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的事,已經在北城傳開了。
薄氏大廈的頂樓辦公室裡,薄敬將鋼筆扔了出去。
墨水濺了一地。
他有想過薄輕舟會和他搶,但是沒想到動作這麼快。
他可真是低估這個侄子了。
19億,也是真捨得。
這是擺明了要和他對著幹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眼鏡後面的眼神由氣憤變得陰狠起來。
他薄敬能讓慕白乾不下去,這個薄輕舟,亦可以。
……
晚上,叢珊泡在了總統套房的浴缸裡。
她從慕白家搬了出來。
本來也沒什麼東西,就幾件衣服。
她覺得自已都是薄輕舟情人了,住在慕家,也不是那麼回事。
慕母也沒挽留,她自然不知道叢珊和薄輕舟的事。
只是覺得叢珊還有好的未來,不能被慕家拖累了。
“所以,你準備一直住在酒店裡當金絲雀嗎?”
手機開著外放,桌上的手機裡傳來辰冉的質疑。
“只是過渡,這兩天在找工作呢。找到工作了,再就近租房子。”
“那你把錢給了慕白媽媽,還把我的錢也還了,你後面怎麼過?”
叢珊從浴缸裡起來,走到手機前,緩緩地,認真的開口:
“冉冉知道嗎?如果慕白將滄海遺珠的專案建成了,掙得可不止五千萬,會是很多個很多個小目標。這些小目標,原本能讓慕父慕母過上非常好的生活。所以這個錢,我覺得是他們應得的。”
手機裡的辰冉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著,
“那你呢?你還是慕白前妻呢!你原本也可以過很好很好的生活,結果呢?”
叢珊笑出了聲,原本是可以的。
“我現在也不錯啦,人總要往前看的嘛,最起碼不用被追債,不用提心吊膽的。況且,我也沒有完全一窮二白,我給自已留了一點錢的,不用擔心我。”
叢珊給自已留了30萬,留作備用。
之前在上學的時候,也做過兼職,接過一些設計工作,這錢是以前攢的。
前兩天還債,動用了一下。
所以把錢給慕母前,給自已轉了30萬。
她覺得只有這份,是自已應得的。
辰冉的電話剛掛,手機鈴聲就又響了起來。
叢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心中不悅。
但還是接了起來。
“叢珊,你弟弟要買車,給我轉20萬用一下。”
聽筒裡傳來叢珊伯母的聲音。
叢珊此刻只覺得格外刺耳。
前兩天慕家遇難,她打電話想讓他們來一同祭奠,畢竟也算是姻親。
卻藉口路途遠,身體吃不消,拒絕不來。
如今得知慕家危機沒了,打電話張口就要錢。
“伯母,慕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現在從慕家出來了,無依無靠的,沒有錢了。”
“慕家專案不是被收購了嗎?你手上應該剩不少錢吧?”
“都還債了,慕白生前貸了不少款,那些錢都要還的,已經都還給銀行了。”
叢珊說的也是事實,只是把剩餘的錢給了慕母的事,她不能說。
她知道她伯父那一家子的嘴臉,慕母之前沒少被他們坑錢。
“我不管,沒錢就想辦法。你表弟現在上班了,有輛車還方便。你不出,我就只好把老房子賣了。”
說完這話,伯母就把電話掛了。
叢珊家的老房子,是江城老城區的一個平房,帶個小院。
以前是叢珊和她父母一同居住,有著滿滿的回憶。
也是為數不多,承載著叢珊童年記憶的地方。
也是因為那個院子,她才學習的室內設計。
可是那房子在爺爺名下,叢珊父母和爺爺去世後,房子歸了她大伯。
她伯母總是拿房子來威脅她。
叢珊思忖過後,給伯母轉了10萬塊,並編輯了一條簡訊發出。
【大伯母,這是我所有的錢了。】
大伯母看著銀行卡上多出的10萬,不是很滿意,但她認為叢珊不敢騙她。
她把老房子看的比她命還重要。
想來是真遇到事了,拿不出錢了。
十萬就十萬吧,先給叢瑞買個便宜點的車開著。
至於房子,她是捨不得賣的,還指望著後面從叢珊手裡要錢,剛剛只是嚇唬一下她。
做完這一切,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叢珊覺得薄輕舟今晚應該不會來了。
她投了幾份簡歷後,就上床睡覺了。
薄輕舟此刻在藍夜,剛送走裴父。
看著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有點煩悶。
酒店經理與他說了,套房裡的那位小姐,今天晚上住了進去。
他心裡癢癢的,本是想去的。
可是昨天把人折騰的夠嗆,今天再來,怕是要嚇著她。
但只要見到,他覺得他就會控制不住,所以乾脆不去了。
裴霽送完他老子,貼到薄輕舟身邊。
笑眯眯的張口,“昨天怎麼樣?人妻的感覺是不是很勁爆?”
薄輕舟的臉一下子變得陰鬱,裴霽看著他的表情,緊張的嚥了下口水,還不知道哪個字讓這位爺不高興了。
“她叫叢珊,我的事,不是你調侃的物件。”
薄輕舟一字一字的說著。
裴霽卻皺緊了眉頭,“你認真了?”
薄輕舟沒有說話。
裴霽搞不清,不知道這是不置可否,還是懶得理他。
薄輕舟終是沒忍住,起身拿了外套出了藍夜。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在她額上落了一吻。
叢珊似是有所察覺的輕皺了一下眉。
薄輕舟並不想吵醒她,給她掖了下被角後就去了浴室。
叢珊睡前敷了面膜,洗漱包沒有隨手關上。
薄輕舟一眼看到了裡面白粉色的藥盒。
他將洗漱包裡的東西盡數倒出,掉在臺子上零零散散的東西。
她,準備的真全啊。
薄輕舟有一種衝動,想要衝回床邊,狠狠的詢問她。
但是他剋制住了,原本就只是合約關係。
他沒給她保證任何未來,又有什麼資格去問她呢?
開啟了淋浴,薄輕舟讓自已冷靜了一會兒。
最近心情轉變的有點快,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已。
洗完澡後,他又穿戴整齊出了門。
夜晚的北城,微風吹來,有點涼。
薄輕舟嘴邊叼了支菸,修長好看的手指,滑開了打火機。
不過,他只淺淺吸了一口。
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夾著煙,垂落在一旁。
靜靜的,等待著煙一點點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