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劍向著劉徹的心窩疾速的刺去。
霍去病毫不猶疑就一挺劍挑開了黑衣人的劍,在挑對方的劍的同時,他的劍迅速地沿著對方的劍身旋轉地向下削去。
對方後退一步把劍往後一抽,撇開霍去病而轉步向著劉徹猛跨一大步對著劉徹的咽喉舉劍就要刺去。
霍去病從後一探手抓著對方的衣領往後猛力一甩,對方踉蹌了一步,還未站穩霍去病的劍就已向著他的胸口刺來。
對方立刻後退一步以穩住身軀,同時可緩衝霍去病那凌厲的劍風。
接著舉劍去虛擋了霍去病的劍招的同時再轉招橫削霍去病的劍身。
他的這一招使出,令霍去病大為震驚。
因為霍去病刺向他胸口的那招其實是虛招,削向他手腕的那招才是實招。
而他似乎是早已知道所以虛擋了霍去病的第一招而實擋了第二招。
霍去病的震驚並非是對方擋得了自己這一招,而是對方的身份。
這時劉徹的衛兵到了。
對方見已失去了刺殺劉徹的先機,向著視窗縱身飛躍而出。
霍去病緊追而上。
對方似乎對宮內的環境很熟悉,一出宣室閣就向著北面狂奔而去。
在離北門數十丈距離的地方,正在修建觀星樓。
黑衣人幾個起落就已攀上了那還未拆去的棚架。
棚架與宮牆之間橫搭著一把長梯。
看來是他來的時候就已搭上去了的。
在那高高的宮牆上他向下縱身一躍,下落的衝力令他在地上滾了幾滾。
旁邊早已停了一匹黑馬,黑衣人飛身上馬的時候,霍去病也縱身躍上了馬背。
當黑馬狂奔到一深港的陰暗處,霍去病伸出他那鐵鉗擬的臂彎,夾著黑衣人躍下馬背。
然後向著黑馬猛踹一腳,黑馬狂奔而去。
霍去病鐵青著臉,一伸手扯去了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了綠筠那張冷豔的面孔。
霍去病近乎狂怒地搖撼了一下綠筠的雙肩,厲聲問道:“你是非要跟我作對,殺了他不可嗎?”
綠筠的雙目露出痛楚的神情直視著霍去病,冷冷地道:“不殺他,我絕不為人.”
霍去病那按劍的手在顫抖著,閉上眼睛道:“可否為了我,放下你的仇恨.”
他聽到了綠筠那冰冷中帶著顫動的聲音:“我知道你是不會坐看我殺他的,即便是死在你的劍下,我也絕不放棄.”
霍去病牙齒緊咬,眉頭緊鎖。
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額流了下來。
聲音從牙縫中拼出來:“你是在威脅我嗎.”
綠筠一聲輕笑,凝視著長空道:“你是會能讓我威脅到的人嗎。
我可從未敢有過這種奢望.”
霍去病那受傷的心境開始冷凝起來。
聲音低沉地道:“那就是說,你要一意孤行了.”
無錯書吧綠筠的那雙冷豔的眼睛透著慍怒地看著霍去病道:“對,要不是你,我早已殺了那狗皇帝了。
別提我有多恨你了.”
霍去病睜大雙眼射出冰冷的寒光,斬釘截鐵地道:“那我現在就先殺了你,我絕不允許你傷他一根毫毛.”
霍去病唰地拔劍出鞘,把劍架在了綠筠的脖子上。
綠筠仰起臉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向著霍去病投射出溫柔而又深情的光澤,笑靨如花。
然後突然一伸手抓著霍去病的劍身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霍去病的心一寒,他此刻是不能把劍從綠筠的手中抽去,因為這樣綠筠的手指就可能被削去。
他把劍架在綠筠的項上是想向綠筠示出自己會殺她的決心而逼綠筠就範。
可沒想到綠筠會是這樣的剛烈。
他立刻鬆開手中的劍,同時飛起一腳踢向綠筠的手肘。
噹啷一聲,霍去病的劍掉在了地上。
綠筠的手在流血。
霍去病陰沉著臉掏出汗巾為她包紮傷口。
完了之後他伸手抬起她的臉。
他的那雙深邃的大眼睛,閃著粼粼的波光,分不出是淚花還是眼裡原有的電光。
直視著她那雙迷人的眼睛。
片刻後才道:“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你若要再殺他,那時我絕不手軟。
你走吧.”
綠筠慢慢地轉身離去。
走了數丈遠的時候,霍去病突然叫道:“綠筠.”
綠筠轉過身來,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霍去病問道:“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嗎?”
綠筠突然向著霍去病飛奔而來。
那身夜行裝恰到好處地顯露出她那韻味十足、完美無瑕的身段。
來到霍去病的面前,她緊緊地擁抱著霍去病。
片刻後抬起冰冷的雙手撫摸著霍去病的面額。
顫聲道:“讓我再看多你一眼.”
她蒼白的臉上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在黑夜中閃著熾熱的光澤,掃視著霍去病那充滿力度感的臉龐。
霍去病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睛露出探詢的神情回望著她。
她閉上了眼睛,兩排密密的睫毛呈波浪狀地垂在眼臉下,一個時辰前還滿是殺氣的臉龐這時竟是這般聖潔、美麗、靜闌。
霍去病的眼裡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閉著眼睛的綠筠用溫軟的嘴唇印在霍去病的唇上,然後滑向他的耳邊輕聲道:“雪姬,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說完一轉身,向著黑茫茫的前方狂奔而去。
“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這句話讓霍去病迷惘起來。
那就是說雪姬是他認識的人了。
是誰呢,他搜腦刮腸地還是想不起是誰來。
一想到她的案與淮南王有關,他立刻靈光一現。
他終於想起來了。
他記起初進皇宮的時候,劉陵公主的表舅爺來崔賠古董的事。
那古董是他打爛了趙家的青瓷尊。
那個小女孩的名字,就叫雪姬。
當初小女孩那天真爛漫的模樣,他無法與現在這個冷豔的綠筠聯絡在一起。
看著綠筠漸漸遠去的背景,他的心情有一種他自己也說不出的落寞之感。
霍去病回去向劉徹覆命,說刺客有外應,有馬把他接走了。
因為自己沒馬,所以沒追上。
對霍去病,劉徹是深信不疑的。
他立刻加派了人手加強對皇宮的防衛。
並對城內外進行了嚴密的搜查。
不表。
十數天後,曹襄進宮來找霍去病了。
一見面,曹襄就一伸手拉著霍去病往外就走。
剛好碰到了正要入門的公主。
這十多天來,公主發覺霍去病都在宮中。
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練劍。
有一次竟然還看到他一個人獨自在下棋。
這是他最感無聊的時候才會有的行為。
公主好奇心大起。
心想莫不是霍去病與綠筠鬧彆扭,還是鬧翻了不再來往了。
心中不禁暗暗竊喜。
剛剛看到曹襄來了。
以為是來為他們兩調和還是代綠筠傳話的,就跟了進來想看個究竟。
看到他們要出門,於是公主也緊跟了上去。
沒想到霍去病回過頭來道:“沒你的事,回你的寢宮裡去.”
然後轉過頭來問曹襄:“這是要去哪裡?”
曹襄瞪大那雙細長的眼睛道:“綠筠走了。
他對孃親說她恢復了記憶,要到廣陵去找她的遠房叔叔。
可是大前天我在城裡看到她,她根本沒去廣陵。
更奇怪的是,當我要她跟我回家的時候,她竟然說我認錯人了。
她不叫綠筠。
也不認識我。
這不是很怪嗎。
走吧,跟我一起去找她。
跟她說說我們認識的過程。
看她能否記起來.”
霍去病拿開了曹襄抓著他的那隻手,回身往屋內走。
邊走邊說:“別再找她了。
她愛去哪就讓她去哪吧。
也許你們家,也許我們大家都不適合做她的朋友。
曹襄,來,與我下盤棋.”
曹襄的眼裡露出了大大的問號,道:“你倆個是怎麼了。
才不過半月。
之前是形影不離。
一說去郊遊,就十天半月地不回來。
怎麼現在會形同路人的。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霍去病平淡地笑道:“那太好了,就在這陪我過吧。
反正我悶得很,正需要人陪.”
公主卻滿臉笑容地湊了過來道:“是不是綠筠已經記起來了她是有丈夫的人.”
霍去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略顯不悅地道:“真不明白你倆都會對一個已經舍你們而去的人這麼地感興趣。
說你們不是天生一對都沒人信.”
公主怒了:“你是怎麼了。
心上人離你而去了,想拿我來出氣嗎。
你當我是什麼,一個連路人都不如的出氣袋嗎。
告訴你,沒門。
曹表哥,我們走,別陪他。
就讓他獨個兒悶死去吧.”
說完拉著曹襄的手就要往外走,心想他必定會把我們喊回去的。
可是走到門口,都沒有聽到霍去病的聲音。
轉回頭一看,霍去病已經專注在那擺著殘局的棋盤上了。
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望著霍去病那俊美的側影,她終於忍不住又走了回來。
坐到了霍去病旁邊的地板上輕輕地碰了碰他,側著頭小聲地問道:“那麼我向父皇的提議,還有效嗎?”
霍去病頭也不回,注視著棋盤道:“你就是我的小妹妹,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