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家的燒烤攤子每日都出攤,生意也還是紅紅火火,甚至名聲也傳的響亮,越傳越廣。
從有了白鷺書院的各家勳貴子弟這一類客戶後。
人傳人,這燒烤攤子在勳貴富戶裡也開啟了名聲。
穀雨瞧著時常就有穿著華麗的富戶坐在攤位上來吃烤串,四周還帶了護衛。
還有穿著小廝衣服樣式的人來買串帶走。
夏日也漸漸要過去了。
秋試時間快到了,各個書院都更加嚴肅了起來。
兩年一次的科考,若是一次不成,就還要再等兩年了。
陸嬸子和李氏偶爾有空就給陸知行送些吃的。
但也不會經常打擾,讓陸知行分心。
從北境傳來的訊息也偶然能聽到。
聽說戰爭起了,已經在打仗了。
但是還沒分出輸贏來。
市井傳言傳的快一些,聽碼頭工人聊天傳來說是最近北方乾旱嚴重,很多流民往雲江城趕來了。
這天烤串攤子照常開攤。
擺好的桌子已經坐滿了。
穀雨給桌子上擺著串,聽著顧客聊道:
“若是這樣,這糧食可不是要漲價了?”
“現在還未可知,咱們雲江富庶,糧食也多。”
那人沉思了一下,一口咬下羊肉串:“最近糧價確實也未見變動。”
“不用慌,若是害怕多囤兩袋米便是!”
“楊兄說的是!”
穀雨聽了一嘴,晚上收攤後回來就將此事說了出來。
“唉!天災年,苦的還是老百姓啊。”聽完這些話,李氏不由嘆道。
“都不容易。”陸嬸子想起來兩家逃荒的時候了。
“大哥,你怎麼看?可是需要屯糧?”
“明日囤兩袋吧,有備無患。”谷豐想了想正色道。
幾人也點了點頭。
幾日之後,谷豐和穀雨出門,果然在路上看到了些打著補洞衣服來的流民,不過也並不多。
有戶籍證明的,城門也按例都放行了。
穀雨瞧著也不由嘆氣。
谷豐趕著車帶著穀雨原本要去肉鋪取今日的肉的。
“那人怎麼了?”
穀雨聽著小孩的疑問聲音轉過頭,一對母子正站在一旁看著左邊。
穀雨循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耳邊還是那母親有些緊張的聲音。
“離遠些,說不得帶了病來的!”
穀雨聽見,谷豐自然也聽見了。
二人瞧著左邊不遠處和躺著一個衣服和流民相同的人。
整個人的臉朝下,頭髮也僅僅是被挽了起來。
看不清是男是女,身材卻很是瘦弱。
“哥,去看看吧。”
路上也有人注意到,但是隻是看看情況還沒有過來。
谷豐點了點頭,原本他就想過去看看的。
谷豐將車趕過去,穀雨也下了車。
兩人將躺著的人翻過來。
穀雨瞧著雖然臉上有灰塵,頭髮也很凌亂,但是是個年紀看著不大的女孩子。
“哥哥,你將她扶上車,去醫館吧。”
谷豐二話沒說將人抱起來,放在了驢車上。
路邊圍觀的人也散開了。
福來醫館
“這位姑娘無事,只是多日未曾進食,身體虛弱暈了過去。”
“只需開貼滋補的藥品,然後正常進食就可以了。”
醫館的大夫把脈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穀雨跟著藥童去抓藥了。
谷豐就將人先放上車了。
“哥哥,她四周看起來也是沒什麼同行的人了。”
谷豐尋思著她獨自暈倒在路邊,確實是沒有旁人,便道:“我們先給她帶回去再做打算吧。”
兩人將今日的肉取回,就往家裡趕去。
“這是?”
陸嬸子和李氏田老太已經在院子裡串著菜串。
谷豐下車將人抱下來,李氏一眼就看到了。
“娘,她暈倒在城裡了,四周也沒人照看,我和哥哥就給她帶去醫館看了看。”
李氏也沒多想:“快,來我屋裡。”
谷豐將人放在李氏的床上:“她一直沒醒,想等著醒來再問問她。”
陸嬸子瞧著姑娘極為瘦弱的身體:“可憐見的,說不得是逃荒過來的。”
“醫館說是多日未曾進食,有些身體虛弱。”
“這是滋補的藥。”
穀雨將藥遞給李氏。
“我去熬藥。”
李氏拎著藥包去後廚了。
幾人也不再圍著暈倒的姑娘。
各自將今天需要的東西準備上。
穀雨熬完一波酸梅湯,李氏的藥也熬完了。
人昏迷著,穀雨幫著李氏慢慢的將藥喂進去了一些。
藥效很快,李氏將藥碗都收拾好後,又給熬了點粥,給端到回房間的時候,昏迷著的姑娘就緩緩睜開了眼。
李氏忙將粥端過來:“你醒啦?快先吃點粥來。”
“這是?”姑娘神色茫然,看到李氏是個女人後明顯鬆了口氣。
“這是雲江城裡,你在外暈倒在城中了,我女兒給你帶回來了。”
這時谷豐也聽到了些聲響,立馬走進來。
女孩的臉上的灰塵已經被李氏擦淨,聽到聲響後轉頭看過來。
谷豐瞧著女孩面色白淨,眼神清澈,臉蛋圓圓,看起來大概十五六歲,大大的杏眼裡面有些茫然。
谷豐一時間也愣了。
看著谷豐呆愣的神色,李氏只能無奈開口道:“這是我大兒子,谷豐,今日就是他和小女給你帶回來的。”
女孩微微低下頭,衝著谷豐道::“多謝公子!”
谷豐臉一紅,連忙擺手:“沒……沒事。”
穀雨熬好酸梅湯,走到院子裡,只有陸嬸子和田老太在。
正巧聽著屋子裡好像有些聲音,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往李氏屋子裡去了。
穀雨最先打頭進入屋子裡。
女孩也看向剛進來的穀雨,面前的女孩和她年紀差不多,長相極為清麗,明眸皓齒,渾身有股靈氣勁兒。
身後又依次進來兩個人。
“你醒啦?”穀雨笑道。
女孩瞧著穀雨臉頰淺淺的酒窩,很是親切,不由得點了點頭。
“我叫穀雨,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綠荷。”
穀雨微微笑道:“還不知你多大呢?我今年十六,你呢?”
“我……我今年十七。”
穀雨湊過去,坐在了床邊:“綠荷,我和哥哥發現你暈倒在雲江城裡了,是怎麼回事?你可還有家人?”
綠荷低垂下眼:“我是從北境過來逃荒的。”
“父母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