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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初見楊廣

仁壽宮中放置著巨大的冰塊,絲絲涼氣瀰漫,整個宮殿與酷熱的室外相比,宛如兩個世界。楊廣身著華麗的龍袍,翻閱著雁門郡太守崔浩呈上來的奏摺。

奏摺裡詳細描述了用新法制作食鹽的過程,還附帶了精心包裝好的食鹽樣品。楊廣興奮地開啟牛皮紙,那潔白如雪的鹽粒在眼前閃閃發光,晶瑩剔透,彷彿在向他招手。

楊廣伸出手指,拈起幾粒鹽,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這鹽顆粒均勻,純淨無瑕,品質遠超市面上常見的鹽。楊廣饒有興致地將鹽放入口中,微微眯起眼睛品味。

“嗯,確實不錯。”楊廣滿意地點點頭,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鹽,乃是百姓生活不可或缺之物。若無鹽,飲食寡淡無味,生活也會諸多不便。楊廣深知,若能將這新法廣泛推廣,朝廷對鹽權的掌控將更加有力,所獲利益也必然豐厚。

目光再次回到奏摺上,對於其中提及王弘功績的部分,楊廣不禁微微皺眉。那寥寥數語,明顯是崔浩妄圖將功勞盡數攬於自身。

楊廣何許人也?對崔浩的底細瞭如指掌,心中斷定此等功績絕非崔浩一人所能達成。暗中派人去詳細查探,不多時便真相大白,真正的功臣乃是王弘。

王弘,這個年紀輕輕的後生,出自已然沒落的太原王氏偏支。長安遠離王氏核心勢力範圍,且朝中太原王氏也無高位之人。楊廣對世家大族向來心存忌諱,但他也明白,不能因噎廢食,有才之士若能為已所用,亦是好事。

昨日,楊廣便差人去召見王弘入宮面聖。其一,是想親自考察一下王弘的品行;其二,自然是要論功行賞;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收為已用。

仁壽宮外,王弘恭敬地等候著。烈日當空,酷熱難耐,沒有一絲涼風,空氣彷彿都被炙烤得扭曲起來。王弘的額頭早已佈滿汗珠,後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溼。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敢流露半分不滿。

“這等待的時間怎如此漫長?”王弘心中暗自嘀咕,卻也只能默默忍受。看到不遠處值班的太監主管,猶豫片刻後,走上前去。當然,他沒有喊公公,而是喊了大人。王弘很懂得這種官場話語。恭敬地說道:“大人,不知小人還要在此等候多久?”

太監主管斜睨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急什麼?聖意難測,耐心候著便是。”

王弘心頭一緊,連忙賠笑道:“是下官唐突了,還望大人莫要怪罪。”

又過了許久,終於傳來傳喚之聲:“傳王弘進去。”

王弘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每一步都走得謹慎。踏入宮殿,頓感一陣清涼襲來,和外面的酷熱形成鮮明對比。只見楊廣端坐在龍椅之上,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

王弘趕忙跪地,低頭說道:“小人王弘,拜見陛下。”

隋代並不盛行三跪九叩的大禮,君臣之間的禮節也較為簡化。

楊廣微微抬手,語氣平靜地說道:“平身吧。”

聽到這話,王弘如蒙大赦般趕緊謝恩起身,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依舊垂首站在一旁,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而此時的楊廣則正襟危坐,目光猶如火炬一般,緊緊地盯著王弘,彷彿要將對方看穿。過了片刻,楊廣才開口說道:“王弘啊,你在雁門郡所立的功績,朕已經有所耳聞了。”

王弘一聽此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喜悅。連忙叩頭謝恩,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多謝陛下誇讚!能為陛下分憂解難,實乃小人之榮幸。臣必當竭盡所能,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楊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能,實在難得。朕決定冊封你為宣節校尉兼太子洗馬,你可願意?”

王弘聽了,心中狂喜,連忙叩頭謝恩:“小人願意,多謝陛下!”

楊廣微微點頭,接著道:“朕的皇孫楊侑在宮中甚得朕心。封你為宣節校尉兼太子洗馬。這宣節校尉雖是武散官,榮譽居多,然是對你軍功的認可。至於太子洗馬一職,便是讓你輔佐楊侑,教導他學識禮儀。你年紀尚輕,功勞太盛易招人妒,朕有意慢慢培養你,望你莫負朕望。”

王弘心情澎湃不已,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之情,再次跪地叩首,向隋煬帝表示衷心的感激:“陛下給予小人如此厚愛和殊榮,小人深感榮幸至極!我必定會竭盡所能,不辜負陛下對我的殷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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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揮揮手:“起來吧,日後需謹言慎行,用心做事。”

王弘恭敬起身,退出宮殿。

“哼,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罷了,居然能得到陛下的青睞,真是讓人費解啊!”只聽得一聲酸溜溜的話語從身後傳來。

王弘沿著宮廊緩緩往外走去,並未在意,卻不知不遠處的宇文化及已經將他收入眼底。

宇文化及眉頭緊皺,滿臉疑惑地向身旁之人問道:“此人究竟是誰?怎會比我等先行一步面見聖上呢?”

宇文述站在一旁,臉色陰沉,怒斥道:“在宮中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大聲喧譁,簡直不成體統!毫無禮數可言!”

宇文化及被嚇得立刻噤聲,自已能力有限,如果不是依靠家族的榮光,恐怕在這宮廷之中根本無法立足。面對父親的斥責,自然不敢有絲毫辯駁之意。

王弘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裝作沒聽見,繼續穩步前行。在這宮廷之中,需更加小心謹慎,不可輕易與人結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