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大約半小時後,三人抵達目的地,一家裝修高檔的酒吧。
張威和李欽文一前一後,把車徑直開到後門,保安小哥一見到張威便迎了上來,領著三人,從一處幽暗的樓梯上了樓。
包廂很大,水晶桌上擺滿了各式洋酒。
彆著工牌的經理咧著嘴笑,盛情接待了三人。他和張威熟絡,主要是和張威交流。
李欽文周遭的氛圍不知為何又隱約低頹了下去,根本沒打算開口。
而華容則是抱著走個過場的想法過來的,懶得應付。
張威神秘兮兮地說:“把你們這壓箱底的節目弄上來,容少和文少替你們點評點評。”
經理淫笑著退下了,他離開包廂後不多時候,包廂門又被輕輕推開。
前頭是烏烏泱泱十幾個人,男的女的都有,什麼型別的也都有。
這群人一進來便乖覺地找了各自看好的“老闆”,而為了保證三位“老闆”懷裡的人差不多,少不了察言觀色,因而衝在最前的有機會先搶心儀的服務物件。
華容看見,有兩個小男生一進來就衝著李欽文去了,略顯匆忙的腳步看起來甚至有些滑稽。
“老,老闆,我……給你倒酒吧?”
“吃不吃西瓜?”
無錯書吧“我給老闆按摩按摩?”
……
夾子音此起彼伏,嚇得華容趕緊咳了兩下,確認了自已男子氣概十足的聲音。
李欽文只留了那個說給他倒酒的,其餘的都一揮手推到張威身邊去了。
也有幾個朝著華容來的。
可他一個眼神都不給,脊背挺直地端坐在那兒,明擺著拒絕服務,那些人只得作罷。
能上頂層包廂服務的都是經過高階培訓的,看華容這位“老闆”不樂意,也沒有上趕著的,就坐在另一邊吃果盤。
然後進來的是幾個畫著淡妝的秀麗女人。
一人抱著琵琶,一人捧著古琴,還有一人拿著把扇子。三人皆是挽發戴釵,表演古韻十足的傳統樂器和舞蹈,可古裝扮相絕不僅僅單純。
低領口,高開叉,白花花的肉簡直要將華容的眼睛都晃花了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發現,自已對女人真是半點興趣也沒有!
還沒有那天晚上李欽文光著養眼……
打住!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華容拍了拍臉,強迫自已專注地看眼前的舞蹈。
清心寧神的雅緻樂音裡,持扇的女人卻是在直白地扭動身體,撩動平齊腿根的裙襬,舞步間似不經意略過幾位客人身邊,留下甜香溢滿鼻腔。
華容眉頭直跳,他好想逃。
這表演讓他覺得都快有點消化不良了。
一曲終了,張威喝彩。
他自得地追問二人感受如何:“怎麼樣,文少、容少,這節目是不是夠抓人眼球?”
李欽文滿臉淡漠,眸色難懂。
他姿態舒展地陷在軟皮沙發裡,表演進行時已經喝了不少酒,現下隨意地點了點頭。
張威轉頭又問華容。
華容扯了扯唇,打了個馬虎眼,並不回答。
割裂的表演再繼續,也不知這三人準備了多少節目,扭了半小時不帶重樣的……
張威喝得上了頭,伸手揮開身邊好幾位熱情似火的美人,搭上華容的肩膀,迷迷糊糊的。
“容少!你怎麼這副表情啊?別客氣啊,今晚文少請客,儘管放開了玩!”
“怎麼,是不喜歡嗎……那就讓她們換一曲。聽見沒有?容少叫你們仨換個表演——”
“唉,也是,我理解你,華容,如果我長著你那張臉,想必我也不會對這些個花花草草感興趣的……”
華容忍無可忍,抬起屁股往右邊挪了挪,張威一個跟頭就栽倒在了沙發上。
“哎呀,都醉了,我們快各回各家吧!”
就像是包廂裡裝了監控,華容剛一站起身,酒吧經理臉上堆著笑進來了。
“欸容少,請問是有什麼需要嗎?您可以和我說,我來幫您辦。”
華容被他突然湊近而逼得往後退了兩步,又在沙發上坐下了。
張威已經醉倒了。
李欽文也閉著眼,倚在一個穿校服的男孩肩上,眉頭緊皺。
華容看著覺得刺眼,早該是時候散場了。
藉著包廂裡暗沉沉的頂光,他做主道:“今晚這場也該結束了,我自已回去,你想辦法安排他們倆休息就行。”
“好好,必須為容少辦妥,保管給您把文少和張少照顧得好好的,今晚一定睡個好覺!”
華容顧不上經理如何安排,揮揮手便打算自行離開。
但一條腿還沒踏出包廂門,身後就傳來經理的聲音。
“容少請留步——”
華容好心地回頭。
“容少,文少他說……你會送他。”
我什麼時候有答應過?!
華容不認為自已的記憶有差錯。
他只是丟失了來到這個世界前的記憶,又不是患上了間歇性失憶症。
剛想回絕,經理弓著腦袋聽完了李欽文的吩咐,又說:“容少,文少說,他頭疼,拜託您送他回家。”
頭疼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送你回家就能不疼了嗎?
還有,人家男孩倒一杯你就喝一杯,這下好了,都醉得七葷八素了,活該頭疼!
“容少,這……”
華容最終還是點頭,咬著後槽牙點的頭。
他怕李欽文喝醉了口無遮攔,萬一把他們睡過的事情捅出去就不好了。
經理眉開眼笑,招呼幾個人架著張威,一行人走了。
然而華容也不會真送李欽文回家。
他只需要把李欽文叫醒,問到這人家的地址,然後幫他找個代駕就算了事。
但李欽文拉住了他身旁那個男孩,他似乎是半醒著的模樣,眯著眼又喝了一杯。
什麼意思……敢情這是三個人的故事啊?!
華容眼睛都要淬火了,他倒要看看,李欽文又要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