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陳凡昏迷時已經做過全身檢查,現在人醒了,又做了一次檢查。
醫生確定他沒有大礙,只需要回去好好休養,就給他開了出院證明。
“你這真的是命大。”醫生忍不住感嘆,並交代了他回去後的注意事項。
陳凡謝過醫生。
他這可不就是命大嗎?
既然他沒事,校方付了醫藥費就先走了。
被一個小毛孩威脅,這讓白校長很沒面子,他短時間不想看到他。
現在已經放學,陳凡沒有回去,而是帶著一身傷痛,緩慢地往家走。
自從父母在他不到五歲離婚後,家,對他來說,就是個落腳可以睡覺的地方。
父親陳貴知是恢復高考後的第三屆大學生,大學畢業後,支援東北大開發,從南方調到了北方。
作為為數不多的知識分子,剛來到北方,加入了國營單位濱江第一機械製造廠,還是很受重視的,不但給他第一批分了房,還生怕他離開,給他解決了個人問題,介紹我陳凡的母親,劉愛英,組成了家庭。
可惜好景不長,在那個年代,知識分子雖然被重用,卻百無一用是書生,下了工廠,他這點從大學裡面學到知識,是一點都用不到,他又手無縛雞之力,擔不能擔,抬又不能抬的,最後就逐漸被廠領導給邊緣化了!
無錯書吧劉愛英嫌棄他沒有出息,與別的男人好上,跟他離婚後,與出軌物件遠走高飛,從此沒有半點音訊。
不得志的他,一腔抱負無處施展,妻子還跟著人跑了,雙重打擊之下,開始鬱鬱寡歡,意志消沉,染上了賭博,患上了酒癮。
破碎的家庭,陳凡早早就獨立了起來,奈何自已太小,根本沒法養活自已,自已能活下來都算是個奇蹟了,但還是得感謝一個院子裡的葛奶奶,葛奶奶原來也是機械廠的老員工,退休在家,兒女都去了南方下海,就剩下她和一個孫女,比陳凡大兩歲。
平時,葛奶奶看陳凡可憐,吃飯的時候,總會給他帶上一口,可不想讓陳凡不好意思,嘴裡總是嘮叨著,今天飯又做多了,剩下的又得扔了,養條狗就好了!然後,就讓自已的小孫女波波,給陳凡送過去!
葛奶奶什麼都好,就是刀子嘴。這嘴啊,這輩子就沒饒過人,什麼人在她這兒,都能被她罵上幾句,其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陳凡了。
當陳凡拖著一身傷,剛進院子,就被站在院子中間澆花的葛奶奶給看見了。
葛奶奶一邊澆花,一邊提高了嗓子喊道:“街邊上的瘋狗,那是為了一口吃的才打得死去活來的,好人誰天天打架啊?這是不想多活幾天了是吧?咋不,找條繩子弄個沒人的地方,吊死自已都多呢?”
要是以前,陳凡只能灰溜溜遞快速跑進自已的房間,一個人委屈地躲在被子裡哭。
可現在的他,那叫一個樂觀啊,尤其是聽到葛奶奶這麼諷刺自已,不但不傷心,還聽出了有人關心自已,於是他傻笑著回應著:“葛奶奶,我剛在街邊上就看見了一隻瘋狗,無緣無故地就咬人了!它總不會是餓的想吃人吧?”
葛奶奶白了他一眼,又心疼地看了看他,走進了自已的屋子。
不一會兒,她的小孫女歡歡,十分不情願地端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看了看一身傷的陳凡,翻著白眼道:“坐下吧,我給你上藥!你咋這麼沒用啊?天天被人打,一個大老爺們,你就不會還手啊?實在不行,我把我家菜刀借給你,就去砍他們丫的,我就不信,刀論起來,他們會不怕!?”
陳凡笑了笑道:“流氓怕菜刀啊?萬一一個不小心砍傷了人,那就麻煩了!”
歡歡一邊給陳凡擦藥,一邊說道:“那他們打你呢?他們就不麻煩了?你報警啊,找人抓他們啊!”
陳凡哎呀一聲,酒精擦到傷口一陣痛:“他們也得管啊!報警人家說都是小孩子打鬧,根本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