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裡看煙花？”

李欽文笑著看了華容一眼，神秘道：“秘密。”

這種滿滿都是期待和驚喜的感覺，讓華容很是受用。

車子穿過城市，開往城郊，駛入一片被圍圈的山區。

山底還設有卡哨，李欽文微微降下車窗，工作人員見了他，便把他們的車子放行了。

果然，刷臉就是最炫酷的。

駕駛汽車順著盤山公路，他們逐漸靠近山尖。

山頂修建了一座高大的鐵塔，還有寬闊的平臺，然而這時空無一人。

華容下了車，從這裡，恰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高聳的建築，快速的車流，星星點點的燈火。

因為是跨年夜，即使已經接近零點了，整座城市還是閃爍著耀眼的光亮。

山頂處風大，華容新奇地看了會兒風景，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看煙花是突然決定的，李欽文的車上也沒有毛毯，他脫下自已的大衣，披在華容肩上。

華容蹙眉，說道：“那你會不會冷？”

“你又忘了？”李欽文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上次班級團建，你也問過我怕不怕冷。相信我，我真的不冷。”

這麼一說，華容也想起來了。

登山團建他領到了壞的雨靴，腳都快凍僵了，最後是和李欽文換了鞋穿。

李欽文說，他不怕冷，甚至還去冬泳。

大冬天的還能去開放水域游泳，確實身體素質過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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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接受了李欽文的外套，伸開雙手穿好了，袖子長了不少，華容自覺像個唱戲的。

他覺得好玩，心情不錯地低頭在領口輕嗅了一下。

是那款叫髒話的香水！

華容眼前一亮，這幕自然也被李欽文捕捉到了。

華容如此喜歡，不枉費他下到地庫之後又回家了一趟，就為了這款香水。

李欽文覺得有趣，問他：“真有那麼好聞？”

華容昂著頭，說：“這麼說吧，我第一次聞到你身上有這個氣味的前一天，你在酒吧惹到我了，本來看你特別不爽來著。但是因為這個香水，哦，當然還有一點原因是因為你的臉，我覺得可以原諒你。”

李欽文哭笑不得：“有這麼誇張？還有，我什麼時候惹到你了？”

華容眯起眼，決定趁此機會算算舊賬。

“第一，你開學那天就把我砸進醫院了，但是當時根本就不是來道歉的態度，你承不承認？”

一宗罪：傲慢。

李欽文不自在地咳了幾下。

“第二，酒會當晚把我稀裡糊塗地拐床上去了，據我回憶，你可是一點也不溫柔，你承不承認？”

二宗罪：暴力。

李欽文強行看向別處。

“第三，你拉著我陪你喝酒那次，你喝醉了，應該是把我當成酒吧服務生了，還和我調情，說什麼‘這個哥哥我見過的’之類的話，你承不承認？”

三宗罪：輕浮。

李欽文懊悔地垂下了頭。

“第四，你那個什麼鬼朋友聚會，玩國王遊戲的時候，明明用激將法激我，卻又不肯親我，讓我特別沒面子，你承不承認？”

四宗罪：虛偽。

李欽文再也聽不下去，伸手捂住了華容的嘴巴，把人牢牢鎖在懷裡。

華容掙扎著也要說：“你敢做還不敢聽我說了？行了行了，數到這也就沒了，放開我……”

“沒了？”

李欽文放開了華容的嘴，他還以為，華容會在這個話題上長篇大論。

“只有這四件事嗎？”

被人抱著還挺舒服的，兩個人擠在一起還能暖和點，華容索性沒動。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雖然這樣說難免會讓李欽文放鬆警惕，但的確，好像也只有這幾次了。

這之後，李欽文待他都挺好的。

“哼，差不多吧，”華容在李欽文的手臂上掐了一把，威脅道，“但別得意啊，我可告訴你，我心裡有個記賬本呢，你今後也對我好點，聽到沒？”

李欽文的吻落在華容後頸，呼吸滾燙，彷彿要將華容都灼傷。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第一，那時我還和你不熟，因為聽說你要和李珩訂婚，難免會戴著有色眼鏡看你，是我草率了，對不起。”

華容從鼻腔中發出了細小的哼聲，示意李欽文繼續說。

“第二，當時情急，幫你解了藥性才是重中之重。還有，那也是我的第一次，抱歉，真的不舒服嗎？”

李欽文微微彎腰，貼著華容的臉頰。

華容又想起那一夜。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說真話，而且是一點真話都不能說。

他有些羞臊地躲，嗔道：“一點都不舒服，你的技術爛到爆炸！”

李欽文會意，口是心非的華容，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第三，”李欽文又說，“你說的那些，我只有一點印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好像也有另一個我？又或者是，我們前世有緣，的確見過呢？”

“別貧！”華容踩他的鞋。

李欽文將華容摟得更緊了。

“第四，那時不親你，是因為不想唐突了你。現在想想，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你就有了一點特殊的感覺。”

李欽文說得坦率，攻擊力卻分毫不減，明明強風吹拂，臉頰卻隱隱發熱。

恰是時，煙花迸射，在天幕之中炸裂，燃燒成一朵絢爛而巨大的花。

綻放後的花火又漸漸下墜，消失在濃黑的夜色裡，尋找絕妙的時機，點燃對望時粘稠交纏的眼神。

月亮高掛在空中，朗朗月光照亮了彼此的眉眼。

一場煙花很快結束，炸響的聲音不復，才發現，原來是心跳聲震耳欲聾。

李欽文的嘴唇靠近華容耳畔的位置，娓娓道來。

“這片山區的整塊地，都是我奶奶送給我的誕生禮，那時候，她還沒有去世……”

“我很少來這邊。不過這裡的視野很好，一眼就能望到城市中央的江心島，剛才的煙花就是在島上放的，好看嗎？”

華容點點頭。

兩人都沒有去在意時間，具體哪一刻開啟的新年，這並不重要。

華容放鬆身體向後靠了靠，眷念地蹭著李欽文的脖子，他仰頭，在李欽文冒出了淡淡胡茬的下巴親了一口。

他被這微刺的觸感逗樂了，貼著李欽文，咯咯地笑了好一會兒。

笑夠了，便正色道：“這裡很美，謝謝你。還有，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李欽文掰正華容的身子，和他面對面，眼都不眨地討要起禮物來，“我的新年禮物呢？”

華容同樣向他伸出手：“有來才有往。”

李欽文撲上來親他，直把華容親得氣喘吁吁了，問：“容少，對我這個禮物還算滿意嗎？”

華容也學他風流的模樣，食指挑起李欽文的下巴，笑道：“尚可。”

“那我有一個新年願望，不知道容少能不能替我實現呢？”

“說來聽聽。”

李欽文俯身到華容耳邊，說悄悄話一般：“新的一年，我想成為容少的男朋友，容少給不給機會？”

憋了這麼久，是等著討名分呢。

華容突然在李欽文脖子上啃了一口，吸出一個紅印來才罷休。

他挑眉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