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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玩命的一拳

景幻羽見這場景,眼神不由得犀利起來,透著殺氣的寒光悄悄蔓延開來,他靜靜地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幸娘小跑地來到門口,中年男子一把抓起她的衣服領口,揮起手就打向幸孃的臉。

“啪.”

在空中傳來清澈的拍擊聲,幸娘被打倒在地上,左臉上留下了紅色的五指印,嘴角流出了清晰可見的血絲。

中年男子剛抬起腳來,幾欲踏到幸孃的頭上。

在一旁觀看的殷兮卻按捺不住了,一下子就衝到了門口,昂起頭,挺起胸,瞪著中年男子,“你怎麼能隨便打人啊!雖然我剛來此地,不知這裡的社會狀況,但我也知道你們這樣仗勢欺人是不對的.”

殷兮努力地伸長脖子,瞪大眼睛,想在氣勢上不輸給他們。

雨依然在下,不知何時才會雨過天晴。

透明的雨滴如同劍芒,冰冷刺骨。

雷聲陣陣,雨水嘩嘩,樓中人越來越少,所有的聲音好像匯成了一曲安魂曲,天也在憐憫他們,為他們輓歌。

“哪來的小丫頭!”

中年男子粗裡粗氣地問,怒目圓睜地盯著她,狠狠地推了殷兮一把,殷兮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郢城頓時一蹙眉,剛想過去。

一道紫色的閃電忽地閃過,長劍出鞘,原本坐在一邊的落羽塵忽然拔劍而起,轉眼飛塵就架在中年男子的脖子上,緊貼大動脈,劍芒徐徐射來寒光,她的頭髮無風自動,目光冷冽,冷酷的聲音交雜在雨中,“要麼立刻帶人滾,從此不再鬧事,要麼死在我的飛塵下.”

幾乎所有人聽到飛塵劍都倒吸了一口氣,但更是被落羽塵那種凌駕在他人之上的氣勢震撼到了。

但中年男子卻嗤之以鼻,“很好,但你可知道我是誰?”

說話的期間,冷笑著把飛塵往外挪,不料,落羽塵暗自用力,飛塵又逼近了一分,鋒利的劍刃劃破了中年男子的脖子,細小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滲血,但他卻不以為然地笑笑,任由鮮血染紅脖頸,他們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有先動手。

雨越下越大了,好像是一曲的高潮,陰霾的天彷彿不受控制地高歌,歡唱,終結著什麼……飛塵貪婪地吸納著他流出來的血,劍身不停地煥發出緋紅色的光,好似吸納的血液被吸儲進去,像個渴望食物的困獸一般。

落羽塵冷笑一聲,“月海鏡裡誰能不認識你呢,楚非涵大人,楚寒夜的父親,月海鏡的其中一位霸主.”

景幻羽靜靜地看著落羽塵舉劍的背影。

內心氾濫不已,“羽塵竟然為了避免白穆羽去救殷兮姑娘,不惜想要動手殺人,可你別忘了,依照白穆羽這樣的性格又怎麼輕易為一個姑娘動手呢,羽塵,這回你表現地真的太明顯了.”

景幻羽嘆了一口氣,甩了甩頭,輕抿了一口酒,不免有些失望。

而白穆羽的眼睛卻始終注視著劍鞘,“飛塵擒嵐止,飛塵擒嵐止啊!”

淡淡地凝視了一會兒,就悄無聲息地轉過頭去,假裝低頭飲酒。

陰染和郢城對視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憂慮,“羽塵姑娘,你到底何須這樣?”

兩人默默地低頭沉思。

殷兮從地上爬了起來,抬手傾身扶起了摔落在一旁的幸娘。

一下子又跳到了楚非涵面前,忿忿不平。

有人給她撐腰,所以,膽也越發越大起來,簡直就是要直接爬到楚非涵頭上去了。

“殷兮姑娘,你還是去那邊坐一下吧.”

落羽塵偏過頭來,斜睨著殷兮,聲音透著令人膽寒的威嚴,讓人不得不順從。

殷兮害怕地猛抖了一下,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當即就屁顛屁顛地跑回去坐下,而楚非涵則像個看戲人,嘲諷地看著她們幾個。

有了落羽塵助陣,殷兮一回到座位上就被帶面具的景幻羽吸引過去了,好奇地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帶著面具啊?可以摘下來讓我看看麼?”

殷兮兩眼透著亮光,眨巴著眼睛,天真地笑著,一臉期待。

景幻羽被突如其來的問話愣了愣,忽然間又笑了,抱歉地搖頭,嘴角前妻一抹隱晦的笑意,卻十分認真地告誡殷兮,“在這裡,好奇心千萬不可以太大,不然,很有可能會死於非命.”

景幻羽頓了頓,啜飲了一口,“一個秘密換一條命,著實划不來啊,殷兮姑娘其實你很聰明,想必你會懂的.”

他說得不是很透徹,但卻能讓殷兮十分了解他的意思,而他只是意味深長地笑著。

殷兮聽到這個回答,頓時就失望了,但是,以殷兮的個性當然是不會輕言放棄的,心裡也開始打起了小九九,食指繞著食指轉來轉去,眼珠子不安分地四處亂瞥,轉動的手腕撞到了那隻從不離身的幻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悄悄地邪惡一笑,立刻又故作鎮定地低頭喝了一口酒,卻被酒的烈性辣到喉嚨了,一下子噴在景幻羽的面具上。

殷兮佯裝賠笑,“既然公子的面具溼了,何不摘下來烘乾再戴呢.”

她摸摸自己的嘴,小心地斜睨觀察著景幻羽的反應,悄悄地邪笑起來,心想“這回你該摘下面具了吧,看你還有什麼理由推脫.”

景幻羽看著她的這番舉動,不免低笑,“恐怕要讓姑娘你失望了哦,穆羽.”

“在”低頭喝酒的白穆羽放下酒杯。

伸出一隻手來,放在離面具不到一厘米處,手心又煥發出一道暗藍色的光芒,冰藍色的瞳孔細細地凝視著景幻羽,對他無奈地撇撇嘴。

手一移開,暗藍色的光立即消失在他的掌心中,更加奇怪地是剛剛噴在景幻羽面具上的酒水已經消失殆盡,而面具依舊是如此白淨,完全看不出被酒水撒到的跡象。

殷兮看得目瞪口呆,睜大眼睛,揉了揉眼睛卻還是這樣。

雨越來越小了,卻還是雷聲不絕,一個響雷頓時就把殷兮從震驚中拉了回來,她猛地回過神來,忙向門口看去,卻發現剛剛還在這的人全都不見了,奇怪地問,“他們人呢?”

“早就去酒樓下面的大街上了.”

景幻羽淡淡地回答,好似他們去哪裡,在幹什麼都毫不關心,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低喃,“羽塵.”

一道血光忽地在空中劃過,照亮了陰霾的天空,一道與血光不相上下的白影與之從視窗躍下,輕靈落地,旋即側身,提劍橫臥在胸前。

殷兮看著一個大活人從二樓跳下去,嚇得連忙小跑到視窗向下俯瞰。

下方,兩個筆直的身影傲然挺立在雨幕中,地上可見的的積水被鮮血打紅了。

四處可見的屍體七零八落地躺在血水中,黑色的夜行衣早已被雨水打得溼透,還能看見身上鮮明的傷痕和血跡,一副駭人的景象當即就顯示在殷兮眼前。

紫衣女子的銀白的長髮更加顯得透亮了,寒冷的雨滴打在身上不曾讓她顫抖,紫色紗衣緊緊地貼在身上,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

腳踝處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可怖口子正子在大肆流走火一樣炙熱的鮮血,逶迤而下,混合在雨中,和那些殺手的血交融在一起,再也無法分清。

腳上的刀口讓紫衣女子有點站立不穩,但卻用飛塵劍死死地撐著,不讓其倒下去,落羽塵就這樣和楚非涵一對一地對峙著。

“好了,羽塵.”

一個白色的身影站立在她身後,垂下睫毛淡然道,“讓他走.”

“景幻羽.”

楚非涵驀地展現出嗜血的慾望,“你們殺了我兒,今天非讓你們血債血償不可,受死吧!”

一語未畢,眼神陡然一凜,簌簌的寒氣從眸子中爆發出來,手掌中早已悄悄地凝聚了身上所有力量,手掌上煥發著淡淡地黑氣氣體,在手上嫋嫋升騰。

旋即毫不留情地衝向白袍束髮男子,把手掌上的力量一下子揮霍出去,擊向站在紫衣女子身後的景幻羽。

景幻羽知道,如果要躲,還是有能力逼過此拳,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今天殺不了我,日後肯定還會找機會報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還不如先捱過此拳再說。

所以,景幻羽只是呆呆地站著,不拔劍抵抗,也不用幻術護體,就彷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一般,看著巨大的力量一點點靠近,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處之泰然,沒有慌亂與駭然。

楚非涵猛地一拳擊在景幻羽的胸口上,力道重的好似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體內的內流波濤洶湧地襲來,狠狠地衝進景幻羽的體內,一股龐大的內力像是隻受到了驚嚇的野馬在脈絡中橫衝直撞。

受傷的嚴重性使然。

他眉頭一蹙,緊緊地咬住嘴唇,單手捂著胸口,快速地倒退三步,喉嚨中頓時湧上一股血的腥甜,終於還是忍不住,一口噴在地面上,身體也終於忍不住軟了下來,單膝著地萎靡在雨水中,白色衣袍一下子被洇紅了。

他單手撐地,不停地咳出大口大口的血來,胸口的悶痛使他幾欲昏厥過去,好在被他的理智剋制住了。

落羽塵上前一步扶住他,也不管腳上的傷,運用內力,把景幻羽和自己的經脈接通起來。

由於不會替人療傷,這樣起碼能幫人延長存活時間,而白穆羽就在樓上,只要爭取時間,景幻羽就還有存活的希望。

但是,只要她的手一離開,景幻羽和自己都會因為經脈中橫衝直撞的那股兇殘力量而脹破血脈而死。

楚非涵見此況,吃吃地笑了起來,“呵呵,落羽塵,這樣還省得我解決了景幻羽還得解決你這個麻煩.”

臉色霍然一變,獰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旋即撿起地上普通的劍,劍尖指地,抵住地面,絕塵而來,濺起了一朵朵浪花。

而他就像一個殺人成性的惡魔,毫不留情地一道劈向他們。

電光火石之際,卻被一道迎面而來的白光攔截住了,一襲黑衣破天際而來,淺紫色的長髮無風自動,英挺迷人的側臉被黑衣遮掩,劍影發出的白光直逼向人眼,嵐止的白光割裂了穹頂,只聽“嘎啦”一聲,一擊把楚非涵從地上撿的長劍斬成了三段。

白穆羽站在楚非涵面前定定地冷笑,“乘人之危,置人於死地,不愧是你楚非涵能幹出來的事.”

旋即快速收劍,看都不看楚非涵一眼便徑直走到落羽塵旁邊接替她,替景幻羽進行短暫的療傷。

剛一鬆手,落羽塵好像虛脫了一般,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流到下顎處,血不停地從腳上滲出,卻還是冷著臉用劍指地,像看待仇人般死死地盯著楚非涵。

殷兮正好在樓下看到這一幕,頓時心生迷惘,便拉著郢城剛想過去問怎麼回事,結果卻被落羽塵戒備地喝住,“誰也不準靠近教主,誰敢靠近飛塵決不輕饒.”

她那如劍芒犀利的目光危險地環顧四周,眼神陰冷得可怕,彎下的腰也挺直了許多。

殷兮被她的目光盯得畏縮起來,站在原地怔怔地發愣,進也不好,退也不是,甚是尷尬。

景幻羽聽見落羽塵生硬的關心話語,不由地忍痛輕笑,結果胸口頓時撕裂般劇烈地抽搐起來,嘴角不受控制地沁出血來,好似一朵沾了血的白色曇花,像初陽般溫暖,沒有殺戮的氣息。

這時,楚非涵輕蔑地看了景幻羽一眼,嘲笑般地勾起唇,揚眉,揚長而去。

不知何時,雨悄悄地停了。

一曲終結,血染雨水。

景幻羽的傷勢總算沒有向惡勢趨向,白穆羽把他扶回了柒嬈教,其他人也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