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突然下起了雨。
這入冬的雨並不大,就是冷。
顧北辰原本就不想一個人帶著白安寧去鎮上。
不管他和沈錦繡是怎麼一回事,沈家對他是有恩的,所以,他不想總讓村裡人看笑話。
況且,這會都下雨了。
白安寧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因為,她和她北辰約好了,今天要去鎮上。
她來這裡這麼久,除了上次去醫院看她的手外,她還沒有和北辰哥好好去鎮上走走看看呢。
楊雪笑著說道,“安寧,看你這麼開心,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情呀?”
白安寧點了點頭,“一會,北辰哥帶我去鎮上.”
她白皙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
“原來是這樣呀。
安寧,我就說顧同志還是很在意你的.”
今天下雨,所以不用上工。
楊雪這會不打算起床,她就想窩在被窩裡睡上半天。
白安寧輕嘆了一聲,“如果北辰哥的手沒有壞,不來這裡,他和沈錦繡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她的眼中帶著無奈。
她斂了斂心神又說道,“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等。
反正北辰哥那樣的人也不會一輩子都待著這裡的.”
她笑了笑,“小雪,你有沒有什麼打算?我聽說張長陽和謝芳芳準備結婚了.”
張長陽和謝芳芳是同學,兩個人又一起下鄉,又沒有機會回城,所以準備過完年就結婚了。
楊雪搖頭,“沒什麼打算。
他們兩個結婚了就不可能住在知青點了。
要麼去老鄉家裡租一間屋子住。
要麼就是問村裡要一塊地自己蓋一間屋子。
可是他們兩個早晚是要回去的,這蓋了房子也沒有什麼意義.”
楊雪又說道,“如果他們兩個結婚之後要孩子,只怕是日子艱難.”
她輕嘆一聲,“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他們兩個的感情的.”
白安寧應了一聲,“雖說他們兩個在一起肯定過得挺苦的,不過,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我相信他們能夠克服那些困難的.”
在白安寧看來,兩個人有愛情就夠了,別的都不重要。
顧北辰拎著一個網袋來了知青點。
他只有一隻手能夠拿東西,所以他傘都沒有撐。
張長陽看見他來,見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淋溼了,擰了擰眉頭,問道,“顧同志,你來找安寧嗎?”
顧北辰把手裡的一個網袋遞給了張長陽,說道,“請幫我把這些給安寧,告訴她,今天下雨不去鎮上了.”
他說完也沒有逗留,又走進了雨中。
張長陽想去給他拿把傘,可是顧北辰已經走出去一段路了。
白安寧看著謝芳芳給她領過來的一個網兜,她擰了擰眉頭。
“安寧,顧同志說了,今天下雨,路上不好走,他的手又不能夠動,所以今天就不帶你去鎮上了。
這些都是他拎過來給你的.”
謝芳芳把東西放在桌上之後就回了隔壁。
楊雪見白安寧的臉色不是很好,她說道,“顧同志對你還是有心的,下著雨還特意跑一趟過來給你送吃的。
這些罐頭,大概都是他平時捨不得吃省下給你的.”
白安寧卻開心不起來,她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她的北辰哥明明來了這裡,他卻沒有喊她,也沒有見她。
而是用這麼一袋子東西打發了她。
他竟然連見都不願意見她。
為什麼?為了怕被人說閒話。
白安寧冷笑一聲,他為了沈錦繡,竟然連來見她都不願意。
他難道還真的就看上沈錦繡那個鄉下土包子了?白安甯越想越覺著不甘心,她拿著傘走跑了出去。
白安寧追了一路,總算是在沈家門口追上了顧北辰。
“北辰哥,你怎麼連傘都不撐?你如果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白安寧連忙拿出手帕給他擦頭髮。
顧北辰退後了兩步,“安寧,我沒事.”
他抬眸看著她,面色淡淡的,“安寧,我已經結婚了,所以,你不要再對我有什麼期望了.”
他覺著有些話還是要和她說清楚,免得她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白安寧眼眶紅紅的,她看著他,“我是為了你才來這裡吃苦的。
北辰哥,你不會一直都在這裡的。
你也不會和沈錦繡過一輩子的,她配不上你。
這些話,你難道不應該和沈錦繡說嗎?”
顧北辰擰眉,“可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安寧,我結婚了。
領過證也辦過酒席了.”
白安寧搖頭,“你爸媽不會同意的,他們不會同意你娶一個鄉下的女人。
北辰哥,我也不會讓你在這麼一個鄉下女人身上耽誤一輩子的.”
顧北辰站著不動,他看著白安寧,有些不知所措。
江淮海站著沈家的屋簷下,“噗嗤”笑了一聲,一雙眸子眼底浮著深邃的笑意,“本來我是來找錦繡的,沒有想到看到了你們這般情深意重,這般難捨難分呀.”
“錦繡男人,你既然不想在我們這鄉下耽擱一輩子,那就趁早帶著這個女人滾回你老家去。
我們也不稀罕你留在這裡吃著碗裡的想得鍋裡的.”
江淮海挑了挑眉,“這位姑娘,別成天鄉下人,鄉下人的。
你倒是城裡人,你成天纏著一個結過婚的男人,你這算什麼呢?破壞人家家庭。
錦繡男人,你是軍人吧,你和錦繡結婚了,算是軍婚吧。
這破壞軍婚的女人,得抓起來吧.”
他一雙桃花眼眨了眨,“一個男人願意跟著你走,不用你哭哭啼啼,他也會跟著你走。
一個男人不願意跟著你走,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也沒有用.”
白安寧瞪著江淮海,問道,“你是呀,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我們之間的事情,需要你來說三道四嗎?”
“像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誰不能夠說你了.”
江淮海冷笑一聲,“纏著有婦之夫,怎麼?你是想讓我們家繡給他男人納妾嗎?如果你願意當個沒名沒分的小妾,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家錦繡男人佔便宜就等於我家錦繡佔便宜,挺好的.”
白安寧哭得更大聲了。
江淮海聳了聳肩,“錦繡男人,告訴錦繡,讓你去我家裡一趟。
我爹是村支書.”
他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