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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最愛七夕節

夏天是個炎熱的季節。

大清早,知了就在樹上高聲大叫“知了——知了——知了”地叫著,好像在說“好熱——好熱——好熱”,告訴人們又是一個炎熱日子開始了。

一到暑假,範雅就開始盼星星盼月亮,盼著七夕節早點來。

這是海島一個專門為孩子們過的重要節日。

每個做舅舅的都要給未成年的外甥、外甥女送禮物。

如果哪個舅舅沒給外甥、外甥女送禮,說出去這是一件非常丟面子的事。

從最初送的是自家做的餅子,到送餅乾,再發展到現在送各種各樣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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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平時多麼吝嗇的舅舅舅媽,每年這個時候也會想方設法給外甥、外甥女,買好吃的東西。

相互攀比檔次越買越高,生怕被別人比下去。

家家戶戶還為自己家的孩子準備做糯米餅,餅子有紅糖餡的、有白糖餡的、有肉餡的。

奶奶可捨不得買肉,從來沒有給範雅做過肉餡的糯米餅。

不過也沒關係,每次樊嬸家做的就是肉餡糯米餅,有樊宇哥哥吃的,也有範雅的一份。

範雅最喜歡吃紅糖餡的,咬上一口,外面軟糯糯的,裡面甜滋滋的紅糖,如絲一般滑入口中。

平時想想都流口水,奶奶平時不是忙著農活就是趕著織魚網,範雅就別想吃這口了。

今日又到七夕節。

範雅在飯桌上寫暑假作業,寫了一小會兒就停下來。

非常期待今天三個舅媽送的禮物,咬著筆頭用手頂著下巴歪著頭,斜看著門外心想:今天的紅糖餡的糯米餅不怕它跑了,只是這三個舅媽,今年會給我送什麼好吃的東東?每年都在變花樣,猜不透有些傷腦筋。

奶奶看著範雅,今天乖乖的坐那寫作業。

也就放心跟樊嬸一起去鄰村磨糯米粉,準備今天給寶貝孫女做糯米餅。

奶奶前腳剛出門,範雅一個人待在家感覺家裡太過於安靜了。

隨後也出門找樊宇哥哥玩。

看見樊宇一個人,正蹲在後門陰涼草地上,一手拿著一瓶果汁一會兒抿上一口,一手用根小棍子,在草裡輕輕地扒拉著什麼?腳邊上還放著一個空罐頭瓶子。

“宇哥哥!你在幹嘛呢?”

範雅好奇的過去問。

樊宇看範雅走過來,大口喝了一口果汁,伸手遞給範雅:“嗯!剩下的都給你喝。

這幾天氣太熱了,小雞都不怎麼吃東西,我媽讓我抓蚯蚓給小雞換換口味.”

範雅也就不客氣伸手接過果汁“咕嚕!”一下喝了一大口,然後才說:“等我喝完了,幫你一起抓蚯蚓!”接著“咕嚕!咕嚕!咕!嚕!”三下五除二就把大半瓶的果汁給解決了。

“宇哥哥!你這樣抓蚯蚓也太斯文了,真像個小女孩,好像給土地撓癢癢似的,看我的!”說著雙手齊抓,一陣旋風,一下子草被拔了一大片。

“哇——塞!小雅!你是割草機啊!這麼快!你這也太粗魯了吧!那有一點像女孩子,頂多就像電視裡面說的像個女漢子.”

樊宇見範雅這般神速,連誇帶損喊著。

“宇哥哥!你是誇我還是損我?我不幹了!”範雅故意生氣,轉身就要離開。

樊宇一把扯住範雅的衣角:“別走嘛!小雅!幫我抓蚯蚓,等下我給你一瓶八寶粥.”

一聽有八寶粥範雅就好說話了,接著蹲地上,撿個破瓦片在刨土,手上動作不停,嘴上不閒:“宇哥哥!你今天怎麼又有果汁又有八寶粥?”

有些好奇,樊嬸今天咋就這麼大方呢!“是我舅媽今天一大早上就送過來,一箱八寶粥一箱果汁。

那你家舅媽送來了嗎?”

樊宇反問範雅。

“還沒呢!我家那三個舅媽今天不知道幹嘛去了,到現在還沒過來,唉!再等等吧!”

範雅心裡不免有些失落也有幾許無奈。

手上繼續刨著土,在範雅的強勢圍剿之下。

一條一條的蚯蚓,有一拱拱的;有一扭扭的,從土裡面露出來。

樊宇趁機輕輕的一拿捏,一條一條的蚯蚓,放入空罐頭瓶裡面。

範雅全神貫注地只顧刨土,不知不覺地都給刨出一個大坑。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樊宇在身旁大叫:“哇塞!噁心死我了!吡!吡!吡!”不停地吐著口水。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把範雅嚇得直接跳起來。

“小雅!你看看這瓶裡的蚯蚓。

不挖了!不挖了!太噁心了!”說完直接逃回家“嘭!”的一聲把後門一關。

範雅過去一看:半瓶多的蚯蚓相互纏繞在一起,不停地在蠕動。

接著又聽到樊宇的關門聲,心想:宇哥哥虧你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至於嚇成這樣嘛!這時範雅才感到天氣炎熱,陽光太刺眼。

火辣辣的太陽像個大火球:烤得大樹都卷著葉子;曬得小花小草都蔫了,好似低頭彎腰向誰認錯。

熱得樊宇家的大黃狗,吐著舌頭流著哈喇水“哈呼——哈呼——哈呼”不停地喘粗氣。

該死的知了還在枝頭不斷地發著令人煩躁得叫聲,像是在替烈日吶喊助威。

範雅滿身是汗,渾身上下沾滿了泥,無趣地拍了拍雙手。

再用右手掌,放於在額頭擋點刺眼的陽光,快速跑回家。

剛把髒兮兮的手放盆裡,只聽院裡有幾個人在喊:“範雅!在家嗎?”

“小雅!小雅!你在哪裡?”

“範雅!在幹嘛?”

“我在呢!在家呢!大舅媽!二舅媽!小舅媽!”聽聲音就知道是舅媽們來了。

範雅手都來不及洗,興沖沖向門外跑去,只見舅媽們各自提著兩大袋東西,都用藍色的大袋子套著。

範雅伸手就想接舅媽們手上的東西,大舅媽跟二舅媽脾氣跟姥姥有一比。

兩人見範雅過來一陣臭汗味直衝鼻子,且滿手都是泥巴。

大舅媽一臉嫌棄的表情,開口就是:“範雅!你這個野孩子!真是髒死了!”

二舅媽皺了皺眉頭,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滿臉的鄙夷:“臭死了!臭範雅你是不是幾百天都沒洗澡?”

範雅頓時楞了楞!心理一涼如跌谷底,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

小舅媽看了一眼這兩個,跟婆婆如出一轍的妯娌,無奈的搖搖頭。

隨即笑容滿面親切對範雅說道:“小雅!小雅!你剛才在玩什麼呀?奶奶呢?”

“小舅媽!我剛剛幫樊宇哥哥抓蚯蚓呢!奶奶去鄰村磨糯米粉還沒回來.”

範雅聽到小舅媽的話,馬上晴轉多雲。

平時逢年過節去姥姥家除了外公,也就基本上都是跟小舅媽能說上話。

那兩個舅媽看著,令她們討厭的老三媳婦,每次都是這樣充好人,心裡有些不爽。

大舅媽直接把兩袋東西放在地上說:“範雅你自己拿進去.”

二舅媽也跟著把兩袋東西放在地上:“範雅!我們要回去了,你拿自己吧!”

大舅媽與二舅媽隨即轉身,沒等範雅反應過來就一起離開。

小舅媽悄悄告訴範雅:“別在意她們做什麼,你管自己開心過節就好,奶奶不在家小舅媽也就不進去了,我回了啊!小雅!要開心哦!”說完把東西遞到範雅手上,伸手溫柔的給範雅溼噠噠的額頭,擦了擦汗就往回走。

被小舅媽擦的感覺真好,讓範雅呆呆的想:小舅媽人真好!怎麼感覺有點像我的媽媽咧。

等她發覺小舅媽已走遠。

“小舅媽!再見!”範雅大聲喊著。

小舅媽轉過身,朝範雅甜甜的笑了笑,跟範雅揮了揮手繼續往前走。

範雅記著小舅媽的話,嘴上一直唸叨:“小雅!要開心哦!小雅!要開心……”然後把院裡的東西一袋一袋搬進家門。

“小雅!你嘰裡咕嚕在一直唸叨什麼呀?”

奶奶沒進家門就聽見範雅的說話聲,看見地上好幾袋東西接著問:“早上你仨個舅媽來了?”

範雅一會兒蹲著一會彎腰,忙著去開啟六大袋東西:“嗯!剛剛過來的,馬上就回去了!”

手上忙著,不想給奶奶添堵,就沒跟奶奶說剛才的不愉快。

只是覺得奶奶出門太久,好生奇怪問道:“奶奶你一大早過去就磨個麵粉,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今天人好多好多,排隊排了好久才輪到。

奶奶現在就給你做餅子!”奶奶解釋道。

“我要吃紅糖餡的糯米餅”範雅生怕奶奶弄錯了,連忙補上一句。

“知道呢!奶奶還沒老糊塗!”奶奶笑著回道,忙著做餅子給範雅當午飯。

範雅把全部的東西都掏出來,直接放在地上:“哇——哦!奶奶!好多品種啊!!我全都給混在一起,不知道是哪個舅媽給的!奶奶!奶奶!快來看看啊!”

看著面前好似一座小山的好東東,範雅起先的不愉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箱威化餅乾;一箱八寶粥;一箱娃哈哈;一箱果凍;還有薯片、香腸、蘋果、旺仔牛奶糖、橘子罐頭、兩個大西瓜。

禁不住孫女一直催,奶奶過來一看地上堆成一座小山的零食。

笑著對範雅說:“夠你一個人吃半年了。

把整箱的都給靠邊放,散的拿個大籮筐過來裝起來,別放地上了會弄髒的.”

“哦!知道了!奶奶!我要把東西分些給樊宇哥哥吃!”這麼多的東西範雅第一時間想到要跟樊宇分享。

“嗯!好孩子分吧!多給樊宇拿些!”奶奶適時提醒一句,心裡想著:虧欠樊家太多太多了。

範雅把每一種東西都各拿出一些,放在一個大點的竹籃裡,給樊宇送過去。

等範雅回來,家裡瀰漫著餅子的香味。

奶奶已做好餅子,一盆熱氣騰騰的紅糖糯米餅就放在桌子上。

院裡傳來豬的“哼唧!哼唧!”叫聲,不用說,奶奶肯定是在餵豬。

“奶——奶!吃飯了!”

範雅從竹籃裡拿出樊嬸給的肉餅子,放在桌上的紅糖餅子邊上。

拿起一塊紅糖餅子,使勁地深深往裡吸了一口氣:嗯!就是這個淡淡的糯米香,帶有甜甜的紅糖味。

再閉上眼睛,咬上一口,糯糯的甜滋滋的絲滑入口。

就是這個感覺,真是人間美味啊!“小雅!你幹什麼呢?是吃人參果?還是紅糖吃醉了?”

奶奶瞧見範雅這吃相,忍不住大聲喝斥。

範雅太過沉醉味蕾瞬間帶來的快樂。

被奶奶突然間一喝斥,差點把餅子掉地上,抖了一下手,紅糖漿都流出嘴角順著下巴流到手上,有一滴正好滴在桌子上,嘴裡還含著東西含糊不清說:“奶奶!你嚇死我了!”

接著自然而然,用食指擦了一下,下巴的紅糖漿,放嘴裡“吧唧!吧唧!”使勁吸吮幾下。

再順勢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桌上那一滴紅糖漿。

奶奶看著範雅如豬啃泥的吃相,輕輕在範雅小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吃個餅子還花樣百出,就你這吃相以後還怎麼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