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的夜，註定是不會平靜的。

那邊琥珀死了，素嫿像是丟了魂一樣，完全沒有辦法判斷，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只是坐在那裡發呆。

雪鶯心裡其實得意，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只是靜靜的在一邊陪著。

“琥珀的身後事，都安排好了嗎？”

素嫿突然問了一句。

雪鶯說著：“姑娘，像是我們這樣的人，有什麼身後事……”素嫿有些悲哀，都是自己不夠受寵，在煙雨樓的地位實在是太低下了，不然的話，應該不至於自己的婢女死了，連身後事都沒有辦法安排。

“都怪我，都怪我啊，琥珀跟了我一場，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素嫿說著。

雪鶯趕緊勸著：“姑娘，快不要這麼說，我相信你也不想這樣的，只能說墨姑娘他們風頭太盛了。

不過，相信墨姑娘如果肯幫忙的話，說不定……”“算了，還是不要提她了，她除了會看我的笑話，還會說什麼？”

素嫿說著。

雪鶯說著：“姑娘，畢竟之前你們的關係……”“那是以前，現在你覺得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姐姐嗎？”

他們正在說著，門口有人說話。

“素嫿妹妹在嗎？”

這個聲音，素嫿不熟悉，不過肯定是聽過的。

素嫿擦了擦眼淚，然後跟雪鶯往外面走，她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叫自己。

走到外面一看，原來是柳楚楚，帶著自己的婢女。

“柳姐姐怎麼過來了？”

素嫿問著。

素嫿心中微微有意思暖流經過，然後趕緊把她讓了進來。

“柳姐姐快請進，這裡有些寒酸，還請姐姐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我只是擔心妹妹剛剛失去了琥珀，會想不開，所以過來看看。

都知道你們主僕情深，想必妹妹一定非常不捨吧？”

一句話說的素嫿又哭了起來。

柳楚楚趕緊勸著：“妹妹，不要哭，你總是哭，讓我都覺得自己來錯了.”

“不怪姐姐，只是想起琥珀跟我一場，我卻連身後事都沒有本事給她操辦，就覺得傷心，對不住琥珀.”

素嫿說著。

柳楚楚說著：“妹妹，寬些心吧，剛剛我已經找過老闆娘了，老闆娘已經答應了給她準備一口薄棺，算是讓她有個去處，不會讓她成為孤魂野鬼.”

“姐姐，真的？”

素嫿有些驚喜。

柳楚楚說著：“這是自然的，這種事情，我當然沒有必要騙你，難道妹妹認為，我是來邀功的嗎？”

素嫿趕緊說著：“當然不是，我只是沒想到，姐姐竟然這麼有本事，而且還願意在這個時候幫助妹妹.”

“不要這麼說，其實大家都在煙雨樓，抬頭不見低頭見，早就已經是姐妹了，又何必說這些呢.”

柳楚楚很是動情的說著。

聽了她的話，素嫿不禁想到了墨兮然。

當初，他們那麼好，可是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不會不知道的。

結果呢，她不但沒有幫忙，甚至連面都沒有露。

世態炎涼，她算是看透了。

不管誰好，還是不如自己好。

不然的話，在著煙雨樓，自己遲早是要被淘汰的。

“妹妹，你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話，讓你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看著素嫿的臉色不太對勁，柳楚楚問著。

“當然不是，姐姐不要多想，妹妹只是覺得，姐姐能在這個時候出手幫忙，是在是雪中送炭.”

“舉手之勞而已，妹妹何必說的那麼嚴重.”

柳楚楚說著。

“可是，即便是這舉手之勞，也未必所有人都肯做.”

素嫿說著。

柳楚楚假裝自己沒有聽懂，說著：“素嫿妹妹，不要多想，剛剛我遇到了霍妹妹，她一會應該也會過來.”

“霍姐姐？”

素嫿有些疑惑。

就是之前，曾經為難過自己的霍思思？她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來看望自己？是想要落井下石，看自己的笑話，還是真的想要看看自己？這個她想不通，不過既然是柳楚楚告訴自己的，相信應該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

無論如何，柳楚楚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幫了自己，自己會一直感激的。

她這個時候，已經忘記了，墨兮然曾經在多少次，他最無助的時候，無限制的幫過她，甚至差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了。

這就是女人之間的感情，很容易建立，也很容易分崩離析。

或許真的像是墨兮然說的，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素嫿的心，就像是石頭一樣，墨兮然是沒有辦法把它焐熱的。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打起精神了，好好的送走琥珀吧，不要讓她走都走的不安生.”

柳楚楚說著。

“多謝柳姐姐了.”

素嫿趕緊起身再次感謝。

柳楚楚起身離開了，果然，在她走了不一會，霍思思就到了。

看著素嫿的樣子，霍思思說著：“素嫿妹妹，不是我說你，你這個樣子，知道是你在為自己的婢女傷心，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人欺負了呢.”

她一開口，就讓素嫿有些不舒服。

素嫿說著：“當然不是，霍姐姐多心了.”

“多心？我這個人，一向是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想必你也知道.”

“這個妹妹自然清楚，其實霍姐姐只是為人正直而已.”

素嫿說著。

其實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話，自己都不相信。

霍思思如果正直，就沒有什麼人不正直了。

她做的那些事情，雖然沒有人有辦法證實，不過自己不是不清楚的。

只是，現在面對她的時候，自己沒有必要跟她唱反調而已。

“剛剛柳姐姐已經來過了吧？”

霍思思問著。

素嫿說著：“是啊，柳姐姐幫我跟老闆娘求情了，說是安排好了琥珀的後事.”

“柳姐姐一向都這麼熱心，只是看素嫿妹妹，是不是懂得知恩圖報了.”

霍思思說著。

素嫿一愣，問著：“霍姐姐這句話是何意？”

“何意？素嫿妹妹這麼聰明，怎麼連這句話，都聽不明白呢？”

霍思思問著。

素嫿說著：“沒錯，妹妹是不太明白，還請姐姐明示.”

“你那個好妹妹墨兮然，怎麼不見蹤影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她竟然不知道？這好像是太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