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夏正在替楚晚卿喂藥,聽著皇后如此空口無憑地冤枉她主子,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替主子感到憤憤不平。
但她也不敢太大聲,只好壓低著聲音說道:“娘娘,以前奴婢看著皇后娘娘還算和善,現如今聽著她這般詆譭娘娘,奴婢心裡可真是對她厭惡極了,明明就是大皇子害您摔成這樣,您都還沒來得及與大皇子計較,怎麼最後還被皇后反咬您一口……”
楚晚卿看著念夏這般憤憤不平的模樣,心中卻並無太多波瀾。
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感嘆還好自已裝睡了幾日,避開了這個嫌疑。
不然,指不定皇后又要怎樣折騰,說不定又聯合大臣,將她逼去冷宮。
看樣子,這皇后如今是恨極了她,認定她就是兇手。
楚晚卿望著窗外那隨風搖曳的樹枝,心中卻思緒萬千。
到底是誰,如此痛恨皇后,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在後宮對大皇子動手呢?
是近日剛剛被皇后害得小產的賢妃嗎?
除了她,楚晚卿還想到了一個人。
只是,那人的本事有這麼大嗎?
姚宴也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珍語殿,查探線索。
珍語殿的大門緊閉,只有今日皇后她們推門而入時留下的痕跡,並無其他痕跡。
而珍語殿的牆上,卻有好幾處的灰塵都不見了,顯然是有人翻牆而入的痕跡。
由此可以斷定,這兇手不止一人,而且,還都會武功。
這讓姚宴不禁想起雁南宮賢妃遭遇刺客那一回,那些行刺的宮女和太監都會武功,顯然是有人秘密培訓過的。
這兩批人,會是同一批人嗎?
這後宮之中,又到底是誰有如此野心和本事,竟避開了他們錦衣衛,偷偷培養出了一批這樣的刺客?
待姚宴再次回到海棠宮時,方太醫正在向宇文淵彙報他的檢查結果。
方太醫面色悲痛,聲音顫抖道:“皇上,微臣……微臣剛剛檢查了大皇子的身體後發現,大皇子的死亡時間竟是在昨日……”
剛說到這兒,方太醫就聽見了宇文淵握著拳頭,指關節跟著咔咔作響的聲音,彷彿下一秒那拳頭就要揮向誰。
見方太醫停了下來,宇文淵沉聲提醒道:“繼續說。”
方太醫這才回過神來,繼續開口道:“而且,大皇子是被人活活捂死的,所以微臣覺得,大皇子的第一死亡現場,很有可能不是在珍語殿……”
姚宴這時走了進來,聽了方太醫的講述,他也將自已偵查到的情況對宇文淵說了出來。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宇文淵擺了擺手,“免禮,你那邊有什麼線索?”
姚宴拱手答道:“微臣檢查過珍語殿,發現珍語殿的圍牆上有許多腳印,但是腳印都很整齊,想來兇手的輕功了得,直接一躍就進入了珍語殿。”
“所以微臣也和方太醫想到一塊兒去了,大皇子很有可能那時候就處於昏迷狀態,亦或者是……已經死亡,不然的話,他定會因為害怕而掙扎。”
“如果他掙扎,珍語殿四處都是灰塵,定會留下些許痕跡的,可是微臣檢查過了,除了今日皇后和幾名宮人留下的痕跡,便再無其他掙扎的痕跡了。”
宇文淵的眉頭緊鎖,他厲聲問道:“這些人,與上次行刺賢妃之人,可有關聯?”
姚宴點頭道:“想來定是有關聯的,因為他們都會武功。”
宇文淵頓時怒不可遏,他站起身,那高大的身影彷彿能將整個宮殿填滿。
他冷冷問道:“所以說,朕的後宮,還真有一股朕不知道的勢力?究竟是哪個嬪妃,有如此大的本事呢?”
姚宴也有些疑惑,畢竟能入宮的人,都是經過嚴格篩選才能進來的。
他們的身份背景,都被查的一清二楚,那麼這些人,是怎麼混進來的呢?
而且……
姚宴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他便直接說了出來:“皇上,依微臣看,這股勢力在皇上的後宮,但卻從來不曾傷害過皇上,而是都衝著皇上的子嗣與寵妃去的,想來……”
見姚宴欲言又止,宇文淵皺了皺眉,不耐煩道:“讓你說就說,別吞吞吐吐。”
姚宴正色道:“想來,此人定是皇上的寵妃,她這些手段明面上看著都是在爭風吃醋,皇上您寵愛誰,偏袒誰,她便害誰……”
宇文淵聽了姚宴的話,頓時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姚宴所說確實有幾分道理。
這股勢力出現了兩次,兩次都不曾傷害他,而是傷害他重視之人。
第一次,是因失去孩子而高升的賢妃。
第二次,是他一心寵愛的大皇子。
然後,這兩件事指向的寵妃,讓宇文淵不得不想起他近幾月來,最寵愛的便是楚昭儀。
心中一閃過這個念頭,便被他狠狠摁下去了。
宇文淵搖了搖頭,告訴自已的內心,不可能是楚昭儀。
她那麼單純,那麼善良。
她與其她嬪妃都不一樣,她不會做這種事情。
宇文淵相信楚晚卿。
他思索片刻,問姚宴:“你覺得,會是何人呢?”
姚宴腦海裡也閃過楚晚卿那張妖孽般的臉,但只是一瞬間,他就否認了。
楚晚卿她絕非一般人,倘若她想殺人,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見姚宴陷入了沉思,宇文淵想到剛剛皇后猜測的話語,試探性開口問道:“姚宴,你覺得會是楚昭儀嗎?”
姚宴聽到楚昭儀這三個字,猛地抬起頭,目光與宇文淵對視了一瞬。
他忙又垂下了頭,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微臣認為,絕對不會是楚昭儀。”
宇文淵又問:“何以見得?”
姚宴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一則,楚昭儀的身子太柔弱了,二則,微臣見楚昭儀行事光明磊落,絕非會是這樣心機深沉之人。”
這些話,都說到宇文淵的心坎裡去了。
楚晚卿在他面前,的的確確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想要什麼,從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開口跟他要了。
她想報復誰,也是直接光明正大地就打回去了。
還有她的愛意,也是毫不掩飾的。
這些都是他親眼見識過的。
她又怎會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呢?
所以,他的楚昭儀可以排除在外了。
兇手,肯定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