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江家人包括江半芹陸陸續續的被叫過去談話寫檢討。
誰都能看出來,江半芹欺負人的事八成是被查實了。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節骨眼和江家人接觸。
江營長升職的事徹底變成了‘謠傳’,就連江半芹的母親。
那個原本也身居要位的人,現在都被調到了養老部門,再沒什麼前景和權勢。
更別提江半芹父母的本家了。
事情鬧得太大,不仔細調查清楚江半芹欺負人仗的是誰的勢,怎麼能平息眾怒?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竟成家屬區一霸了。
欺負人還逼得人全家不敢反抗,這事換誰聽都知道得往深了挖。
一時間。
江半芹父母的本家被江半芹這個孫女\/外孫女牽連的不輕。
沒人經得起這麼針對的細查。
兩個家族最後的下場端得是讓人忍不住唏噓。
唏噓過後。
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著孩子進行一番品德教育。
就怕養出來個江半芹,自已作死也就算了還要牽連本家。
自此。
家屬院的風氣都為之一肅。
江半芹據說要被送回老家,沒了她,也沒人再敢接棒露頭搞霸凌了。
之前女兒被欺負過的嬸子們激動得跑到陸家合夥兒包了一頓餃子。
用她們的話說就是也不知道要怎麼感謝雪茶丫頭。
要不是雪茶丫頭想出這麼好的主意。
她們怕是還不知道要怎麼‘治本’,杜絕自家孩子被欺負的事呢。
不治本,放任下去,以後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家的孩子要被江半芹這樣的壞種欺負。
現在好了,徹底杜絕這樣欺負人的風氣了!
吃著全是肉的餃子,陸雪茶笑眯眯的聽著一個嬸子滿面紅光的跟她說——
“雪茶你是不知道,我閨女之前被欺負的天天在家裡哭,都不敢出門。”
“就怕出門遇上江半芹,罵她又胖又醜。”
“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江半芹欺負人的事有了懲罰,她知道江半芹和護著江半芹的江家人遭報應了。”
“今天出門之前都是笑著的,還特意穿了新衣服。”
這嬸子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我都好久沒見過她笑得這麼開心了,無憂無慮的。”
“小孩子不就應該這樣?”
旁邊人跟著抹淚:“對啊,我閨女也是,願意出門了,也願意主動跟人打招呼了。”
“這都得感謝雪茶丫頭,要不是雪茶丫頭特意扮醜上臺宣揚內在美,告訴大家夥兒不要以貌取人。”
“我家姑娘估計出了門還得像以前似的,不敢抬頭走路呢。”
能被江半芹進行外貌羞辱的,基本上都是在世人的審美里長得算不上好的姑娘。
她們以前被罵出了心理陰影,要麼不敢出門,要麼出了門不敢抬頭不敢看人。
畏畏縮縮的自卑。
可現在形勢一變,大家也開始慢慢學會挺直腰桿了。
她們不偷不搶,誰再笑話她們,她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的說自已有內在美!
而笑話她們的人就是長得再好,人也是醜陋的。
陸雪茶覺得大家重拾自信其實是件挺好的事。
可她有些擔心會矯枉過正。
“嬸子們,這事是好事,但是咱們得把握好一個度。”
“別事態發展著發展著,成了長得好看的都心壞,長得不那麼好看的才是真心善,那就不好了。”
“一個人的人品本來就不應該由外貌來判定,千萬不能矯枉過正。”
“不然我們反倒成了欺負別人的人了。”
“上外邊一說,咱們欺負別人長得好看,說長得好看的心都壞,這話傳出去也不像樣啊。”
被她這麼一點明,人群裡有些嬸子面露尷尬。
這些人家裡的閨女長得實在是不好。
所以她們也確實是隱隱有了陸雪茶說的,這樣矯枉過正的苗頭。
人都有私心。
她們想多宣揚一下長得醜的心才善這樣的觀點,好讓自已閨女以後不愁嫁。
現在被陸雪茶點了出來,一時間臉皮都有些發燙。
陸雪茶說的對,再這麼下去她們反倒成了以貌取人用攻擊外貌去欺負別人的人了。
差一點就變成了和江半芹一樣的人。
這讓那幾個嬸子反應過來後都覺得心有餘悸。
“雪茶啊,得虧你提醒的及時,你等著,等會兒嬸子再給你做道硬菜!”
旁邊人聞言撇嘴。
“你可得了,哪有感謝人用一道菜感謝的,我就不一樣了,等回頭我給雪茶織件毛衣,我織毛衣手藝可老好了……”
氣氛重新熱鬧起來,陸雪茶團寵地位牢不可破。
還有嬸子拿她當小孩子一樣要用牙籤扎著水果喂她。
一開始是真心照顧真心喂,後來看陸雪茶婉拒的時候表情實在太好笑。
嬸子們捉弄的心也上來了,一個個排著隊追著陸雪茶要投餵。
直把人喂得滿臉通紅,說話語無倫次,彷彿被喂的不是水果,而是酒。
眾人見狀鬨堂大笑。
正笑著,陸家家門被人從外敲響。
離門近的嬸子順手就把門給開啟了。
開啟就後悔了。
誰也沒想到來人會是江半芹。
那嬸子罵了句晦氣,板起臉問:“你來幹什麼?!”
她現在可不怕得罪這死丫頭了。
江家現在自顧不暇,就怕又有什麼把柄落到別人手裡。
所以江半芹現下且不敢再像之前一樣胡作非為。
事實也正如這些嬸子們所料。
這樣不好的態度,換做從前,江半芹肯定是要矯情著發火的。
可現在……
她只是臉色黑了一瞬,可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不僅沒當場甩臉子發火,反倒還強擠出一抹笑。
客氣的說:“我來找陸雪茶,我想和她說會話。”
“你找雪茶幹什麼?我們雪茶沒話和你說!”
被這麼想都不想的就維護在身後,陸雪茶心裡發暖。
那邊江半芹尷尬道:“我沒有惡意,就是有些話想和陸雪茶聊一聊。”
這幾天家裡大起大落,江半芹終於被‘教’會了好好和人說話。
看她情緒穩定,又一副不達目的就要賴著不走的架勢。
陸雪茶安撫了擔憂的嬸子們幾句,和江半芹下了樓。
不是寵江半芹。
她是好奇這時候江半芹有什麼可和她單獨聊的?
難不成要給她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