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將臣明白自已被算計了。
要怪就只能怪自已,若不是被眼前的利益衝昏頭,按照平時的他單單用屁股都能想明白。
一生除魔斬妖的演武掌門,其威名功德比關月司還要高,時運交織讓他察覺到淫慾齋,可不敢想死在天邪鬼功之一的邪靈煉獄之中。
一個死也要死在斬妖除魔路上的男人,見識過將臣這種有違天道的邪門功法,他能坐視不管?
答案顯然已經否定,奈何自身不可違背將臣,他壓根無法動手而已。
現在這一局,冥王白蛇和將臣都能一併殲滅,站在演武掌門的角度來看是最好的結果。
“來吧!”洞悉這一切的將臣僅僅一次換息便爽快答應:“老前輩莫要生疑,我將臣算不上什麼善茬,不瞞你說,我一個穿越過來的人也談不上民族大義,給後人留福音純粹扯蛋。”
“當然,我來自關月司絕非邪魔一脈,為何我會在此處,我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三年我也是這麼玩命過來的。”
“何為正義何為妖邪,我從來不看外表,首先得觀察其教誨品性如何,你說呢?”
聞言,演武掌門那雙乾巴巴的眼睛異常明亮和慚愧,忽然間,他似乎頓悟了某些事情:“看來我一直在造孽呀,小兄弟,如果有來生,請讓我補償自已今天的魯莽。”
聞言,將臣不再多說什麼,畢竟真的有來生,搞不好這位演武掌門待會功德圓滿之後便會穿越到其他世界。
放眼穿越界,通常都是這種執著一生,死後又頓悟的傢伙受到大神青睞,反正將臣就是其中一個。
然而夢中那位大僵王將臣還會不會給自已第二次機會呢,隨緣吧。
現在該乾的事就是配合演武掌門,結果卻非常有意思。
封印。
演武掌門想利用神兵游龍鎮魂將冥王白蛇封印在將臣體內。
這事一聽大概知道個利害了。
作為容器的將臣年靈極低,突然封印一隻突破十萬年靈的白蛇,自身根本相容不過來最後只會靈散而亡。
再加上冥王白蛇先前吸收一大坨魔陽精,在完成封印的一瞬間,自已很有可能被巨大靈壓蒸發。
目前只有一條有利資訊,就是被封印的冥王白蛇會隨著將臣一併蒸發,萬靈大陸從此再無二人。
還行吧,雖然依舊逃不出死亡,這麼悲壯的死法,那位夢中的大僵王可能會開恩也說不定。
確定過眼神,演武掌門雙手合併爆發著最後一口靈氣,游龍鎮魂九條金屬龍開始旋動,用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白蛇鎖住。
就這一瞬間,游龍鎮魂縮成網球大小,冥王白蛇美女就在裡頭,不難發現她這一次真的慌了。
驚悚的雙眼暗送紅光,顫抖的雙手使勁撕扯,然而始終沒能完成換氣的她依舊力不從心。
怨恨,憎惡,仇煞,時刻撕絞她那顆剛剛誕生的心。
極怨不甘的她流出可憐的眼淚,妖跟人不一樣,突破十萬年靈的它們依舊是妖。
若想更進一步,若想匹敵人類超越人類,它們只能選擇化人從而更進一步。
起跑線永遠不在一個層次,這就是世間本身的不公。
莫大無奈,白蛇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被封印將臣身體裡。
與此同時,演武掌門的身體瞬間粉碎成塵埃。
還尚有一絲意識的將臣根本沒法控制身體,海量靈氣從身體洩流,強大的靈壓讓旁邊的黑蛇靠近不得半寸。
這股猩紅的靈氣甚至炸開了夜空,靈氣如同鐳射一樣直射天庭,幾乎整個萬靈大陸都能感受到這股異常兇邪的靈壓。
一些早有警覺的三教九流已經著手前往,如此大動靜定有珍稀妖物降世。
但凡邪妖降世必帶至寶,他們的目的自然是打資源。
三教九流都能明白的事,萬靈大陸的古宗古門又怎麼不識厲害,集結精英便立馬前往靈氣爆發地。
最為緊張的自然是皇權部門關月司,這裡不是帝宮,地理位置處在關月城,建築規模跟宮殿差不多,一城開外唯獨醒目。
可見燈火通明人員閃動,他們自然是這次事件的主要參與者。
樓亭之上站立著一名外貌年輕的棕色短髮男子,別看他長得一副未經世事的模樣,他可是關月司的副總督,鬼凌豪。
經過下屬一番稟報,鬼凌豪縱身一躍便跟隨隊伍出發。
引發這次事件的主角將臣,他現在依舊騰空懸浮,噴洩的靈氣早已掩蓋五官,沒有半點痛苦的叫聲也不曾動彈分毫。
十八條黑蛇時刻衝擊將臣,它們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救出冥王白蛇,然而這只是徒勞而已。
面對這麼強大的靈壓,強如六萬年靈的黑蛇如同飛蛾撲火,早有幾條已經震死開去。
至於將臣,他現在也不好過,雖然沒有撕心裂肺的痛,在這一刻已經進入了彌留之際。
深層意識回到那個夢境,那個所謂的大僵王依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你只差一點....”
還是這麼漏氣,終究在最後一刻也沒能知道差一點什麼。
精神世界顫動過後,那隻被游龍鎮魂封印的冥王白蛇出現,樣子急於跟將臣對話。
“沒想到你是靈魂穿越過來的呀,居然來到這個世界發育,這下有意思了。”
白蛇美女不禁嬉笑道:“看來你也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目的,照這樣下去咱們都要遭殃,不防合作一次?”
這話就很符合將臣的風格,不管是好是壞,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力所能及。
現在白蛇主動拋橄欖枝,必須接。
“說吧,怎麼合作?”
“簡單,你只要解開游龍鎮魂讓我的靈氣控制魔陽精,這樣一來至少能保命。”
聞言,將臣立即開啟腦洞思考。
不可否認,噴洩的只是魔陽精靈氣,如果讓白蛇的靈氣出來相互抗衡,那麼得益就是這副軀體吸收所有魔陽精威能。
弊端,一旦解開游龍鎮魂,那麼這副軀體的精神世界就會有兩個主人,如果自身被冥王白蛇反鎮壓,那麼白蛇就能以這副軀體獲得新生,換言之就是被奪舍。
看來白蛇確實窺覷自已這副軀體,大僵王給予的能力,一旦被這個級別的白蛇支配,一定瞬間無敵於萬靈大陸。
當然,利害關係從來都是對等的,反過來看,將臣擁有的就是白蛇巨大靈氣,還附送獲得天邪鬼功之一的邪靈煉獄。
不難發現,邪靈煉獄屬於一種領域法門,波浪山就是被邪靈煉獄覆蓋,以至於踏入領域的人會不知不覺中法,強如演武掌門也是如此。
不幹,那就等死,幹了,有可能翻盤。
二話不說,將臣終於亮起眼眸伸出五爪做出扭鎖動作,游龍鎮魂瞬間回到自已手心。
也在這一瞬間,一直按耐著笑意的白蛇終於不再掩飾情感,猩紅邪眼亮起那刻,整個精神世界都在顫動,伴隨而來的靈氣更是比魔陽精還誇張。
而在現實世界,將臣的身體瞬間被白蛇的靈氣籠罩,強行將魔陽精的靈氣往回壓縮。
這一刻,將臣終於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巨大的靈壓撐裂身體。
原本應該立即死去,但是萬萬沒想到魔陽精的再生能力又把將臣恢復如初。
撕裂的傷口不到三秒癒合,這個恢復速度真沒誰了。
單薄的身軀在一次次撕裂與再生中掙扎。
現狀就是痛苦的死去,然後被救活又再次痛苦的死去,根本不給予喘息的空間。
此時,魔陽精的靈氣被封鎖住之後開始往回流,所有靈氣居然集中在將臣的心臟,心率快得完全超負荷。
足足10分鐘,白蛇硬是讓將臣吸收所有魔陽精。
結果更讓將臣匪夷所思,在精神世界中,一滴金色的血液懸浮在兩人之間。
潛意識告訴將臣,這就是自已一直欠缺的東西,他甚至能感受到金血引發的共鳴。
與此同時,窺視這滴金血的還有冥王白蛇,她似乎比將臣更想得到。
反而是將臣,他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金血之上,從剛開始吸收魔陽精的時候就一直在痛苦中揣摸著什麼。
“原來如此,我懂了,”將臣似乎開竅般明亮雙眼,二話不說直接跟白蛇拼搶。
很顯然這是關鍵時刻,搶不過,那就宣告自已被奪舍,搶過來就是全域性翻盤。
一男一女對視,兩人都不自覺的咧嘴一笑,白蛇笑得有那麼一絲輕狂,而將臣的笑意中卻多了一份蔑視。
眼看蛇妖更勝一籌,將臣沒有絲毫波瀾,雙眼輕微的閃過一絲靈氣之後,白蛇率先奪得金血並瞬間吸收。
“哇哈哈!”得意的冥王白蛇笑得天真浪漫,時不知身後居然出現一隻血紋魔爪,它就像一個大人準備教訓小屁的姿態爪住白蛇的腦殼。
“你真是夠猖狂呀,小畜生。”
聞言一驚,感受著無比恐怖的怨念,白蛇不禁顫抖著瞳孔卻一動也不敢動,哪怕輕微挪動一下身體都會被這隻魔爪扭斷脖子。
現在她也只能滿臉驚悚疑惑的看著將臣,她是怎麼都不敢回頭看一眼被什麼角色嚇破魂。
然而身在對立面的將臣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通體黝黑血紋纏身,蓬鬆黑髮如大袍,皺皮屍骨露獠牙,咧嘴怨氣紅眼怨煞。
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版大僵王-將臣。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冰寒的怨氣籠罩整個精神世界,將臣就是散發怨氣的源頭。
“不對呀,這種感覺?”一動不敢動的白蛇漸漸冷靜下來,“他那股奇怪的幽黑靈氣怎麼如此熟悉?”
“糟糕!”雙眼一瞪,冥王白蛇咬破紅唇回神,驚悚的雙眼轉而憤不可擋的怒吼一聲可惡。
“嘿嘿,終於察覺到了嗎,”一臉欣然的將臣正在完美的吸收那滴金血。
無錯書吧反觀冥王白蛇,她已經被游龍鎮魂再次封印,身後的大僵王如同幻象一樣消散。
原來剛才一幕全都是幻象,這次可真把冥王白蛇氣得不輕,冷靜下來的她不停暗罵自已的魯莽。
她哭了,哭得如此傷心,楚楚動人的樣子甚至讓將臣產生動容。
很顯然,這也是冥王白蛇最後一次翻盤機會,她就這麼被將臣輕而易舉的搶走。
“白蛇,你剛為人,未經世事的你根本不知道何為人,人也有善惡奸詐,剛才你就是太大意才沒有識破我的奸計。”
“在我的精神世界中,讓你產生幻覺可是輕而易舉的事,當然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被慾望矇蔽雙眼,你竟然沒能發現這股怨氣的源頭。”
“魔陽精,它的煉製過程慘無人道,那些被你控制的人,深層意識肯定怨惡交加,集結龐大怨氣而成的魔陽精被我吸收,加上我施展的小手段便震懾住你了。”
將臣這番解析算是很徹底,沒讀過三十六計的白蛇斷不會明白以柔制剛的道理。
明知道自已幹不過白蛇,繼續硬槓只能說明是一個英勇的匹夫。
但是讓將臣萌生這一招卻實是運氣,更貼切的說是天意吧。
還記得那個斷片的夢嗎,一直提示將臣只差一點什麼。
然而在吸收魔陽精的一瞬間,將臣便明白差了什麼。
沒錯,就是差一口怨氣。
殭屍就是靠天地怨氣而生,不屬三界不入輪迴。
三年過去,將臣在今天終於完美承繼大僵王的衣缽。
此時殭屍的特徵已經呈現出來,瞳孔變成陰寒的猩紅色,上顎長出兩隻標誌性的獠牙,漆黑的頭髮全部變成銀白色。
一切已成定音。
當將臣再次睜開雙眼,伴隨的一波巨大靈氣擴散,似乎在慶祝自已的脫胎換骨。
抬首間,將臣雙目暗閃紅靈,十幾條大黑蛇居然敢怒不敢動。
伴隨著怨念殺意,所有黑蛇竟然望風而逃。
這就有點太誇張了吧,將臣第一感覺就是這樣,好歹這些大黑蛇都是六萬年靈的實力,現在被自已一個眼神嚇破膽?
當完臥底直接無敵了?
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就在將臣習慣性的觀察周圍環境的時候,還在欣喜的臉色瞬間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