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樣,才能徹底解決面前的怪物?
許溪月蹙眉深思。
腦海中開始回顧進入考核後發生的每一幕場景。
被魚竿勒死的屍體、長滿魚鱗可以賺錢的“祥瑞”、帶有濃烈魚腥味的“肉”……
它們,似乎全部都和水有關。
“水……”
進入考核後,許昕有和她說過關於水的話題嗎?
等下……
“對了……”
許溪月眼眶下意識瞪大。
地下室。
是地下室!
“原來這才是關鍵線索!”
這樣想著,她連忙從地上爬起,馬不停蹄衝出門,狂奔下樓。
一隻蟬緊隨其後,融入她的眉心,與她共享自已的視野。
鄰居大嬸第一次來家裡敲門時,說自家的地下室漏水。
但這種事發生的機率極小。
畢竟小區就算再陳舊,也畢竟是樓房。地下室不可能直接接觸到雨水。
哪怕在天氣極度潮溼的情況下,也頂多滋生黴斑,不可能漏水。
“除非……一樓的住戶,長期將房子浸泡在水裡。”
也就是說,這棟樓裡,“魚化”現象,是從一樓開始的。
那裡就是源頭!
腦海中不斷分析著,她只覺得思路越來越明朗,下樓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快了……
馬上就能揭曉謎底了……
勝利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這時,她卻發現,自已居然重新回到了五樓。
“不好,是鬼打牆……”
這棟樓,在自發地阻止她接觸真相!
而此時,就在501室的門口,許昕開啟門,悄悄地露出了一個腦袋。
第一次,許溪月藉助蟬的視角看清了許昕的面目。
除了直立行走外,它基本已經完全喪失了人的特徵。渾身面板呈青藍色,臉上長滿苔蘚樣的瘢痕。
有零星幾片未完全脫落的人皮,坑坑窪窪縫合在眼皮上,令它的面容顯得更加駭人。
撲騰著細小觸手的四肢蠕動著向腦袋靠近。
它的身體在快速組裝,預計不超過一分鐘。就能將主要軀幹拼接完整。
時間不多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這棟樓裡的原住民,竟然在這一刻紛紛踏出家門,向著許溪月所在的位置,一點一點移動過來。
除了鄰居夫妻外,其他“人”她通通沒有見過。
它們就如同被操控的提線木偶。
長著類人的皮囊,眼神卻茫然空洞。身後腦幹的部位全都被鑽開了一個小孔,有詭異的觸角伸了出來,在空氣中騷動。
看起來就像在傳播訊號。
這一刻,許溪月才真切地意識到,這棟樓裡的所有人,都已經被腐蝕成了怪物。
“艹……”
“這難度,是認真的嗎!”
她暗暗啐了一口。環顧四周,卻發現樓道里已經擠滿了人影,連跑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這下完了,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咳,好吧……”
她清了清嗓音,突然一舉雙手,做出了投降狀。
沒辦法了。
打不過就加入。
誰讓它們仗勢欺人呢!
她心中暗道。
為了防止眼前的一群怪物因看不懂手勢而將她誤殺,她還特別真誠地取出了胸口的覺醒石。
因為她已經得到了覺醒石的認可,身體對神力初步吸收,所以很輕易地將它召喚了出來,捧在手心裡,展示道。
“我投降。”
場面頓時一靜。
所有怪物,在看見覺醒石的那一刻都愣住了,身體僵硬地立在原地。
尤其在它們腦幹處的觸角,更像是發現了什麼誘人的食物,極度興奮地跳躍晃動。
果然……
覺醒石對幕後推手的吸引力很大……
許溪月暗暗思量著,轉身望向許昕,面上一臉正色,道。
“哥哥,這一次,我是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無錯書吧“你的苦衷我領會到了。”
“就在剛剛,我開始痛恨,為什麼我會這麼不識好歹!為什麼,我就不能聽從你的安排,接受更好的生活!”
“真的,我實在、實在是太叛逆了!”
說著,她不禁垂下了羞愧的腦袋,雙手掩面,發出啜泣聲。
“哥,我現在終於能理解你了,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的哥哥!”
“你把這塊象徵“祥瑞”的石頭收下吧!用它來換取神的恩賜!”
說完,她捧著覺醒石走上前去,似乎要將東西白送給許昕。
這一刻,兄妹溫情再度浮現在許昕的腦海深處。
它的轉化層次顯然比其他鄰居們要高階,最起碼此時還能保持著基本的思考能力。
潛意識裡殘存的人類情感,讓它在餵養“妹妹”的過程中,沒有一股腦地只選擇“肉”作為食材。
否則許溪月現在早都餓死了。
根本跑不動。
現在,聽著許溪月動情的告白,它眼中的猙獰逐漸褪去,利爪橫在跟前,遲遲沒有伸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它的臉上重新浮起屬於人類的溫情,道。
“傻月月,東西你收回去,哥不需要這個。”
聽見這話,許溪月險些以為自已喚回了它的人性,心中還有些詫異,轉而又聽對方說。
“神力既然已經認可了你,其他人再得手,也只不過是拿到一塊廢品。”
“這塊神明的雕塑碎片,加上肉的洗禮,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成為傳說中的祥瑞。”
“到那時,我再把你獻給神,祂一定會賜給我全世界最美麗的珍珠。”
“我也會賺到許許多多的錢!我們的生活一定能過得很幸福!”
許昕說著,眼神越發狂熱。
它根本沒變化——
照舊,還是那個句句不離吃肉、時時刻刻都想著賣妹賺錢的怪物!
“月月,你既然已經反省了自已的錯誤,就要讓哥哥看到你認錯的態度!”
一邊這麼念念不忘地說著,它一邊伸長了臂膀,單手徑直延伸到廚房內的大鍋旁。
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煮了一大鍋湯。
許昕滿意地隔空嗅了一口,眨眼間就將一整鍋全都搬了過來。
綠油油的湯汁咕嘟嘟地冒著熱氣。
許昕握著湯匙,攪拌了幾下,抬頭,齜牙獰笑。
“都已經煮好了。”
“來,喝吧?”
濃烈的臭氣把許溪月燻得腦袋生疼。
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尖針般刺向她的大腦。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死活不肯上前拿起調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