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沐仙子就是顧今非的師伯,天衍門的大長老沐寒柔。
顧今非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種級別的高深修士怎麼會和葉清疏一起失蹤的。
杜心嵐見顧今非臉色簡直比中毒的時候還要可怕,出言道,
“你師妹的下落婉君會繼續派密衛搜尋,你現在再如何掛心也於事無補。”
“....”
“謝過殿下。”
事實就是如此,顧今非如今還寄人籬下,欠人人情,何況還自身難保,於情於理都沒辦法去尋葉清疏。
可他一想到最後一面時。
小姑娘望著他那可憐又堅定的眼神時,就沒辦法將她放下。
自已說要去接她的...
楚婉君拍了拍他的肩頭,“此事你也不需要擔心太過。”
顧今非擰眉不語。
楚婉君托腮笑道,“我說小顧先生,來時這一路你和我拌嘴倒是聰明,怎麼現在就沒那腦子了?”
“我問你,你是什麼身份?”
顧今非下意識道,“預言的魔頭?”
“虧你也知道,那你師妹是什麼身份?你們是被什麼曝光的?”
顧今非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不待她回答,一旁姿態優雅慢吞細嚥吃完了糕點的杜心嵐品著清茶,淡然道,
“掛著救世主名頭的葉清疏身份可金貴的很,加上還有天衍門的清沐仙子在旁,理應沒有那麼容易出什麼意外。”
“何況天書從來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主,若是小救世主真出事了,那早就播報出來了。”
“所以在天書沒有出現她的訊息之前,你大可以放寬心。”
“..確實如此。”顧今非點頭。
事實就是這樣,眼下只能努力修行,在保住自已這條命的同時,成長到可以去見他家師尊和小師妹的地步。
否則一切就是空談..
....
洛雪郡,天衍門。
已經是深夜。
雲山浩渺之間,隱約可見一道清冷的月白倩影。
白衣素裳女子提著玉劍,踏在登雲的階梯,步履緩緩的拾級而上。
一道浩渺空靈的聲色傳來。
“輕棠,你可知錯?”
慕輕棠腳步一頓,淡淡道,
“徒兒不知。”
只見玉虛峰主殿前,有一道同樣穿著月白道袍,手上拿著拂塵的婦人背影。
她轉過身來,面上冷然無奈。
“本座在傳訊符中是怎麼知會你的?你家師姐又是怎麼知會你的?”
慕輕棠微微凝眸,
“師尊讓我...除惡務盡。”
“師姐讓我...儘快回山...”
天衍門掌教,忘若真人此時氣的不行,
“那說說,你下山這兩月都做了什麼?我讓你除惡務盡你做了什麼?我讓你師姐接你回來你又做了什麼?”
慕輕棠回答道:“我下山兩月..收了該收的徒,盡力護他二人的性命,斬了些雞鳴狗盜之輩。”
“好好好,那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正道修士都說你殘害同道。”
“我自認為這才是玉虛宮劍仙該做之事。同道?他們連人都算不上。”
忘若真人感覺有些腦門隱隱作痛,不可置信的看著慕輕棠。
“顧今非命犯煞星,天書已經起了底,你當日還與我說你必定先除那魔頭,你居然護了他一路?”
“慕輕棠,你到底在想什麼?”
無錯書吧慕輕棠垂眸低聲,
“師尊,若是出身貧寒屢屢遭遇不公,依舊心存良善之人,最後的結局是死在所謂的天道預言上。”
“那他就不是魔頭。”
“若是...也是世人所逼的。”
忘若真人聞言怔了怔,又嘆了口氣,
“天衍門,算天之衍,行天之道,輕棠...”
“你已是入了人道,非是天道。”
慕輕棠皺了皺眉,“那弟子也無悔。”
“好...”
“若是以後他成了魔頭,你要如何自處?”
“真是如此,我便以命搏之清理門戶,以死向天下人謝罪。”
忘若真人氣不打一處來,甩袖轉身,
“今日我暫且革去你玉虛宮真仙之名,你去後山天簾池思過吧。”
“是..”
“你為何還不走?”
“師尊,我那小徒兒和師姐呢?她們不應該早就回來了嗎?”
“呵..你還真的惦記她們?我以為你一心只有那魔頭了。”
“....”慕輕棠一時間沒辦法反駁。
忘若真人抬眸看天,
“她們的命數也變了,但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你去吧。”
慕輕棠下意識攥緊玉劍,
“是..”
....
雲霧中,慕輕棠步下階梯,忽然身形停住,緩緩鬆開掌心,是一枚如墨的花簪。
她蹲在臺階上,取下青絲間的道簪,將那如墨花簪佩上。
她沒有拿出鏡子,甚至也不知道有沒有戴歪。
想來是不重要的。
畢竟想看她戴墨簪的人,不在眼前。
寒風吹拂而過,她輕輕挽起耳邊的碎髮,抬眸看著天邊的景色。
月色朗朗,薄雪而下。
好像有些冷了?
是因為天衍門的雪比南卓域的冷了一些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