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後 北卡羅來納州中南部 索塞蒂希爾 北部森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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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曼婷和景明正蹲在一個灌木叢內,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面前站著的那隻喪屍。那喪屍歪曲著身子,後頸上有著刀痕,嘴巴旁邊都沾滿了血,看上去十分嚇人。
景明盯了那喪屍幾秒,轉頭看著身旁的克萊曼婷:“克萊曼婷,看見那隻行屍了嗎?就按照我上次我教給你的方法,去幹掉它,有信心麼?”
克萊曼婷手中緊攥著一把鋒利的小刀,眼睛直勾勾看著喪屍被掏空的腹腔,嚥了口唾沫,轉頭跟景明對視起來,“……我想我應該.....可以幹掉它。”
聽見後,景明嘴角微微上揚起來,“放心,大膽去做吧,不要讓恐懼佔據你的大腦,我就在你背後。”
克萊曼婷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從灌木叢中站了出來,右手反握住刀柄,一步步朝著那走去。
喪屍兩隻眼睛如同死水一般的渾濁,瞬間鎖定了面前嬌小的克萊曼婷,以極其奇怪的姿勢張牙舞爪朝她撲去。
“先攻擊膝蓋……膝蓋……”克萊曼婷內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眼睛也盯著喪屍的腿部,克萊曼婷很明白自己的力量非常的弱小,正面和喪屍的身高差距也很大,只能依靠技巧去幹掉喪屍。
這八個月的時間內景明一直都在空閒時間內教克萊曼婷該有的防身技巧,以免陷入危險之中。
眼睜睜看著那行動緩慢的喪屍逐漸走到了克萊曼婷跟前,景明內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拔出了自己的劍從灌木叢中走了出去,站到了克萊曼婷旁邊,儘管教了克萊曼婷無數遍,自己內心中依然很擔心她。
見到自己離喪屍已經不過兩米的距離,克萊曼婷壯起膽子,強制將心中的恐懼壓了下去,一腳用力踹在了喪屍的膝蓋骨上,喪屍頓時失去重心單膝跪在了地上。克萊曼婷找準時機,抓緊了刀把便將刀插進了喪屍的太陽穴之中,攪了攪裡面的腦漿,隨後用力將小刀拔了出來。
喪屍登時便失去了動靜,便倒在了地上,血順帶著腦漿流到了地上。
克萊曼婷直了直腰,轉身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看向景明,“怎麼樣?我做的還不錯吧?”
景明則眉眼彎彎,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我什麼時候說你做的不好了?”
說完,景明低頭看向那具喪屍屍體,敏銳地發現了右褲兜裡有個凸起,景明便蹲下了身子,把手伸了進去,摸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打火機,還能打出火焰。
“嗯....打火機。在野外求生生火的時候是很好用的,也許你該多找一些。”景明自顧自說道,將打火機放在了自己的褲兜裡面,站起身來。
“那我們現在該回去了嘛?歐米德和克里斯塔還在等我們。”
景明沉思了幾秒,“……是的,我們現在就回去。我們在外面也待得差不多了,回去看看他們打到獵物沒有。”
景明和克萊曼婷重新穿過灌木叢,在林中小道上走著。景明側頭餘光瞥著克萊曼婷的衣著,發現她身上仍穿著之前的白色羽絨服,疑惑道:“……都這個季節了,還穿著這件羽絨服呢?都髒啦。”
克萊曼婷聽見後,低頭打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沾染著一點血跡,在一身雪白的羽絨服上尤為明顯,“對呀,雖然有點熱。但是敞開拉鍊就好了。”
說著說著,兩人走出了森林,來到了一處較為開闊的區域,克里斯塔和歐米德都坐在了木樁上,好像已經等了許久,正休閒地聊著天。
不同尋常的是,克里斯塔挺起了一個大肚子,看上去顯然已經懷孕很久了。克里斯塔將手放在了肚子上,“……奇怪,這麼久了。他們還沒回來?”
景明和克萊曼婷從來沒在意過克里斯塔日漸增大的肚子,直到有一天克萊曼婷注意到後去問克里斯塔為什麼肚子會大起來,景明這才知道克里斯塔早已懷孕。
因為一個謊言,讓景明和克萊曼婷永遠都以為只要親親就會懷孕。
歐米德轉過頭去,恰好發現了從林中趕回來的克萊曼婷和景明,便用手指著他們兩個,“親愛的,你瞧,他們現在趕回來了。”
克里斯塔順著看了過去,從木樁上站了起來,剛站起來歐米德就緊忙扶著她,“嘿,小心,慢點。”
克里斯塔看見後,無語地對歐米德瞥了個白眼過去,抱起手來,“……哈,謝謝,但我想我還沒到那種地步。”轉頭看向了景明,“怎麼樣?你們那邊有收穫嗎?我們沒有遇見任何獵物。”
“我們也是……不過我想我們目前還好。”
聽完,克里斯塔將手扶在了額頭上,“該死……這點食物撐不了太久。儘管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我還是對那輛車耿耿於懷。如果沒有失去那輛車,我們現在已經到惠靈頓了。”
歐米德站在克里斯塔旁邊,安慰著她:“親愛的,沒事的。你瞧我們現在不都好好的,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那我問你,我們的車在哪?”
“……”歐米德無了言,低頭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目光注視在面前的道路上,“我想我們該繼續趕路了,對吧?”
四人又重新走回了大道上,每次都是團隊中的活寶歐米德先開口,每一次都是幽默式發言,“……景明,我們跟你認識這麼久了,要不要談談家況?……我很想知道你曾經住在哪裡。”
景明抬起頭來,思索了幾秒,“我曾經和父母住在華盛頓,在那裡我們有幾套房子。我的哥哥就在華盛頓打工。”
聽完,其餘三個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朝著景明的方向看來。
歐米德饒有興趣地看著景明,聽到景明的發言有些激動,“噢?那看樣子你是個富家小少爺咯。”
景明眯了眯眼,“……原來你這麼想的嗎?……我不這麼認為,最多有一點小錢。”
“嘿,拜託。每次看到你那兩把造詣精巧的劍我都以為你是從古代穿越回來的一樣,你懂的。呃....來自你們那裡的武俠小說?”歐米德的話滔滔不絕,“嗯.....那麼你回國之後是住在哪裡?”
“……回香港。”
“哇,武打戲的源頭地啊……嘿,嘿,我敢打賭你小子絕對會點武功,改天記得教我!”
“拜託,這不是傳統藝能啦!”
……
歐米德和克里斯塔正蹲在一塊石頭前,歐米德端起了手裡的獵槍,瞄向前方的公廁,“你覺得怎麼樣?”
“歐米德,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那當然。”
“想也別想。”克里斯塔站起了身來,一步步朝著公廁走去。
歐米德看見,也跟著站了起來,調侃般的眼神看著她:“為什麼不呢?”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歐米德踱步走到了克里斯塔旁邊,笑著說道:“……拜託嘛,‘歐米德’有什麼不好?”
“我才不會給寶寶起名叫歐米德,有你一個歐米德就足夠了。”克里斯塔又轉頭向後看去,看向背後的景明和克萊曼婷,“克萊曼婷?你們兩個幫我說說他?”
景明頭也沒抬,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歐米德二世。”
克萊曼婷看著前面的克里斯塔:“....萬一是一個女孩子呢?”
言罷,歐米德轉頭看著克萊曼婷:“嘿,那我們就叫她‘克里斯塔’。”
“但我才是克里斯塔,我不想叫女兒克里斯塔。叫誰都分不清了。”
“那就叫她吉納維吧。我無所謂!”
“你怎麼能無所謂?……你一點都不認真,關於這件事上。”歐米德和克里斯塔共同來到了男廁門前,克里斯塔叉起腰來,略微有些不滿地看著歐米德。
歐米德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看著克里斯塔:“我對每件事都很認真,特別是關於小歐米德的未來。”
景明在後面,默不作聲。抬頭開始觀望起四周。公廁旁有一輛廢棄的油罐車,還有一輛轎車殘骸,四周都用鐵網圍著,對於為什麼公廁旁邊會用鐵網圍著,景明感到很困惑。
“再不閉嘴的話,今晚你就睡在大雨裡吧。”
克萊曼婷走到公廁旁邊的長椅旁,撿起了地上的一個空罐頭,搖了搖,又失望地將其丟在了地上。
“還記得在巴斯托的那次嗎?”克里斯塔和歐米德聊的不亦樂乎。
“當然記得,維加斯的週末。”
聽完,克里斯塔轉身進入了男廁內,歐米德見狀,轉身有些猶豫的看著克萊曼婷:“你要不,呃....去女廁所解決一下吧,克萊姆?”
克萊曼婷走到了門前,“我希望裡面的水龍頭沒壞。”
“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小心點,讓景明跟著你進去,我們就在隔壁。”
“好的。”
歐米德轉身開啟了男廁的木門,走了進去。留下景明和克萊曼婷大眼對小眼。
“所以……我要跟著進去?”景明看著牆邊上掛著的女廁所的標誌牌,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耳珠逐漸泛紅。
克萊曼婷開啟了木門,走了進去,轉身面對著景明,似乎是在等待著他一同跟進去,“對呀,我害怕裡面不安全。”
“……”
兩人走了進去,女廁所內滿地都是瓶瓶罐罐的垃圾,一共有三間獨立的廁所,還有一個比較長的洗手檯。裡面周圍靜悄悄的,迴旋著景明和克萊曼婷的腳步聲。
克萊曼婷手中一直都拿著那一把銀白色的槍,景明右手只握住了一把劍。
景明轉頭看向克萊曼婷,以一種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道:“……走進一個新環境,特別是這種很安靜的地方,暫時不要開口,先確保這地方的安全。之前我就是這麼進一個商店找到食物的。”
克萊曼婷用力點了點頭,同樣低聲說著:“嗯!”
下一刻,景明緩緩走動起來,開啟了第一扇接連第二扇的廁所門,兩個馬桶都早已破碎,中間的廁所裡甚至牆壁上都沾著血跡,映照著曾經這裡發生過的不寒而慄的事蹟。
景明很慶幸自己暫時不想噓噓。
開啟第三個廁所的門,裡面的馬桶完好無損,乾淨整潔。景明探出頭去,剛好發現克萊曼婷在洗手檯前已經將背後的揹包擺了上去,還有那把銀色手槍也放在了臺上。
克萊曼婷正在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小臉蛋,臉上有些小汙垢和髒點,“呃。”
“清理一下?”景明走了過去。
“嗯。”
頃刻間,景明走到了那扇巨大的鏡子面前,鏡子映照著自己的臉,同時還能看見身後的出口。景明看著鏡中的自己,風衣上也已經髒的不像樣,內襯毛衣和臉卻一乾二淨。
景明向前俯了俯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痣,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臭了個美,“嗯,我真帥。”
“……你可得了吧。”克萊曼婷笑著翻了個白眼。
“嘿,很久沒看到鏡子了好不好。偶爾放鬆身心是很好的。”
克萊曼婷不再管他,看著面前的水龍頭,有些擔憂,“拜託有水。”隨後扭動了水龍頭,沒有一滴水落下來,意料之中。
“……就知道是這樣。”
說完,克萊曼婷從自己的揹包內拿出了一個水瓶,將瓶蓋扭開,找來了一塊乾布,斜著水瓶將裡面的水倒在了乾布上面,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隨後抬起頭來看著鏡子,“好多了。”
抬起手來,卻一個不小心將水瓶打倒在地,景明將其撿了起來,“小心點嘛。”
“謝謝。”
景明轉頭看著那廁所,腦袋裡將之前看到過的地圖過了一遍,預想著還有多少路程,嘆了口氣,“你去行個方便吧,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
克萊曼婷將水瓶重新放回了揹包內,“也好。”說完,走進了第三個廁所之中。
……
片刻後,景明轉頭看著洗手檯上的那把銀白色手槍,拿了起來,走到了廁所門前,敲了敲門,“克萊姆?……你噓噓完了嗎?”
槍不要離手,更不要離身,無論如何。這是李在景明腦海中刻下的箴言。
“你的槍落在這裡了。”
“……馬上。”
言語間,女廁所的門卻被人悄然開啟,景明餘光瞥見了來自屋外的光芒照射進來,迅速反應過來,將槍架在了手上。
架著槍,緩緩走到一邊,景明猛地發現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悄悄咪咪地走了進來,狡猾的雙眼不停打探著四周的佈局,下一刻她也同樣發現了景明。
女人的眼睛定在了景明手中的那把槍上,腳步立馬滯在原地,蔑視的眼神瞪著景明:“小朋友,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拿槍指著別人嗎?”
景明面色不改,手中的姿勢從來沒變過。感受到了身後那個廁所裡克萊曼婷受驚的動靜,景明知道克萊曼婷也同樣聽見那女人了。
景明冷漠的雙眼死死盯著女人的臉,那頭髮好像已經幾個月都未曾洗過了,看上去十分噁心,“滾出去。現在。”
景明那無情的語氣有些出乎女人的意料,景明知道根據之前的經驗來看,這女人不是個好人,特意來到了這一間女廁所,明顯是跟蹤了自己和克萊曼婷,應該是沒料到自己身上有槍。
末日之下,人性不再。景明很清楚這一點,面前的女人可能會因為食物的問題找上自己,跟自己拼命之類的。
女人觀察著景明的手指姿態,眼珠子不斷轉動著,好像在盤算著什麼,“……嘿,小鬼。我猜你肯定連槍都不知道怎麼用吧?把那槍給我,我沒有任何惡意的。”
說完,女人的身子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著景明靠近,女人剛邁出一小步,誰知景明直接關掉了槍械的保險,熟練地拉動了槍栓,手也扣在了扳機上面,眼中殺氣外露,“最後警告你一遍,我沒在跟你過家家。”
“嘿……冷靜點,我只是——”女人再次向前邁了半步。
“砰!”
清脆的槍鳴響起,子彈直直打在了離女人腳面前不過五厘米的地板上,彈痕清晰可見。
女人頓時慌了神,身體有些顫抖,看著景明面不改色的神情和冷漠無情的眼神,她知道面前這個是個狠角兒,再不跑就跑不掉了,於是乎不停向後退去,“別!……不要!我立馬就走,我現在就走,千萬別開槍!……”
“……我改變主意了。告訴我,你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女人嚥了口唾沫,“我只是……我很久沒吃東西了……”
果然。
景明眯了眯眼,“現在給我滾。”
女人剛回頭,欲想開啟門,歐米德直接走了進來,跟女人面對面對視著,“……我靠,你他媽是誰?!”
女人沒有回答,感受到身後濃郁的殺氣,身體不斷顫抖著,竟頭也不回地撞倒歐米德從他旁邊跑掉了,衝進了森林深處。
歐米德疑惑地看著那女人有些瘋癲的身影,搖了搖頭,起身看著景明:“……那是誰?我聽到了槍聲!”
“……那不重要,一個強盜而已。”
克萊曼婷小心地開啟了門,看著門前的歐米德和景明鬆了口氣,“嚇死我了。”
景明聽見背後熟悉的聲音,轉身走了過去,將手槍遞給了克萊曼婷,捏了捏她嬰兒肥的臉,“……真是的,天知道如果我不在這裡的話會發生些什麼。下次別忘記了喲,槍不要離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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