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萌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姜早脾氣不是很好，她有點怕姜早不耐煩，又立馬低下頭去做試卷。

姜早看她緊張的的模樣，彎了彎唇，斟酌著語氣跟陸萌稍微解釋了一下。

“反正就是覺得自已一直這樣下去不太好，想改變一下。”

幾分鐘後，陸萌眨巴著眼睛，腦袋裡消化掉姜早的話，她有點不敢相信姜早是要好好學習。

但她探頭看了一眼姜早寫在紙上的字，很細緻認真，陸萌猶豫開口，“我有個鄰居，她今年高考，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

姜早沒想到陸萌會幫她，昨天接收的資訊很龐大，她自已都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她現在整個人有一種在牢獄待了很長時間，出獄後不知道怎麼跟人正常交流的尷尬感。

姜早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陸萌又開始覺得自已有點多管閒事，心裡暗暗後悔。

正想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結果姜早看過來，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彎了彎，她鄭重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陸萌在班裡成績還不錯，性格也是軟萌萌的，當時班主任安排她們兩個同桌就是為了陸萌能夠帶帶姜早。

只是那時候的姜早並不領情。

她覺得陸萌就是班主任安在自已身邊的監控，所以對陸萌並沒有什麼好感。

沒想到陸萌會不計前嫌，姜早是真的感謝，從包裡掏了兩塊青檸糖，在陸萌有些迷惑的眼神中，姜早把糖放到她的桌子上，少女嗓音清脆：“請你吃糖。”

下了早自習，各個課代表開始收昨天的作業，收到後排，象徵性地問姜早。

“姜早，你的作業。”

若是以前，畫著濃妝的姜早應該正在睡覺，然後煩躁地回一聲沒寫。

可今天，少女一張臉上未施粉黛，在他們說話之前，將自已的作業工工整整地放在他們手上。

他們驚愕，

少女笑得眉眼彎彎，右臉有一個梨渦。

“麻煩你們了。”

少女的笑容很甜，梨渦裡好像有酒，數學課代表到辦公室交作業時，腦袋還暈暈乎乎的。

“老師，這是作業。”

幾天前，迎著高考的勁頭，高二也舉行了一場模擬考。數學老師在批試卷，頭也沒抬，“都交了？”

“沒。”

“又是謝京嶼和姜早？還有周亦然？。”

“不是，”課代表低低否認，“今天只有謝京嶼沒交。”

專心批改試卷的數學老師聽了，手上的動作一頓，抬手去翻習題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姜早也交作業啦？”

……

第一節課後，各個科目的模擬考試卷經由課代表下發。教室裡，白花花的紙張摩擦的聲響不斷，姜早皺著眉頭看落在自已桌子上的試卷。

語文：56

數學：38

英語：40

物理：18

化學：26

地理：32

試卷上大片的空白和醒目的紅筆標記刺激著姜早的大腦神經，姜早一動不動，隨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方面覺得，自已認真學習的道路任重道遠。另一方面又覺得，造物主太偏心，憑什麼別的小說女配有錢有顏有學歷，只有她要什麼沒什麼。

窗外驕陽正好，落在翠綠的梧桐枝葉上，窗戶敞著，帶著暑氣的風撩動她的髮絲，姜早捧著臉想，她可能是史上混得最慘的女配了。

一整個上午，姜早安安靜靜地呆在教室裡看書，上午有兩節數學課，老師就講這次模擬考的內容。

姜早鬥志很強，但聽課聽得昏昏欲睡。一想睡覺，姜早就使勁擰自已的手臂，直至尖銳的疼痛湧進腦海，她才停手，半點不帶心軟。

就這麼一下又一下，一個上午過去，姜早的胳膊已經佈滿了紅紫的傷痕。

做了一上午的習題，陸萌擰開水杯喝了一口水。因為平時跟姜早也沒什麼交流，所以她做題做得很專心，喝水的時候，陸萌抽空看了一眼姜早。

早上鬥志滿滿的人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她白皙的胳膊上紅紫一片，看著特別觸目驚心。

陸萌嘴裡的水差點吐出來，怕影響其他同學，陸萌說話很小聲：“姜早，你幹嘛了？”

姜早蔫蔫地枕著自已的胳膊，還在整理錯題，聽到陸萌的聲音，抬眼看她。

明白陸萌是在問什麼。

“哦，”姜早情緒淡淡地，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眼裡含著淚花，“我太困了，只能擰自已了。”

這對自已也太狠了吧，陸萌震驚地睜大眼睛。看到姜早的試卷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她做得筆記。

陸萌這才徹底相信，姜早她是要好好學習。

陸萌想了一會兒，從書包裡拿出幾條咖啡，她遞給姜早，“要不你先喝點這個撐一下？”

姜早接過咖啡，看著自已香香軟軟的可愛同桌，軟乎乎地撒嬌。

“謝謝萌萌寶貝。”

兩個人的關係在一起去食堂吃午飯時破冰，姜早也漸漸找到跟人正常交流的風格，越發熟練自然。

陸萌還沒接受這種稱呼，臉一紅，又低下頭去繼續做題了。

中午補了一會覺，又喝了陸萌給的咖啡，姜早才覺得清醒了幾分。

她這一天除了吃飯喝水，上廁所基本沒離開教室。聽了一天課，姜早發現自已基礎太差了。這完全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哪哪兒都漏水的狀態。

她一邊哀嘆，一邊又不停地做筆記。

下午大課間，姜早坐到屁股發麻，拿著水杯出去。

樓道里喧嚷得厲害，但是18班班裡靜悄悄地，因為後排那個大魔王還在睡覺。

謝京嶼今天覺似乎特別多，上課睡完下課睡，好像睡不醒一樣，剛剛別人叫他打籃球也拒絕了。

自從姜早知道兩人的身份，她對謝京嶼心裡存在很深的偏見，所以經過謝京嶼座位的時候還默默翻了個白眼。

屋子裡是死氣沉沉的書卷氣，屋外是溢滿清新空氣的自由氣息，姜早撥出一口濁氣，果斷決定多走幾步去二樓打水。

姜早剛出去一會兒，18班前門來了一個微胖的散發女生。女生身旁跟著兩個女生，三個人嘴上都塗了口紅，表情拽拽的，一看就來者不善。

微胖女生站在前門，看三班靜悄悄地，抬手就往門上敲。

-duang duang duang

“姜早，出來一下。”

她的嗓門大得嚇人。

班裡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女生都被嚇了一跳，皺著眉看過去的時候，跟女生凌厲的目光對上，然後又心有不甘地嚥下怒火回過頭去。

這就是南荷的大姐大，李思純。

沒人出聲，班裡的空氣也像是凝結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