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樂園在寒冷的夜空下格外寂寥,就像沉睡了幾千年後突然被人挖出來一樣,靜悄悄地屹立在那裡,顯得十分神秘。
阿諾走進去,坐在一張椅子上。
裡面的裝飾非常古怪,所有的材料都是木材。
這些木材很古老,凹凸不平的表面看上去滿目蒼夷,散發出淡淡的天然香味。
牆面上掛滿了各種中世紀的兵器,還有一些罕見的動物頭顱,在幽暗的燈光下看上去很恐怖。
阿諾再次摸了摸那把鏽跡斑斑的古劍,想把它拔出來,卻依然沒有成功。
這時候門口進來好幾個人,打扮的非常古怪。
有個胖胖的傢伙將臉化成印第安人的模樣,手上還拎著兩把明晃晃的彎刀。
還有一個個子高高的男人把自己打扮成了一隻山羊,頭上只有一支角,讓人聯想到專門引誘人墮落的魔鬼。
舞會開始了,一個穿著樹皮和樹葉的樂手走上舞臺。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古怪的帽子,帽子長得快要觸到用木材製作而成的天花板了。
他拿著薩克斯吹了一首既悠長又古怪的音樂,下面的人跟著舞動起來。
一個頭戴面罩的人朝這邊走過來,他長得高大魁梧,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盔甲戰袍,看上去就像一位威風凜凜的中世紀騎士。
阿諾激動地走過去:“你來了!”
“是的.”
是阿諾警官甕聲甕氣的聲音。
“我們在哪裡坐坐?”
“隨便,你想在哪裡坐坐?”
“我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孩子.”
“跟我來吧!”
阿諾警官說完,帶著阿諾推開那張紅色的門簾,朝裡面的換衣間走去。
走到十號換衣間門口,他推開門繼續走進去。
走進換衣服和道具的隔間,他取下鑲嵌在牆上的一副畫,用手指在牆上量了幾下,最後用大拇指的指紋按了按,一個暗道馬上開啟了。
阿諾驚的目瞪口呆:“天啦,這裡原來有個暗道.”
“噓!”
阿諾警官將食指豎起來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拉著他走進暗道。
這是一個隱形電梯,裡面有一些消毒液的氣味,似乎有人每天專門清潔。
電梯“刷”的一下朝下面滑去,滑到底部不知道多少層,電梯門慢慢開啟。
阿諾警官牽著阿諾的手走出去。
這時一陣巨大的聲浪傳來,原來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會議廳,許多人在這裡開會。
會議廳呈橢圓形,像個巨大的鳥巢一樣,一層一層,全部呈金黃色,在華麗巨大的燈座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輝。
阿諾閉上眼睛,因為光太刺眼了。
這時他聽到許多人講話,聲浪一陣接一陣。
“阿諾,這是你的弟弟嗎?”
有人問阿諾警官。
“當然不是,我都三十多歲了,哈哈.”
阿諾警官說完繼續拉著阿諾的手,在兩把金光閃閃的坐椅上坐下來。
周圍全部都是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男人,年齡多數在四十歲到八十歲之間,阿諾警官在這裡顯得非常年輕。
阿諾用手摸了摸他坐著的那張椅子,問:“這些金晃晃的是金子嗎?”
阿諾警官說:“差不多,但不是純金,因為純金硬度不夠。
但是含金量也相當高,在14k~18k之間.”
阿諾問:“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你說呢?”
“你是魔鬼樂園的老闆?”
阿諾警官說:“是實際掌控者,老闆另有其人,他是我的代理人之一.”
“噢,天啦,難怪那麼神秘,那些員工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
“不知道.”
“這個地下會議室是你修的?”
“是我父親和他的商業夥伴不久前共同出資修建的.”
“為什麼要修建這個?”
“看看那個標誌.”
阿諾警官說完,指了指牆面上懸掛著的一個巨大的標誌物。
那是一隻巨大的眼睛,眼球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極為細小的令阿諾看不懂的文字。
“獨眼標誌?”
阿諾驚愕地說。
“還有地板.”
阿諾警官說。
阿諾看了看腳下那些黑白兩色的三角型地板。
“這有什麼涵義嗎?”
阿諾問。
“這是迦納在這裡剛剛建好的分部.”
阿諾警官說。
“是什麼國際聯盟嗎?我聽到這裡很多人講其他國家的語言,他們看起來都很有錢.”
“沒錯,是一個非常神秘且非常有實力的國際大聯盟,這裡的人都是各行各業的頂級人物.”
“天啦,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阿諾警官說:“讓你知道我真正的實力,對我有所瞭解。
未來八年,等我從總統位置上退下來後,我將會成為這個國際聯盟總部首腦級人物中的一員,這是我給自己未來八年訂的目標.”
“你太厲害了.”
阿諾說。
“這裡的每個人都很厲害,我只是新加入的新秀,要超越一些人,還需要付出成倍的努力.”
“我知道了,你讓我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哈哈!”
阿諾笑了起來。
阿諾警官說:“這不是做夢,它是真實存在的,你想喝點什麼嗎?”
“隨便給我來點涼東西喝一下,讓我清醒清醒.”
阿諾警官打了一個響指,一個莫約四十歲左右,看起來很優雅的女士端了兩杯冰凍的飲料過來,擺放在精美華麗的茶几上。
阿諾警官開啟他臉上的面罩,端起飲料喝了一口。
阿諾問:“你為什麼一個人過來?你的那些女朋友呢?”
阿諾警官說:“她們不知道這裡,我也不想讓她們知道.”
“為什麼讓我知道?”
“因為你是小孩子,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
再說,你跟我沒有利益關係,我可以對你很坦誠.”
阿諾喝完飲料,又聽了聽那些人發表演講,趁所有人站起來鼓掌的時候,跟著阿諾警官悄悄走了出去。
透過那個暗道,重新回到魔鬼樂園。
這裡的舞會仍在繼續,所有人都穿戴著道具和麵具,在一起跳著一些奇怪的舞蹈。
阿諾警官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裡,一束燈光照射在他戴著面罩的頭頂上,充滿了奇幻的色彩。
阿諾再一次迷惑了,他覺得阿諾警官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
不過,他仍然相信阿諾警官是一個很好的人,因為他可以放心地跟著他去任何地方。
時間來到十點整的時候,阿諾警官站了起來:“好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的.”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阿諾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打車,我都十二歲多了.”
“那好,你自己小心.”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面?”
阿諾問。
阿諾警官說:“不好說,我可能半年後或者一年後才會來天鵝湖市.”
他說完向停車場走去,那裡有一大群保鏢和警衛員在等他。
道格爾和莫克用車將阿諾送到馬路邊,替他打了一輛計程車,開著車跟在阿諾警官的車後快速離去。
阿諾回到家中,已經十點半了。
他覺得精神有些恍惚,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幕讓他感覺太離奇了,他的大腦至今沒有緩和過來。
阿諾警官回到家中,蒙代爾舅舅和威爾遜依然在下棋,兩位姑父在看電視上的股票資訊,其他人已經睡了。
他看了一會電視,朝樓上走去。
走到三樓,經過芬妮的房間,他猶豫了一下,上去輕輕地敲了敲門,擰開門鎖走進去。
芬妮正穿著白色的厚絨睡衣在燈光下作畫,她畫了一副碧綠的睡蓮圖,綠意一層一層在碧藍的湖面上盪漾開,將光暈的效果體現的詩意盎然。
看到阿諾警官突然出現在門口,她有些驚訝,拿著畫筆呆呆地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她問。
“路過,順便來看看你.”
他說。
“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我知道.”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了。
她手足無措地對他笑了笑,說:“你讓我好緊張!”
“哦,那我離你遠一點.”
他說完挪了挪身體,離她遠了一點。
她說:“你昨天跟我說了那樣一番話,我以為你從此就不會再理我了.”
他笑著說:“我今天突然又想理你了.”
她哭了起來:“你好隨性,讓我哭了一晚上,又突然來找我.”
他說:“我都是很隨意的跟著我的本心走,如果它告訴我它喜歡你,我就會來找你.”
芬妮說:“我明天回去就回自己家,你放心,我不會纏住你,不會讓你為難。
讓我們就這樣,我會接受我母親安排的相親,隨便找個人嫁掉.”
阿諾警官說:“哦,好吧,只要你覺得幸福就好,我也給不了你婚姻.”
“不.”
她哭的更厲害了,肩膀不停地顫抖起來。
他離她近了一些,抓住她的兩隻肩膀,讓她靠在他懷裡。
“唉,你為什麼要這麼喜歡我?”
他問。
“我昨天已經回答過你了.”
她抬起頭,哭的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用手抬起她的臉。
她抖的很厲害,害羞地看了他一眼,把頭偏向一邊。
他笑了起來,將她的臉轉過去面對他:“看著我.”
“我不敢.”
她再次羞澀地把頭低了下去。
“好吧,那就這樣.”
他鬆開她,站了起來。
“你要走了嗎?”
她問。
阿諾警官說:“我不想再繼續下去,我想讓我們之間保留一點美好的東西.”
“你是真的打算……看著我去嫁給別的男人嗎?”
“不.”
他再次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笑著說,“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芬妮激動的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你是決定……要我了嗎?”
“是的,這是我今天上午突然做出的決定。
可是我不能跟你舉行婚禮,否則她們會很傷心,知道嗎?”
“我知道,我不想讓你為難.”
“那就這樣,明天回迦納,你可以留在我家,也可以先回你自己家.”
“好.”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回去跟我父母親和哥哥談判,等我把一切處理好了就去找你.”
“這樣最好了.”
他說完鬆開她,在她臉上親了親,快速走出去。
“等一下!”
芬妮突然追過去,拉住他的手。
“怎麼啦?”
他回過頭看著她。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
她說,“我回去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
“為什麼呢?”
“我母親會逼著我嫁給其他男人,所以我想……”
他走回來:“你要想好了.”
她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
他走到她身邊,用雙手捧著她的臉,附身在她顫抖著的嘴唇上親了親。
芬妮激動的匍匐在他的肩膀上。
白色的厚絨衣掉在地毯上,粉色的絲質睡衣在地毯上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芬妮仰面躺下去,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睛緊閉著,渾身止不住的哆嗦。
“不要緊張!”
他在她耳邊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