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管我,我就樂意當舔狗,你管得著嗎!”
劉文氣得大叫,手上力道不受控制,斧頭的刀尖用力壓進白早早稚嫩的肌膚中,“你他媽的說我是舔狗,你不也是林嬌雪的舔狗嗎?”
“結果,人家寧願跟白守夜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一起殉情,也不願意跟你這個瘋子在一起,你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女兒身上。”
“白瀛司,你這個變態,你就不配做人!”
劉文氣急敗壞的吼叫聲中,白早早脖子上一抹刺目的鮮血慢慢暈開來。
白早早哭著喊:“師父,你別管我,你快走啊,他已經瘋了,你不是他的對手,求你快走吧。”
從來沒有人可以當著他的面,傷害他最疼愛的人!
白瀛司咬牙怒視著對面的男人,胸腔中瀰漫著對劉文的殺意,手中的金色骷髏牌已經滑了下來。
可他看了一眼女兒平坦的小腹,想到裡面孕育的小生命,再看女兒脖子上那刺目的紅色傷口,終於是徹底收起了渾身的傲氣。
“劉文,你不就想報仇嗎?”
白瀛司一把將自己的保命底牌揚了出去,癲狂地大叫道:“好啊,你來殺我,一命換一命,不管幾條命,我今天都賠給你。”
死神牌在風中洋洋灑灑,飛得到處都是,像下了一場金色的雨。
劉文看著這些熟悉的奪命牌,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
白瀛司這個天之驕子終於是向自己認輸了。
不過,還不夠!
他不光要白瀛司死,還要讓他失去所有一切。
最重要的是,失去他在這世上唯一的生存支柱。
瘋子白瀛司心裡有病,離了林嬌雪和白早早這兩個女人就活不下去了。
以前,瘋子白瀛司活著的支柱是對林嬌雪的愛。
後來,林嬌雪死了之後,就變成了他的女兒白早早。
如今,白早早也要死了,看他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劉文看著白瀛司俊美矜貴,幾十年都沒怎麼變過的一張臉,惡狠狠一笑,“好啊,你不是要換你的女兒嗎,我今天心情好,只要你可以跪下來求我,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劉文字以為白瀛司這種紈絝子弟,一定將自己的自尊看得比命還重,肯定不願意屈服在自己這種所謂的底層人士腳下。
可沒想到,他話音甚至還沒落下,白瀛司就已經直挺挺跪了下去,“劉文,看在我們曾經朋友一場的份上,你饒我女兒一條命,你要怎麼對我都可以。”
“哈,朋友?”
劉文目眥欲裂,直接被這句話刺激得紅了眼,“你也配跟我提朋友?當年,我跟著你混,端茶倒水,鞍前馬後伺候你這個大少爺,沒有一絲怨言,你指東我不敢往西,你殺人我幫著收屍,可你竟然撬我的牆角……”
“我沒有。”
白瀛司一臉冷漠,殺人誅心,“楚婉儀那種一肚子壞水,滿嘴謊言的女人,根本入不了小爺的法眼。”
“閉嘴!”
劉文怒叫,“姓白的,你夠了,我都沒有詆譭林嬌雪,你憑什麼詆譭婉儀!”
白瀛司冷笑,“你不詆譭是因為嬌雪本來就很好,而我也沒有詆譭楚婉儀,我說的都是事實。”
“劉文,你都讓她賣了還在這裡給她數錢呢。”
“你管我!你管我!”
劉文黑著臉怒叫,“從現在開始抽自己的耳光,直到我滿意為止。”
白瀛司姿勢筆挺地跪著,一雙陰沉的丹鳳眼看向白早早,沒有動。
劉文怪笑,“怎麼?捨不得自己這張臉?”
“白瀛司,如果你不動手,那我可就要讓你的女兒親自上場了,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讓你女兒嬌嫩的手掌受傷吧?”
白瀛司抬頭,目光沉沉盯著劉文黝黑的臉,“我扇自己耳光,你就可以放了我女兒?”
劉文嗤笑,“看老子心情吧,怎麼,我不放你就不打了?”
“不,我曾說過,只要可以讓我的女兒開心,就算是整個世界我也可以給她,區區一張老臉而已,我不在乎。”
白瀛司平淡地伸出手,一巴掌用力扇在自己臉上,絲毫沒有因為是自己就手下留情。
他的嘴角立刻滲出一絲鮮血,半邊臉頰腫了起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在月光下顯得極為刺眼。
“繼續啊,大少爺。”
劉文看見這一幕,笑得極為暢快。
他做夢都沒想到,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少爺,竟然會在自己手裡如此狼狽。
白早早看著月光下跪著扇自己耳光的男人,小臉陰沉沒有一點表情,眼神中卻閃過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
她的手緩緩握住柳葉刀,只要一刀就可以結果面前這男人的性命。
可她真的想救下那個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嗎?
他強姦自己的母親。
讓自己的父母死在一場車禍中。
後來,又把自己綁架到了病院,沒日沒夜遭受非人的折磨。
最後,為了跟他對抗,爺爺主動自殺,就為了賭他一時心軟,一定會讓她回家。
白瀛司,他是這一切罪孽的源頭,難道就要這樣放過他嗎?
此時,在白早早腦海中,想到的不是白瀛司的罪孽,而是兩人在病院相處的點點滴滴。
那些溫柔和偏愛,都不是作假。
她不是死人,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早早手刃過無數壞人,卻沒有一次像這樣猶豫不決。
可最後她還是垂下目光,緩緩收起手中的柳葉刀,彷彿一切權衡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只想報仇。
白早早從病院逃出來之後,心中所想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所有瘋子復仇。
這個瘋子,自然也包括自己。
她可以對白瀛司充滿眷戀,卻無法代替父母和爺爺表達原諒。
不管怎麼樣,白瀛司必須要死。
死了之後再去向那些地獄中的人們懺悔吧。
而她,就是送他下地獄的劊子手。
白早早再次抬起頭,漆黑的瞳仁中,便只剩滔天的殺意。
而劉文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怪笑著喝了一聲,“夠了,停下吧,這小丑得把戲也看夠了,咱們進行下一個專案吧。”
白瀛司兩頰通紅,用力抿著下唇,眼睛卻亮得驚人。
他面無表情,緩緩停下動作,直勾勾看著對面的劉文,彷彿他已經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