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9章 好玩嗎?

墨曄每說一個字,陳冬的臉就白一分。

到最後,一夜承恩帶來的紅潤在驚嚇中消失殆盡,就那溼潤的紅唇也都變得慘白。

沒想到墨曄不僅能看穿他的心思,還能看得那麼準……

“我不知道你準備如何逃走,不過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我不在並不代表你有機會逃,與其讓你抱著這不切實際的期望白費力氣,不如讓你早點認清現實,阿冬啊,為夫可都是為了你好。”

為他好?

原來不是男人看他的心思準,而是他的心思早被人捏在手中,想變成什麼樣子就變成什麼樣子。

那這段時間的伏低做小,刻意迎合、服軟、順從都算什麼?

男人將一切看在眼裡,看他隱藏不住恨意卻又強撐著笑順從的樣子,他就像一個笑話,一個丑角,自以為高明的偽裝在男人眼中卻什麼都不是,他就像傻子一樣被哄的團團轉。

給他期望又親手扼殺,看他這樣為了那一丁點的希望一次次低頭的樣子想必很開心吧——

看,之前誓死不從的人,只要我給他一點自由,讓他產生能夠逃離的妄念,如今還不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任我擺佈?

多日來壓抑在心底的憤怒和不甘瞬間爆發,也不管自已是不是穿著衣服,撐起身厲聲質問:“好玩嗎?”

墨曄沒說話,他又問了一遍,“捉弄我好玩嗎!!”

“阿冬,你冷靜一點。”

墨曄的話無疑是向火星裡扔進去的乾柴,陳冬本來還強撐著不讓自已露出軟弱的樣子,這挑釁一般都話讓那些心酸委屈也再控制不住,淚水如決堤般接連落下。

他有何錯?

為何要讓他冷靜?

他不過是想回家,想回到以前那樣平常的生活,想做一個正常的人罷了,他又有何錯?

他被這樣欺騙玩弄,難道不能吼不能罵,只能平靜的接受嗎?

越想越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淚,陳冬現在只想讓墨曄趕快從他眼前消失,不然他不知道自已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於是抓起手邊軟枕就朝男人砸去。

“滾!”

沙啞的嗓子在剛才的厲聲質問中已經撐到了極限,以至於這聲“滾”剛喊出一半就破了音。

墨曄毫不在意陳冬的反應,他伸手想去拍拍少年的背順順氣,卻被開啟不讓他碰一下,他又倒來一杯水想說讓嗓子緩緩,卻還沒有遞到少年面前就被摔到地上。

他知道陳冬驟然被拆穿他那談不上謀劃的心思必定會難以接受,所以對陳冬的小脾氣也是一笑而過。

“阿冬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剛好這幾日你可以自已安靜的好好想想,什麼才是對你最有利的,我相信阿冬是聰明人,對嗎?”

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知道惹怒墨曄是不明智的做法,即使聽到這麼噁心的話也生生忍住了動手的想法,否則這番說辭換來的就不是一雙充滿憤恨的目光這麼簡單了。

墨曄將新倒的茶水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便離開了。

陳冬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無助地趴在床上,裸露在被子外面的不斷顫抖的脊背。

“喲,那是誰來了?”

天庭一處溫泉池旁,本在圍觀一場棋局的人聽見聲音紛紛看向來處,只見一個身著黑袍頭戴紅冠的高大男人走了過來。

正是墨曄。

眾人見他是來了,紛紛往他身後望去,發現除了他再沒有別人,於是都不約而同的失望轉身。

“輸了輸了,你們都輸了,我就說他肯定一個人來!”潤澤揚著下巴衝著在場的眾人道。

“別光顧著嘆氣呀,來來來,把你們剛才說的賭注都交出來!”他攤開雙手,向他們一個個要自已贏下的獎品,“蒼茫仙君你的湖心鏡,尤緒小弟,你的珊瑚串,快拿來!還有……”

“又拿我在打什麼賭呢?”墨曄慢悠悠的過來,看見潤澤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在做什麼,都已經習慣了。

“沒什麼沒什麼,只要您老穩定發揮,我肯定能賺個盆滿缽滿哈哈哈哈哈”與一個個一臉心疼的模樣相比,潤澤實在是燦爛的過分。

“墨曄,你怎麼不把弟妹帶來玩一玩?”

“他來作甚,來了被你們打趣嗎?我只怕你們給我嚇跑了。”墨曄對這些活動一向不怎麼感興趣,繞過圍在棋局外的一群人走到一棵樹下,拿起酒壺自斟自酌起來。

“哪兒能吶!你成親那麼久了,我們都還沒見過小嫂子,什麼時候你才捨得讓我們見上一見吶?”

“我覺得呀這事兒肯定有貓膩,他娶一個媳婦兒都如此興師動眾,怎麼可成親了反倒把媳婦兒藏的嚴嚴實實的?要我說——肯定是他媳婦兒看不上他,不願意跟他出來哈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著,也沒有注意到墨曄因這句話愣神了片刻。

離開前陳冬崩潰爆發的模樣浮現在眼前,墨曄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想法,他暗自責怪自已,為什麼當時還能那麼衝動把這一切都攤到明面上來說呢?

也許是少年心口不一的欺騙。

也許是少年那迫不及待想要離開自已的模樣。

他害怕。

害怕出來幾天再回去就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斬斷少年抱著的所有期望,他慌不擇路地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式。

如若現在有人告訴他做什麼能讓他和陳冬有個順遂的開始,他想他會毫不猶豫去做的吧……

“聽說月靈山那邊最近動作挺大。”

“發生了何事?”

“好像是在找一個人。”

“找人?何人?”

“具體的不太清楚,但聽說他們為了找這個人,派了好幾個高手收集三界內所有黑蛇妖的訊息……”

“蛇妖……”

旁人的話題早已從未見面妖后換成了別的,而墨曄獨自一人坐在樹下,一杯接著一杯喝著佳釀,少有的陷入長久的懊悔中沒再注意旁的人們在說些什麼。

多年後的某一天,友人在交談中說起這日說過的閒話時,墨曄再一次陷入後悔中——如果週日他沒有獨自喝悶酒,也許他就不會和他心愛的少年分開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