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孫縣令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腦袋磕得‘砰砰!’直響:“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息怒?拿什麼息怒?”
沈肖遙一腳踹在了那孫縣令的肩膀上,把孫縣令踹的滾了好幾滾,“是拿他們逼良為娼息怒?還是拿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縱容息怒?!”
要不是有他縱容,獄卒又怎敢如此猖狂?!那兩名反應過來的獄卒,一聽當今太子殿下的名號,趕緊跟著跪在了地上,齊齊的磕頭:“太子殿下饒命……”孫縣令知道,事已至此,與其求情,倒不如請罰,好歹他身後還有棵大樹,量太子殿下就算再生氣也是要退讓的。
“懇請太子殿下重罰!”
重罰?沈肖遙挑眉,在青霄當官的,哪個不知道這孫縣令曾對當朝的文丞相有知遇之恩,雖文丞相從未曾表明什麼,但這孫縣令能在這縣衙任職十年之久天塌不倒,就可見這裡面的門道了。
如果要是可以,沈肖遙真想摘了這狗官的腦袋當球踢。
但是現在……她可以不顧及文丞相,但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現在假冒的太子身份,若是把事情鬧得太大,惹得真太子知道了此事就麻煩了。
“懇請太子殿下重罰!”
又是一聲催促響起在耳邊,沈肖遙知道,這狗官是在和自己顯擺,顯擺自己暫時拿他無可奈何。
趴在地上的孫縣令,漸漸冷靜了下來,這太子殿下半天也沒個動靜,肯定是顧及了文丞相,呵……就算是太子殿下又如何?到頭來不還是要顧忌著朝堂的一品高官?“念在孫縣令認錯知錯,重罰就免了.”
如此一聽,那孫縣令更是心裡樂開了花,抬頭正要叩謝,卻聽聞沈肖遙又道:“不過既今天的事被本太子撞見了,不罰也總是不好的,不如……就罰孫縣令和那兩個獄卒圍著這縣衙做蛙跳好了.”
蛙,蛙跳?沈肖遙生怕嚇不死他,想了想又道:“跳到天亮為止.”
天,天亮?!從現在到天亮怎麼也要四個時辰,他一不練武,二習慣了養尊處優,還不將他的半條老命都跳進去?孫縣令那剛要上揚的唇,徹底的僵在了老臉上,如今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唯獨認栽:“下官謝太子殿下……下官這就去受罰……”起身,腳一軟又栽在了地上,如此反反覆覆十幾次才算是站穩,剛要走,卻聽沈肖遙一聲令下:“站住!”
孫縣令只當這太子殿下是要繼續加時間,身子一歪,刮蹭在石牆上的老臉被磨得生生作疼。
瞪著眼睛,憋著呼吸,就在他馬上要背過去的時候,沈肖遙忽然又笑了:“勞煩孫縣令先把牢獄的門開啟.”
“是,是……”又是驚又是嚇的孫縣令開啟了牢獄的門,終是在獄卒的攙扶下,一步三哆嗦的走了。
“敢問太子殿下,是沈府二夫人請您來的嗎?”
身後響起翠花的聲音,沈肖遙低低了笑了:“不是我小看劉蘭香,但當今太子殿下的名號,還真不是她能請的起的.”
轉回身,掀起了遮臉的斗笠,翠花冷一見來人居然是沈肖遙,先是驚訝的一愣,隨後撇過了臉:“難道二小姐不知道,假冒當今太子殿下是死罪麼?”
“知道是知道.”
沈肖遙笑著走進牢獄,露出了一抹譏笑:“但那又如何呢?”
翠花愣怔的看向沈肖遙,這二小姐是瘋了不成?假冒太子殿下還有理了?!這二小姐到底抽哪門子的瘋?沈肖遙不理會她眼中的疑問,就著牢房地上的草蓆盤膝而坐,隨手摺下一根草梗叼在了嘴裡:“翠花妹妹,笑一個,我又不是賣花圈的,何必見著我就板著一張死人臉呢?”
笑?!鬼這個時候笑的出來!翠花實在忍無可忍:“二小姐究竟為何而來?是來看奴婢笑話的?還是落井下石的來奚落奴婢的?”
“都不是.”
沈肖遙搖了搖頭,“我是來給翠花妹妹收屍的.”
翠花一聽,臉色就僵住了:“二小姐這個笑話當真不好笑,奴婢是跟在二夫人身邊長大的,如今奴婢有難,二夫人怎能置之不理?!”
沈肖遙聽著好笑,如果按劉蘭香要真的是在乎,又何必往你的身上扣屎盆子呢?當然,她心裡明鏡,面上卻不揭穿:“這就是剛剛你隱忍那些獄卒欺凌的理由麼?”
“當然!”
翠花堅定的點了點頭:“只要二夫人來救奴婢出去,奴婢早晚有一天會從他們的身上討回今天所受到的屈辱!”
“聰明!竟懂得忍辱偷生.”
沈肖遙好不吝嗇自己的讚賞,“那聰明的翠花妹妹,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翠花防備的回:“如何賭?”
“你不是賭劉蘭香會夜不能寐食之無味的擔心你嗎?那我就賭就算沒有你,劉蘭香也依舊喝的飽睡得好吃嘛嘛香,只要你點頭同意我現在就帶你出去,讓你自己親眼去見證到底誰輸誰贏.”
二小姐竟然會救她?翠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仔細的盯著沈肖遙看,想要看出一些算計的倪端,但無論她如何的揣摩,均只是見那沈肖遙對著她目露微笑,一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睛坦蕩的明亮。
“你敢麼?”
“敢!”
翠花終一口答應,她要讓沈肖遙知道什麼是錯,她堅信二夫人是憂心她的!“痛快!”
沈肖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著的乾草,邁步正要走出牢獄,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又問:“翠花妹妹,我抽得是人來瘋.”
翠花一愣,險些沒撞到牆上。
她剛剛不過腹誹片刻,竟也沒能逃得過這二小姐的眼睛!而,而這小姐不但不生氣,反倒還親口回答她了?這……望著沈肖遙走在前面的背影,翠花發現,這二小姐不但行為怪異舉止異常,更是滿身地痞無賴的氣息。
但意外的……她卻覺得這種氣息很親和,很讓她想要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