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妹妹兩個字,溫若風的眼神清明瞭些許,手上的力道也鬆懈了不少。
他嘴裡不停的呢喃著:“鼕鼕,鼕鼕在哪……”
夏可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把他的手拽了下來,捂住脖子瘋狂咳嗽,彷彿要把肺咳出來。
下一瞬,溫樹風開始猛地砸自已的頭,神色痛苦。
系統此時也很焦急:【他現在的意識在和邪祟做鬥爭,你需要在旁邊協助,多和他說一些美好的事鼓勵他。】
剛剛瀕死的感覺還縈繞在心頭,夏可可有些膽怯不敢上前靠近。
但看著似乎要把自已的腦袋砸碎的溫若風,還是要咬牙上前抱住了他。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溫若風,鼕鼕還在等著你去接她,千萬不要被打倒,你也不希望她失望的對嗎?在這個世界上,她只能依靠你了,所以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要保持清醒。”
不知道是夏可可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什麼,溫若風開始安靜下來,直到癱坐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他暈過去了,他現在是溫若風還是邪祟?】
系統:【當然是男主了,如果是邪祟,你現在應該是具屍體了。】
腦海中傳來任務成功的滴滴聲,夏可可看著人高馬大的溫若風犯了難。
總不能就把他扔在這兒吧。
無奈之下,她只能撥打了120,等到救護車來的時候,她沒有跟著一起去,只是支付了她在醫院的所有費用。
剛剛在系統那裡得知溫若風不會有這一段記憶,為了之後補充劇情的順利進行,夏可可選擇了隱瞞並囑咐了醫護人員,不要告訴他是誰救了他。
夏可可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剛準備上樓,一樓客廳的燈就嘩的一下全部亮了起來。
只見夏傾洲像一座雕塑似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夏可可閉了閉眼,心道:完了!
這麼晚回家就算了,還弄得一身狼狽,這怎麼解釋的清?
總不能說她去見義勇為了吧?
“哥,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呀?那個我先上去洗漱了哈。”
“去哪兒了?”
無錯書吧夏可可就知道逃不過,只能縮著肩膀像一隻鵪鶉似的邁著小鳥步走了過去,不敢抬頭看夏傾洲。
嘴裡含糊不清道:“沒去哪啊,就和紀硯修簡單約了個會。”
“約會把自已搞成了這個樣子?”
夏傾洲明顯一副不信的模樣看著她已經髒的不行的衣服。
她連忙用手擋著,嘴裡胡亂編著謊話:“那什麼,外面不是下雨了嗎?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說話間夏可可抬起了頭,露出脖頸上觸目驚心的紅紫痕跡。
夏傾洲瞳孔一縮,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低頭打量著目光躲閃的夏可可。
脖子上的痕跡很很深,一看就是下了死手,想要掐死她的。
注意到夏傾洲的視線,她下意識低下頭遮掩。
“哥,沒什麼事,就先回去睡了。”
說完直接上了樓。
夏傾洲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的背影,眼底醞釀著駭人的風暴。
……
夏可可脫下了那髒兮兮的衣服,夏可可舒服的躺進了浴缸。
她伸手碰了碰脖子上的傷,疼的她齜牙咧嘴。
【我這個是不是得算工傷?你得對我負責。】
系統:【我負責什麼?這是你為自已受的傷,一切都是為了任務,為了你美好的將來,這點傷算什麼?】
還這點傷??
拜託,她差點就死了好嗎?
【這不是還好好的呢嗎,放心吧,在緊要關頭,我會救你的。】
夏可可有些狐疑,統子哥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那種恨不得她為任務犧牲自我,怎麼可能會救她?
她看是巴不得她早點犧牲,系統好換人。
……
醫院。
溫若風依舊頭疼欲裂,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在夢裡,他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牢籠,周遭全都是會說話的黑色迷霧,一直給他灌輸邪惡的思想。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閃過一束光,他就沒了意識。
睜開眼,穿著護士服的小姑娘正低頭,仔細地觀察著他,看見他睜眼的那一瞬,小姑娘欣喜的轉頭說道:“胡醫生,他醒了。”
胡醫生走過來用射燈照了照他的瞳孔,隨即拍了拍他的臉。
“小夥子,你能看見我嗎?”
溫若風點了點頭,眼底下露出一些迷茫,掙扎的就要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兒?”
胡醫生邊做著記錄邊笑著回答他:“你被人打暈在小巷裡,被人救了。”
打暈?
他似乎記得前一天晚上他下班回家,在路上遇見了以前他母親帶回家過的一個男人。
男人讓他還錢,他沒有,並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和咒罵。
剩下的他就沒了記憶……
“救我的人呢?”
“小夥子,你算是遇見好人了,她沒來醫院,但是幫你付了醫藥費,等會兒若是不再頭暈噁心,你就可以出院了。”
溫若風皺眉,他家那邊是個沒人去的犄角旮旯,怎麼會突然出現什麼好心人?
“醫生,她有留下什麼聯絡方式嗎?或者你可以描述一下她長什麼樣子嗎?”
胡醫生似乎知道他會問這些問題,笑著回答:“人小姑娘做好事不想留姓名,你就當作是你的福報吧。”
殊不知胡醫生多的這句嘴直接加快了夏可可的暴露,從而為她的任務增加了不少難度。
若是夏可可聽見了,一定會說:沒事兒吧您,不是說好了保密的嗎?
溫若風聽著胡醫生的話,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
大半夜會出現在那兒救他的,居然還是個小姑娘?
溫若風的心裡似乎有了答案,他向醫生道了謝。
他沒有在醫院停留,而是直接去了自已兼職的地方,雖然妹妹被夏小姐帶走了,但是醫藥費還是得賺。
……
第二天起來,夏可可看著鏡子中自已脖子上的傷痕有些氣惱。
她現在連喝水的時候都會吞嚥痛。
說話的聲音更是和被車輪子軋過一樣難聽。
她抹了三層遮瑕都還是能隱隱看見泛紅的一圈。
外面依舊在下著雨,夏可可翻找出了一件高領的毛衣,穿在身上。
與這馬上就要入夏的天氣有些格格不入。
她下了樓,夏父夏母正在吃著早餐,夏傾洲已經不見了蹤跡,這讓她鬆了口氣。
昨晚他那風雨欲來的表情讓她有一些忐忑。
夏可可不敢說話,生怕被聽出端倪。
她走了過去,屬於她的位置上已經準備了豆漿和油條,她小口小口地喝著豆漿。
夏母看著夏可可的穿著不滿意了,臉色有些不虞。
“這馬上入夏了,你穿的這是什麼?我不要求你多麼出彩,但最起碼要得體。”
“知道了,媽媽。”
夏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的聲音怎麼回事?”
夏可可一驚,她已經盡全力在夾了!
“沒事……就是有些感冒。”
夏母沉默了,看著這個一直都性格內向不愛和他們說話的女兒,有種和她隔了一個世界的感覺。
她喚來了王嫂道:“給她泡一杯金銀花茶,這幾天的飯菜都清淡些。”
夏父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只不過說出來的話沒什麼溫度。
“即便是生病,也不能不把實習當回事,知道了嗎?”
夏可可點頭如打鼓。
夏父在家一直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這一番話不就是在敲打她,讓她別忘了去紀氏報到嗎?
夏父夏母說白了表面上會叮囑,但實則對這個女兒漠不關心,她私底下到底去幹什麼,只要紀硯修不告狀,他們就不會知道。
剛剛想好等會兒去商場shopping的她就聽到夏父的手機鈴聲響了。
夏可可心裡一個咯噔。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下一秒,她能感受到一道危險的視線在她身上徘徊。
“嗯好,我會和她說的。”
掛完電話,夏可可就差把頭埋進碗裡了。
“夏可可!我們夏家的教養是這樣的?實習第一天就把人家的員工逼離職?好在是人家不計較,趕緊給我收拾收拾去紀氏賠禮道歉!”
不知道為什麼,夏可可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她才是他的女兒,為什麼他總是護著別人?
她嘴比腦子快,嘲諷道:“我趕走他的緋聞秘書不正是如您所願嗎?現在沒有人能威脅到夏紀兩家的婚約,您大可放心。”
似是沒想到一直以為逆來順受的女兒居然會頂嘴,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夏母見狀過去替夏父順氣,對著夏可可呵斥道:“怎麼和你爸說話呢?趕緊道歉!”
夏父拂開夏母的手,一臉怒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婚約是我強加在你身上的嗎?”
夏可可沉默著沒有說話,此刻她的內心一陣陣揪著疼。
她又被原主情感影響了。
“當初還沒定下的時候,我就問過你,你自已說的願意!現在卻來怨我了?”
夏可可再也沒忍住,猛地站起身,原本沙啞的聲音此時變得更加刺耳:“我當初真的有的選嗎?!”
情緒激動的時候,她的眼淚傾瀉而下,委屈,憤怒,酸澀的情緒在此刻全部爆發。
他們明明從未在意過她的感受,卻說的那麼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