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落羽塵淡淡地瞥過牆角,知道有一個人正在注視著她。
“那就好.”
回影舒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景幻羽,那別的一切都好搞定。
彈指須臾間落羽塵手中的劍芒一閃,嘴角浮現一抹冷酷的微笑,飛塵劍仰天長嘯,血氣逼人。
罡氣簌簌地打著轉兒襲向洋洋得意的回影,回影一愣,而後對著落羽塵伸出了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搖兩下,意味深長地笑著,好像鄙視地告訴落羽塵,“光靠這點能耐怎麼夠呢?”
落羽塵不明白他為何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手中的劍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可半天也不見他出手,不由更加疑惑了,要不是敵對關係,她怕是都要問出來了。
回影頓了好幾秒,才施施然對著他後面的一干人一擺手,於忽他們就像訓練有素計程車兵一樣齊齊地擋在了回影的面前,隨後聽見了整齊劃一的抽劍聲,劍氣劃破虛空。
聚集了一部分人的力量擋住了落羽塵的手中凌厲撲來的飛塵。
這下落羽塵身後的人不滿了,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等落羽塵下令便紛紛抽出了隨身佩劍,劍搖搖地指向蒼穹,收集了天地之能力,旋即又適時地對著落羽塵,劍氣噴湧而出,巨大的鬱樓宮頓時籠罩上了一個透明的光球,把周遭的一干人都籠罩在裡面。
劍氣嫋嫋地縈繞在落羽塵的上方,徐徐地飄向前方的人,前方的人都聞之變色,雖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身在最前面的人能深刻地感受到一股壓迫了,幾乎都能把他們的肺都壓炸了,就連回影都略微覺得胸悶。
“這是劍鳴?”
回影吃了一驚,讚賞著拍了拍手。
“誰教你打架要說這麼多話的?”
落羽塵冷哼,也不為他能看出這陣勢而驚訝,因為這招他們在剷除別的勢力的時候已經用過多回了,回影能這麼快看出來也不足為奇。
回影也不作答,訕訕地走開了去,到了旁邊的樹蔭下,端坐著看這場勢在必得地戰役。
他知道只要贏了,一切的羞辱諷刺的話都能一併討回來,而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預知飛塵的情況,嵐止劍猛然顫了一下,一聲尖銳的劍嘯聲響徹雲霄,隱綠的劍身光耀遲遲不減,只聽一聲“喀”嵐止脫鞘而出,閃電般飛向飛塵劍所在的地方。
白穆羽足尖輕點,來不及對手下說一聲,便直直地想著嵐止劍飛去的方向略去,夜被他的黑袍襯得更加混沌,人化為一道黑線,緊緊地跟在嵐止的後頭,旋即在頃刻握住了雷霆咆哮的它。
回影的耳膜陡然受到了衝擊,被震得生疼。
他看向他的手下,發現一些能力稍弱的人早已捂著流血的耳朵痛苦地躺在地上痙攣不已,血流得滿地都是。
回影的眉頭緊蹙起來,細細地思忖了一下,“柒嬈教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莫非落羽塵真帶了什麼我不知道的高手出現?”
想了想也覺得不可能,若非是景幻羽出手,還有誰有這般能力?回影嘆了一口氣,自我安慰道,“估摸剛剛的陣勢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落羽塵別過頭果然看見了一身黑色長袍的白穆羽提著嵐止劍慵懶地嫁在自己的脖子處,並沒有出手,而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狀況,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感覺。
“你怎麼出來了?”
落羽塵暫時壓制住了源源不斷襲來的劍氣,好不容易找出了個間隙問白穆羽。
“嵐止感知飛塵有危險就自行飛過來了,所以我也就出來了.”
白穆羽無所謂地撇嘴,而後猛的一發力,一股渾厚的劍氣陡然衝向對方,局勢在剎那發生了巨大的扭轉。
只見對方的那一干人被劍氣震得一下子全衝出了光球,摔倒在地上,兵器和透明的碎片灑落了一地。
回影一見這狀況,也不由緊張了起來,急忙從石頭上站了起來,當即就走到了落羽塵面前顫抖著語氣問,“這就是你帶來的那個人?為何從前都沒見過?”
“你自然是沒見過的.”
落羽塵冷冷地微笑,為剛剛扳過的局面而鬆了一口氣。
“看來你們是非要逼我了是吧!”
回影猙然一笑,旋即短刀落手,猛地對著落羽塵的心臟刺去。
落羽塵一驚,想要躲避卻礙在於兩人之間的距離著實太近,還未做出任何的作答,只覺一雙剛強有力的手拉著自己向後退去,只不過眼前全被瀰漫地黑色掩蓋著。
“噗.”
刀刺進肉體的沉悶聲果然還是那麼地刺耳。
落羽塵捂著溫熱的鮮血,幾乎潸然淚下。
不錯,白穆羽再一次為她擋住了危險,再次以肉體來相觸冰刃。
“原來你帶的人也不過如此.”
耳邊只聽見了回影的嘲笑聲,落羽塵抿著唇不知用何來作答,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白穆羽不強,只是他不願意讓自己有一點受傷的可能,才會毅然擋在了自己的面前,寧願用肉身來替自己擋住冰刃。
“穆羽,沒事吧!”
相比以前,經歷了生生死死,落羽塵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平靜了下來,他的手還是貼在白穆羽的傷口上,可是那血怎麼也擦不乾淨,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個失去朋友的痛苦。
休陌給的苦已經夠了,她不需要也不想再次學會痛苦,雖然有些事情她是無法阻止的。
“回影你給我記著,我會在我死之前讓你的血流滿整片大地.”
落羽塵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扶著白穆羽放到了其中一個女手下懷中,當即那個女孩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下子就楞在了那裡。
“看來羽塵姑娘對這個人很器重嘛,你很在乎他?”
回影發覺其實落羽塵帶來的這個人果真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強,剛剛那一刀也正好解決了一個麻煩,看落羽塵還怎麼和自己鬥。
由此,他毫不緊張地開起了玩笑。
“與你何干?”
旋即手中的劍再次不安分地抖動起來,迎向回影的頭顱。
“你的飛塵還真是不乖啊!”
回影雙手負於身後,恥笑她與她的劍。
一襲黑袍蓋過天空,與飛塵相交而過,足尖點過旁人的肩膀,順勢去往更遠的境地。
嵐止劍的綠芒再度暴盛,和飛塵纏繞在一起奔向回影。
這時落羽塵發現她的傷口竟然還在滴血,不明白為什麼不花點時間來癒合呢?回影的身子猛然被兩把相交的劍給刺中了腹部,他腹部的肌肉一陣收縮,瞳孔在一夕間急劇緊縮,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單腳跪倒在地面上,嘴唇被咬得糜爛。
落羽塵走到回影的面前蹲了下來,飛塵架在他的脖子上道,“看來你會見到自己的血噴湧而出了.”
“別,我投降還不行嘛!”
回影顫抖地一擺手,卻是招惹了更大的痛楚,而他們的那些手下上百個人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看著自己家的少主被人威脅,被人殺害。
“呵呵,我話已說出口,怎還有悔改的可能?”
落羽塵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席話,而在回影聽來,卻猶如一個棒槌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把他砸得支離破碎。
飛塵輕輕地劃過他的脖子,回影看著自己的血噴薄而出,血染衣襟,痛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身子不受重力地倒在了地上,他的手下一陣驚呼,頓時想無頭蒼蠅一樣亂了陣腳。
訓練有素的人在失去了頭領之後是這樣一副景泰,讓得白穆羽失望地要這頭,手中的嵐止劍彈起了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隨後帶著弩氣對著回影的手下射出了一股強悍的衝擊力。
回影的血汩汩地流在外頭,睜大著雙目目視著穹頂,心中湧動的是不甘與憤怒。
“這群人怎麼解決?”
落羽塵問。
“全殺了一了百了.”
白穆羽沒想到落羽塵會問這個問題,略微呆了一下才面不改色地回答。
“全殺了?”
落羽塵為之愕然,說實話還真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她還是討厭殺戮的,要不是情勢所逼,她根本就不會入柒嬈教。
“留著也是禍害,免得改日還弄出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勢力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嘛!”
白穆羽想得比較遠,為一向討厭殺戮的她做出明智的決定。
“我以為你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落羽塵苦笑著擺手,原來她一直以為的東西還是被一語破的,他果然不是那種心慈手軟的人,看著他那還在流血的傷口,不知心裡是何種滋味。
“你不也殺人都不眨一下眼的麼.”
白穆羽嘲諷地指了指地上的回影,告訴她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難道你還沒什麼所覺麼?落羽塵後退一步,張了張微紅的小嘴,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真的沒有什麼好爭辯的,那件事確實如他所說那樣,她無法再說明什麼。
現實是殘酷的,不是說不願意而或不想就能逃避責任的。
枳花落盡,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原地,所有的一切又將重新上演殘忍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