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恬恬理直氣壯反駁她:“什麼賀明輝的家？這是我男朋友的家！”視線掃過屋內環境，原本堅定的表情，頓時變得迷茫:“這是哪兒啊？”
“你在賀明輝的家裡待了都快一個月了，結果你說你不知道這是哪兒？”陳野被冷不防逗笑:“你別告訴我，你糾纏錯人了。”
徐恬恬將屋內格局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後，一下子沒了剛才的氣勢:“我……我不知道……我應該在何溪家裡的，我怎麼會到這兒來？”
“何溪？”
“就是我男朋友。”徐恬恬說。
陳野點點頭，若有所思喃喃道:“不應該啊。”她從未見識過這種烏龍現象，這徐恬恬都在賀明輝家待了快一個月，都沒發現找錯人？
聽徐恬恬說來，何溪應該長得挺帥，可這賀明輝，就是丟進人堆看不見的普通人，而且年齡還擺在那兒，她是怎麼能認錯的？
陳野低頭沉思片刻，無視空氣牆的阻擋繞著徐恬恬看了一圈，小聲嘀咕:“也沒有被人操控的現象啊。”
她抬頭看向徐恬恬:“你是怎麼來的賀明輝家？”
徐恬恬絲毫沒了底氣:“就……以為是我男朋友家，就一直在這了。”
“是不是你男朋友你都分不出來？”
徐恬恬努了努嘴，被問的有些不滿:“那我怎麼知道。”
陳野無語，想了想，還是打消了去追究的念頭。
“我想見何溪。”徐恬恬朝著將香爐放回茶几陳野飄了過去。
陳野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可以幫你辦件事，如果你的這件事就是想見到何溪的話，我會幫你見到他的。”
徐恬恬眼前一亮，激動地又靠近了一段距離:“真的嗎？那我想見他。”
“詳細地址報給我。”陳野一口咬著手電，拿起手機抬頭示意她可以說了。
“詳細地址？”徐恬恬想了想，“南江市秋河縣槐安公寓二十二棟一單元七樓一號。這樣夠詳細嗎？”
她見陳野沒打兩個字就停了手上動作，抬頭怔怔地看著自已。
徐恬恬皺了皺眉:“怎麼了嗎？”
陳野取下手電:“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徐恬恬愣了下，搖搖頭。
“萊寧市！都快跨出省了，我送走你就三千佣金，幫你辦個事車票來回都要開去一半。我不幹！”陳野擺擺手打發她，“你再想個其它的事吧，比如看看爸媽之類的。”
“可是……”徐恬恬停了停，“我爸媽他們也在那邊啊。”
陳野不可置信地盯著徐恬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開口:“冒昧問一下，你應該是跳樓死的吧？”
徐恬恬點頭。
“從哪裡跳的樓？”陳野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恬恬毫不猶豫回答:“我男朋友的公寓天台。”
“不可能！”陳野語氣篤定:“你要是從南江市跳的樓，就算是認錯人，也不可能到萊寧市這邊來。”
陳野意識到這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只是個普通的小鬼，怎麼可能會跑這麼遠？難道說何溪在她去世過後，來過萊寧市，她便跟著來了？
那也不至於跟著跟著跟錯人了吧？
“我騙你幹什麼？”徐恬恬對陳野一副嫌麻煩的樣子頗為不滿:“我不換，我就要見何溪！我就要見我男朋友！”
“不去，太貴了。沒錢！”
徐恬恬氣的不行，剛想說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陳野看都沒再看她，自顧自回到茶几旁收拾香爐:“你已經死了，你哪來的錢？冥幣我不收的。”
徐恬恬像是完全忘記陳野是抓鬼的，絲毫沒有恐懼飄到陳野身邊:“我有，我有私房錢，他們都不知道，一萬多呢。”討好祈求似的看著陳野，“帶我去見何溪，我把那些錢都給你，我就想何溪最後一面！求你了。”
陳野看著抓著自已羽絨服衣袖那雙慘白的雙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還是搖頭:“不去，你自已再想個其它的吧。”
徐恬恬見這人油鹽不進，順勢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我就要見何溪，我就要見何溪，我就要見我男朋友……”
陳野瞥了她一眼，從兜裡掏出個不足巴掌大小的木偶，拿著刻刀在原有的基礎上幾下勾勒出五官，隨後將木偶往徐恬恬面前一扔，她抬頭盯著木偶:“這是什麼？”
“能讓你暫時待的地方。”
話罷，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著徐恬恬的身子，她迅速起身向前飄去，卻還是抵不過木偶的力量:“不，我要見何溪，我就要見何溪——”聲音隨著她徹底被吸收進人偶結束。
人偶扭曲重組成一個穿著長裙的乖巧女孩模樣，咣噹落地，雙眼紅光一閃，原本僵硬的人偶頓時活靈活現。
陳野撿起木偶擦了擦:“等你什麼時候想換了，我再放你出來。”
木偶的表情不變，可那雙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徐恬恬在不滿地瞪著她。
陳野無所謂的將其塞入兜裡，拿出手機給賀明輝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很快接通:“賀先生，你委託我辦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你現在過來確認一下吧。”
縈繞著黑霧的牆消散凝聚成人形落坐在陳野身旁，周身黑霧濃郁，像個影子。陳野視線落到它身上，也不知是對它笑著還是對通話那邊的人笑著:“那我在這裡等你。”
陳野開啟電視，電影繼續播放，黑影扭頭正視前方。
……
賀明輝著急忙慌回到公寓，得知問題被陳野解決面上明顯閃過一抹驚詫，連著被徐恬恬糾纏一個多月，臉色憔悴、佈滿血絲的眼睛警惕打量著屋子:“真的沒了嗎？”
“放心。”陳野站到一邊，“你四處看看。”
畢竟自已是從一家網路小店聯絡上，還是以青稚學徒的身份出來做事，賀明輝害怕被糊弄也正常，所以陳野並不介意他不信任自已。
賀明輝在房間裡逛了一圈，最後來到客廳，陳野停在沙發旁邊:“賀先生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他還沒從被徐恬恬的騷擾陰影中走出來，聽見陳野忽然搭話，身體猛地一僵，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緩緩轉身:“小師傅，你是懷疑有人故意在整我嗎？”
“我就隨便問問。”徐恬恬跨省來到這裡本身就很蹊蹺，更何況她還一直以為自已纏著的是她男朋友，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背後有人在作怪。
賀明輝沉思許久，帶著連他都不敢確信的語氣搖搖頭:“好像沒有。”
無錯書吧陳野點頭示意瞭解:“這房子你買了多久了？有出租過嗎？”
“買了有十多年了，沒有出租過。”賀明輝幾乎脫口而出。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會孤單嗎？”
“不是一個人住，就是因為這個女鬼的事，我老婆和女兒被嚇到暫時回了孃家。”
“這樣啊。”陳野拿過揹包看著賀明輝說，“方便再問最後兩個問題嗎？”
賀明輝看著陳野的眼神裡明顯多了幾分尊敬:“小師傅你說就好。”
陳野眉眼壓低，視線緊緊盯著他彷彿想將其心思看穿:“你認識徐恬恬和何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