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回到學校上課,李欽文還是一樣住在校外。
他們這間四人寢室本來也沒住滿,最後甚至可以算是華容和聞音兩個人的地盤了。
華容觀察過,聞音早出晚歸,除了上課,就是兼職掙錢,踩著月色回來,又跟著晨光出門。
學校暫時屬於李珩的手伸不過來的地方,估摸著主角的感情線發展也就是在校外了。
也不知道李珩怎麼好端端地把聞音也帶去那個儀式了。
華容過著宿舍、教學樓、實驗室、食堂四點一線的生活,李欽文三不五時地發幾條訊息過來煩他。
李欽文:[家裡新到了一批好酒,請你喝,來不來?]
華容:[不來。酒鬼,你還是少喝點吧。]
……
李欽文:[你喜歡什麼運動?聽說你小時候練過很久的網球?好巧我也會一點,要不切磋一下?]
華容:[不會,早就忘了。我最喜歡的運動是吃飯,同時鍛鍊多塊肌肉。]
……
李欽文:[可惜新遊艇已經運到港口了,你喜歡什麼顏色的漆,下一艘參考你的意見。]
華容:[不知道,都喜歡,要不你噴個五顏六色的吧?]
……
華容將一個“不”字訣拿捏到底,常常讓李欽文啞口無言。
遊艇下水儀式的當天正好有場考試,華容為了複習,前一夜熬了個天昏地暗,走出考場的步伐都是虛浮的。
李欽文來學校考完試,順帶把他一路捎過去。
上車後不久,華容就睡著了。
看華容靠著車窗打瞌睡,車速也就不由自主地緩下來。
本來打算從車少的道一路飆到港口的計劃作罷,李欽文把車穩穩當當開到了港口。
車停穩了,他下車繞到副駕駛那邊,伸手推醒華容。
無錯書吧華容緩緩睜眼,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便是李欽文的臉。
他的臉上掛著堪稱賞心悅目的笑容,背後是滿天繁星的夜幕,遠處的燈塔一明一暗,讓華容短暫地亂了心跳。
華容再一次認識到,這是個客觀上就很妖孽的男人。
李欽文下意識地將手掌放在了汽車門框上,這是一個護住對方的姿勢。
“下車吧?”
李欽文的顏值暴擊讓華容思緒紛飛,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他們上船時,甲板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男女成對,鹹溼的海風一吹,穿著裙裝的女人皆是順勢往男人的懷裡縮了縮。
李欽文介紹道:“待會兒擲瓶禮結束,遊艇馬上就出海,今晚就在海上。現在應該在進行一個暖場的小型舞會。”
華容還算給面子地點頭,但其實根本沒往心裡去。
因為他現在的腦海中只充斥著兩個字——
好累。
相信沒有人會不懂的吧,剛考完考試的大學生元氣大失,往往失去了世俗的慾望。
需要大睡一覺才能重新嗨起來。
所以說,如果沒有考試,那麼大學生活的幸福指數就會是100%……
正在這時,一位穿著燕尾服的中年男人向李欽文和華容二人走了過來。
他應該就是這艘遊艇的管家,將一束豔紅的玫瑰遞到李欽文眼前。
“文少爺,晚上好。這是為完成擲瓶禮的小姐準備的,剛從海外花園空運過來。”
華容臉上的表情霎時間變得精彩紛呈。
“小姐”?!
這個誤會可不太美妙。
雖然並不知道管家準備這束花是否經過了李欽文的授意,可沒有事先通知其他人完成這個儀式的人到底是何性別,顯然還是李欽文的問題。
華容不帶一絲猶豫,明確把這個鍋蓋到了李欽文的頭上。
“你最好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要是等會兒送給我換的衣服是女裝……你就死定了。”
李欽文前幾天告訴他,儀式的服裝會另外定製所以需要尺寸,還問了他的一些身體資料。
華容甩下這句話,就把李欽文扔在甲板上,越過他徑自進了船艙。
管家迅速反應:“實在抱歉,文少爺,我馬上吩咐下去,待會兒儀式結束後的獻花也換成別的鮮花好了。”
看來這位管家當真操心李欽文的人生大事。
以為少爺的身邊終於出現女人了,大張旗鼓地張羅了這些。
李欽文頭疼道:“給他準備的房間怎麼佈置的呢,不會……到處也是玫瑰花吧。”
管家只是答:“我立刻吩咐下去,讓人重新打掃一下。”
“算了,”李欽文說道,“我上去看一眼,儘快撤掉那些!”
好在定製西服是他親自去訂的,這個不至於出錯。
李欽文忙著解決那些不該存在的“驚喜”去了,華容進了船艙,才發現這是個音樂廳。
他一進門就找了個小桌單獨待著,周圍人影綽綽,西方面孔的室內樂團正在演奏。
華容完全沒有關於音樂這方面的專業瞭解,只憑本能聽個趣兒。
明快的旋律開場,掃去細碎的雪,拂去停駐的寒意,倒春寒時節的三月過去,春風送暖,枝頭即將綻放一朵花。
有人挽起手來,在廳中隨音樂起舞。
節拍變換,風又帶來了不停鳴叫的蟬,振翅高飛的鳥,還有熱得要將人融化的陽光。熱烈又輕盈,是屬於盛夏的舞步。
華容託著腮,幻想中的春夏之景仿若在他眼前鋪陳,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李欽文處理好華容的房間後從外邊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坐在並不起眼的位置,若是放在以往任何一次名流宴會上,李欽文都不會留心刻意藏到那種角落裡去的人。
但他現在卻有意追逐華容出現在何處。
甚至無意思考是什麼原因。
李欽文剛才在樓上順便換了西裝,擺著平日裡示人的那副玩世不恭模樣,面上是對所有人都有著絕對吸引力的笑,緩步來到華容身邊。
他伸出手,平攤在華容面前以示邀請。
“打擾,這位英俊的少爺,請問,有沒有興趣和我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