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涵蓋的資訊量太多,華容的大腦都有些卡殼。
李欽文不是說逢場作戲嗎,怎麼聽起來卻像並不那麼單純?
“李欽文。”
華容在一個小草坡前停下,抱臂站住了,皺著眉頭叫李欽文。
這會兒,先前看攀著李欽文的男孩已經離他遠遠的了,看向華容的眼神率先帶了三分敵意。
華容殺氣騰騰地瞪了回去。
“嘿,容少!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華容對說話的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反應淡淡地點了個頭就算打招呼。
這人身邊有兩個甜美女孩,大中午的就已經喝了七分醉,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在這個營地玩了好幾年,最眼熟的就是文少啊,以前文少都是一個人,要不就老帶小鄭一塊來,最多的一個月,咱們是在這裡見過五次吧,是不是?”
“容少是第一次見啊,巧遇,巧遇啊!”
不止華容想叫這個男人閉嘴,李欽文更想一塊抹布塞到這人的嘴裡。
李欽文兩三步下了坡來,說道:“華容,我們回……”
華容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笑吟吟地看向那個叫做小鄭的年輕男孩。
“小鄭是吧?我是華容,初次見面,你好。”
華容和他隔著一個小草坡,兩人對視之間,劍拔弩張。
“華容哥哥你好,我是鄭天,第一次見哥哥,哥哥不認識我嗎?”
哥哥?!
都不知道我幾歲,好意思暗地裡說人老啊?!
最鄙視有年齡鄙視的人了。
而且誰給你的自信?我就該認識你嗎?
華容收斂了笑容,冷道:“抱歉,你哪位?”
喝醉酒的男人大拍手掌,說:“小鄭這麼出名,容少居然不認識啊?童星出道,昔日的廣告小王子啊!說起來,小鄭的第一支廣告還是容少你們家的呢,當年一經推出就領跑市場的那款學習機!”
男孩的笑容都僵了。
李欽文牽住華容的手腕,想叫他回去。
但華容尚未解氣,把他撥到身後,意思是要好好處理完這裡的情況才肯回去。
男人拍著肚子,感慨道:“就是可惜了,小鄭之前也沒有遇到伯樂,很快就被那些靠潛規則的人擠下去了。熬了這麼久,多虧了文少,上半年,小鄭才開始上節目。”
還說別人靠潛規則上位呢?
真是離奇,賊喊捉賊還能演得這麼自然不要臉。
男孩挽著男人的手,細聲細氣:“飛哥,不要再說了。謝謝你,謝謝你……你懂我的苦,嗚嗚……”
嗯,真是好濃的一杯綠茶,而且聞起來就感覺很難喝。
華容也學他捏著嗓子,說道:“是嗎?原來你這麼不容易呢?”
男孩哭哭啼啼地點頭,抽噎著:“從小,我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大明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看好我,埋沒我,公司還要雪藏我……”
“哦,星途這麼坎坷呢?”華容裝腔作勢道,“不然我投支廣告給小鄭弟弟拍拍?想要什麼樣的?放心,我和其他人不一樣,我不會潛你,就是發發善心,怎麼樣?”
在下不才,正好有點小錢無處可花。
用這點小錢做些好人好事,兩全其美嘛。
男孩氣極了:“你這是在侮辱我!”
華容:“哎呀,被你看出來了。”
……
出氣出夠了,華容連再見都懶得說,頭也不回地走人。
華容走得腳下生風,李欽文自知理虧,跟在他身後兩三步的距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帳篷。
華容拿起一個睡袋就要扔出去。
“欸,別別別——”
李欽文剛想笑一下,活躍下氣氛,反被華容白了一眼。
他順勢接過睡袋,好歹要保住晚上自已睡覺的傢伙。
這下只有兩個人了,說話也方便多了,李欽文馬上開始辯白。
“是這樣的,那個鄭天,我和他真不熟。一直到去年,他都是李珩養在身邊的人,李珩對他不冷不熱,他就偷偷地尋覓下家,最後經人介紹找到了我。”
“我是給過他一些好處,但原因是他給我透露了關於李珩的一些事,我把這些當作交易,才會送他資源。”
“哦,所以?”華容煩躁地掠了掠頭髮。
李欽文湊得離華容更近一些,逆著光看他,又說:“我……我當時不懂事,和他聯絡了幾次,我來這邊他也硬要跟著。”
華容心裡的無名火無從發洩,說道:“解釋那麼多幹什麼?我又不關心。”
“為什麼故意氣我?”李欽文語氣無奈,“我知道你在意。”
華容不搭理他。
李欽文堅持為自已正名道:“今天遇到他是意外,我不知道他會來,更不知道……我都忘了那是誰了,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
華容其實已經信了這些解釋,但還是一言不發。
“你沒理清思緒,目前還不接受我,都可以,沒關係。但有什麼話,我們都說開,不要壓在心裡變成誤會,好不好?”
碎金一般的陽光,撒在李欽文的棕色眼眸之中,他的眼神被襯得那樣溫柔。
無錯書吧華容心神顫動,微微蹙眉,扭頭說:“切,我又不是你的誰,還能管你那麼多呢,私生活再扯不清也和我沒關係。”
李欽文雙手捧著他的臉,把他的腦袋掰回來。
他的動作卻又是那樣的霸道,不容反抗。
他盯著華容的眼睛,沉下聲音說:“我給你管,我想要你管,這樣好嗎?”
華容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心跳頻率瞬間飆升。
這麼近,不就是犯規嗎!
不知名的情緒在空氣中發酵,李欽文的視線不斷下移,從華容那像蝴蝶翅膀一樣撲閃的眼睫毛,到他鼻尖冒出來的細小汗珠,再到他輕輕咬住的下嘴唇。
佔有的慾望俘獲了控制權,李欽文的拇指按住了華容的下唇。
“不要咬自已。”
他低頭靠近,乾燥的嘴唇貼上華容的,溼潤且柔軟,讓人耐不住極盡憐惜地吮吻。
山間有鳥鳴,心若鼓擂的聲音卻蓋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