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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在七十年代養家奴?做夢吧

“姐,不然我們去找爹吧?”

放在以前,他是不敢提這茬兒的。

自從月前全家一覺睡醒,不僅家裡長輩變了個樣,他大姐也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但凡他有一點兒對長輩不恭敬的地方,他大姐就會一邊哭一邊給他講他們現在是寄人籬下。

是奶奶和大伯他們心善才有自已姐弟的一口吃的。

後來金寶欺負他,他想說對長輩恭敬,對金寶這個堂弟總不用讓著吧?

可還是不行。

有一次因為金寶欺負他的時候他還手了,他大姐生平第一次打了他。

打完還說是為了他好。

說要是不罰他不讓長輩息怒,說不準哪天他就要被大伯孃給發賣了。

大姐老說他們命賤。

他命賤得心驚膽顫,就怕大伯和大伯孃看他不順眼把他給賣了。

也怕自已兩個姐姐被賣了。

小小的孩子被嚇得好多個夜裡不敢睡覺。

生怕眼睛一閉等再睜開的時候就是陌生的地方。

也生怕自已一個沒看住,兩個姐姐就被家裡大人偷偷賣了。

他們是親姐弟,無論如何都是要在一起的。

爹說過,他是男孩子,得保護姐姐們。

……

不知道手底下的小腦袋瓜裡在想些什麼,摸著小孩子有些扎人的寸頭,陸雪茶心中酸澀。

這瘦的跟小雞崽子似的,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吃過飽飯了。

估計從陸家人鳩佔鵲巢開始,二房這仨可憐孩子就沒吃過正經飯。

原身是自願不吃省糧食給主子吃,她餓死都活該。

可二房另兩個孩子何其無辜?

想到另一個可憐娃,陸雪茶溫聲問:“你二姐呢?”

“二姐白天和人打架了,臉上有傷不敢回來,說等天黑就偷摸回來。”

他也不知道自已二姐現在在哪呢。

天黑的時候他陪陸金寶玩,玩到後來也就是夜深陸金寶想騎大馬。

他就當馬給陸金寶騎。

之後就是大姐把陸金寶砸昏了他們被帶過去問罪……

一直到現在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他也不知道自已二姐回沒回來。

“和人打架不敢回家?”陸雪茶愣了一下。

旋即想起原身穿越過來後常常在這倆小孩面前擺長姐款。

尤其原身觀念陳舊,妹妹或是弟弟和人打架,原身不問緣由總會先收拾自家小孩兒一頓。

遇事先挑自家孩子毛病。

好像只要把自已家孩子給管好了,以後就不會上外邊打架了一樣。

絲毫不管是不是外人先欺負的自家孩子。

奴僕嘛,教的就是一個乖順。

原身哪裡是在真的教育弟妹,原身分明就是使手段幫陸家教養家僕呢。

家僕嘛,不惹事聽話就好。

誰會管家僕委不委屈生不生氣,做家僕的,沒有氣性不惹事才是最好的。

心裡瞭然,這樣也難怪便宜妹妹和人打完架不敢回來。

“小寶,你知道二姐為什麼和人打架嗎?”

被叫小寶,一直乖乖巧巧跟在陸雪茶身側的小男孩愣了一下。

下一秒。

眼圈一下就紅了。

多長時間了自已大姐沒再叫過自已小寶?

之前大姐說他叫小寶和大伯家的金寶撞了名,衝撞了金寶。

家裡人的意思是讓他改名叫小狗。

他不想叫小狗,每次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可大姐說賤名好養活,還讓二姐也這麼叫他,不許再叫錯。

他知道大姐是為了他好,他身體不好,大姐想讓他能好養活一點兒。

可他還是喜歡自已原來的名字。

小寶不明白為什麼自已和金寶撞名了,自已就得改。

但現在姐姐又叫他小寶了。

一下子,剛才心跳得歡快的感覺再一次湧了上來。

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忍不住高高揚起:“大姐,你叫我小寶?”

“對。”陸雪茶又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我弟弟就是寶,叫小寶怎麼了?”

“別人不樂意憋著,誰覺得和金寶衝撞了那讓金寶改,反正咱們不改!”

沒想到大姐突然就變這麼好,這麼向著他。

陸小寶整個人恍恍惚惚好像做夢一樣。

他鼓起勇氣小聲問:“那二姐能不能也把名改回去啊?”

“二姐今天和人打架就是因為別人笑話她名字不好聽。”

“說她叫陸雪蛤,雪蛤就是蛤蟆,說她是蛤蟆。”

“二姐氣哭了才忍不住和人動手的。”

陸雪茶聽完瞳孔地震。

陸雪蛤?

她扶額,好嘛,又是這起子‘主子’乾的好事。

還真把他們這一房當奴才了,主子賜賤名唄?

反正是對待下人,隨便什麼貓貓狗狗、花草樹葉、蛤蟆之類的都能隨口當名賜給她們唄?

大丫鬟叫雪茶,小丫鬟從了雪字乾脆就叫雪蛤唄?

她要不是上輩子就叫陸雪茶,原本就是本名,沒法嫌棄。

要不是這樣,她要是也被賜個賤名,現在估計要被噁心死了!

“改。”陸雪茶語氣鄭重,“名字要改,明天也要好好過。”

“小寶不用怕,以後再受委屈就來找大姐,天塌了有大姐頂著。”

“咱再也不給人跪下了!”

原身既然致力於從小培養妹妹弟弟當家奴,一點點潛移默化地敲碎這具身體血脈親人的脊樑。

用心歹毒,噁心至廝。

那現在換了她佔據這個身份。

她還偏就要摔碎這群封建殘餘的好算盤,扶血親上青雲。

把這倆無辜孩子被磨滅的骨氣給他們重新找出來續上!

她心眼小,可不能白被噁心一場。

……

韶雨蘭一直看顧著被魘住了的小兒子。

直到後半夜小兒子情況轉好,睡踏實不說胡話了。

她才從婆婆屋裡回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自已屋。

一開門。

入目就是自已夫君靠坐在炕上,半張臉隱在陰影裡,眉眼凌厲氣勢攝人。

愛意和委屈一瞬間自心底升騰而起!

直到視線下移看到那青紫發腫的歪鼻子。

……這愛意……怎麼忽然就升不上去了?

韶雨蘭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隨口找了個話頭兒:“怎麼還沒歇息?我叫雪茶進來換床褥子……”

說到這兒,卡了殼兒。

就看陸雪茶剛才那厲害勁兒,她今晚怕是喊不進來人收拾被褥了。

一時間心裡的委屈又湧了出來。

“夫君,你說雪茶那丫頭到底發什麼瘋?”

“我們到了這陌生朝代都沒說拋下她,她反倒對我們生了怨?”

真真是不識好歹!

炕上人聞言面色愈冷,眼裡閃過寒芒。

他薄唇輕啟:“那丫頭現在還有用,家裡活計離不得人。”

“她之前逼得老三下跪,老三記仇,必思報復,先由著老三試探一二,看她到底瘋魔到了何種地步再思對策。”

……

不知道那倆前主子大半夜不睡覺,滿腦子都是她這個‘刁奴’。

陸雪茶就算知道了也頂多陰陽怪氣來一句‘受寵若驚,勞主子惦念了’。

半點不把那群拔了牙的老虎放在眼裡。

她現在正忙著琢磨正事呢。

倒不是和那倆陰暗批一樣暗搓搓琢磨收拾陸家人的對策,而是……

她明早該做點什麼給家裡兩個小倒黴蛋兒補一補呢?

還有她自已。

從末世回來……吸溜……她、她也得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