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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魔僧空痴•二

這時的空悔,彷彿是一匹失控的野獸,頭腦發懵,理智全無,怒火海嘯般的衝擊著他的天靈蓋!

自責!

痛悔!

淚流滿面,仰天長嘯!

那張萬年冰山臉,碎裂了,染上了名為情緒的色彩!

“哈哈哈……美!簡直太美了!”當空痴在從碎瓦片中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這幅空悔因為他而痛不欲生的畫面,由衷的感慨道。

滿心!

滿眼!

所思!

所想!

只有他!

這樣的空悔,讓空痴那顆乾枯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潤,讓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爽。

“阿丹,為何墮魔?”

空悔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生了鏽的鐵盒被強行掰開。

低沉的語氣悔恨交加,複雜到無法分辨,這恨,這悔,因誰,為誰。

“為了求而不得的……”空痴的話還未說完,空悔的伏魔禪杖又兜頭向他劈下,逼迫著他不停地見招拆招。

這場空痴與空悔的戰鬥,大戰了三天三夜,打的昏天暗地,最後以空悔昏迷不醒,空痴不知所蹤為結局。

“聽說從那以後,只要在空悔身邊待超過七天的俊男美女,都會莫名其妙的斷手斷腳甚至死亡。”白知靜誇張的收著尾。

“可我們為什麼沒啥事?”三花橘一臉懵懂無知的提了個好問題。

白知靜憋了半天,憋到臉紅脖子粗,才彆扭的嗆聲道:“因為我不是俊男!你們不是人!”

故事聽完了,我手裡的大鯉魚也吃完了,循著綠僵殘留的屍氣追了上去。

從清晨的辰時一直到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終於找到了它們的藏身之所。

一個極陰極寒的山谷。

原本應該極其陰森恐怖,可現在那一棵棵黑霧繚繞半腐敗的樹木上,都掛著一排排鮮豔奪目的大紅燈籠。

這些燈籠散發著溫暖光芒的大紅燈籠,宛如點點繁星點綴著漆黑的夜空,給整個山谷帶來了一種詭異的浪漫氛圍。

“嘭!”血色晚霞中,綻放一朵微弱的煙花,緊接著響起一連串的鞭炮聲,隨即而來的是熱鬧喧天的嗩吶鑼鼓聲。

“……”

還真是搶空悔去當新娘子呀!

熱鬧的最深處,是一座張燈結綵的深宅大院。

有上百間屋子,層層疊疊,縱橫交錯,中間是一條條幽靜深邃狹窄的通道。

宅院外面的圍牆很高,讓裡面的房子長期見不著陽光,陰森森的。

最中間有一個寬敞的大院。

院中栽了些樹,種了些開得正豔麗的花,正面是上房,兩側是廂房,都是青磚紅瓦的房屋。

廂房內,一個花季小姑娘正在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子咬耳朵。

“姥姥,少爺的未婚妻怎麼是個男的!”

這深山老林裡竟然會有普通凡人。

少女雖然壓低聲音在詢問,可還是讓一里開外的我聽到了。

妖怪們的聽力目力都很靈敏。

所以,我才能肆無忌憚的到處吃瓜看戲。

“哎……”

一聲蒼老的嘆息聲過後,老婦人惡狠狠的罵道:“造孽啊!這都是雲家作的孽啊!”

“雲家?養大少爺的那個雲家?可宣城的人不都說雲家夫婦仁善,拿歸將軍遺孤當親生子般撫養?”少女的聲音很是不解。

“他們對少爺是好的沒話說!那也是因為他們做了喪良心的事!欠少爺的!”老婦人的聲音異常激動,都嗆口水了,咳嗽個不停。

“欠?”少女的聲音更加疑惑了。

“雲家與歸家是世交,所以在少爺三歲的時候,與雲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指腹為婚了!結果雲家生出來的是個少爺。”

“可老爺,替少爺指腹為婚時,就沒想過雲夫人會生出個少爺嗎?”

“想過了,所以才說是雲家作的孽!”

老婦人呸了一聲,順了口氣,才接著咬牙切齒道:“雲少爺一出生,就被雲遊道士批過‘男身女命魂魄輕’的命格,不當女孩養到及笄就養不活。”

“然後他們就對外宣稱生的是個小姐?”少女的聲音帶了點不可思議。

“嗯,原本,這也沒什麼,是雲家先不義在先,待少爺到了成婚的年紀發現配錯了對,悔婚也無可厚非,可我們的少爺,命不好呀!”

大概觸及了傷心處,老婦人嗚嗚咽咽的小聲哭了起來。

“也不算太命苦的,雖然稚齡喪父失母,可也是錦衣玉食地呵護著長大了……”少女明顯不贊同老婦人的說法,但又不敢明著反駁,只能小聲嘀嘀咕咕。

可老婦人竟然聽到了,怒罵道:“你懂什麼!若不是與雲少爺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十年!少爺怎麼會如此死心塌地的愛著他!哪怕知道他是個男的,都出家了,我們少爺還是追隨而去!”

八卦聽完了,我想摸進去院子裡找找空悔。

可才靠近宅子邊,便看到了倚門而立的殭屍,跑跑。

上次匆匆一瞥,竟然沒發現這蜂腰猿背的白髮殭屍,有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此刻,正用他那雙勾人的眼睛勾著我。

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深邃得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幸好我是一隻餓殍妖怪。

是沒有靈魂的,中不了美男計。

“我來蹭喜酒的,咕……”我的肚子適時地響應了我的話,證明我沒有說謊。

絕世美貌一秒變呆萌蠢樣,跑跑捏了捏下巴,狀似思考了一下,便給我開啟了厚重的大門。

“哦,請進。”

“大哥!”一聲氣急敗壞的叫喊聲。

一個風風火火的青衣殭屍,一蹦三跳到了大門口,虎視眈眈的瞪著我。

烏黑的唇色,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他體內有瘴氣屍毒,也不知道是不是操心過度,導致睡眠不足,三個飛僵中,就他少年老成,有著濃濃大大的黑眼圈。

那雙嗜血紅瞳裡,正泛著仇恨的冷光。

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那隻喜歡打腐壞直拳,揍得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青衣殭屍,蹦蹦。

他應該也想起了我,畢竟我曾惡狠狠地咬了他腰間一大塊肉。

“大黑,等等我!怎麼突然跑這麼快!”甜美的少女聲。

不止蹦蹦記仇,這隻烏漆嘛黑的殭屍狗也記仇。此刻,正狗仗人勢的死咬著我的大腿。

一對四,我要是敢反抗,可謂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我還是開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