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麗的堅決態度,不是假裝出來的外強中乾,明眼人看得出,是來真的。
這都讓秦江龍納悶了,以前他以為收服這個為救老公,急需用錢的白麗,一般女人遇到這種家庭的天災人禍,絕對就是慌得一批,變成毫無理智的囊中之物,小菜一碟呀!結果,在白麗這個女人面前,不奏效了!他強迫白麗要借他的錢,往圈套籠子裡去,人家也壓根不往裡面鑽。
現在綁架失敗,還被白麗告到了派出所,她還有什麼專業律師要出面來幫忙?那不就要往法院上鬧了嗎?“他媽的,這女人怎麼可能這麼猛呀!難道真能反過來,反擊自己?”秦江龍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到,也頓時感覺事情顯得有些不妙了。
不過,秦江龍轉念又一想,“白麗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呀,即使有點技術,但之前為了救老公,跪在白家,確確實實是窮困潦倒呀,她救老公的錢都湊不齊,怎麼還有錢請專業的律師?一定是狐假虎威嚇唬自己,她不可能有反擊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呀!”
秦江龍斜視著白麗,卻看不出這個女人有一絲的慌亂。
白麗實際內心波瀾起伏,她用著腹式呼吸,對自己內在的緊張進行著有效的緩解,讓遇事頭腦裡保持著冷靜和明確,才不會變得慌張和亂了陣腳,表面一樣風平浪靜。
正在雙方心神交戰時,白麗口中所說的律師,真的就飛速趕來了。
氣宇軒昂的沈律師西裝革履,黑亮皮鞋大踏步走進這派出所的調解室,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年輕帥氣,一個美麗精幹的年輕男女助理。
沈律師先是彬彬有禮地掏出他的律師證書遞給警察看,是國際認證的律師資格證,這來頭可不小。
然後沈律師和調解室的警察握手,聲調極具染力,抑揚頓挫地說道,“我的當事人白麗,在今天上午10點20分,在東州醫院後面背街的病人疏通小道,被人故意帶過去,接著被一壯漢強行綁架……我們來之前,已經和東州大資料的天眼中心進行了聯絡,合法調取到我的當事人當時的各種原版影片。
還有當時在場阻止綁架案的環衛工人,後面幫忙的司機和路人我們也已經找到,他們的證詞我們已經收集。
這是對方目標明確,徹徹底底的綁架案!”
白麗一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的身子微微顫慄了一下。
眼前這個沈律師辦事效率之高、各種材料準備之全,真不愧是從香港來的專業律師。
這也才是公公的大公司,新世界集團專業律師應該有的樣子。
“你這個律師是假的吧,怎麼都在幫這個賤人說話,你們……”跳出來胡說八道,人身攻擊的女人,是遇事慌起來,自亂陣腳的白天娜。
“這位女士,你的造謠和汙衊,我們的律師自帶的錄音和影片裝置都完整記錄下來。
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作為呈堂證供!”
無錯書吧沈律師後面的帥哥男助理,抖了抖背在手上拿著的包,裡面都是專業裝置。
白天娜也是電視臺的,看見了律師男助理手裡的裝置,被嚇得退了一步,“呀!”
發出一聲驚呼。
調解的警官這時也安靜下來,沒有摻和進來,在一旁聽律師說。
沈律師轉身,又看看漂亮女助理,年輕女助理掏出《刑法》,朗朗唸到:“根據我們蒐集到的影片證據和目擊證人證詞,對方已經明確對我們當事人在著手實施綁架。
由於我們當事人的反抗,獲得他人救助,使對方綁架沒得逞。
但是對方已經劫持了我們當事人,事實清楚,綁架成立。
我們要起訴的人員是:東州思意達公司總經理秦江龍、東州電視臺主持人白天娜、思意達公司司機陳兵……三人聯手綁架我們的當事人白麗。
根據《刑法》第239條規定:以勒索強制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致被綁架人死亡或者殺害被綁架人的,處死刑,並處沒收財產。
我們要求派出所對這三位,對我當事人實施綁架的人員實施進行控制,我們已經起草了起訴書,下一步到法院進行起訴!”
漂亮法律女助理清清楚楚唸完,秦江龍一下子腳跟發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有專業律師的幫助,事情就有了轉機,即使秦江龍沒有綁架成功,但是他實施了,律師有證據在手,也夠著傢伙喝一壺的。
就像有一根根鋼筋混凝土般的地基柱子,支撐著白麗。
她的測量,指導著工人師傅們施工,修建起各種宏偉壯麗的建築,穩固的支撐至關重要!沈律師帶給她的,就是這種,如紮實地基般穩固支撐的感覺。
“不……律師,律師……我也有自己的律師,後面那些事,那些什麼綁架,什麼亂七八糟事和我無關,是我女朋友還有的司機他們……”秦江龍感覺這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馬上開始明哲保身,自我辯解,別人眼中清清楚楚表白他的眼裡自有他自己。
秦江龍的意思:由白天娜和司機出面,這綁架案關他個屁事呀!他拿錢給司機及家人,封住嘴,司機陳兵就是個抵罪的羔羊,完全可以操作,自己怎麼也不能趟進這趟,甩也甩不脫的渾水呀!秦江龍說著這話,還一個勁給白天娜使眼色,那意思,我們太小看白麗了,你現在得說說軟話呀!白天娜也想不明白,前幾天白麗還是白家人人都看不起,跪在那裡找黃玉芬借錢,比狗都不如,現在怎麼就不缺錢救老公了?怎麼就有香港來的律師?怎麼就這樣自帶氣場,那麼不好惹了呢?但是她現在也只能眼巴巴的望著白麗,那是求饒呢!“白麗,你不能把我們弄進監獄呀,我們是姐妹,我是你妹。
姐妹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不行,我要給爸媽打電話,你不能弄我們進監獄,你不能!不能……”白天娜還算沒笨到骨頭裡,也知道求饒了,雖然語氣不是那麼好,但也算低頭了。
白天娜說著,馬上掏出手機聯絡了黃玉芬和白大榮。
“媽呀,爹呀,快救救我,白麗要告我和龍哥,說我們綁架她,我們沒有,是開玩笑呀!她還叫來來了什麼香港律師,要弄我們進監獄,要判十年,媽呀爹呀,你們快給白麗說說。
給她說好聽點的,快救救我們呀……”白麗在一旁冷笑,但是很輕微,面若冰霜,基本看不出。
白天娜掛了電話,很快白大榮的電話來了。
這個親爹,自己從離家去讀建校,一個人活得無比艱難時,都不會給自己一個電話,自己結婚邀請他參加,他還嫌棄曉明窮,拒絕參加自己這個親女兒的婚禮。
唉,這樣的爹,其實算什麼爹呢!現在還有臉來要求自己!她沒有在這個調解室當著大家接電話,而是走出去接。
“白麗,你要告什麼天娜,還有秦江龍啥的,馬上撤了……叫她馬上把天娜和龍哥放了,否則……”電話那頭還傳來黃玉芬厲聲尖叫。
“白大榮,你打這個電話啥意思?命令我?你們要為綁架我,犯罪的白天娜們求情嗎?這樣人值得你們求情,值得我同情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別瞎摻和,我可不會放過他們,坐牢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麗麗,我的好女兒,我的親女兒呀,天娜是你妹妹呀,她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要我和你媽怎麼活呀!你要聽爹的話呀,馬上放了天娜,你就還是白家的一員,有機會我讓你回家裡吃頓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哈哈哈,白大榮,你枉稱我的爹!你居然到現在,還在自以為是我會求著要回那個白家?你們好久要我和你們團團圓圓過?以前不曾給過我,我現在不稀罕。
我也姓白,我身上有白家的血,我是堂堂正正白家人,我自己的家就是白家!誰貶低抹黑了白家的清白,那誰是白家的不孝子孫。
白天娜,你們的寶貝女兒犯了事,她該坐牢就坐牢!我憑什麼要放過她,白大榮,你告訴黃玉芬,沒門!你們一天吃香喝辣,良心還比不上家裡那條發財老狗,居然還有臉來要求我。
現在該同情不是你們,不是白天娜,是我們這些被秦江龍拖欠工程款,家庭困難的工地基層勞動者!”
白麗說完,毫不猶豫“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她之前對白大榮表面還算尊敬,今天是自呼其名,完全不給一丁點面子。
現在這個親爹有事,開始求自己這個自生自滅長大的女兒了,拿親爹,拿親情的大帽子壓人,還說只要自己放過犯罪的白天娜,她有機會回白家老宅,可以賞她回白家吃一頓飯糰團圓圓,這話現在還有作用嗎?事實上,白大榮早已沒有資格,擺所謂老爹的派頭來命令她如何如何。
一個孩子生出來,親爹卻不管,那不就是畜生不如的東西嗎!白麗捫心自問:要是當初自己因為私生女身份,在家裡被欺負也就算了,要是在學校被壞小子欺負時,自己不學著“俠女十三妹”的樣子,把背後凌亂不堪的頭髮咬起,和那些壞小子拼命,臉背抓爛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也毫不在乎,自己今天還活得出來嗎?這個親爹,在她從小家裡沒有保護過自己一絲一毫。
在外面更是沒有保護過自己一丁半點。
要是自己不拼命,自主生長了出來,養成了不畏懼,堅決又橫衝直撞的性格。
幸好也沒有被家庭、學校和社會塑造成所謂女人該有的溫柔軟弱,否則,那些各種冷漠、欺辱、身體是受傷還是外在,心理上就把自己壓得輕生了或者壓壞了。
心理壓力壓壞一個小女孩,女孩是很容易尋求依靠,被壞人誘騙,以爛得爛,誤入歧途的,早就沒有了明天,也就沒了今天。
當然,今天自己靠自己苦出頭,能夠這樣堅定,還能夠保持著這橫衝直撞的勇敢,其實是國家的文明和法制,讓義務教育法保護了她,街口賣牛肉好心的唐叔叔、小學老師給她的校服,建校班主任李老師這些好心人對她的生活救助……從小讓她有書讀,今天有了工作,成為一個專業的工程人員,做堂堂正正的中國人,都是這些有形或無形地一直保護著她,保護著弱勢期間的每一箇中國公民!現在她面對面舉報秦江龍這些人的綁架,還有專業沈律師的出面幫助,這是巨大的支撐,讓她更站得住腳。
哪些人是該同情的,哪些人該拒絕的,她也有自己明明白白的底線,她的底氣也才可以這麼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