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善寺山門前,人群熙熙攘攘。
王弘和母親楊氏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這熱鬧的景象。
“娘,這可真熱鬧啊。”王弘說道。
楊氏點點頭:“是啊,也不知這大興善寺搞什麼名堂。”
王弘看著維持秩序的官府衙役,忍不住向旁邊的人打聽道:“這位兄臺,這大興善寺今日為何如此熱鬧啊?。”
“哦,這大興善寺要週年慶了,讓文人墨客作詩呢,說是和佛法有關的,要是作得好,不僅能刻在山石上供後世敬仰,還有一百貫獎勵呢!”那人熱心地解釋道。
王弘眼睛一亮:“一百貫,那可不少啊。”
楊氏看著兒子那財迷樣,笑著嗔怪道:“你呀,就知道錢。”
這時,身著素白僧衣,腰繫灰色布帶,腳踏麻編蒲履,頸掛古老紫檀念珠的住持明心法師走了過來,在一旁設立了攤位。
不一會兒,朝廷重臣蘇威也來到了現場,一身官服,氣宇不凡。
“蘇大人,您怎麼也來了?”有人問道。
蘇威微笑著說:“我對佛法頗感興趣,聽聞此活動,自然要來湊湊熱鬧。”
另一邊,李建成和李世民以及母親竇氏也來到了現場。
竇氏皺著眉頭埋怨道:“建成、世民,你們倆怎麼連秀寧都找不到,這丫頭又跑哪去搗亂了。”
倒不是很怕秀寧的安全,她本人武藝超強,一般人難以靠近,更別說以唐國公府的身份在大興城有幾個人能隨便敢動
李建成一臉愧疚:“母親,是孩兒不力。”
李世民則氣呼呼地說:“之前那位公子肯定知道秀寧姐姐的下落,故意隱瞞,實在是可氣。”
竇氏一家人見到蘇威後,趕忙迎了上去,滿臉笑容地打起了招呼。
“蘇大人,您今天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呢?”竇氏輕聲笑道。要知道,蘇威可是歷經了楊堅和楊廣兩代皇帝的重臣,其地位自然是非同凡響,而唐國公一府作為皇親國戚,因此與相識也實屬平常之事。
蘇威則不緊不慢地向竇氏等人說明了自已前來此地的原因。
楊氏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轉身準備離去。
她卻發現王弘仍然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弘兒,你怎麼還不走啊?”楊氏好奇地問道。
只見王弘撓了撓頭,露出一副調皮的笑容,笑嘻嘻地回答道:“娘,我想嘗試一下作詩,看看能不能贏得那一百貫錢。”
楊氏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你這個小傢伙啊,還真是個小財迷。”
王弘得到母親的允許後,大步流星地走向明心法師,鼓足了勇氣開口問道:“法師,我可以作詩嗎?”
明心法師微微感到有些驚訝,面帶微笑,溫和地說道:“當然可以,施主請儘管展示。”
王弘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只見古木參天,綠竹環繞,靈感頓生。清了清嗓子,吟誦出後世絕句:
綠竹半含籜,新梢才出牆。
雨洗涓涓淨,風吹細細香。
王弘的嗓音清朗,詩句流暢,如同山間清泉,流淌進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蘇威和明心法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豔。
梅蘭竹菊四大君子,這首詩雖未直接點名佛法,是透過描繪竹子的清新脫俗,隱含修行者應如竹一般,清高堅韌,不染塵埃的深意。
明心法師不禁讚歎道:“此詩清新脫俗,將竹子的姿態和韻味展現得淋漓盡致,其中更蘊含了修行者應有的品質,施主真是才華橫溢啊。”
蘇威也點頭稱讚:“不錯,不錯,這詩甚是精妙。”
周圍的百姓們紛紛被王弘的詩句所打動,可能並不懂得詩中的深邃禪意,但卻覺得這些詩句讀起來朗朗上口,令人回味無窮。人群中不時傳來陣陣讚歎聲:
“這少年是誰?竟然能寫出如此美妙的詩句!”
“真是個才子啊,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才華,實在難得。”
此時,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注意到了王弘。李世民低聲對李建成說:“母親,就是那個小子故意隱瞞秀寧姐姐的去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不滿。
李建成則微微皺起眉頭,凝視著王弘,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竇氏眉頭微皺,但看到王弘的才華後,也不禁點頭:“這孩子文采不錯,秀寧若能與他為友,也是好事。”
李秀寧並未走遠,她藏在人群中,聽到王弘作詩,心中也是驚訝萬分。她沒想到,那個在寺廟中偶遇的少年,竟然有如此才華。
“這小子,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李秀寧心中暗自思忖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
王弘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轉過頭來,對著他們笑了笑。
只見李世民瞪了王弘一眼,語氣略帶責備地說道:“哼,你這小子,居然還敢笑!難道你不知道自已犯了錯誤嗎?”面對李世民的質問,王弘卻表現得不以為然。
王弘挺直了身子,理直氣壯地回應道:“我為何不敢笑?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
李世民聞言,頓時有些惱火,提高了聲音反駁道:“你明明知道秀寧姐姐的去向,卻故意隱瞞不說,這難道不是錯嗎?”
王弘聽後,只是輕輕聳了聳肩,並沒有被李世民的氣勢所嚇倒。平靜地回答道:“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的。”
這句話成功地勾起了李建成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地追問:“什麼原因?你倒是給我們說清楚!”
“這……”王弘猶豫了一下,“我答應了那位姑娘,不能透露她的行蹤。”
“哼,還狡辯!”李世民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聲音也不禁提高了幾分貝。
就在他們二人爭執不下之際,李秀寧卻從圍觀的人群當中緩緩走出。
“哎呀,你們兩個人在這裡吵些什麼呢?”李秀寧面帶微笑,輕聲細語地開口說道。
李世民見狀,連忙迎上前去,焦急地詢問道:“秀寧姐姐,你方才去哪裡了?我們一直都在尋找你的下落。”
李秀寧則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嘻嘻,我不過是隨處閒逛一番罷了。”
“那你為何不事先告知我們一聲呢?害得大家如此擔心。”李建成略帶埋怨地嘟囔道。李秀寧聽聞此言,調皮地吐出舌頭:“哎呀,人家只是想要自由自在地玩耍,才不願被你們束縛著呢。”
無錯書吧李秀寧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王弘身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沒想到你竟然還懂得作詩啊,真是相當厲害喲!”
王弘被李秀寧誇讚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下意識地用手撓了撓自已的腦袋瓜,憨態可掬地笑道:“嘿嘿嘿,其實也就是平時偶爾讀一讀前人的詩作罷了,並無太多出彩之處啦。”
“哼,你休要過謙,我覺得你作的詩真的很不錯哦。”李秀寧輕啟朱唇,柔聲說道。她的眼神之中閃爍著欣賞與讚許之意,令王弘倍感鼓舞和欣喜。
竇氏看著李秀寧和王弘聊得熱火朝天,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什麼。她輕輕咳嗽一聲,引起兩人的注意後,開口問道:“秀寧啊,你和這位公子似乎挺投緣的嘛,你們之前就認識嗎?”
李秀寧聽聞母親發問,笑了笑回答道:“其實也沒有特別熟悉啦,只是今天剛巧碰到,稍微聊了幾句而已。”
竇氏聽後,臉色微微一沉,語氣帶著些許不滿:“即便如此,也不該與陌生男子過於親近。畢竟男女有別,還是要懂得分寸才好。”
李秀寧見狀,急忙走到竇氏身邊挽住她的胳膊,嬌嗔地說道:“哎呀,娘~您別這麼嚴肅嘛!王弘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呢。”
李建成和李世民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流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神情。竇氏對於兒女私情十分看重,尤其注重門第之見,擔心秀寧會因此受到責罰。
李秀寧並未察覺到兄長們的擔憂,繼續興致勃勃地與王弘交談著:“對了,王弘,依你看,你作的這首詩能否贏得那一百貫獎金呢?”
王弘聳了聳肩,微笑著回答:“這個很難說呢,還得取決於法師和蘇大人的評判標準。”
明心法師和蘇威商量了一會兒,明心法師開口說道:“施主這首詩確實精妙,貧僧決定將此詩刻在山石上,這一百貫也歸施主所有。”
王弘一聽,興奮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多謝法師,多謝蘇大人!”楊氏在旁邊也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兒真有出息啊。”
李秀寧微笑著說:“恭喜你呀,王弘。”王弘笑著回應道:“多謝李姑娘。”
這時,李世民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嫉妒,冷哼一聲說道:“哼,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王弘並未動怒,反而笑容滿面地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呢。”
“你……”李世民還想繼續爭辯,卻被李建成連忙攔住了。“好了,世民,別再胡鬧了。”李建成勸說道。
竇氏看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是一群頑皮的孩子。”
“娘,我們走吧。”王弘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楊氏說道。
楊氏聽聞後輕輕點了點頭,回應道:“好,那我們就回家去吧。”
兩人轉身準備離去之時,李秀寧的聲音忽然從後方傳來:“王弘,請稍等一下。”
王弘臉上帶著些許疑惑地開口問道:“李姑娘,不知你還有何事要吩咐呢?”
李秀寧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柔聲說道:“其實也並非什麼要緊之事啦,只是我有些好奇,想問問你日後是否還會繼續作詩呀?”
王弘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後回答道:“嗯……應該還是會的吧”
明心法師本想邀請王弘前往寺廟相聚,見局勢不妙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緣分這東西玄妙莫測,該來的時候總會到來,強求不得。一切皆有定數,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蘇威看著王弘漸漸遠去的背影,讚歎詩句清新脫俗,頗有大家風範。老夫甚是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