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與諾諾兩人沒有像路明非那樣緩慢前進,雖然也端著槍,警惕著前行,但她們已經經過了三個房間,全都是平平無奇地墓穴。
房間中擺著厚重的石棺,諾諾推測它們或許是這個世界中唯一不是人骨製成的,雖然裡面擺的多半還是人骨。
在這待久了,她已經不怎麼害怕,甚至有些好奇地想要開啟,看看楚子航是不是躲在裡面。
但這一行為果斷被一旁的蘇茜制止,這些石棺嚴絲合縫,沒有開啟過的痕跡,會長不可能在裡面。
這讓諾諾有些掃興,這座尼伯龍根看來並沒有傳說中那樣遍地寶藏,她想順點什麼回去做紀念品的心思應該是無法被滿足了。
總不能帶一截人骨回去,這玩意又不好玩。
“真沒想到會有機會和你一起行動。”
舉著槍緩緩前進著的諾諾想找點話說,跳脫的性格總讓她閉不上自已的嘴。
“嗯。”
忙著搜尋線索的蘇茜敷衍著回應,楚子航正處在生死未卜的狀態,她可沒工夫搭理小巫女。
諾諾回頭看了看自已的室友,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如果哪天凱撒也失蹤了,自已會不會像蘇茜這樣拼了命地去尋找。
“我大概就會發個高額懸賞,讓賞金獵人們去忙吧。”
在她的心中能遇到凱撒只是偶然,她的世界本來就只有孤獨。
胡思亂想中的諾諾忽然感覺自已似乎聽到了某種聲音,就像是利刃劃在了金屬上所帶出的摩擦聲。
……
前進了30分鐘的路明非一行開始原路返回,只是隊形發生了些許改變,從正三角變為了倒三角。
蘇曉檣和夏彌已經放下了武器,握著手電仔細地檢查起周圍的牆壁、地面和天花板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而路明非則依舊舉著槍一步一步後退,警惕著遠處的黑暗。
夏彌吐了吐舌頭,她現在真想把這兩傢伙敲暈扔在這。
然後趕去另一條通道,自已留在楚子航身上的標記已經告訴了她準確位置,但現在自已只能跟著這個疑心病隊長做無用功。
她看了看還在認真執行任務的蘇曉檣吐了吐舌頭,要不是看中這位少女的長期飯票,她肯定已經那麼幹了。
“喂!我們不能快點嗎?這裡沒什麼好看的,除了骨頭外還是骨頭!”
似乎口頭的抱怨已經滿足不了她,夏彌任性地抬腿踢了一腳牆上的骷髏頭。
“咔嚓!”
已經被歲月侵蝕了數個世紀的頭骨,承受不住這位美少女的一擊,被踢得粉碎。
夏彌呆呆地看了看碎裂的頭骨,又看了看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已的路明非,委屈地說,
“我、我又不知道這傢伙骨質疏鬆,這麼不經踹。”
但路明非責備的話語還未說出口,通道卻像是被踢到了痛處開始劇烈顫抖。
顧不上多想,路明非拉起還蹲在地上的蘇曉檣就往回跑,至於夏彌,他很清楚剛剛那一腳和現在的情況絕不會是她的無意之舉。
這條人形巨龍究竟要幹什麼?
身後的通道如同被推倒了的多諾米骨牌,成片成片的倒塌,路明非三人在最後關頭才逃回了原先的禮拜堂。
看著已經因為坍塌而堵住的通道,蘇曉檣一陣唏噓,要是再晚一步他們就都得被埋在骷髏堆下。
夏彌則低著頭,像是知道自已犯了錯的死小孩,一言不發地咬著嘴唇。
“明非,你不要怪夏彌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小天女開口替她求情,不知道為什麼蘇曉檣很喜歡這位未來學妹。
路明非收回了自已凌厲的目光,轉頭看了看蘇曉檣,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樣以後會慣壞她的。”
小天女俏皮地衝他扮了個鬼臉,語氣中透著一絲懷舊:“你從前也是這樣,一犯錯就默不作聲,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不是希望有人替你說句公道話。”
“走吧,去找蘇茜她們。”路明非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耽擱,轉身步入另一條走廊。
直到蘇曉檣牽起夏彌的手,孤獨的小母龍才感受到一絲暖意。
剛才,她的確從路明非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機,那感覺如同穿越回久遠的過往,回到自已初生時面對黑王的恐懼時刻。
“他究竟是誰呢?”
……
“茜,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諾諾悄然問身邊的蘇茜,同時做出噤聲的手勢,側耳傾聽遠方的動靜。
“叮!”
“這邊!”諾諾聽見聲音,來不及與蘇茜多說,握槍疾奔向通道深處。
蘇茜也捕捉到了這不同尋常的音符,迅速在地上畫了一個指向箭頭,隨後緊隨其後。
隨著她們靠近,金屬撞擊的聲響越發清晰,密集如刀劍砍在鋼鐵上的節奏。
“是會長!他在用村雨與什麼東西激戰!”蘇茜對楚子航的戰鬥風格瞭如指掌,村雨獨特的斬擊聲她早已銘記在心。
諾諾卻恢復了冷靜,伸手製止了衝動的蘇茜:“茜,等等。
我們還不清楚楚子航對抗的是什麼,貿然闖入可能會干擾他。”
蘇茜也冷靜下來,能與會長酣戰的必定非同小可,她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兩人調整呼吸,持槍穩步前行。
……
楚子航費勁地從怪物身上拔出佩刀,倚牆喘息。
他已經持續戰鬥了四個小時,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語:“閉上眼睛,躺下吧,只要你放棄,就不再會有疲憊和痛苦。”
他用衣袖拭去額頭的血漬,也抹去內心的疲憊。
他心中尚有未竟之事,還有亟待尋覓的人。
傷口在額頭上隱隱作痛,那是第五隻怪物偷襲留下的痕跡,此刻它的屍體已被他遺棄在黑暗的角落。
他摸索口袋裡的餅乾,卻發現不知何時,那一小包餅乾已被不知不覺間消耗殆盡。
“咔嚓!”黑暗中,那個熟悉的聲響再次響起。
“第七波過後,就是第八波了嗎?”
這個尼伯龍根對他而言彷彿巨型真人闖關遊戲,只要他還站立,怪物便會源源不斷襲來。
而“幕後主使”似乎樂此不疲,每次只派一隻怪物,卻逐漸提高挑戰的難度。
起初只是普通的怪物,龍血催生的兇猛野獸,從狼到獅、熊,再到泰坦巨蟒。
當他以為敵人僅限於這些動物時,第五波攻勢,唯一一次令他受傷的攻擊者,是一具被龍血狂暴完全吞噬理智的死侍。
首位死侍生前可能是個刺客,它在通道出口靜靜埋伏,成功在他額頭上刻下傷痕,代價是被楚子航一刀兩斷。
接下來的第二位,明顯曾是武者,雖然墮落,但舊習讓它選擇在楚子航發現它後再發動攻擊。
第六號敵人十分棘手,楚子航的刀法都被輕易閃避,他險些被對手抓住間隙一拳洞穿胸膛,若非關鍵時刻釋放了言靈·君炎,倒下的便是他。
他俯視腳邊的第七波襲擊者,也是第三個死侍,如果說前兩個還能辨認出人形,那麼這個已無法稱之為人類。
它宛如噩夢中的怪獸,蛇尾、四臂、猙獰巨口與銳利獠牙,加上全身的鱗甲,更像《魔獸世界》中的娜迦。
\"究竟意欲何為?難道僅僅是要將我疲憊至死不成?\"
這個疑問縈繞在他心頭,卻又顯得如此遙不可及,因為那將他送入這片未知世界的主宰,依舊是個謎團。
楚子航挺直身軀,不再凝視倒斃的異類,他選擇了唯有能做的事——
執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