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京嶼沒在裡面待很久,沒一會兒,謝家就來人了。
專業的律師團隊,也就半個小時,他從警察局裡出來。
現在已經十月中旬,但太陽還是火辣,過往的風裹著清涼,一陣一陣撲在臉上。
謝京嶼一出門就看到停在警察局門口的車。
男人坐在後面,側臉冷硬。
謝京嶼嘲諷地扯扯唇,雙手插兜,走下去。
他還未到車前,車門被司機拉開。
謝庭下車,看著謝京嶼,抬手就是一巴掌。
謝京嶼沒躲閃,側過臉,臉頰火辣辣地疼,他用舌頭抵了一下腮,笑了一聲,“這一巴掌是因為我打架,還是因為我打你那次?”
見他還敢提起那次,謝庭看著謝京嶼這副懶散樣,鬱火直衝心頭,他直接破口大罵,“逆子,你當時怎麼不跟你媽一起死了?”
他眸底裹挾著幾分冰冷的暴怒。
謝京嶼扯唇,“我倒是想,誰讓你們當時救我呢?”
謝庭一愣,也想起一些事。
當年溫念慈被囚禁,每日神經兮兮,謝京嶼當時跟在她身邊,被溫念慈強迫性餵過安眠藥。
幸好保姆發現得早,及時帶去醫院洗胃。
想到這裡,謝庭哼了聲,“若是知道你今天是這個樣子,當年真該讓你死在醫院。”
謝京嶼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謝庭說得不是他一樣。
謝庭不願意跟謝京嶼在外面對峙,他算公眾人物,會讓有心之人拍到,拿來大做文章就不好了。
剛剛那一巴掌是他實在氣急。
任誰早上起來,收到自已兒子打架的訊息都不會冷靜下來。
他掃了一眼周圍環境,想到待會兒還有個會,他重新坐回車裡,看著謝京嶼冷哼,“你這段時間安分點,別再給我惹麻煩。”
說完,他就吩咐司機開車。
謝京嶼嗤笑一聲,看著遠遠離去的車,眼底覆著濃稠的嘲意。
謝京嶼一分鐘沒耽擱,從警察局出來就回了學校。
還趕上一節數學課。
他坐在座位上,這次事情鬧得大,在班裡幾乎傳遍了。上課的時候,就有人剋制不住自已的好奇心回頭看他。
姜早也偷偷看他,被謝京嶼抓個正著。
“看什麼?”謝京嶼笑得散漫,“終於發現我帥了?”
自戀的嘞。
姜早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指了指他的臉,“你昨天打架被人打臉了嘛,臉都腫了。”
謝京嶼嘖了聲,好像這才想起來剛才捱了一巴掌。
他動作熟練地從姜早的筆袋裡拿出一個小鏡子,看了一眼自已的臉,確實跟姜早說的一樣,腫得不像話。
也就是說,他剛剛頂著這麼一張臉被全班注視了。
謝京嶼受不了。
現在還在上課。
謝京嶼剛想跟老師說一聲,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姜早扯了扯他的衣服,說話的聲音很低,“一會兒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吧?”
謝京嶼動作一頓,看著姜早捲翹的睫毛,他哼笑,“不錯啊。”
姜早一愣,不懂他的話,“什麼不錯?”
謝京嶼抬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知道心疼人了。”
姜早:“……”
偷雞不成蝕把米,因為謝京嶼這句話,姜早死活不跟他一起去醫務室,謝京嶼看著態度堅定的姜早,暗自磨了磨牙,只好自已去。
回來的時候,碰到齊晟。
齊晟有個狗鼻子,老遠就聞到他身上的藥膏味,走近一看,看到謝京嶼的臉。
“何明宇給你打成這樣了?”齊晟不敢相信,“他有這能耐?”
謝京嶼懶得反駁。
兩人往班級那邊走,還沒走到班門口,謝京嶼就被李斌帶走了。
齊晟一個人進了18班,坐在姜早旁邊看陸萌給姜早講題。
他看姜早的解題步驟,嘶了一下,“可以啊,姜早,才這麼短的時間,你就能做這種難度的了。”
姜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取笑自已,她扯扯唇。笑笑,“反正我是覺得自已有進步,起碼上數學課不會犯困了。”
陸萌輕笑,摁著一道題,“我們繼續?”
姜早點頭。
陸萌開口,她學習好,做題思維清晰,給人講題的時候聲音軟軟的,沒有不耐煩的樣子,齊晟坐在旁邊聽了一會兒,“陸萌,我也有道題不會,你等我回去拿試卷,你看看,給我講一下。”
陸萌細眉輕輕皺起,“其實你不會的,我應該也不會。”
齊晟勾唇,“沒事兒,我拿過來你看一下。”
陸萌點頭,齊晟連忙回去拿試卷,給她指了道題。
陸萌看了看那道題,並不難。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給齊晟講題。
姜早看了一眼那道題,她也會。她看著並沒有很認真聽講,目光全放在陸萌身上的齊晟,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
明明會做,還來搶她的小老師。
姜早心裡不滿,表現在齊晟走得時候狠狠瞪著他。
齊晟對她的態度百思不得其解。
姜早心裡鬱悶,表現在謝京嶼回來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謝京嶼不慣著她,直接捏著她的臉,湊過去,“怎麼,眼睛抽抽了?”
姜早瞪大眼睛,因為臉頰被人捏著,口齒不清。
“西…京嶼…你晃…開我。”
低低地笑從少年喉口溢位,他輕笑著重複姜早的話,“什麼?西京嶼?”
手下肌膚軟膩,謝京嶼沒忍住多捏了兩下。
姜早差點氣暈過去。
謝京嶼拿食指戳她氣鼓鼓的臉頰,然後放開,“說吧,生什麼氣?”
姜早揉著自已的臉,“我沒生氣。”
謝京嶼點點頭,“嗯,我知道,你擱這兒扮演河豚呢。”
姜早:“……”
……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十月過去,冷空氣席捲南荷。
校園枝頭綠葉變得枯黃。
南荷高中裡種著許多梧桐樹,十一月份,梧桐樹葉被染黃,乾枯枝葉脫離枝頭,成片成片地落在地面。
十一月中旬。
下午,姜早腳底踩著梧桐葉走出校門,腳下咯吱作響。
十一月,天氣變冷。
她穿一件白色高領毛衣,外面搭著校服。
謝京嶼跟在她後面,眼睛一直瞄著姜早的褲腿位置。
姜早受不了他的目光,蹙眉,“你在看什麼?”
謝京嶼抬眼看她,語氣嚴肅,“姜早,你穿秋褲了嗎?”
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