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莫一步一步緩緩向她靠近,四周一切好似凍結般,安靜極了。許不知渾身冰涼,感覺血液都凍結,眼前是一片血紅,殘忍而又瘋狂的笑聲在耳邊迴旋,細密的痛楚爬滿全身,小腹尤其疼痛。
看到許不知驚恐顫抖的模樣,凌莫快速的回頭看了眼,什麼也沒看到!伸手在許不知眼前晃晃,沒有反應!凌莫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自已的臉:“難道是看到我才這麼害怕?我的臉有這麼嚇人麼!”
凌莫伸手拍了下許不知肩膀,“不要碰我!”許不知尖叫,雙手抗拒的用力一甩,“啪”一掌甩到凌莫臉上。。
“喂,許不知,你怎麼了?”凌莫舌尖輕抵後牙槽,肉眼可見的雙眼變得冰冷陰狠。
喉間微癢,許不知突然“噗”地吐了口鮮血,胸口處沾了些許黏膩。
“許不知,你怎麼了?許不知···”凌莫被嚇了一跳,連生氣都忘了,趕忙一把扶住許不知搖晃的身體。
“沒,沒事。”冷風呼呼地吹來,許不知意識逐漸恢復,站定身形後疏離地推開凌莫的手。
“你確定?都吐血了。”凌莫下意識的放柔聲調說。
“天氣乾燥,有點上火而已!我對這個很有經驗。”許不知不在意地說,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漬。
凌莫雙眼微眯:“你看我像傻子嗎?”
“不知道。”許不知看看凌莫,“不就流點血,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無論是上面流血還是下面流血,我比你有經驗。”
“嗯?”凌莫疑惑怎麼還分上下,還迅速把許不知上上下下看了遍。“你,你···”瞬間凌莫滿臉通紅,半天說不出話,許不知懶得再理凌莫,錯身離開。
“許不知,喂,許不知···”凌莫又羞又氣,只能看著許不知頭也不回的離開。
“知知,這段時間你都要去雲爺爺那上課,要不晚上就住雲爺爺家,不然每天這麼晚回來我也不放心。”許君言看到剛踏進家門的許不知,有些心疼地說。
“爸,沒事,爺爺特意安排司機送我回來,而且我又不是他家人,怎麼好意思住在別人家呢!我能去上課就已經很開心了,花點時間在路上不礙事的。”許不知著重說了別人家,許君言聽了明顯尷尬起來。
“咳咳,知知,你說的對,還是你想的通透。”
“爸,這都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的教導,我也不會想到這麼多。爸,你這是關心則亂。我已經長大了,我會照顧好自已的,倒是爸,你每天那麼忙,我都不能替你分擔些,我都覺得自已好沒用。”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許不知繼續畫餅,“我要努力學習,以後賺很多很多錢給你用,這樣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許君言感動的熱淚盈眶,很是欣慰地揉揉許不知的頭頂,嘴裡還說著“好好好”。
既然不是一家人,感情就不要走心,更何況他們也沒真的把自已當做家人!許不知暗暗想。要是真關心她,難道不是親自來接送嗎?那些在外上補習班的學生,哪個不是父母來接送的。
許不知洗漱後,翻看著手中的一疊紙喃喃自語:“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
一大早起來,許君言已經去上班,屋子裡暖氣開的很足,惠紅玉穿著修身的毛呢裙,正坐在餐廳,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裡的蒸餃。
“媽,這個檔案袋是不是爸爸的呀?他是不是忘記拿走了?”許不知揹著書包,彎腰從門口撿起檔案袋。
“嗯?我看看。”惠紅玉婷婷嫋嫋的走過來,看到檔案袋的瞬間,想起之前兩次無名人送來的東西,急忙開啟檢視,只見裡面放了親子鑑定。
“媽,你怎麼了?”許不知扶住有些站不穩的惠紅玉。
“沒事,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上課吧。”惠紅玉白皙的手指緊緊攥住手中的紙。
許不知不再多說,只嗯了聲就離開。等計程車的時候,打了個電話:“一會要是她出去,你盯緊她,看看她做什麼。一定要想辦法讓她做親子鑑定。”
許不知收起手機,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的嘴角微微彎起,輕輕低喃一句:“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啊!我可是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大驚喜。”
計程車在城郊醫院門口停下,許不知下車後直接來到住院部。在五樓的一個雙人病房裡,一個臉色蠟黃,身形瘦削的女人躺在病床上,看到許不知來,掙扎著坐起身。
“躺著吧!”許不知把女人按回床上。
“沒想到你真的會來。”女人有些氣喘地說,“瑞瑞,他真的是我跟你哥的孩子,我現在找不到他,而我,快不行了···”
“我媽不會承認這個孩子的。”許不知實話實說。
“我叫徐微,是孤兒,雖然我是酒吧的陪酒女,但是,你哥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徐微有些哽咽,“酒吧裡那麼多人,我一眼就看到他,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這麼好看的人,比電視裡的明星還要好看。”說到這,徐微蠟黃的臉上泛起淡淡紅暈,嘴角彎彎,像個墜入愛河的少女。
“他很善良正直,會幫助被流氓欺負的女生。有一次他被一群混混打傷,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抄起一根棍子衝上去,把那群混混嚇跑了。從那之後,我跟他逐漸熱絡起來,最後我們在一起了。”徐微沉浸在幸福中,臉上的笑容始終掛著。
許不知安靜的聽著,也不催促徐微繼續講吓去。
“一年半前,我發現自已懷孕了,我還沒來得告訴承安,他就不告而別···我找不到他···所有他去過的地方,我都去找了,就是找不到他。我懷孕八個多月的時候,終於接到他的電話···”許微閉眼回憶,顫抖地說。
“我跟他說我懷孕了,是我跟他的孩子,他說,他說···他跟我說,對不起···呵呵,他說對不起,讓我忘了他,說他不值得我等,孩子只會拖累我!他怎麼那麼狠心,怎麼捨得讓我把孩子打掉,再過一個月孩子就要出來了啊···”
許不知沉默,用紙巾擦掉徐微臉上的淚水。“他確實不值得,明知孩子快生了,還讓你打掉,他毀掉的是兩個人的命!”
八個多月的孩子,器官基本成熟,只能做引產,而那種痛,真的很殘忍!許承安,也很殘忍。
“我接到他電話後,情緒一直很低落,過馬路沒注意臺階,不小心摔了跤,孩子也早產了。幸好在我肚子了養的好,生出來後各項指標都很好。我出月子後,弄個早餐車,一邊帶娃一邊賺錢,日子過的倒也可以。上個月肚子實在疼的受不了就來醫院檢查,是腸癌晚期,沒多少時間可活了。”徐微再次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