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章 乖一點

“女兒聽岔了,母親別生氣,我要給哥哥去送琴譜。”

張氏輕撫胸口,這是她平生幹過的唯一一件虧心事,怎麼敢和兒女提起。

“走吧,我也去看看你哥,他這些天總回來晚,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母女倆一起出了廂房,朝長廊另一側的院落走去。

到了一個獨立的院子裡,廂房裡能看到亮著光。

“哥哥肯定在看書。”

張氏和嶽輕霧進去,見嶽澤辰正在楠木桌前抄書。

“母親,小妹,天黑了,你們怎麼來了?”

張氏取出丫鬟手裡提的食盒裡的燉湯,“澤辰用過晚飯了嗎?喝點湯。”

嶽澤辰頭沒抬,說道:“吃過了,先放著我把這本書抄完再喝。”

嶽輕霧一看,疑惑道:“哥,你抄《古文觀止》做什麼?”

這是嶽澤辰為雲泥抄的一些精簡的段落,遲疑一下說:“沒什麼,是公事上要用。”

母女倆沒疑慮,嶽輕霧把琴譜放在桌上,狐疑道:“哥,這個琴譜是入門曲子,你找它做什麼?”

嶽澤辰拿起來,欣喜道:“我就知道在你那裡,這下好了。”

他把琴譜小心的放在旁邊,又開始抄書。

張氏瞭解兒子熱愛鑽研,從小學東西從不要操心,叮囑他要早些歇息,注意身體。

出門前問道:“澤辰,你去宮裡有聽說選東宮妃嬪的事嗎?”

嶽澤辰思索說:“好似聽說名單快出來了,是太子親自定的人,小妹等著信兒就成。”

張氏點點頭,帶著嶽輕霧出了門。

兩個時辰後,已經是半夜,嶽澤辰把書抄完,伸了個懶腰,又把琴譜和這本炒好的本子放在一起,低語道:“這下雲姑娘學起來能更快容易些。”

嶽澤辰將包裹好的琴譜和書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然後吹滅了油燈,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

他滿腦子都是雲泥的身影,浮現出雲泥純真的笑容。

翌日清早,燕雲巷宅院裡。

封玄醒來,懷中趴著嬌軟美人。

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像兩把扇子,嘴唇微微閉合,顯得無比誘人。

身子曲線在柔軟的被褥下若隱若現,頭髮如瀑布般散落在玉肩上嫵媚動人。

封玄輕輕綰起她臉頰上貼著的幾縷髮絲到耳後,更露出瓷娃娃般恬靜嬌媚的容顏。

拉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又看了那道血口子。

雲泥感覺到他在動,睜開迷離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幾分羞澀。

“醒了?”

她微微點點頭,“殿下要走了嗎?”

小手觸控間到他胸口的麵包處,引得他一陣發顫,又將她往起撈在身上,雲泥感覺到身下的灼熱,羞得眉梢泛紅,她沒看見的是封玄的耳垂像熟透的櫻桃般殷紅。

“雲泥,乖一點,聽話好嗎?不要去賣豆腐,在府裡好好待著。”

雲泥自知說不過封玄,天知道她一個看不見的盲女心中本就沒有安全感,若是成日裡閒著心裡會更加惶恐,對未來的迷茫。

“怎麼不說話?雲泥?”

“我知道了。”

封玄聽她應了,滿意的親吻她的手指,放在唇邊摩挲。

無錯書吧

雲泥很想知道封玄每日都在幹什麼,卻難以啟齒,因為她是個盲女,問了也白問,只有每日出去賣豆腐才能讓她感覺到與這個世界沒有隔絕在外。

“我給殿下更衣吧。”

雲泥爬起來,身上不著寸縷,只是她看不到,自已也忘了早就被封玄剝的光溜溜。

封玄一把抱住他,肌膚相貼的時刻帶來灼熱,雲泥才反應過來自已沒穿衣裳,羞得伏在封玄的頸窩處,像做錯事的小孩子,更讓封玄添了一層疼惜。

他拉過昨夜扯下來的肚兜,發現繫帶斷了,問道:“你的衣裳在哪兒?孤給你另取一件。”

雲泥嬌糯道:“在矮櫃裡。”

封玄抱她過去取,開啟一看,心中一驚,裡面只有兩件衣裳,兩件肚兜,還有從小鎮來穿的那套粗布衣裳。

心裡席捲出一股難過。

她是孤的女人,不該過的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懂事,和他又如此生分。

不動聲色拿了一套衣裳到榻邊,撫摸肚兜說:“前些日子孤不是讓人送來了綢緞嗎?怎麼肚兜還是織緞的?”

雲泥撫頭髮說:“織緞的也很軟和,比從前的麻布軟多了。”

封玄一聽,心疼又添氣惱,扔下織緞肚兜,沒好氣道:“為什麼?孤給你好的生活,你偏偏不領情,非要這樣?好料子不用,放著幹什麼?就想過寒酸的日子嗎?”

他心疼雲泥,想把好的給她,可說出的話是訓斥,更戳痛了雲泥的自尊。

她是個一窮二白的瞎子,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是這副好看的皮囊,所以她願意給封玄,其他還有一顆脆弱的自尊心。

低聲哭泣,怕聲音大了惹得封玄更生氣。

玉肩顫抖,淚珠從眼眶裡往下滾。

門外叩門聲響起,侍衛道:“殿下,該回宮了。”

封玄內心焦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

他幫雲泥穿上衣服,輕聲說道:“別哭了,是孤不好,不該衝你發脾氣。”

雲泥止住淚水,默默地點了點頭。

封玄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心中充滿了愧疚。

他拿起雲泥的手,輕輕吻了一下,“等孤,我會盡快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雲泥靜靜地坐在原地,眼淚再次滑落。

她不知道自已和封玄的未來會怎樣,但她知道,自已的心已經漸漸淪陷。

封玄走出宅院,心情沉重。

他意識到自已對雲泥的感情越來越深,而云泥的自卑和敏感卻讓他感到無奈。

屋內,雲泥低語道:“殿下,我若不是個瞎子該有多好。”

她能想象到一個盲女被封玄帶到眾人面前,旁人會怎麼說他,堂堂一國太子殿下帶著一個瞎子,而她連進入他府邸的資格都沒有。

到京城這些日子,她不敢問起封玄是否已經成婚,有太子妃,還有多少妃子。

那些都是她遙不可及的東西,她猶如浮塵一般,不小心沾染了封玄,而封玄並不是俗物,他是天上的太陽,和她雲泥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