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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造妖刀•一

不過一天之後,蝗蟲部隊不知所蹤。

只是之前蝗蟲到訪過的谷地裡,開始出現大量蝗蝻,如同流水、滾球一般,在地面蠕動,只要踩上一腳,那便是汁水四濺,蝻水濺得滿腳滿腿。

超嫌棄!

我瞅了空悔好幾眼,最終還是把“好麻煩,不想管了,我們走吧,去找魍龍”這話,給嚥到肚子裡。

和尚,一向信奉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而壓制蝗災,能拯救成千上萬人不被餓死……空悔定不會由著我任性妄為的。

嗯,最重要的,魍龍在他心目中肯定是輕如毫毛的,若是我失蹤了,空悔肯定不會有這閒工夫管這群凡人的死活呢。

而是滿世界去找我。

好在,這些蝗蝻捕殺起來容易多了,因為它們還不是成蟲,很多都飛不起來,將其掃到一起,就能裝在麻袋裡。

接下來,有些人拿這些蝗蝻來餵雞餵魚,有些人用柴火煙燻成螞蚱幹存放起來,有些人集中坑埋後還磕頭祈求螞蚱老爺原諒,說他們是逼不得已,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就去找空悔。

氣得我真想狠狠地打他們一頓。

“小妹,別理這些人,他們的愚昧無知,不久的將來,就會讓他們自食惡果的。”

空悔這平淡沒有起伏的話,瞬間澆滅了我的怒火。

的確,這群天真愚蠢的凡人,沒經歷過真正的饑荒,不知道那時候,別說吃蝗蟲了,樹皮、草根和觀音土……乃至死人肉,都要爭得頭破血流,才能吃上一口!

蝗災進入了最後的收尾階段,空悔向符籙派眾人辭行,接下來我們要去找魍龍。

也不知道他夠不夠機靈,別才過了半個多月,就已經被胡媚娘大卸八塊,掏走定海珠了。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周遭經過蝗蟲大軍的洗禮,一片淒涼破敗之景,入目之處無綠色,只剩枯黃的藤蔓,稀稀拉拉地爬在村莊的老舊房屋上。

鋒利的下玄月,斜斜地掛在巨大的黑幕上。

樹上的烏鴉也開始“嘎嘎”地叫喚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不遠處,十人一隊的白袍道士,威風凜凜地站了十隊,每兩隊前都有一位仙風道骨的黑衣領頭人,手裡均拿著稀奇古怪的法寶。

看著就氣勢如虹,威風鼎鼎。

“煉器宗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些人是來抗蝗災的?可來的也太晚了吧,我們都開始掃尾了!”白知靜很是不解。

“眾弟子聽令!布流水囚妖陣!”

兩方人馬一照面,二話不說,就將我團團圍住,丟法寶的丟法寶,丟符籙的丟符籙。

噼裡啪啦,火花四射。

雖然瞧著架勢十足,威力迅猛,可因不滅束縛的存在,我除了被符籙爆炸整得烏漆嘛黑,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但就是這麼幾秒鐘的騷擾,年輕弟子已經各就各位地找好自已的陣眼位,領頭道士中的四人,兩人對我發起了攻擊,兩人衝向了空悔。

“靈寶真人,三味真人,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白知靜這不懂人情世故的毛頭小子,竟然衝過去幫我。

沒看到他的師兄師姐們都站著不動麼?

眼見白知靜的闖入,勾走了一個對我動手的道士,導致另一個老道士無法壓制我,站在人群外,拿著八卦盤的白鬍子領頭人怒了。

“無知小兒!符籙派是要與整個除妖師行會為敵嗎?還不快速速退下!”

對我出手的道士,道法一般,所以,我遊刃有餘的逗著他玩的同時,還能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的看戲。

悠哉悠哉,自得其樂。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人形包圍圈形成的結界。

無論我往哪個方向跑,都跑不出去,他們就像一灘水一樣,我跑到哪裡,他們就滑溜到哪裡,真是煩不勝煩!

讓我覺得自已就像那老貓手裡的老鼠!

能夠稍微自由活動,卻始終逃脫不了老貓的手掌心。

這感覺真的很不好。

讓我不知不覺中急躁了起來,肚子也開始咕嚕咕嚕地唱起了空城計。

啊……好餓呀!

好想通通咬死他們!然後吃掉!

“萬火掌門,你別信口開河,我只是幫我朋友與你們煉器宗為敵,怎麼就扯到整個除妖師行會了?你們煉器宗的法寶煉得不怎麼樣,往自已臉上貼金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

白知靜不僅嘴巴利索,懟死人不償命,臉上的表情也是明明白白的鄙視。

自古以來,都是符籙派天下第一富,煉器宗天下第一窮。

故,兩派向來不怎麼對付。

“哼哼!呵呵!”萬火掌門冷笑連連,鼻孔裡噴出的怒氣都視覺化了。

“萬火掌門消消氣,小師弟年少輕狂不懂事。”

符籙派的四師兄白知垂,嘴角一咧,笑眯眯地打著圓場。

“可否告知晚輩,煉器派的各位前輩,這是在做什麼呢,我才好勸說勸說莽撞的小師弟……”

笑面虎白知垂的道歉,一點也沒安撫到盛怒之下的萬火掌門,他現在不僅僅是雙眼噴火,全身都燃燒起了熊熊烈火。

“你……你們這群目無尊長的混小子……看老夫替……”

萬火掌門望著符籙派這七位天之驕子,拳頭是鬆了又握,握了又松,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指著我沒好氣地解釋道:“她身上有造妖刀,一彎緋月!”

造妖刀?

一彎緋月?

是姐姐曾拿在手裡的那把血紅色的圓月彎刀嗎?那把散發著不祥的血煞怨氣詭異之刀?

據姐姐說,這刀是一個眼盲的貴公子給她的,而且邪門的很,怎麼也丟不掉!

我從人變成妖怪,該不會就是拜這把刀所賜吧?

“造妖刀?怎麼個造法?”白知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對於此事的嚴重性,他心裡應該已經有了譜,看他那嚴肅認真的表情,是打算不再管這閒事了。

想到這,我也不失望。

因為我原本就沒對他們抱有過任何“期望”。

他們的立身之本就是降妖除魔,與我這個小妖怪,原本就是對立面,因著空悔與白知靜的緣由,才能勉強和睦相處。

怎能奢求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