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野上前兩步，眼神平淡。
“方若馨？”
方若馨一個激靈瞪大眼睛，迅速飄到陳野跟前，兩人隔著空氣牆相望，她重重點頭:“對，我是方若馨！”
小白驚喜般湊了過來:“你終於恢復了！”
方若馨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立刻回過視線，眼神裡滿是抑制不住的激動情緒。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是方若馨，不是徐恬恬。”
陳野抬手將小白往後擋。
小白疑惑不解地看著她的背影，緊接著又見她背在身後的左手食指左右搖晃，小白怔了怔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趁著方若馨沒有關注他，立刻退出好一段距離。
陳野感覺到身後的身影退去，緩和情緒，隨後衝著方若馨揚起個和善的笑容:“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方若馨的雙手貼在空氣牆上，整個人恨不得就這麼鑽出來，她咧嘴笑的燦爛:“我沒事了。”
“那就好，我放你出來！”
方若馨連連點頭，見陳野絲毫沒有對自已起疑，她嘴角的笑意加深，興奮愉悅的眼神逐漸掩蓋不住瘋狂。
“阿影，回來吧。”
無錯書吧陳野話音剛落，下一秒，圍繞著方若馨四周的空氣牆迅速退去，方若馨猛地向前撲了個空。
“現在感覺怎麼樣？”陳野語氣中透露著關切。
“感覺？”方若馨翻看著自已的雙手，隨意將前額凌亂的髮絲撩到耳後，她冷冷笑了笑:“我感覺——非常好！”
只是眨眼功夫，方若馨便恢復成紅裙猙獰模樣舉著利爪朝陳野襲去，陳野不閃不避，臉色依舊毫無波瀾。
方若馨的利爪直擊陳野面門，在她快要碰到陳野時，一股強大的威壓自她跟前升起。陳野勾唇微笑，雙眼升起黑色煙氣，瞳孔也變成了全黑，模樣看著極其詭異。
陳野冷笑一聲，迅速側身躲過方若馨的攻擊，速度之快，方若馨只能捕捉到隨著陳野動作飄散的黑色煙氣來判斷陳野的行動軌跡。
“要是真這麼簡單，我早就先處理了。”陳野來到方若馨身後，方若馨還沒來得及回身，嗖嗖嗖——
三柄刻刀直直紮在她的背上，刻刀的壓制力爆發，將她身上的陰氣盡數抽出，她的身形不穩，像是隨時都快原地潰散。
陳野看著倒在地上無力掙扎的方若馨，走過去在她跟前蹲下:“你身上明明沒有東西，那你的意識又是怎麼被幹擾的呢？到底是哪個你？你還知道嗎？”
方若馨抓撓地面留下道道劃痕，她狼狽的抬起頭，聲音虛弱:“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隨意你怎麼看，你把我當成只貓都行。”陳野再次取出一柄刻刀，利落甩出又在她的背上添了一刀。
方若馨慘叫一聲過後，身上的氣息微弱縹緲，她的眼皮無力睜著，像是就要睡過去。
“方若馨？”陳野順勢坐在地上，隨手取回一柄刻刀在手中把玩，“你可是方若馨啊，怎麼能以徐恬恬的身份‘活’著呢？你真的想成為她嗎？”
“我……是誰？”方若馨虛弱開口。
陳野挑了挑眉，刻刀輕輕劃過食指之間，血液飛快湧出。
“你是誰？那就看你想成為誰了。”
陳野抬手，鮮紅的液體順勢滴落在方若馨頭上，那聲音不是清脆，而是一種滴在紙張上悶悶的聲響。
恢復正常形態過後的方若馨就靜靜地趴著，憤怒不服的眼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生機，只是片刻，那雙好看的眼睛就只剩空洞無力，除了偶爾的眨眼，沒有一絲她還活著的跡象。
陳野漫不經心收回手，將指尖擦拭乾淨，自顧自貼上創可貼。她懶懶的掃了眼還是呆滯模樣的方若馨，語氣隨意但又充滿力量:“你——到底想成為誰？”
“我想成為誰？”方若馨小聲嘀咕重複這一句，“我想成為誰？”
“我想成為誰？”
“……”
咔嚓咔嚓——
方若馨腦中無形的屏障出現幾道裂痕，她對自已提問越是專注，裂痕就越是活躍分裂，只是一會兒，屏障上便佈滿了大大小小細密的裂痕，搖搖欲墜。
“馨馨，你就別再執著於何溪了，他都有女朋友了，他女朋友就算對他再不好，那也由不到我們管啊！”腦中熟悉的女人聲音響起，方若馨猛地一愣，忽然睜大的雙眼頃刻蓄上了淚水。
嘭——
屏障轟然碎裂，被關住的那段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方若馨嘴唇哆嗦，聲音顫抖帶上哭腔:“我喜歡何溪，但徐恬恬才是他愛的人，我不是。”
陳野見此狀況，懸著的心逐漸緩和下來，她將刻刀拔起回收，出聲刻意引導著她:“你是怎麼認識何溪的？”
小白緩了緩過來把方若馨扶起來坐好，試探著問:“你現在……？”
陳野插話回覆:“已經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她。”
方若馨看著二人的眼神如往常一樣俏皮柔和，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她抹了把眼淚，抽噎著緩和情緒:“我和何溪是在大學認識，他是我們班班長。”
何溪不僅是班長，還是她們學習小組的組長。
方若馨的家庭條件不好，好在她勤工儉學才能讀上大學。那時候的她全部心思都在如何掙錢和學習上面，根本無暇顧及感情問題。
直到與何溪加入同一個學習小組，一次偶然的下雨天，方若馨那麻木不動彈的心才有了反應。
小組課題約在一家咖啡廳內，屋外下著瓢潑大雨，其餘幾人絲毫不關心天氣，樂此不疲地分享著自已對於課題的想法和觀點。
除開望著屋外大雨心不在焉的方若馨之外。
何溪見她一副著急不安的樣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怎麼了？”
溫柔的嗓音將她的心思喚回，方若馨以為何溪是在氣自已沒有融入到小組激烈的談論中來，連忙小聲解釋:“抱歉，我……我不是故意分神的。”
何溪錯愕一瞬，緊接著揚起個友好的微笑:“我不是在指責你，你有心事？”
方若馨除了她閨蜜之外，從來都沒有別人關心過她、在意她的想法，一時面對這只是同學之間的善意問話，心中頓時羞澀，不好意思的說:“我等會兒還有個兼職，屋外下著那麼大的雨，我在想我等會兒該怎麼過去。”
何溪看了屋外一眼，臉上笑意加深，語氣自然:“沒關係，等會兒我送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