講起的……

新生計劃•第一章節•凍結之翼

第一節

春光爛漫，萬物復甦。原本被嚴寒封凍的河水在碎裂的冰塊的輕敲下，發出“咚咚”的聲響。向來樹木稀疏的草地，此刻也因此褪去了白雪的衣裳，開始漸漸展露出嫩綠的新芽，生機勃勃地迎接著春天的到來。

而這樣充滿希望的景象，並沒有給這裡的人帶來多少希望。這裡是瀧疆與凜穹兩大國度交界線上的村莊，不過比起說是村莊，更不如說是沒有國家歸屬的貧民窟，是兩個國家之間的緩衝帶，裡面的村民靠著自已種的田地勉強苟活，因環境問題，不少村民甚至會餓死在家。

在這座村莊中，一個穿著皮襖的小男孩拽著一個惡棍的腿，而這個惡棍又抓著小男孩媽媽的頭髮。

“你到底是想要土豆還是你的命啊？”惡棍甩開小男孩的母親，反拿著鋤頭指著她，“最後的期限了，你不給，你告訴我，我怎麼交差？”

“不要欺負媽媽！”小男孩哭著鬧著撕扯著惡棍的褲腿。

“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母親頭髮凌亂，渾身佈滿淤青，頭頂的鮮血染紅了她的眼睛。

“明天，明天是你的最後期限，我也不容易啊，我也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爭取時間了，你怎麼就這麼不知趣啊！”惡棍顯得非常不耐煩，他一蹬，腿上的小男孩就摔到地上。即使這樣，小男孩還是忍住疼痛站起來，雙手開啟擋在自已的母親面前。

“不許……欺負……媽媽……”

“沒意思，走了。”惡棍，轉頭出門，還不忘狠狠地把門一摔，結果這麼一用力，原本和幾根木板釘在一起的木門也散架了。

“媽媽，我們怎麼辦……”小男孩看著母親，眼裡泛著淚光。他極力忍住不要哭泣，他心裡知道，他哭了的話，自已的媽媽會更心疼。

“沒事，等爸爸回來，爸爸回來就有人保護我們了。”母親說。

這就是這座村莊的現狀，強者壓迫弱者供給他們資源。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在這樣一個沒有管制的地方，武力成了最好的武器。

可對於小孩子來說，他們的內心沒有成年人那般複雜。在他們之間，有的是歡樂，有的是滿足。

小孩子就是這樣，什麼煩惱的事很快就能忘記。這天，男孩正在屋外玩耍。他很喜歡和小鳥相處。以前給鳥兒做了一個鳥窩，為了把鳥窩捆在大樹上，還從樹上摔下來幾次；曾經從家裡偷抓了一把米餵給小鳥，在家裡餓了一晚上肚子。鳥兒見他來了，紛紛來到他的頭頂盤旋，時不時停在男孩肩上，蹭蹭他白嫩的臉蛋。

可今時不同往日，一隻潔白的小鳥不知何時出現在男孩面前，與他玩耍的，很少有白色的鳥。它努力撲騰著翅膀，焦急地轉了好幾個圈，可男孩聽不懂他的意思，只覺得這隻鳥很不同尋常。

“我好像，沒見過你誒！”男孩驚訝起來。

只見鳥兒一邊飛舞一邊吼叫，接著朝遠處飛去，周圍的鳥似乎是聽懂了這隻鳥兒的意思，紛紛跟著這隻鳥兒飛行。

“誒，你們去哪，等等我呀！”男孩快步跟上。

遠處是一片小湖，男孩遠望湖面上不停有浪花掀起，跟著鳥兒走到近處才知道，一個女孩在湖裡掙扎，馬上就要沉進湖底了，鳥兒的意思，就是希望男孩救助她。

男孩也沒有多想，儘管他從來沒有遊過泳，可正義感促使著他從岸邊一躍而下。頓時，危機感浸滿了男孩的全身，但隨之而來的是男孩獨當一面的勇氣。他毅然睜開眼睛，任由湖水怎麼扎進他的眼睛裡，任由水波阻擋著他前進的動作，他在這時，無所畏懼。

女孩已經沉入湖裡，男孩用他蹩腳的游泳姿勢終於抓住了女孩的手臂，但男孩想往上游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並不會游泳。

一個不會游泳的孩子，去救另一個溺水的孩子，這在任何時候都是無比可笑的，這個男孩也知道，這一趟下去，他九死一生，但是小孩子的勇氣與正義，卻是不少成人也無法比擬的。

男孩的口腔裡已經沒有了氧氣，但強大的意志力使他不會在水裡掙扎，他冷靜地想著方法，哪怕是“抓住一條魚帶我游到水面”上的想法也經過了他的腦子，最後，他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難道故事就這樣結束了嗎？男孩眼睛漸漸沒了瞳孔。

“不行……我還沒輸！”

男孩右手突然青筋暴起，整個手掌不斷散發冷氣，劇烈的寒冷使湖水逐漸變為冰塊，這冰塊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足以支撐兩個人的重量。

小鳥的視角是：巨大的冰塊率先浮出水面，而男孩的右手被冰塊包裹著，並且，哪怕他已經沒意識了，也還死死抓著女孩的手。鳥兒也是聰明的，立馬齊心協力把冰塊推到岸上，又將兩個人推上岸。

過了許久，男孩終於醒來了，太陽已經落山了，右手上的冰塊也化成水流進湖裡了，其他鳥兒都回家了，只有那隻白色的小鳥還留在這裡。

“剛剛……發生什麼了……”男孩也為自已還活著感到意外，他抬起右手看了看，想起溺水時自已使勁的樣子。他再次使勁，右手頓時散發出寒冷的冰霧，男孩用左手靠近右手，說了句：“哇塞，怎麼跟冬天一樣！”

說完，男孩才發現女孩還躺在他的旁邊，他趕快呼喊女孩，所幸女孩也並無大礙，她咳出好幾攤水，好不容易消停了，才注意到一直在她旁邊拍她背的男孩，她說：“是你，救了我？”

男孩回過神，看女孩這麼問他，臉上不自覺泛起紅光：“應該……是吧。”說完，還不自覺地笑了笑。

“謝謝你！”女孩拉起男孩的手。

“你要謝，也得謝謝這隻白色的小鳥吧。”男孩羞澀地轉過頭。

“是它嘛？”女孩用手指了指白色的小鳥，“她是我的夥伴呀！”

“夥伴？”男孩疑惑了。

“你爸媽沒和你講過嘛？一些人天生就會召喚一些動物陪自已玩呀！”女孩說，“你看，只要我一揮手，就會有很多白色小鳥憑空出現，這就是我的能力！”

男孩根本還沒有注意到，女孩就跟變魔術一樣變出了一群白色小鳥。

“好神奇啊！”男孩驚訝道。

“嘿嘿，厲害吧！”女孩誇耀說。

就這樣，倆人從傍晚聊到半夜，直到女孩的父親找到了她才邊教訓邊慶辛地帶女孩回家。

臨走前，女孩轉頭對男孩大喊：“對了！我叫楊雲鶯！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塗任往！”

第二節

塗任往和楊雲鶯成為了好朋友。

楊雲鶯是大戶人家裡的孩子。家裡的長輩知道了這事，拿了筆錢報答塗任往對自已女兒的救命之恩，塗任往的家庭也因為這筆錢好過了一些。

自從那件事以後，兩個人一有機會就一起玩耍，從小一起玩到大。在一些小孩子眼裡，根本沒有什麼貧富的概念。有其他孩子問楊雲鶯為什麼要和穿的破破爛爛的窮孩子玩，楊雲鶯總是護著塗任往，對著他們氣憤地叉著腰，然後指著他們：“那又怎麼樣，他救過我！”

楊雲鶯原本就像是孩子們眼裡的大小姐。被大小姐護著的男人，那當然就是眾孩子的“老大”了。塗任往在孩子中的地位就和古代酋長在部落裡的地位一樣，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孩子們都會照做；相反的，如果有孩子受到欺負了，塗任往會帶領其他孩子去“討伐”欺負他小弟的人。

楊雲鶯覺得塗任往不愧是拯救自已的人，為了撐起面子，她甚至想辦法送了塗任往一件衣服。

“這樣，就沒有人說你穿的破破爛爛了！”楊雲鶯對他說。

這是一年嚴冬，滿天大雪覆蓋了人們的眼幕，村裡的男人全都出門到離村莊很遠的地方開展了一個儀式，留下婦女孩子看家。而孩子們沒有了父親的嚴格管束。正值寒假，孩子們不約而同地聚在一起，玩著捉迷藏的遊戲，塗任往和楊雲鶯也在其中，此時的他們，已經十一二歲，是大孩子了，可成長並沒有打消他們的童真。大家已經約定了塗任往尋找大家的時間，時間結束以後，大家要在約定好的地點集合。

“三，二，一，嘿嘿，我要來抓你們啦！”塗任往睜看眼睛，湊巧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睛上化成水。塗任往揉揉眼睛，心生一計，“哎呀，只要我沿著你們雪地上的腳印走，找到你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塗任往沿著腳印，很快就找到了兩個同伴。一個躺在雪地裡，再用雪覆蓋住身體，還用大把大把的葉子把自已的頭蓋住。塗任往沿著他的腳印走的時候，一腳踩在了他的肚子上，一個人突然從厚實的雪地裡突然出現，疼地尖叫，可把塗任往嚇了一跳；另一個同伴不停地晃動著這裡最大的一顆樹，大樹上的雪掉落將他掩埋，形成一個天然的雪人。而塗任往並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真的雪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回頭對著雪人大叫一聲，這可把裝扮雪人的同伴下的夠嗆，於是連雪帶人地後倒在地上，惹的塗任往和已經被找到的那個同伴笑的喘不過氣來。

緊接著，兩個小夥伴開始跟著塗任往一起尋找，後來，他們又決定分頭行動，等時間一到，就到約定的地點匯合。

時間到了，但來集合的只有塗任往和另外兩個沒有被抓到的同伴。

“其他人跑哪去了，怎麼都不來集合？”塗任往問另外兩個。

“我不知道。”一個同伴吸著快被凍僵的鼻涕說。

“你知道嗎？”塗任往問另一個。

“他們我是沒有看到……”同伴皺起眉頭，“我用你說的跟著腳印的方法找他們，卻有些大人的腳印。”

“大人腳印？新鮮的？”塗任往問。

“一看就是剛踩出來的，新鮮的很！”同伴說。

“難道……他們被壞人抓走了！”塗任往在小時候就覺醒了製冷的能力，而其他同伴都沒有類似的能力，於是一味地覺得自已天下無雙；除此之外，塗任往也想抓住機會再救楊雲鶯於水火之中，展現一次英雄救美，“快，你們倆跟著我，我們一起跟著那群大人的腳印，來看看他們是不是被抓走了！”

兩個同伴本來不想跟著，可塗任往強迫他們，生拉硬拽又威脅他們：“老大的話你們敢不聽？”他們不情不願地給塗任往帶路。跟著一個同伴的指示，他們終於看見了大人的腳印，於是塗任往更加大膽：“你們要是害怕，就跟在我的後面，我來保護你們！”

走著走著，更多的腳印開始出現，但他們都走向同一個地方，那是一處廢棄的教堂，塗任往領著後面兩個人悄悄走近，逐漸聽到教堂裡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來到門前，門是虛掩的，塗任往勉強能聽清裡面的人說了什麼。

塗任往向後面兩個同伴豎起食指：“噓——”

“今天這筆買賣幹成了，我就金盆洗手了。”

“哎，你能賺幾個錢，賺錢的都是底下那群人，我們能賺這麼百分之一都是我們血賺。”

“你就說是不是賺了嘛，他們甚至剛剛還抓了幾個小孩當人質，考慮周全啊，考慮周全啊！”

“好了，我們現在已經同時擁有包庇走私罪，非法持軍用武器罪，現在又增加一條——囚禁兒童罪。”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你這麼說的我心慌……”

這時，虛掩的大門被塗任往一腳踹開：“還我的小弟們！”

兩人愣了一下，接著有人發話了。

“又來送一個？”

“不對不對，是三個。”另一個指了指塗任往身後的倆人。

一個大人掏出兜裡的槍，對準塗任往就發射了。剎那間，塗任往已經被帶有電流的鐵網蓋住。鐵網上還有大大小小的鐵球，重量和電流刺激地的塗任往再也站不起來。

“快、快跑啊！”後面一個同伴率先向外跑，另一個同伴慌張地回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塗任往，說：“我們去搬救兵！”

“想跑？”另一個大人抽出同樣的槍將說話的同伴束縛住。

“另一個怎麼辦，已經跑遠了，萬一他暴露我們的行蹤就……”

“你慌什麼，你不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鎮子裡還有男人嗎，暴露了行蹤又能怎樣，難不成一群小孩婦女把我們圍剿了？”

“誒，也是……你還真別說，我以為這什麼什麼電磁鐵球網槍什麼用沒有，結果抓小孩就是它的作用，給我們的時機也是好，一給我們，我們就用到了。”

“人質嘛，肯定是要抓活的啊，給你把鳥槍，你早就把這倆小屁孩嘣死了。”

“嘿嘿，那我去把這倆小子交給底下的，你繼續在這看著。”說完，一手拎著一個人走進一處通往地下的暗道。

“別忘了幫我報功，這倆小子有一個可是我的功勞！”

“得了吧，抓個小鬼能有什麼功勞？”暗道裡傳來餘聲。

塗任往醒來後，發現旁邊一堆同伴看著他。

“你醒了？”一個同伴說，“我們怎麼出去，你快想想辦法！”

塗任往此時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坐起來一看，自已被關在一個鐵籠裡，鐵籠外是一扇鐵門，除此之外全是水泥牆壁。

再看看旁邊，周圍圍著的正好都是剛剛一起玩捉迷藏的同伴。

“你們在這啊。”塗任往回過神，“楊雲鶯呢？”

“喏”同伴朝楊雲鶯指了指，她正在角落擦拭著眼淚。

“誒誒，你哭什麼啊。”塗任往急忙湊到她旁邊，“我們會出去的，我會想辦法，讓我想想……”

“快，找一找有沒有鐵絲一樣的東西，我來撬鎖！”塗任往突然命令大家。

“但是，這上面沒鎖啊。”一個同伴指向鐵門。

“啊？一個籠子怎麼能鎖都沒有？”塗任往思考片刻，再次說，“有沒有按鈕？籠子沒有鎖，那就只有按鈕可以開啟了！”

“我們都找過了，沒找到一個長的和按鈕一樣的東西。”另一個同伴攤攤手。

“那……那看我超級無敵大力掌！”

塗任往開始動用自已的能力，右手掌開始製造冷氣，一掌拍向鐵門。

“滋滋滋滋滋滋滋——”原來這個鐵籠子上，還有電流。塗任往觸電了，原本製造的冷氣反而讓電流更加猖獗，要不是一個同伴以身試險將塗任往撞在地上，不然塗任往已經九死一生了。

於是，塗任往再次昏在地上，其他同伴再次圍著他旁邊呼喚他起來。

一會後，塗任往又醒了。但他沒有立即睜眼，而是眯著眼睛，觀察遠處的楊雲鶯，只見她和剛才一樣落著淚，心裡開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塗任往趁其他同伴沒注意，迅速抽出身體又翻滾到楊雲鶯面前，用手把面部扯的東倒西歪，楊雲鶯驚訝地看著塗任往向她努力地做著鬼臉，嘴角開始順著淚痕上揚，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只好又轉過身子將臉貼在牆上，嘴和淚腺各做各的工作。

塗任往見楊雲鶯並不領情，於是轉過頭，大聲地發表自已的計劃。

“既然我們從裡面出不去，那外面的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塗任往信誓旦旦地說。“我們有一個同伴沒被壞人抓到，他肯定去搬救兵了，等到時候爸爸媽媽來了，就把壞人全部一網打盡！”

“那要是他們不來呢？”一個不知趣的同伴開始唱反調。

“不來？怎麼可能不來！別以為你們爹孃天天說不要你們是真話，他們心疼著你們呢！”塗任往也不知哪來的自信，不過他確確實實說了句真話。

“但是我們的爸爸都出遠門了啊！”又一個同伴說。

“那我們還有媽媽嘛。”塗任往見楊雲鶯情緒又開始不穩定了，放大了聲音，故意讓楊雲鶯也聽見“我知道你們會說‘要是媽媽們打不過那群壞人怎麼辦？’之類的話，你們好好想想啊，你們的爸爸遲早要回來，等回來了再救我們也不遲，我們被救出去只是時間問題！”

“可是……”

“沒有可是！”塗任往不允許再有不利於團結的話出現，“誰再跟我唱反調，等別人來救我們，我們就把唱反調的人落這裡，不帶他走！”

這句話威懾力還是很強的，幾個同伴半天沒一個敢說話的。

“老大，老大，外面好像有一個人！”

一陣輕微的聲音鐵門後上傳來，是那群壞人的對話，，塗任往示意大家安靜。

“一個人又怎麼樣，上去把他辦了不就完了，不要讓他影響我們交易！”

“可是，他的服飾，好像是……”

“嘣！”一聲巨響，眾孩子上面的天花板突然掉下一個人……

第三節

“天降正義！”一個同伴突然大喊。

“噓。”一個軍人模樣的男人來到眾同伴前，“大家，不要慌張，聽我說的做，聽明白了嗎？”

“嗯嗯嗯！”讓這位男人意想不到的是，孩子們不僅沒有慌張，還瞪大了雙眼，像是馬上要開展一場秘密行動一樣。

只見那個男人徒手貼近鐵籠上的一根鐵柱，稍一用力，整個鐵籠竟如同城牆坍塌般倒落在地，揚起一陣嗆鼻的灰塵。

“去看看！”鐵門後面傳開聲響，顯然剛剛天花板碎裂和鐵籠坍塌的聲音被那群人聽到了。

男人直面房間的鐵門，手臂帶動手掌上下襬動，氣韻丹田，凝聚掌心。

“我數到三，你們通通躲在我後面，尋找出口，然後一起出去，聽明白了嗎？”

孩子們連連點頭。

“三。”對面一個人走到鐵門身邊，拿出了鑰匙。

“二。”鑰匙插進匙孔。

“一。”鑰匙轉動，帶動鎖芯。

“嘣！”鐵門被強力一擊衝擊開，撞在相隔十幾米的牆上，而鐵門後面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有入侵者，開火！”剎那間，無數子彈傾瀉而來，而男人卻利用肉眼乃至科技都捕捉不到的速度推開子彈，使子彈脫離原本的路線射進在男人身後的牆裡。

“跟我走！”男人向同伴們大吼，同伴這時候卻開始害怕了。

此時的男人也無可奈何，自已想要保護孩子們安全撤離，孩子們卻因為害怕不敢輕舉妄動。

“大家，聽我說！”塗任往早就料到這幫烏合之眾會被嚇破膽，他此時感到自已責任重大，滿腔熱血地發表他的“戰前演講”：“大家，我當了你們老大，我就應該盡職盡責，這次捉迷藏是我提議大家玩的，也是我害大家困在這個破地方，是我對不起大家！”

塗任往把他的小弟們都說懵了，連楊雲鶯都愣在那裡，令人驚奇的是，楊雲鶯居然不再擦眼淚了。

“我將和這位叔叔帶領大家離開這裡，跟我走吧！”

男人和身後躲避的孩子們被無數槍械正指著，塗任往知道面前的叔叔在為他們擋著無數次進攻，背後的牆壁已經幾乎要被打爛，而叔叔還是毫髮無損。

就在塗任往沉浸在叔叔從容不迫地抵擋中，他發話了：“那個‘老大’，快帶大家找出口啊，快沒力氣了！”

“啊，好，好！”塗任往回應，開始迅速眼神環顧四周，此時，冷靜的塗任往才看清不少東西：

“對面有好多壞人都拿著槍射我們，還有一些槍械居然都浮空了，似乎是他們其中一個人操控的……”

“這裡好多槍，好多炮，牆上掛著、桌上擺著、地上放著、天上掛著，而且和我家裡的還不一樣，這些武器，好像還更厲害些……”

“門呢，門在哪？讓我再找找……找到了！”

塗任往回過神，趕緊命令：“門在右邊，往右邊走！大家，跟上叔叔的步伐！”

“沒想到這孩子還有點指揮官的風範……”男人暗想，接著鼓舞士氣，“好，我要往右邊移動了！”

“該死，快，拿手雷！”

“我們動作快一點，對面要拿手雷了！”

“好！”

眾人冒著槍林彈雨挺過無數子彈，就連手雷過來，男人只是接住手雷一捏，火藥粉就散落在空氣裡。

倒數第三秒，男人漏掉一顆子彈，導致肩部被子彈打穿；倒數第二秒，男人體力更加不支，手被子彈附帶的特殊電流減緩了速度；倒數一秒，男人奮力將孩子們撲向通往樓道的隔間。眾人終於看到通往地面的通道，男人也力竭，將隔間的牆壁當做掩體，身體散架在樓梯上，招呼其他同伴上去。

“等等，楊雲鶯！”塗任往指向原本關著他們的房間，楊雲鶯蜷伏在地上，眼裡依然有眼淚打轉，彷彿已經沒了希望。

“別去！”沒等男人說完，塗任往早已冒著槍火奔襲而去。

“這孩子，唉。”

男人一個健步衝進壞人堆裡，握住其中一個人手中的槍械，強行將槍往自已身後扯，而那個人因受到了驚嚇死死握著槍柄不放，而男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連槍帶人一起扯到自已身後，那人按住槍的扳機不放，男人順勢將那人像掃把一樣打亂天上浮空的槍械，最後將那人丟向其他正開火著的人。

反觀另一邊，沒有人在乎塗任往的動向，所有火力都向男人傾瀉。

“老大，沒子彈了，這人明明身上什麼科技都沒有，怎麼就打不到他啊。”

“不管，我們人多勢眾，打就完了，快捏雷，他要向我們衝來了！”

剎那間，塗任往已經跑到楊雲鶯前，扶起她並牽著她的手往外跑，楊雲鶯沒有反抗，只是眼淚飄到身後。其中一個壞人急中生智，向欲逃跑的二人發射電磁鐵球網，塗任往回頭正好看見飛來的鐵網，於是使勁力氣將楊雲鶯往自已身前一拽，讓原本在後面的她拽到自已身前，而自已卻被鐵球網困住大腿，塗任往被鐵球網撲倒，又讓他動彈不得。

“快……走……”塗任往被突如而來的電流麻痺了嗓音，楊雲鶯左右為難，但壞人的又一發鐵球網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回頭向出口衝刺，鐵球網一頭撲在牆壁上，楊雲鶯在千鈞一髮之際逃之夭夭了。

“別動，要不然，我就一槍斃了他！”一人將槍口對準塗任往，威脅那個男人，男人愣住，隨後終於鬆開手中的槍械，卸下武裝，槍械掉在地上的聲音令塗任往毛骨悚然。

“你們倆看看，你們把我們的軍火庫搞成什麼樣子了？”他們的老大勃然大陸，將槍械對準男人，其他小弟也紛紛照做，將槍口對準男人，男人雖有使子彈偏移行動軌跡的速度，但此時在他雙手舉起的窘樣中，粗氣不停從他嘴裡喘出。

“你們，看好他。”老大開始指揮，“你們，跟我把貨裝起來，換下一個藏匿點！”

“是！”

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電磁鐵球網的電磁漸漸褪去，塗任往急中看見自已面前一顆小球，他看準時機，就在他們對話中失散注意力的時刻，用盡全力將這顆小球甩向那群壞人。

“切，小孩子還會偷襲了。”老大將掉落在地上的小球一踢，小球滾向遠處。

“老、老大，那邊是炸藥庫入口……”只見那小球從一個地道掉下，又發出從樓梯掉落的聲音。

“誒，我相信負責管理炸藥庫的你，一定將那門關的死死的，對不對？”

“好像，好像……”

“嘣！”房間地下突然爆炸了，但不是塗任往和男人臆想中的大爆炸，而是一顆正常手雷的爆炸聲。

“我說吧，你可是我們盡職盡責的炸藥庫管理員啊，大家說是不是……”

又一聲更大的爆炸，讓在場的各位無不心臟一顫，在大家搞清狀況的時候，那個管理炸藥庫的人已經跑路了。

“快跑啊！不跑命要沒了！”

“連關個門的責任都盡不到……我當初是為什麼讓你管那裡的……”老大手扶著頭，露出極為痛苦，無語到極致的表情，幾秒後卻又轉換神情開始指揮，“快把值錢的東西搬上去！”

“逃、逃命要緊啊！”一個人不聽老大命令本能地向外跑，原本猶豫的其他人也本能地跟著這位率先逃跑的人。

“一幫不吃拉勁的玩意……”老大默語。

又一聲爆炸從地下傳來，火藥庫入口的地方突然塌陷，地板開始斷裂，直到延伸到老大的腳邊。

老大迅速跑起來，口裡還唸唸有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還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完成一筆足以讓我金盆洗手的交易……”

那群人都逃跑了，回看那男人，跑到塗任往跟前想要破壞鐵網的束縛。

男人捏住鐵網，奈何以他的力氣也拽不開它，就在男人疑惑的時候，才發現了這鐵網的秘密。

“這鐵網上的鐵球……居然已經溶解到地裡，和地面融為一體了，我都沒見過這樣的科技……”

“還有辦法嗎？”塗任往一邊問一邊掙脫，奈何他的掙脫沒有任何效果。

“不要慌，會有辦法的……”

男人使勁用腳踩向地面，想要連鐵網地面塗任往三者一起救上去，奈何腳下的地面卻因塌陷，塵灰飄揚，在他回過神時，因地面的碎裂，塗任往已經掙脫，但他們卻到了下面一層——炸藥庫。

“怎……麼……辦……”塗任往這時絕望了。

“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相信我……”男人安慰。

炸藥庫裡，一大塊堆放在一起的炸藥塊正有烈火燒灼著，火焰燒透了包裝紙，鐵皮坦坦蕩蕩地裸露在空氣下。這些炸藥隨時可能爆炸，而且還有可能……連著爆炸……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塗任往抱住男人的大腿死死不願鬆開。

“你能不能活著……”男人哽咽道，“我不能保證……”男人說。

塗任往聽到這句話瞬間絕望了，呆呆地看著遠處燒灼的炸藥塊，彷彿死神即將來到他的面前。

“但是，我儘量。”男人說。“抓好了！”

這句話將塗任往的目光從火藥來到男人身上，他如此英俊瀟灑，如同英雄般七進七出，塗任往看見，在男人男人的胸膛在他衣服的遮擋下若隱若現，在男人胸一側，一顆金閃的徽章在火光的起伏下閃閃發光。

“嘣！”……“嘣！”“嘣！”“嘣！”……

炸藥接連爆炸，男人凝聚氣力，揮動手掌，在接連的爆炸下不慌不忙，炸藥產生的波、碎片、火焰，在男人逐漸快速的動作下放慢了般。

“仔細想想師傅教的，先這樣，再這樣……”

男人將第一堆火藥爆炸產生的波浪盡收雙掌，在手臂規律的運作下全盤打出，碎片火焰在男人反彈的波浪下被盡數吹走。

“右手再往下移，然後再……”在男人的默唸下，他反彈波浪的動作行雲流水，左右的爆炸盡數被男人彈開，偶爾有幾塊碎片刮開男人的手臂、男人的身體、男人的臉頰，但他依然忍住劇痛，有條不紊地防禦，鮮血隨著他運作的氣隨著波浪一起反彈開來。

房間天花板開始塌陷，一塊落石趁男人不注意正好鑲進他的左臂。

“呃啊……”男人咬牙堅持，依然在將剩下的波浪反彈。

爆炸終於結束，男人看看塗任往：“你看起來毫髮無傷，快說說話，我、我厲不厲害……”這時候，男人才意識到自已的左臂已經不聽使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花板上的鋼筋突然斷裂，整個天花板向下蓋去，彷彿就要與地面合而為一，整個天花板猶如離弦之箭向地面猛壓……

“還沒完……”男人招呼塗任往鬆開自已的大腿，接著用右手托住他……

轉向另一邊，其他孩子連跑帶爬地衝出地下室，又接著迅速往家的方向跑，接連不斷的腳踏聲在雪地上留下延伸到遠處的腳印，只有楊雲鶯的腳印在一瞬間不再延伸，她停下步伐回頭遠遠望去，擔心著他。

一會後，教堂深處突然發出震動，接著那群壞人從教堂跌跌撞撞地跑出，隨後迎來的是更大的爆炸。與此同時，楊雲鶯才發現身後出現一群和那個叔叔一樣制服的軍人，他們安撫了一下楊雲鶯，接著迅速控制住跑出的壞人，將他們扣留起來。楊雲鶯鬆了口氣，但是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緊張——他怎麼還沒有出來……

又一會後，教堂在地下爆炸的震動下倒塌，她跳動的心臟比地下爆炸的震動更具有攻擊性。灰塵瞬間揚起，蓋住了地上的覆雪。待灰塵散去，整座教堂已陷入地下，原本古老的教堂變成一片廢墟。

她著急，她向那群軍人們求助，軍人們卻不管不顧：“沒有命令，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她著急，想向廢墟跑去，哪怕自已的力量不足以搬動一塊巨石，她也想試試，奈何軍人們卻攔住了她：“那個地方很危險，不能判斷還會不會爆炸……”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在冰天雪地的天氣留下熱汗，眼睛恍惚地看著廢墟，眼淚開始打轉，一隻手舉起不自主地握拳，又鬆開，又握緊，又鬆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她堅持不住了，流下眼淚。

“嘭！”廢墟那個男人突然衝出，最後來到地面，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將灰塵和覆雪全部揚起。

男人半跪在地上，右手託著塗任往，而男人自已卻傷痕累累血流不止。

“將軍！”幾個軍人圍上前，男人將塗任往放下，他看見面前流淚的楊雲鶯，不顧一切地奔向他，手臂張開後又死死抱住她不願鬆手。

“醫療班，你們快治療將軍，其他人跟我把這群人帶走。”一個軍人命令。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楊雲鶯帶著哭腔，眼淚更是無法止住。

“我也是……我也是……”塗任往看楊雲鶯哭的稀里嘩啦，自已也被影響到，眼淚在眼眶打轉

“是那位叔叔救了我。”塗任往怕楊雲鶯覺得他不是男子漢，堅持讓自已不留出眼淚。

這時，他們兩個人想起那位叔叔，去關心那位叔叔的傷勢了。旁邊的軍人聊著天。

“將軍居然不等我們就出發了，還把自已搞的這麼狼狽。”

“我當時只是觀察一下地形，一個小孩子就跑過來說他的朋友被綁架了，時間緊迫我就先趕過去了。”那個將軍面帶微笑地說。

“到時候你還要去找上級領罰，真是罪不當罰。”

“將功補過啦，將功補過啦……”將軍說。

“那告訴你敵情的那個偵查員呢？”

“哎，那個小孩啊，我已經讓他回家了……”

……

第四節

每個人都有畢業的經歷，而積攢友誼後的第一次畢業，或許就是小學。

楊雲鶯也不例外，她告訴塗任往她以後要去外地上學了，不能再和塗任往一起玩了，這使塗任往無比失落，他想挽留，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我爸媽讓我去上一個外地的初中，以後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了。”楊雲鶯說。

“就是你經常和我提的那個最好的初中嗎……”塗任往有些自責，沒有錢，自已也可以靠成績考取那所初中，可塗任往並沒有把多少時間花在提升成績上。

“嗯……”楊雲鶯喪著臉，畢竟塗任往是窮人家的孩子，沒有錢和她上同一個初中，“我爸媽總是為我安排最好的……”

“嗯……”塗任往不知說些什麼，他捨不得離別。

“我們馬上就要分離了。”楊雲鶯從兜裡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其實，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只見楊雲鶯把一條吊著綠色寶石的項鍊撐開，接著讓塗任往伸頭，最後把這條項鍊戴在塗任往脖子上。

“這可是我花了一個月零花錢買的東西，我也有一個！”說完，楊雲鶯將自已戴著的同款項鍊用手撥出來，項鍊在楊雲鶯的髮絲間閃閃發亮。

“這兩條項鍊還有一個奇特的功能，只要其中一個破碎了，那另一個也會破碎，不僅如此，碎片指向的方向，還是另一條項鍊破裂的地方！”楊雲鶯說道。

“好神奇啊……”塗任往慚愧地說，“如果不是認識了你，我還真不會接觸到這些這麼神奇的東西。”

“嘿嘿，很神奇吧？”楊雲鶯笑著說，“這樣，如果我們有一個人遇到了危險而項鍊破碎，另一個人就可以去救他了！”

“嗯嗯，我會保管好的！”塗任往拍著胸脯。

“對了。”楊雲鶯看著塗任往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剔透的深藍色。“你想要飛翔嗎？”

塗任往知道楊雲鶯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推辭了：“可是，我怕……”

楊雲鶯沒有多言，拉起塗任往的左手，義無反顧地朝著那片鬱鬱蔥蔥的草原跑去。

草原上盡是飄擺的綠幕，牛羊好似顏料般勾勒著生機勃勃的春天。兩人手拉手在草原上奔跑，這時候，楊雲鶯念出了咒語。

無數白色的小鳥憑空出現，它們像是有意識一樣，紛紛用爪子抓住楊雲鶯的胳膊和後背撲騰著翅膀。不一會，楊雲鶯率先離開地面，塗任往在最後一刻還是沒有放開楊雲鶯的手，也跟著飛上的天空。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些小鳥叫什麼呢。”

“我管他們叫‘雲鶯’！”

“怎麼和你是一個名字呀？”

“世界上本沒有叫‘雲鶯’這樣的鳥，可我的名字就是楊雲鶯，索性就叫我的小鳥們‘雲鶯’咯！”

楊雲鶯繼續念動咒語讓雲鶯們也把自已牽著的塗任往撐起來。

“等長大了，我們會每天都在一起玩嗎？塗任往已經被雲鶯們的帶動下飛翔在白雲繞繞的天空，然而即使這樣，他依舊沒有鬆開楊雲鶯的手。

“我們現在不就每天在一起玩嗎？”楊雲鶯也沒有主動掙脫。

“好像，也是哦，可是……”塗任往伸出另一隻手，也就是右手，想撫摸自已肩上幫助他飛翔的雲鶯。

“啊！”楊雲鶯突然一陣慘叫，鳥兒受到了驚嚇，紛紛撲騰翅膀，塗任往一陣冷汗，奈何楊雲鶯怎麼控制鳥兒都無法使它們平靜下來，幾隻鳥兒的爪子意外脫落了兩人的衣服，他們的受力變得不均勻了，又突然刮來一陣強風，幾隻還在死撐著的鳥兒連著撕開的衣服碎料被突如而來的氣流擊散，最後幾隻鳥的力氣奈何實在是無法繼續支撐他們，在空中掙扎片刻，最後還是鬆開爪子。

塗任往牽著楊雲鶯的手從高空中垂直落下，塗任往哪體驗過自由落體的感覺，抓著楊雲鶯的手是一點不敢不用力，楊雲鶯的一隻手被握住使她都不能再召喚雲鶯了，她大聲喊著塗任往讓他鬆開手，可這麼大的風流加上塗任往的恐懼，塗任往哪能聽懂楊雲鶯在說些什麼。

離地面越來越近了，塗任往這才聽見楊雲鶯的話，他鬆開手，心裡祈禱著。楊雲鶯抓緊時間揮起手勢念動咒語，幾個雲鶯終於憑空出現並抓住他們的肩膀，可時間已經不足以召喚更多的雲鶯支撐起他們了……

千鈞一髮之際，楊雲鶯伸出手讓塗任往緊緊抓住她，而塗任往照做了，楊雲鶯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塗任往本來在下的身位瞬間往上抬升了一點，隨後猛力一拉，大聲地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逞強也讓你飛起來……”

當塗任往再醒來的時候，自已已經在家裡的床上躺著了。

他看見母親正收拾著什麼，摸摸腦袋，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他趕緊看看楊雲鶯送他的項鍊，“還好，還好，沒有破。”塗任往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接著問，“媽媽，楊雲鶯呢？”

他的母親沒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將日常用品裝進箱子裡。

“楊雲鶯……呢？”

“不知道。”

他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為什麼自已只是用手撫摸了雲鶯，雲鶯就受驚，併產生了連鎖反應呢？他看了看自已的右手，瞬間恍然大悟——他的右手一直是極度寒冷的。

“原來是因為我摸雲鶯才導致墜落的嗎？”這可把塗任往嚇出一身冷汗，他摸了摸自已的身體，摸了摸自已的腿，發現自已並無大礙，但是楊雲鶯呢？於是，他開始回想墜落時的場景，想起來他們在墜到地面前，楊雲鶯將他猛力一拉，將身體墊在自已的下面。想起來自已要不是太緊張抓住楊雲鶯的手，她早就召喚雲鶯重新撐起他們了……

可到最後，楊雲鶯還覺得是她的錯……

“媽媽，楊雲鶯在哪……”

“別問了，我們明天就搬家。”母親黑著臉說。

“為什麼要搬家？”

“不為什麼。”

塗任往知道不能在母親這裡問到什麼了，他下了床，一個健步撞開房門，奔向屋外。

塗任往憑藉記憶火速尋找他和楊雲鶯墜落的地方，最終，他在一片草原上發現了一片鮮紅抹在一片綠色當中。塗任往慌忙跑過去，眼前的場景讓他怔住了，血液已經凝固在一根根野草上，蚊子圍繞著野草不規則地飛舞。塗任往心頭一顫，他可不希望事情會這麼地發生。

塗任往深吸一口氣，“她一定已經被搶救回來了，她一定已經被搶救回來了，一定是這樣，她傷的肯定不重，項鍊都沒有碎，她還能傷的多重？”他如此安慰自已。

於是他又跑到楊雲鶯家門口，還沒敲門就聽見裡面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塗任往不管有沒有禮貌就大力敲門，一會後，門被推開形成一條窄窄的縫，伸出頭的是一個女人，從她的頭飾可以看出她是這裡的主人。

“你找誰？”女人說。

“楊雲鶯，楊雲鶯在哪？”塗任往喘著粗氣，手撐著大腿膝蓋勉強站著。

女人還沒回答就關上門，塗任往可不知道她為什麼關門，塗任往只好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問：“我想問，楊雲鶯在哪？”

這次沒有人回答，這可把塗任往急壞了，年幼的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要把門開啟再關上，也不知道她這麼做是意味著什麼。

於是塗任往繼續敲著門，繼續大聲吶喊，空氣都被塗任往產生的噪音擊亂了，門前的雜草已然不能忍受不斷的聲波攻擊。

門又開了，這次開門的是一個男人。

塗任往痴痴地抬頭望著男人，可眼裡泛起的眼淚擾亂了他的視線，塗任往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感受腹部一陣劇痛，自已已經被男人踹開，直到撞在不遠處的大樹上。

“她在哪裡你心裡沒點數嗎？”男人罵他，“她已經醒不來了，已經醒不來了！”

塗任往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彷彿意識與肉體進行了脫離，思緒飄在天空隨著亂風消散，自已的精神彷彿已經不能再命令肉體做事。

“對不起，對不起……”塗任往的身體翻滾在草地上，他精神恍惚，生不如死。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一個聲音傳來，來的是那麼地恰當。

“我交到了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一起玩樂，一起鼓勵，一起經歷生死，她卻最後死在我的一個錯誤之下，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塗任往開始自暴自棄，彷彿馬上就要跌入深淵。

“你又沒有親眼目睹，怎麼知道她死了呢？你沒有親口向她道歉，怎麼知道她不會原諒你呢？你不繼續活著，怎麼知道你活著有什麼意義呢？”莫名的聲音安慰他。

“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活下去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來替你活下去吧。”

自此以後，塗任往就像是變了個人。他搬家去了瀧疆，上了所普通的初中。在朋友面前，他時不時都會故意搞點小樂趣，似乎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一旦獨處，他就開始不斷地練習自已的戰鬥技巧，提升自已的成績，畢竟瀧疆的“新生計劃”是要靠考生互相廝殺的方式淘汰一半考生，所以不斷地練習也是能理解的吧……

他的朋友都認為塗任往是天才，天天上課睡覺也可以有比較好的成績。可他們都沒有看見塗任往背地裡的勤學苦練，他也重來不說，只是一味地和朋友開玩笑：“有時候，我只要睡上一覺，我的肌肉就又發達了一倍！”

直到從初中畢業後，他的命運才發生了轉折性的改變……

新生計劃•第一章節•凍結之翼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