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嬸是真心覺得這群人腦子不夠用。
其實都沒什麼壞心眼。
就是腦子不好使。
“你們想想,是,讓雪茶丫頭搶一回風頭能出口氣,可之後呢?”
“之後雪茶丫頭怎麼辦?”
“合著你們是不用擔心江半芹找你們孩子後賬了,她被雪茶這麼打完臉,以後專門盯著雪茶找後賬怎麼辦?”
金嬸沒說的是陸雪茶姐弟三個本來就沒有娘。
爹還老出任務不在家。
一個弄不好說不得被欺負的時候,家裡連個能幫著做主出頭的大人都沒有。
真到了那樣的局面,她們這群人心裡能過意得去?
被她說了一通,剛才出主意的幾個嬸子都慚愧地低下了頭。
是她們眼光放的不長遠了。
忘了還有‘後賬’這一碼事了。
“那怎麼辦啊?這不提還好,一提我這心裡都咽不下氣。”
“怎麼辦?”金嬸想說愛怎麼辦怎麼辦,氣不過頭鐵就找江營長夫妻倆鬧去。
別在這兒為難個剛受了欺負的小姑娘。
可還不等這些話說出口,截話的就換成了陸雪茶。
陸雪茶把話茬兒接過去,細聲細氣的開始冒壞水——
“我這邊倒是有一個辦法……”
……
聯歡會舉辦當天。
偌大的訓練場地被徵用,臨時搭建了個臺子。
家屬們拿著凳子說說笑笑就朝訓練場走。
中途江半芹還特意在路上堵了陸雪茶。
仍舊是熟悉的挑釁開場。
陸雪茶往哪邊走她就往哪邊堵。
攔路攔得人心煩。
陸雁盈仰著頭問:“你幹啥?”
江半芹捂嘴輕笑:“喲,這是大土包子領著兩個小土包子?”
她把手放在自已鼻子前邊扇了扇。
“可快離我遠一點,你們身上的土味太嗆人了。”
陸雪茶納悶:“咱倆結過仇?”
江半芹:“你還不配和我結仇。”
“哦。”陸雪茶認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江半芹的問話剛說出口,陸雪茶一個電炮就悶了上去!
眼看打一隻眼睛不對稱,照著另一隻眼睛抬起拳頭又是一下!
她力道控制得剛剛好,懵逼又不傷腦。
聽著意料之中響起的尖叫。
陸雪茶淡定道:“我明白——從現在開始……我們結仇了,嘻嘻。”
她不會傻到問江半芹自已以前有沒有得罪過對方。
她很清楚自已沒得罪過。
既然沒得罪過對方,無冤無仇的,對方都能這麼樂此不疲的找她茬兒。
那就不是對方放不放過她的問題了。
該是她要不要放過對方的問題了。
蚊子嗡嗡嗡吵得人心煩,那就把蚊子打死啊!
她可沒閒心問蚊子為什麼要咬她。
於是,先江半芹一步。
陸雪茶開始放狠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會放過……”江半芹話剛出口就發現自已要說的話被陸雪茶搶先說了。
而且相比起她的情緒激動。
陸雪茶的淡定則更是氣人。
她心裡的氣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堵。
“啊啊啊……”
指著在原地發瘋的江半芹,雪茶老師開課了。
“雁子、小寶,看到了嗎?這個場景打一個四字詞語,誰先回答上來明天誰有小灶吃。”
這段時間為了勾起兩個孩子學習的興趣。
她沒少進行學前教育。
恰好剛給倆孩子講過類似的詞語。
這不就到了活學活用的時候了嘛!
陸雁盈吭哧半天沒憋出來。
她是武將。
武將不擅文墨也是正章。
旁邊陸小寶舉起手搶答道:“無能狂怒!”
“大姐,是不是無能狂怒?”
“對。”陸雪茶含笑點頭,孺子可教,“雁子沒答上來,不僅明天沒有小灶,今天回去之後還要把我教過的字寫一百遍。”
她就不信教不出個儒將了。
看面前幾個人還自顧自的學上習了,半點沒有把自已放在眼裡。
江半芹:“啊啊啊!!!”
陸雪茶優雅地捂了一下耳朵,納悶道:“不應該啊。”
“以我剛才的力道,不應該傷到腦子啊,這怎麼感覺腦子出問題了呢?”
肯定不是她的鍋。
和她陸雪茶沒什麼關係,她得速速逃離現場,省得被人訛上。
拉著兩個小的拔腿就走:“快走快走,記著姐姐的話,以後在路上要是遇到這樣的。”
“哪怕繞個遠也別往近了走,這叫精神病。”
“陸雪茶,啊啊啊!你別跑!!!”
……
到了聯歡會場,金嬸離大老遠就朝陸雪茶招手。
等人走近。
她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雪茶你聽說沒?江半芹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在大道上耍猴呢。”
“好幾個人都看著了,被嚇得一路跑過來的。”
“說是張牙舞爪嗚嗷亂叫的,還學狒狒跳腳。”
姐弟三個互相看了一眼。
兩個小的沒憋住笑出了聲。
陸雪茶則是一臉無辜樣:“我不道啊,好好一個人怎麼還變成猴了?”
“可能是什麼私底下的小癖好吧。”
她是隨口這麼一說。
然而在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家屬之間都流傳著一個小‘秘密’。
那就是江半芹這人癖好特殊,沒事背地裡愛裝成個猴。
沒人知道這傳言是怎麼來的。
可聽過的人竟是全都信以為真。
從那之後無論誰去江家做客,送到江家的水果都一水兒的換成了香蕉。
長輩之間互相推卻得時候,客人還會意味深長的來一句——
“收著吧,給孩子的。”
猴嘛,哪有猴不愛吃香蕉的。
當然。
這是後話。
眼下陸雪茶可沒工夫和金嬸細說江半芹變猴的二三事。
她正忙著準備,一會兒要登臺呢。
於是。
等江半芹瘋了一樣的殺過來後,就得到了陸雪茶馬上就要上臺表演的離譜訊息。
頂著倆黑眼圈,她人都懵了。
火氣上頭腦子不太會轉,可即使不用動腦,她也想說——
“什麼?上臺表演?就她,陸雪茶?!”
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會是多大的笑話。
看了眼文工團那些也預備登臺表演的文藝員。
江半芹露出古古怪怪的笑:“她這是要自取其辱?”
和這些模樣一個賽一個好的文藝員一比,陸雪茶那副長相,不得被比到泥裡?
告訴她這個訊息的鐘靈也跟著笑:“對啊,我一開始聽說的時候都樂了。”
“就她那樣的,也想上臺表演,一個鄉下出來的,還想出這個風頭。”
“小心白天鵝學不成,反倒成了有名的醜小鴨。”
虧她還以為陸雪茶有多難對付,沒想到只是攛掇江半芹刺激陸雪茶一下。
陸雪茶就這麼禁不住激。
竟還異想天開的賭氣準備表演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