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分鐘後,我身穿白色的禮服並戴著面具站在女廁外面,雖然穿起來有些鬆垮鬆垮的但總體上還算不錯,只是長度有些過長我還特意拿出菜刀將一部份裙襬裁掉。
沒錯,我將那個女子扒光並穿了她的衣服,但我現在的性別分類可是女生所以這是合理非變態的行為。
嗯!絕對是這樣!
總之現在的模樣應該不會被人懷疑才對,重要的是不能讓周圍的人起疑心,所以儘管心急如焚我還是拼命剋制自已想在走道上奔跑的衝動。
從剛才開始不時從遠處傳來的聲音應該是來自於會場吧,兩人被帶到那裡的可能性很大。
走道上除了我以外已經沒有其他客人了,我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前進沒多久便發現拍會場的位置,但矗立在我眼前的似乎是類似後門的小門,感覺應該是通往後臺的道路。
“不管如何,只要能通往同一個地方就好了。”
我邊自言自語邊在內心做好準備,雖然至今為止都幸運的順利,但很難樂觀的認為接下來也會是如此。
(帶回菈烏娜和帕烏娜,接著還要回去救亞莉莎她們!)
絕對不能打破約定,所以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也只能使用我手上留有的最後王牌了。
下好決心以後我推開了門————
“來來來來!!到此為止了嗎?!現在才到四十五金的價格而已喔!快繼續出價吧!”
“快賣給我吧!我再出五金!”
“我也加錢!”
雖然看不見座位區但人們的吶喊聲相當清晰,現場充斥的壓迫感使我喘不過氣,明明還沒到現場卻給我令人窒息的感覺。
此處應該是舞臺後方沒錯,先前我進來的小門大概是給工作人員用的吧。
舞臺四周不是被木箱就是被紅布幕給擋住,為了能看見舞臺上的情況我沿著窄路移動,正好我右前方的位置有設定一個通往舞臺的小樓梯,拍賣會已經開始也沒有時間再去找其他入口了。
(被發現就只能裝作迷路了。)
我登上去後來到一個狹長形的空間,四周都被布幕給擋住了所以沒有光源,但這也讓我有了能隱藏的地方。
前方果然有幾個米婭的手下,但此刻他們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舞臺上根本沒人在警戒四周,於是我依靠遮蔽物躡手躡腳的混到舞臺入口處,接著探出頭偷偷往外看去———
“菈烏娜..帕烏娜..”
被換上單薄衣料的兩人正呆站在舞臺的正中間,有好幾袋裝著金幣的袋子散落在她們兩個的周圍。
而站在舞臺最前方的米婭正賣力的為底下的顧客炒熱氣氛,她的聲音藉由魔道具充斥在整個會場之內,被她勾動起的顧客們正陸陸續續的往舞臺扔金幣。
那些金幣就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往他們先前扔下的錢袋飛了過去,在舞臺上堆積的錢袋至少有好幾十袋,而現場參加拍賣會的人數則將近有千人。
沒有人來制止這個瘋狂的時刻,全員都是參與者、全員都是上流人士,儘管戴著面具也無法遮掩那些醜陋的嘴臉,他們是真心把這裡當成派對一樣進行狂歡。
應該要忍住的,畢竟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
但是,讓我眼睜睜看著重要的朋友被當成商品對待———果然做不到。
“你、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
被怒火矇蔽的我怒吼著衝上了舞臺,結果馬上就被米婭的手下們給制服在地上。
即使動彈不得我也依然怒視著米婭以及底下的觀眾,這些混蛋一直以來都在幹這種事情嗎?
至今以來到底有多少人在這個地方失去了身為人的尊嚴?
以前玩遊戲面對這種劇情時雖然也會生氣,但更多的是感到可憐與同情,沒想到親眼目睹這種場面———
竟會讓人感到彷彿五臟六腑被燃燒的憤怒。我的出場使現場突然變得寂靜,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群眾露出了疑惑的聲音,而米婭卻沒有為我的來到而感到吃驚,她只是竊笑著對我說道:
“哎呀,妳是改變主意了嗎。放開她。”
她的手下們順從了命令鬆開了手,恢復自由後我站起身才發現臉上的面具不知何時掉落在一旁,但我也沒伸手去撿的閒情逸致只是朝著她怒吼:
“這就是妳真正的樣子嗎!在這個地方拍賣無處可去的孤兒就是妳真正的目的嗎!?”
“因為我是“拍賣家”啊,對我來說東西只有分有價值跟沒有價值而已。”
回想起先前兩人在帳篷內對我說的話,我不禁感到有些鼻酸。
明明她們那麼仰慕妳、信任妳,愛著妳的啊..
“妳不是她們的姐姐嗎!”
我往兩人的位置看去,雖然她們雙手被綁住但身上沒有多餘的外傷,只是不發一語的低著頭,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是她們的姐姐沒錯——”
然而米婭還沒有說完,底下的群眾又騷動了起來。
“這個孩子也是商品嗎!?這可是高等貨色啊!我願意為他出一百金!”
“我再加十金!”
“兩倍!”
在吵鬧喊著的同時一袋袋的金錢又被往臺上丟了過來,但這次卻是扔在了我的周圍。米婭一邊笑嘻嘻的向我說聲“妳很有人氣呢~”一邊朝臺下喊道:
“這孩子是非賣品喔~各位先稍安勿躁,這邊這兩個孩子雖然年紀還小但也是高檔貨色不是嗎?從小就開始調教的話夜晚的侍寢也會變得愉快很多吧~”
“妳這傢伙...”
我憤怒的握緊雙拳,而米婭與先前一樣不把我當成一回事。
“不懂嗎?這種事誰都在做的,只是有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米婭的話使兩人瞬間顫抖了身子,但完全不在意她們心情的米婭只是淡然的說道:
“孤兒是很好的商品啊,即使突然消失也不會有人在意,即使接二連三的消失也只會被認為是餓死在哪裡吧?對身為姐姐的我的話語深信不疑,孩子們是如此愚蠢..卻又如此可愛啊。”
她緩緩的踱步到兩人前然後彎下腰窺視他們的樣子,兩人依然呆呆的矗立著,若不是雙腳還站著以及身子有些微微的顫抖,我肯定會以為她們失去意識了。
“按照我原先的計劃應該是要把妳們全部賣去帝國的呢,沒想到國家會在那個時候插手,因為逃的很匆促所以沒來的急處理妳們。
但當我加入“十惡”並混進教會時我真的感到很意外喔,沒想到妳們兩個不只活著甚至還當上聖職者。這就是"命運"吧?”
“妳..妳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妳難道都不會覺得對不起她們嗎?!”
對於我的質問,米婭露出一副興致缺缺的表情。
“我說過了吧,對我來說商品只會分有價值和沒價值。不過也對啦,像她們這麼好的素質如果沒能賣個好價錢我的確會對不起她們呢。”
“妳這傢伙——”
當我憤怒到極點準備衝出去時"咚"的一聲,一把匕首不知什麼時候插在我眼前的地上。
“如此聰明的妳還是別做些不聰明的舉動才好,唯獨妳我是不會賣掉的喔?
妳的價值比任何人都還要高,即使砍斷妳的手腳我也要讓妳留在我旁邊替我效力。”
“妳就...”
“嗯?”
米婭歪著頭催促我繼續說下去。
而我即使知道她的答案....即使知道可能會傷到菈烏娜和帕烏娜我還是想去賭賭那一絲的希望。
“妳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就算是一次也好,難道完全沒有把她們當作妹妹疼愛的想法嗎..”
比起質問不如說是懇求,連我自已都察覺聲音有些哽咽。哪怕她只有一絲絲愧疚我似乎都能得到些許救贖,我也不曉得自已為何如此執著,只是覺得這樣她們兩個人太可憐了。
她們多年來相信的、努力的事物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瓦解,這世上難道有這麼沒天理的事情嗎?
那個神曾經說過自已不會干涉現世,難道沒有神的干涉這些孩子連幸福都得不到嗎?
在我的目光下,米婭終於緩緩的開口:
“沒有喔。對了,如果是妳的話我倒是可以當成妹妹來疼愛喔?”
我的奢望被她的話語給擊碎了,同時也粉碎了至今以來支援那兩個孩子的動力。
對她們來說這簡直是宣告死刑的判決,事到如今她們已經沒辦法自已騙自已了——自已最愛的姐姐,從來沒有愛過自已。
“嗚嗚..啊啊啊....”
“....嗚啊啊..”
沒有責怪、沒有謾罵,兩人只是跌坐在臺上放聲大哭,就是現在這個時刻兩人沒有親人了。
也許在她們心中還認為米婭是非不得已才會做出這種事情,所以他們捨去自已的感情,關閉心靈、低著頭裝做自已不在意。
但她們一直都在聽我們的對話,聽著然後懇求著、期望著,最後像這樣絕望了。
(對不起啊..對不起..)
我不斷在心中向兩人道歉,如果不像這樣確認的話我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的。
眼前這個對自已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一絲內疚的女人是我的敵人。
臺下、臺上那些樂意參與這場狂歡的人也是我的敵人。
如果當初我有更認真去取得技能就好了。
如果有好好利用女神給予的能力就好了。
如果在這裡的是更有能力、強大的人就好了。
我很弱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沒有力量的我所說的也只是天真的話罷了。
那麼,就變強吧。
那麼,就只能不擇手段變強了吧。
(這一刻也好,我絕對不會讓我說的話變成沒有力量的漂亮話!!)
我從【揹包】拿出一樣東西。
一瞬間米婭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看到我手裡只是握著一瓶藥水後她便露出不解的樣子。
先前豬王掉落的如血一般鮮紅的藥水,雖然顏色不同但這應該是【狂化藥水】沒錯。
這無疑是一場賭博,但除了把希望寄託在這上面外我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就算能力值低,如果有十倍以上的話好歹也能做些什麼,稍微猶豫一下後我便將瓶蓋開啟並一口氣喝光裡面的液體。
(沒事的,我的氣運可是連神都認可的!這個災禍就由我來打破!)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一股腦的將口內的藥水往肚裡吞,無味的液體從口腔緩緩的流入喉嚨內。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作,在意識還清醒的現在我連忙向那兩個孩子說道:
“菈烏娜、帕烏娜,馬上離開這裡。如果...我沒有變回來,之後就麻煩妳們了。”
兩人一副茫然的模樣看著我,但她們肯定會明白我的用意的吧。
無法維持理智的我很有可能傷害到她們,但是畢竟是異常狀態的一種,如果施術者無法自行解除的話也可以透過神聖系職業的魔法來解除,無論如何只要不會傷害到她們就好了。這種未經【鑑定】的東西不只副作用,甚至連效果是否如我所想的一樣也不知道,雖然我真的不想用但也只能賭了。
(!?)
也許是我的祈願奏效了,當我將內容物全部喝完時身體突然躁熱了起來,隨後迎來的便是身體中感受到由內而外的撕裂感,彷彿是有人在撕扯我的內臟。
四肢被砍斷然後被接回去。
骨頭被打碎然後重組回去。
筋肉被擰斷然後縫合回去。
不停的、不停的持續著。
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重複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拼命維持即將失去的意識,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疼痛到極限的身軀讓我尖叫了出來,先前嘈雜的會場內現在只能聽見我的悲鳴聲。
沒餘力去注意其他人的模樣,如果不繼續放聲大叫的話我肯定會當場倒下吧。
(不行,如果倒下去就肯定站不起來了!)
在忍耐疼痛的過程中忽然注意到有什麼正在從我的眼中流出,還以為是眼淚但腳下的汙漬卻是鮮豔的紅色。
除了疼痛外同時也感到異常的憤怒,我只能去痛恨以及憎恨他們,不然的話我肯定會因為痛楚而在這裡自虐到死吧。
是嗎,這就是【狂化】的感覺啊。
只能想著殺光他們了,只可以去想著殺光所有人了。
因為這樣做會讓我感覺沒那麼疼。
是嗎,豬王也是這樣嗎。
他是帶著這種痛處以及想法想置我們於死地嗎。
感到憤恨的中途,我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
(吾是誰..?為什麼..我要忍受這種痛苦?)
要殺光他們,殺光害吾變成這副模樣的所有人。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沒錯,只要殺光他們就行了。
動手吧,吾做得到。
吾現在比任何人都強,誰都沒有辦法阻止我,赤手空拳也能把汝等碎屍萬段。
對,首先————
“噗啊!!”
“呃!”
才剛動了念頭身體就自已起了反應,連自已也不知道身邊的兩個黑衣人何時被打飛到觀眾席的。
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奄奄一息的倒臥在臺下,四周的人渣們如螻蟻般四處逃竄。
沒事的,不要緊,會讓汝等一起陪葬的。
眼前的人全部都不足為懼。
吾是誰?
這裡沒有勇者、沒有神、沒有能人奈我何。
那麼事情就簡單了,先從眼前的女人開始然後是後面那兩個小鬼,接著是下面的人群。
全都殺掉吧,讓吾遭受這種事情,讓吾忍受這種痛苦的人類全都去死吧!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姐..!...絲...!”
“.....!優!..妮........!”
在我準備飛奔出去將所有人大卸八塊的瞬間,孩子們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邊。
腦袋一直嗡嗡作響,沒辦法很好的理解她到底在喊些什麼。
但我知道她們在叫我,聲音聽起來很悲傷。
意識忽然像是切換過來了一樣,我抬起頭,被染紅的視野內菈烏娜和帕烏娜正看著我。
“啊...啊啊.....”
即使變成現在這樣她們依然邊哭泣邊擔心我,而我卻想殺光包含她們在內的所有人?
別開玩笑了,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這的?我是為了什麼喝下藥水的?
"砰!"
“啊、啊..!”
"砰!"
“咕、咕啊啊!”
"砰!"
一次兩次的,我狠狠的將腦門砸在地上。
煩人的聲音都給我滾出去,不然真的會化做野獸傷害我重要的人!
“取å…¥ç稱【µ„神®ž裔】”“夬殯換H?葾號YE??/Nçš„é。”
眼前忽然跳出一串雜亂的訊息,但我現在根本沒有空管這個。
目標只有眼前那個雙眼瞪的老大的女人。沒錯,我的目標只有你而已。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