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嬪前腳離開芳蟬宮沒多久。
蕭璟硯就氣勢沖沖的來到了芳蟬宮。
“拜見陛下!”周圍烏泱泱的跪倒了一大片宮女。
蕭璟硯並未抬眸,徑直朝著內殿走去。
一進內殿,就看見夏棠綰慢條斯理的在品茶,一副好不悠閒的樣子。
看的他心頭怒火直升。
他被馬蜂蜇的身受重傷。
而,夏棠綰現在竟然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在這裡悠哉悠哉的喝茶賞花,到底心裡還有沒有他這個夫主?
蕭璟硯衝到夏棠綰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逼迫著她和他對視,怒吼道:“夏棠綰!你身為朕的皇后,對朕不聞不問,你的皇后就是這樣子當的嗎?”
“若是當不好,倒不如換個人選吧!”
蕭璟硯氣昏了頭道。
說完,就有些想咬舌,如今在這緊要關頭,怎麼能把心裡話說出來呢?
此言一出,夏棠綰的眸子冷冽了半分,極快的閃過一絲殺意。
她還沒找這個渣男算賬呢?這個狗皇帝就來尋她的茬了?
她可以不做這個皇后,但是絕對不是由這個狗皇帝來廢后。
狗皇帝將她的手攥的緊緊的,疼的她有些皺了皺眉。
夏棠綰有些不爽,但面上還是比較淡定,輕輕的甩開了蕭璟硯的手:“陛下,不是您先討厭臣妾的嗎?”
“自從珍嬪回宮,您把她當做掌中寶、心頭肉,您和珍嬪郎情妾意,臣妾怎麼好出現在您的面前,礙了您的眼呢?”說著說著,夏棠綰眼眶微紅,向來堅強的眸子裡露出了一抹脆弱和自嘲。
蕭璟硯望著夏棠綰的神情,有些怔愣。
只見她明豔大氣的臉上,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哀傷和絕望,讓人有些——心疼。
是他最近過分了嗎?
皇后向來不是一個輕易示弱的人,能在他面前委屈落淚,想必心中應該是實在忍不住。
蕭璟硯眼眸複雜,想為夏棠綰拭去眼角的淚水。
夏棠綰退了一步。
冷漠的別開臉,聲音帶著一絲賭氣,“陛下,您去找您的好珍嬪吧,臣妾這芳蟬宮寒酸的很,又沒您的知心人,不適合您久待。”
蕭璟硯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心情有些複雜。
目光定格在夏棠綰那張絕美的臉上。
他見過這張臉,羞澀的,明媚的,開心的,各種表情的。
唯獨沒有見過這樣子冷若冰霜的。
皇后是因為他寵愛珍嬪而吃醋了嗎?
無錯書吧“梓童,其實我只是有一些喜歡珍嬪,但是她如何是越不過去你的地位的,你永遠是朕的正妻。”蕭璟硯保證道。
夏棠綰在內心泛起了冷笑。
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噁心的吐出來。
這種既要又要的,她真的受夠了。
夏棠綰抬手,指著大門處,如畫的容顏上罩著一層冷霜,“陛下,請吧,臣妾現在不想見您,珍嬪才更適合陪您。”
聞言,蕭璟硯的心一慌。
為何皇后不會像以前一樣一心愛著他了呢?
不是從前,無論他怎麼作,怎麼納妃,皇后都會始終如一的愛著他嗎?
都不會生氣的嗎?
“哐。”是蕭璟硯被推出內殿,雕花紅木門被關起的聲音。
蕭璟硯有些悵然若失。
皇后一定是吃醋了,所以現在不理她,那就讓她再冷靜冷靜一下,他晚點再來看她。
打定主意,他緩緩道:
“皇后,朕知道你今日心情不好,朕也能體諒,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蕭璟硯給自已找了極好的一個臺階。
殿內沒有任何回應。
蕭璟硯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內殿的夏棠綰冷了眉眼,唇畔勾起一抹冷笑,男人,果然都是賤蹄子,上趕著的不要,對他若即若離又開始著急了。
慈華宮內。
太后正在沐浴。
婢女將大桶的玫瑰花,羊奶,珍珠粉,往浴桶裡倒。
太后喜奢華,洗一次澡費的銀錢都夠普通人家半輩子的嚼用了。
太后雖然保養得當,但終究是上了年紀,臉上的疲態還是很明顯。
她眯著眼靠在浴桶邊,享受著婢女的伺候。
半晌,她終於睜開眼,眼中閃出精明的光芒,看向旁邊的心腹———曹嬤嬤。
“曹嬤嬤,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曹嬤嬤上前,恭敬的彎下腰,斂眉道:“回稟太后娘娘,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好,只待您下令了。”
太后目光射出一陣懾人的寒光,緩緩道:“明日是黃道吉日,就明日開始吧。”
“是!”
曹嬤嬤領命道。
太后欣賞著手指上的丹寇,不甚滿意,顏色太過於豔麗,反而壓過了她這個主人的風采,不太好。
敢搶她風頭的東西,都得通通抹除。
無論是東西,還是——人。
曹嬤嬤領命將事情告訴了那邊,回來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明日是良辰吉日嗎?
她怎麼記得,是適合下葬、祭祀的日子?
像是明白了什麼,她瞬間瞪大了雙眼,捂住了驚恐的嘴。
時間轉瞬即逝,又是一日過去。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可蕭璟硯卻有些心不在焉,腦海中滿是夏棠綰冷冷的把他趕出房門的樣子?
難道,是他讓阿綰失望了嗎?
不,他的真愛是珍嬪!夏家,永遠只是他的阻礙!
大臣彙報民間情況之時,蕭璟硯明顯走了神,
一旁的徐忠來小聲提醒道:“陛下!”
連喚了兩聲之後,蕭璟硯才回過神來。
目光看向大殿中央啟奏的大臣,誇讚道:“愛卿講的很不錯,那就再講一遍吧。”
堂下的大臣:“……”
只得依言再講一遍。
一個又一個朝臣進諫。
蕭璟硯聽的甚是乏味,終於快到了尾聲,他正欲歡快的宣佈退朝。
卻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的意圖。
“陛下,臣有事啟奏!”
……
芳嬋宮。
翠芝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皇后娘娘!不好了,夏家出事了!”
夏棠綰正在作畫,聞言,一滴墨水滴在了她畫的山水畫上,渲染開來。
“莫慌,將事情細細講來。”
不過幾秒,夏棠綰便冷靜了下來。
無論遇到何事,都要保持冷靜。
“娘娘,是這樣的,今日上朝的時候,江國舅參老爺侵吞將士的撫卹金,還說老爺平日裡行善就是沽名釣譽!”,翠芝將事情娓娓道來。
嗓音已經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