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樓閣,窗後。
杜心嵐小臉滿是驚喜和意外,同時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失落。
咬著唇,微微不滿,
“都四年了,本宮居然才知道他會作詩詞。”
老者笑了笑,
“想來殿下是不曾問過他?”
“哼...每次宮中詩會我都有喊他的,可他避我就像洪水猛獸...”
“明明在他近前的時候,他也沒那麼排斥我。”
杜心嵐嘟囔著,心底更酸了。
老者是一心求道了大半輩子的當朝國師,哪裡懂得這些兒女情長。
轉而道,
“今非一人牽引了我宗和書院的兩大神器,殿下怎麼看?”
杜心嵐望著場中正打坐感悟的顧今非。
“按天書風華錄預言,他的天賦本來就奇高無比。”
“倒是並不奇怪。”
“就是這次的天道意志這麼安分,有些奇怪..”杜心嵐小臉凝重道,
老者在棋盤前隨意落子,又道,
“要是天道意志真的出現,他怕是藏不住了,殿下怕的是這個?”
杜心嵐:“藏不住兩說,我會暫且保他。本宮倒是擔心這兩件天道神器會對他不利。”
老者道:“我宗的青鋒劍不至於此,若應龍書院的書文碑對他不利,那就讓青鋒劍和書文碑打一架便是。”
杜心嵐:“....”
這也過於荒謬了。
老者又問道:
“殿下讓今非頂替三皇子之名,也有讓他滄龍出淵的意思,
屆時天書曝光他的名號,人盡皆知他是預言中的大魔頭。”
“正魔兩道紛至沓來,舉著討伐魔頭的大旗,後續如何處置,殿下可想好了?”
杜心嵐抿唇,“想好了。”
正魔兩道扯大旗討伐魔頭?
那隻要這個魔頭所達到的真實身份夠尊貴,總能讓他們投鼠忌器。
就比如她如今的長公主殿下名諱。
當然,三皇子這一身份是遠遠不夠的,畢竟是假的嘛..
所以..她有其他的打算。
杜心嵐垂眸望著顧今非的臉龐,心中淡淡:
無錯書吧“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呢..”
嘖..不願意也得願意。
你落在本宮手裡..就沒得選。
杜心嵐的小臉驀地認真起來,但在看到他身側的慕輕棠時,又有些複雜。
...
場中,顧今非正感悟著書文碑和青鋒劍。
慕輕棠抱劍守在一邊。
而兩個考官正大眼瞪小眼,彼此都蓄勢待發,等著把顧今非拉入已方的陣營。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
一道炸裂的淡白靈光從顧今非身上散開,他身後現出一道道飛劍和文字的墨影。
隨後一輪墨色圓月緩緩升騰。
慕輕棠正素手提著酒葫蘆隨口飲著,小臉微愣,“五境逐月...”
這麼會兒時間他就突破了?
卻見顧今非額頭冒著冷汗,一道道黑線蔓延上了臉龐和身上各處。
顧今非猛然睜開眼睛,聲音沙啞痛苦,
“師尊,酒..”
下一刻,顧今非只覺唇上傳來一陣溼潤柔軟的觸感。
他的眼睛不禁瞪大了。
眼前是自家師尊那白皙無瑕的容顏,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挺翹的瑤鼻中氣息有些慌亂,
因為她正微微俯著身子,右手柔荑挽著腮邊的碎髮,
飽滿的朱唇輕含,
讓清澈的酒液伴隨的淡淡的桂花香氣,湧入了他的喉嚨中。
顧今非的心跳劇烈加速。
兩隻手不自覺的擁緊了慕輕棠那纖細的腰肢。
被灌著酒水的唇,也不禁往前探索。
唇齒相依,想要更多。
“唔..”
慕輕棠眉睫微微顫動,本來緊閉的雙眸睜開,眼底滿是慌亂羞赧。
未經人事,一時間羞到極點,紅透了耳根都不知道反抗。
可是壞徒弟也完全不知道適可而止。
片刻後,
慕輕棠見他臉上的黑線完全消退,顯然是毒已經被壓制了,卻還不知道鬆口。
小手探了過去。
顧今非被推開,還有點茫然的看著慕輕棠。
慕輕棠抿著有些微微腫起的唇瓣,瞪著他。
“師尊..我..我不是有意的..”
慕輕棠羞憤的呵斥他,“你不是有意的還能是什麼?我..我不過是看你那麼痛苦,葫蘆的酒又被我喝光了,情急之下我才..”
“你怎麼能..”
“你這孽徒..莫不是..莫不是就是假裝出來想哄騙我?”
“師尊,我哪敢啊..”顧今非湊上前去。
慕輕棠背過身不想理他了。
顧今非索性拉著她小手不讓她躲開,小聲哄著:
“怎麼會,我方才說酒,意思是想讓師尊幫我從儲物空間裡拿酒,我都疼的快沒意識了。
方才..方才主動吻師尊,也是本能,絕對不是有意的!”
顧今非臉不紅心不跳說著鬼話。
慕輕棠也輕哼了一聲,算是饒過他了。
“下..不為例。”
接著小臉神色就努力恢復如常的清冷,只是紅潤絕豔的臉蛋已經暴露了一切。
也是愛徒心切,慕輕棠四年前逃亡路上都沒見他毒發這麼嚴重過,
一時間慌亂無比,這才..
還好她之前給顧今非護法的時候就已經捏了劍訣禁制。
外頭的考官和其他修為不夠的人,還有沒把神識聚過來的修士,都是看不到方才兩人的情況的。
不過,樓閣之上,天資同樣傲然,且心思都掛在顧今非身上的長公主殿下能不能看見,
可就不清楚了。
慕輕棠則想起了顧今非之前說他每日都會毒發的事情,擰眉道,
“你的毒現在都這麼嚴重了,還這麼快提升修為,不要命了?”
顧今非和煦笑著:“我總得快些修煉,才好幫長公主辦事,也好去尋你,去接清疏回來不是?”
“你...”
“你這廝,還和四年前一樣,從不想著自已。”
“我有師尊想著我..不就好了。”
“....”
慕輕棠張了張嘴,小臉更紅,可眼眶也微微紅了。
偏過臉去。
“我可不想你,你要是沒了,我就換個徒弟。”
“嗯,那最好了,人來人往皆是命,師尊不為我傷心最好..”
顧今非神色認真說著。
慕輕棠愣了愣,小手忍不住就想掐他腰間軟肉了,柳眉倒豎,
“你又說的什麼歪理,真是氣死我算了。”
“早知我這四年禁足一過就不該來找你,省的某人反而見了我更不要命。”
“禁足?”顧今非聞言緊張了起來,
“莫不是師祖她因為我罰你了?她都罰你什麼了?”
“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兩人湊的很近小聲耳語著。
卻聽禁制外傳來聲音:
“那個...三皇子殿下可好了,我家首輔大人有請。”
“嘿,你這人,什麼首輔不首輔的,我宗的青鋒劍先看上,先選擇殿下的,殿下該和我進宗見國師。”
“國師?你家國師幾百年沒露面一次,嚇唬鬼呢?”
白光散去,顧今非拉著慕輕棠從禁制內踏步而出。
看向書院的考官,
“聽說首輔有請?”
“是是是,首輔大人恭候多時了。”
“我感悟時間要是很久,他也等我?聽說首輔大人素有聖人之名,十分仁德?”
“當然,我家首輔大人愛才心切,殿下這般人才,首輔大人是不忌諱等多久的。”
“原來如此,那敢情好。”
考官聞言喜出望外,考核道人聞言面如死灰。
“殿下這邊請這邊請。”
顧今非微微頷首,
轉而走向考核道人那邊,
“既然首輔大人愛才心切願意等我,那就繼續讓他等著吧?”
書院考官:“....啊?”
顧今非走向了問道宗方向。
考核道人喜出望外,書院考官面如死灰。
人和人的悲喜,果真是不相通。
慕輕棠停步道,“你既去問道宗,便代我問候一下國師前輩。”
“師尊不與我一起?”
“我先去一趟城中我們天衍門的道觀,問些其他事宜,你晚些再來接我。”
她說著又將白玉劍塞在顧今非懷裡,本就是要讓顧今非拿著自已參悟天衍劍法和道法的,剛才不過是暫時拿回來給他掠陣。
顧今非點頭: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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