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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公主壽宴(二)

宇文化及憤憤離去之後,來護兒方才應酬完畢走了過來。

他在官場多年,深知宇文化及的品行惡劣至極。剛看到宇文化及糾纏王弘,來護兒心中便明瞭,這定然不會有什麼好事,純粹就是找茬滋事。

來護兒邁著大步走到王弘身旁,神色關切,語氣焦急地問道:“王兄弟,那宇文化及究竟找你所為何事?”

王弘輕輕擺了擺手,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平靜地說道:“來將軍,真的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口舌之爭罷了。”

此時,那些貴婦人也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了起來。她們每個人的心裡打著自已的小算盤,想著如何為自家丈夫或是家族拉攏關係,以賺取更多的政治資本。

也有一些人滿心期待能和蕭後、樂平公主見上一面,試圖藉此機會為家族謀取利益,可她們也清楚,這兩位尊貴的人物又怎會輕易給她們這樣難得的機會呢。

在另一處,楊麗華和蕭後正悠然地坐在一座清幽寧靜的涼亭之中,楊麗華的女兒宇文娥英也在一旁安靜地陪伴著。難得在今日有這般的閒情雅緻,三人面帶微笑,輕言細語。

壽宴的場地中特意設定了一個射箭場,場內整齊地立著數個射箭靶位,這是為了讓賓客們能夠盡情地展示自已的技藝。而且,只要參與射箭,不論成績如何,皆有豐厚的獎賞。隋朝時期,武風昌盛,與宋代那重文輕武的風氣截然不同。

楊廣的次子齊王楊暕此時正英姿颯爽地站在射箭場上,頭戴璀璨耀眼的金冠,身著華麗無比的麒麟紫袍,腰間束著一條鑲滿金玉的腰帶。相貌英俊非凡,身材挺拔修長,恰似那臨風而立的玉樹,著實令人矚目。

楊暕容貌酷似其父楊廣,氣質出眾。此次從洛陽匆匆趕回都城,不僅僅是為了給姑姑楊麗華的壽宴賀喜,更重要的是想要藉此機會贏得眾人的好感,為自已謀取那儲君之位。自從元德太子不幸病逝之後,楊廣一直未立太子,這讓楊暕看到了一絲希望。

今日,刻意裝作禮賢下士的模樣,每一個向打招呼的大臣,無論官職高低,楊暕都會面帶微笑,一一含笑點頭,極力展現出自已的親和之態。

齊王楊暕的箭術的確可圈可點,手持的是兩石的弓,連續射出六箭,其中四箭穩穩地射中靶心,一箭射中邊緣,還有一箭也在邊緣附近。

在隋代,射箭的距離是以步為單位計量的,正所謂百步穿楊,能有如此成績,已屬不易。周圍的賓客們見此情景,紛紛叫好稱讚,一時間,讚揚之聲不絕於耳。

來護兒和王弘也來到了這射箭場地。來護兒本就是久經沙場的武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試一下五石的弓。只見他雙手握住弓弦,用力一拉,弓弦瞬間被拉滿,隨後鬆手放箭,那箭如閃電般飛射而出,其精湛的箭術令人歎為觀止。

王弘先是伸手拿起了兩石的弓,略作嘗試之後,卻又輕輕地放下了。來護兒見狀,滿心好奇地詢問道:“王兄弟,為何放下這弓?莫不是有何不妥?”

王弘微微一笑,目光堅定地回答道:“來將軍,實不相瞞,感覺這弓的力度有點輕了。”

來護兒聽聞,心中不禁一驚,暗自思忖道:“王弘不過是一個少年,怎會有如此膽量和自信?。”

一般而言,未經專門訓練的普通成年人,可能最多隻能拉開一到兩石的弓,而經過系統訓練的運動員或古代的專業弓箭手,才有能力拉開五石、甚至更重的弓箭。特別優秀的弓箭手,如古代的將領或是現代的專業射手,或許能夠拉開十石的強弓。這王弘,難道真有如此能耐?”

王弘似乎看出了來護兒的疑慮,微笑著說道:“來將軍,容我試一下這五石的弓。”說罷,雙手緊緊握住五石弓,初拿在手中時,感覺頗為沉重,但很快便調整好了姿態。

王弘的射箭之術是在草原上開始學習的,天賦較高,有蘇爾婭教授入門,師父長孫晟又是射箭高手,因此,對於射箭之事並不陌生。

王弘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拉弓搭箭,第一箭射出,卻只射中了靶心的邊緣,周圍的人群中頓時傳來了一些低聲的吐槽。“這小子,怕是逞強罷了。”“看著氣勢洶洶,實則不過如此。”

然而,王弘並未被這些負面的聲音所幹擾,迅速調整呼吸,再次拉弓。第二箭射出,宛如流星般直直地命中靶心。

緊接著,他連續射出幾箭,皆接連準確無誤地射中靶心。

一時間,場上原本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爆發出如雷般的喝彩聲。“好箭法!”“真是少年英雄啊!”

王弘放下手中的弓,臉上露出自信而從容的笑容。來護兒走上前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讚歎道:“王兄弟,好身手!真乃我大隋之幸!”

王弘謙遜地說道:“來將軍過獎了,只是運氣稍好而已。”

楊暕在一旁看到王弘如此出色的表現,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嫉妒的漣漪。“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倒是在這出盡了風頭。”他的臉色微微陰沉,眼神中流露出不滿和敵意。

這邊的熱鬧吸引了楊麗華,她聽聞射箭場上如此精彩,便也移步前來觀摩。

當她看到王弘時,心中一動,覺得這少年好生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於是轉頭問蕭後:“這少年看著面善,不知是哪家的?”

蕭後一時想不起來,秀眉微蹙,思索片刻。不過很快她便恍然大悟,說道:“姐姐,這王弘是陳王的侍讀。”楊麗華微微點頭,目光中多了幾分欣賞。

王弘本打算見好就收,來護兒也覺得適可而止,畢竟公主府上的獎賞已頗為不錯。

楊麗華命人將其中一個箭靶移去 120 步。隋代的一步大約為 1.2 米至 1.8 米,120 步的距離大約在 144 米至 216 米之間。說道:“射中此箭靶者,可得西域進獻的琉璃宮燈。”

齊王楊暕整理一下姿態,來到王弘和來護兒眼前,假裝面帶微笑,目光溫和地看向王弘,實際是想收服王弘為已用,說道:“這位小兄弟,本王乃齊王,當今陛下的二皇子。見你箭術不凡,不知可願再試這高難度的一箭,若能射中,本王定不會虧待於你喲。”

王弘心中一驚,忙施禮回道:“齊王殿下,小人技藝尚淺,恐難擔此重任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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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暕卻不罷休,繼續勸解道:“莫要謙遜,本王相信你的能力,不妨一試嘛。”

王弘面露為難之色,來護兒在一旁輕聲說道:“王兄弟,既然齊王殿下如此看重,不妨一試喲。”

王弘咬了咬牙,應道:“那小人便斗膽一試。”

深吸一口氣,王弘再次拉起弓弦,全神貫注地瞄準那遙遠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