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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毫無防備

江時漓抽出自已的手,推開他靠近的身體,起身拿過腕錶和筆記本,盯著他的狀態看了一會兒,在上面記錄著藥劑注射後的反應。

見他雙目緊閉,胸口的傷又開始流血。

將張口想要的資料填入後,江時漓蹲下身就要給他注射解劑,順便幫他看看傷口,誰料他直接起身往外走。

江時漓:“你……”

門一開,出門就坐在門口。

江時漓盯著男人的背影看了好幾秒,忍不住哼了一聲,收起注射器,起身去了後面的房間。

往後又過了十來天,她和男人之間一直保持著互相不搭理的狀態,他經常會坐在門口,很少會去其他地方,要不就是站在廚房裡自已倒騰菜品,做出來的東西倒一次比一次有進步,比起之前那碗素的可以的蘑菇湯,廚藝算是突飛猛進了。

偶爾她在外面試槍練手,他也不說話,就跟在後面五六步的位置站著,偶爾來給她噹噹人肉靶子,陪她練練格鬥術,其他時間,江時漓很多時候都專注自已的研究,並不怎麼搭理他,他簡直像只大型的犬,一動不動的,只守在旁邊。

過了這麼多天,尤祟口中的喪屍潮也沒有到來,

這種事情越沒有如期而至,流言傳聞什麼的越弄得周圍人心惶惶,村子裡都有不少人開始收拾東西,時刻準備跑路。

江時漓一出門,路過幾片菜園子,就已經聽到路邊幾個大媽已經在討論去投靠哪個基地安全些了。

“我還是覺得馬多港基地好,那邊好多工廠,現在一直都在招人,我們去了肯定能進去,而且聽說馬多港那個基地還有不少異能者駐紮呢,如果喪屍來了的話,我們多少能保證自已的安全,不至於一下就被喪屍咬斷了脖子。”

“我也覺得,就這十多個基地裡,就馬多港是除了總部基地外,最有安全感的一個了,我們大傢伙都去投靠,還會收留我們這種沒有異能的平民百姓,待在裡面就跟進了安全區似的,絕對保證我們大家的安全。”

“那就馬多港!”

……

她們正好看到了路過的江時漓。

紛紛喊住她:“小江妹子啊,你也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跟著我們大傢伙一起走吧,留在這裡不安全,外面都傳遍了,馬上喪屍大潮就要來了,到時候咱們都得去基地裡躲著,外面不安全。”

江時漓只稍有停頓,“馬多港確實不錯。”

“對吧!小江是大基地來的人,她的話肯定沒錯!”

“但也會是帝國第一個放棄的基地。”

“為什麼啊?”幾個人都站起來,“小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馬多港工廠多,但主要的工業都在其他基地,馬多港工廠那些工廠,可有可無,關閉以後只會對普通人有很大的影響,至於異能者,不會有太大影響。”

“那你說那個基地最好?”

“總部的基地。”

“可是那邊現在早就已經擠滿了人,我們根本就沒機會進去啊。”

就這一個月,大家知道喪屍要大範圍入侵以後,都一窩蜂地往大基地跑,現在大基地裡連馬路上的地板都有人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早就擠爆了,哪裡還輪得到她們?

她們不由嘆起氣來,滿眼無光。

“這可讓我們這些沒地方去的老百姓怎麼辦啊!”

江時漓收回視線,提著箱子去了阿朵的屋子。

阿朵正在忙著做飯,看見她來了,連忙道:“你來了,這幾天沒見,研究出什麼新鮮玩意出來了嗎?”

江時漓把木頭做的箱子放在桌上:“裡面的槍送你了。”

這段時間阿朵也每天練習用槍,早已經不是之前那個握槍都有些手抖的女孩子了。

阿朵眼睛發光,“真的?”

“嗯。”

“怎麼突然送我這麼多槍?”開啟箱子,裡面有好五六把槍,子彈更是有二十多盒,和喪屍拼個兩天兩夜都沒問題。

“我要走了。”

阿朵張大嘴:“啊?”

江時漓說:“總有散的時候。”

“可是大家都說喪屍潮很快就要爆發了,你這個時間去哪裡啊……外面那麼危險,還不如跟著大家一起走,有人去打探了幾個基地的情況,找到旁邊有個基地還收人,只要是人過去了,基地都收,我們過去躲一躲總是好的。”

江時漓說:“不用了,我不想去基地。”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遇到什麼事情就去那個什麼馬多港基地找我們,我們大家應該都會去那邊多一段時間,等這次的喪屍潮過了以後再回來。”

“好。”

江時漓把東西交給她就起身離開了。

阿朵望著她毫不拖泥帶水的背影,抿了下唇,又忍不住輕輕笑了下。

江時漓在村子裡住了一個月左右,已經休息夠了,對危險物種的研究也已經差不多了,需要其他的危險物種提供更多的資料資訊,而且她有感覺,喪屍潮確實快到了,大家都要走,她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回到屋子,她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村子。

剛走出門,就看見戴著面具的男人望著不遠處林子家的羊圈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男人似有所感,微微偏頭,跟上她的腳步

江時漓經過林子家,林子和小七還有村子裡幾個被她從實驗室裡救出來的孩子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地說著:“江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不跟著我們去基地裡避難嗎?”

江時漓揉揉他們的腦袋:“對,你們去就好了,保護好自已。”

“捨不得姐姐……”

“我也捨不得姐姐!”

小七比他們都稍微大點,站在比較遠的位置,沒過來,但視線一直都在江時漓身上。

江時漓衝他招手。

小七走過來,“姐姐。”

“這段時間你也跟著我學了不少,槍你本來就會用,以後保護姐姐和村子裡的同伴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小七點頭:“放心吧。”

“武器在阿朵那裡,去拿吧,子彈沒了就去馬多港基地找一個開工廠,叫王志發王老闆的人,他是我的合作伙伴,會給你們提供。”

“好。”

江時漓揹著自已的軍火箱,揮揮手:“走了。”

小七大喊:“姐姐!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是我師傅,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教出來的徒弟不會差!”

…………

沒有車也沒有其他代步工具,江時漓只能靠自已雙腳走,走了大概一天一夜,都沒找到能落腳的地方。

她胸口痛得實在不行,忍不住捂著心臟扶著樹就要無力倒下去,手腕突然一緊。

男人站在她面前,健壯的手臂上的肌肉野性張狂,高大的身軀將她所有視野都阻擋。

他拉著她的手臂,放在肩膀上,背過身,蹲下直接將她背在了背上。

江時漓身體猝不及防騰空,趴在他背上,只覺得他身上肌肉硬邦邦地硌得人疼,剛要掙扎,就被他警告似的說了一句:“別亂動,否則你只能死在這裡。”

江時漓問:“你們危險物種身上都這麼硬?”

“不知道。”

“危險物種有那麼多,每個都不一樣嗎?”

“每個變成怪物的人原因都不一樣。”

“所以導致危險物種之間也有差別?”

“嗯。”

江時漓又問:“那你變成危險物種的原因是什麼?”

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江時漓說:“你之前遇到很多喪屍?”

後面他也沒有再開口,隔著面具,只感覺他渾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疏離。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終於在前面看到了一絲亮光——那是基地訊號塔的燈光。

江時漓不想去基地,說:“繞開吧。”

她指著另外一邊的方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

但訊號塔的感知功能太強,他們剛踏足基地前面的位置,就已經被訊號塔察覺到了。

只不過訊號塔的紅外線剛要掃過來,發出警報,就被男人面具下的雙眼掃了一眼,訊號塔的燈瞬間爆裂,周圍很快陷入了黑暗。

江時漓眨眨眼,還沒開口,男人就說:“我的眼睛不能研究。”

江時漓:“你怎麼知道我想幹什麼?”

他冷冷暼了她一眼。

江時漓:……

他們沒去基地,就在離基地五六公里的位置紮營。

在這裡正好找到一個之前應該是流民住過的木屋,裡面除了吃的和穿的,其他的傢俱基本都有。

江時漓已經沒什麼精力收拾了,隨便鋪了張墊子就在長椅上躺下睡覺。

絲毫不知道男人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取出她包裡的被子鋪好床,再把她抱了上去。

江時漓太累了,她以為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麼多,自已的體能怎麼說也能有所進步,沒想到走了一天,心臟又開始痛起來,後面的路如果不是他揹著,她早就睡在雪地裡了。

她睡得深沉,安靜地靠著枕頭,也不亂動,男人就這麼站在床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眼。

剛要轉身出去,床上的人突然皺起眉頭,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攥住胸口,立馬就要用力捶打。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用了點力,她還再掙扎,他直接將她兩隻手都牢牢禁錮住,盯著她慘白不斷冒汗的小臉,面具下罕見浮現幾分慌張的神色。

他下意識摸向自已的胸口,裡面空空如也。

江時漓心臟痛得滿頭大汗,手腕被他鉗著,只能死死咬著唇。

男人將她的手綁起來,立馬飛身出去。

過了大概半小時,一道黑影迅速閃過,半跪在床前,男人手裡拿著幾株不知名的草藥,碾碎了往她嘴裡塞。

床上的人已經痛得沒有知覺了,奄奄一息地蜷縮著,汗水打溼了她雪白的臉頰和髮絲,唇也被咬破了,嚐到幾絲清涼的味道,她微微張開了嘴。

男人不停往她嘴裡擠草藥汁水,動作反覆,不知疲憊,一直到她終於鎮定下來,氣息穩定,他抬起頭,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江時漓只感覺自已昨天晚上做了一個非常痛苦的夢魘,胸口有千萬根針不停地在扎,她發了瘋似的捶自已,甚至都想拿匕首刺進去……

前半夜睡得極其不安穩,後面漸漸好了下來,但她這一覺還是睡得不夠舒服,當陽光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猛地睜開眼睛醒了。

眼前躺著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男人睡著了,大掌也緊緊抓著她的兩隻手腕,這是她時隔一個月,第一個和他靠得這麼近,甚至能都感覺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涼意。

他就這麼躺著,毫無防備。

江時漓低頭就看到了手腕上綁著的繩子,盯著男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意。

很快,她注意到他另外一隻手上拿著的草藥,視線很快就變得複雜起來。

這個男人……她曾經不止一次說要殺了他,可每每到要下手的時候,他總是會搞些花樣出來。

她不是心軟的人,否則也不會讓他這段時間當她的實驗體,受盡折磨,但=昨天晚上……

江時漓心情很複雜,抽出自已的手,咬開繩子,起身下床。

她一走,躺在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眼眸裡深邃如淵,透不過半點光亮。

江時漓在屋外打量周圍。

這個木屋的地理位置不錯,能看到前面的基地,還能不被訊號塔檢測到,地勢高,還能看到底下隨時經過的人和車輛。

如果不仔細的話,底下的人還發現不了他們。

她開啟軍火箱,從裡面取出槍支,安好倍鏡,往遠處看。

沒什麼異常,但那種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

喪屍大爆發……應該快來了。

果不其然。

五天後,她正懶洋洋趴在桌上畫圖紙時,突然抬起頭。

男人坐在她對面,無所事事地把玩著槍,也同時掀著眼皮看了過來。

江時漓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動感。

從地面傳來的。

像是地震。

她開啟窗,不遠處浩浩蕩蕩的喪屍大軍,鋪天蓋地地朝基地而去,眨眼間密密麻麻的黑點就將基地包圍得密不透風。

與此同時,漆黑的夜空被炮火照得驟亮,同時緩緩升空的還有各基地發來的求救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