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遠,這名字還挺特別的。只是他本人並不像名字那樣引人注目,反而顯得有些普通。”
走出圖書室後,姬夢璃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姬這個姓氏也相當不尋常。
陸明心裡這麼想,但沒有說出口,只是沿著走廊繼續前進。
姬夢璃與站在他身邊,繼續說:“不知道他的話有幾分真,但如果是真的,那他可是個棘手的對手。他清楚過去有哪些人成功通關,能想出什麼必勝法也不足為奇。”
陸明輕輕搖頭:“我覺得你多慮了。從規則來看,並沒有什麼必勝策略。而且如果有必勝策略,那不就大大降低了遊戲的樂趣?作為一種娛樂活動,我覺得主辦方不會保留這種東西。不過,巫行遠可能會知道一些小技巧。”
“也就是說,我們不必那麼忌憚他?”
“大概吧。一旦他暴露自已的身份,其他人都會對他提高警惕,甚至可能首先解決他。他能否安全脫身,就看他自已的本事了,不過我覺得這很難。啊,到了。”
陸明在一扇門前停下,門旁掛著“醫務室”的牌子。
之前開門時都沒有特別小心,但有了圖書室的經歷,這次他猶豫了一下。
考慮到裡面可能有人,他小心翼翼地慢慢開啟門,從門縫裡往裡看,確認沒人後才謹慎地走進去。
這是他們探索血命館的最後一個房間。
帶著些許感慨,兩人環顧著這個房間。
房間的內部裝飾讓人聯想到七八十年代的醫院,有一種溫馨的懷舊感。
房間深處並排著三張鋪著白色床單的木製病床,角落裡放了一張銀色的辦公桌。牆邊還放著幾個擺滿藥瓶的玻璃門儲物櫃。
姬夢璃四處打量著,一邊看一邊說:“好像沒有窗戶,感覺有點兒悶啊。”
“我更在意的是,這裡也鋪著紅地毯。一般來說,保健室或者病房不會用地毯吧。除了溫室、地下室和空房間,其他房間都鋪著這種地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含義……”
“會不會是主辦方故意搞的惡作劇?故意在每個房間裡都鋪上紅色地毯,只是想讓人聯想到血的顏色。而且規則裡也沒提到地毯的事,我覺得沒必要過分關注這種小細節。”
姬夢璃說完就開始四處檢視醫務室。
但這裡值得注意的地方並不多。
兩人檢查了角落的辦公桌,看上面有沒有放什麼東西;檢查了病床,看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還大致看了一下藥櫃裡都有些什麼藥。
兩人對藥品都不太瞭解,看到藥瓶上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麼。
不過姬夢璃說她有個朋友常備安眠藥,所以對安眠藥比較瞭解。
而恰巧這裡就有安眠藥。
看完醫務室後,陸明準備離開,卻發現姬夢璃沒有跟上來。
回頭一看,發現她正站在藥櫃前,準備從裡面拿出一瓶藥。
她拿的正是剛才解釋過的那種安眠藥,瓶子上寫著“雷美替胺”。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種藥的藥效比較溫和吧。你想帶著它嗎?”
“是的,說實話,在這個宅子裡我總覺得會睡不好,所以如果能帶上它,我會睡得安心一些。可以嗎?”
無錯書吧姬夢璃擔心地看著陸明。
她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人心動,但陸明還是裝作冷靜,淡淡地點了點頭。
“沒事,看樣子那種藥是片劑,你應該也不會偷偷給我吃。如果它能讓你安心睡覺,那就帶著吧。”
“太感謝了!”
姬夢璃笑著把藥瓶抱在胸前。
陸明心裡掠過一絲對藥瓶的羨慕,然後走出了醫務室。
離開醫務室後,兩人沿著走廊走了一段距離。
這樣,他們檢查完了整個主館,對血命館的探索也暫時告一段落。
雖然只是簡單粗略地看了看館邸內的情況,卻比陸明預期中更加耗費時間和精力。
得到的資訊是否值得這樣的付出,還不好說。
不過,考慮到這只是第一天,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算不錯了。
想到這裡,陸明微微鬆了口氣,心中的緊張感減輕了一些。
突然,他瞥見姬夢璃似乎還有些不捨地望向寶物室的方向。
反正現在也沒別的事可做,陸明也不反對去寶物室。
但是,他有一種預感,一旦進入那個房間,至少得在裡面呆上整整一個小時才能出來。
所以陸明選擇不去理會姬夢璃的眼神,徑直返回自已的房間。
姬夢璃默默加快腳步,好不容易才趕上,和他並肩走在一起。
“接下來要做什麼?”
“先回房間,開個作戰會議,討論一下接下來的策略。”
“哦,這樣啊。”
“嗯。”
探索血命館已經結束,兩人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陷入了沉默。
正當他們以為會這樣無言地走回副館時,一個男子意外地出現在連廊上,打斷了他們的腳步。
從遠處看,那個男子給人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
他穿著一件漆黑的道袍,脖子上掛著用琥珀製成的念珠。眼睛狹長得幾乎成了一條線,分不清是睜著還是閉著,面孔就像是直接將狐狸面具印在了人的臉上。
而且,那個男子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不像是走,而是像幽靈一樣在空中緩緩……滑行?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恍惚間,那個道袍男子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陸明和姬夢璃的面前。
他的眼皮微微抬起,似乎在審視著兩人。
面對被氣場震懾得無法動彈的兩人,道袍男子靜靜地點了點頭。
“初次見面,我叫陳道允,是一個小型宗教團體‘心淨道’的教主。今後請多關照。”
宗教團體的……教主……
陸明以前從未接觸過這種人,雖然無從比較,但不得不說,聽到這個身份,確實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神聖……或者說詭異的氣質。
如果這是一部動漫,這傢伙絕對是最終大反派一樣的角色。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閃過,陸明從陳道允的“魔力”中掙脫出來。
他向前邁出一步,站在姬夢璃面前,直視著陳道允。
“我叫陸明。沒想到大師也會捲入這種殺人遊戲。你究竟殺了誰,才會被帶到這兒來?話說回來,沒有信徒在身邊,你還能正常戰鬥嗎?”
陸明再次展現了他那已經成為習慣的挑釁行為。
陳道允眯著眼睛,默默地注視著陸明。
“……”
“……”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沉默不語。
最終,姬夢璃無法再忍受這種緊張的氣氛,試圖插進兩人之間。
但就在她準備行動之前,陳道允先開口了:“我想糾正你一點,我的教團沒有‘信徒’,只有‘患者’。而且,要從這個遊戲中獲勝,需要的不是人手多少。擁有運氣、智慧和勇氣的人,才能夠堅持到最後,成為最終的勝利者。所以,你的質問完全是多餘的。”
“不愧是信教的,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智慧和勇氣是贏得勝利的關鍵’這種讓人臉紅的臺詞。作為只會從信徒那裡榨取錢財、自已卻一無所長的傢伙,你哪兒來的智慧和勇氣呢?”
“我再次宣告,我的教團裡沒有所謂的信徒,我也從未勒索過任何人的錢財。”
“邪教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他們會說信徒們是自願捐錢的,並非被剝削。”
陸明不斷地挑釁,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在面對柳嫣然的時候,他是因為柳嫣然的態度而感到煩躁,才開口挑釁的。
但這次的情況略有不同。
僅僅一眼,他就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非同尋常,散發著一種異樣的氣息。
陸明想更多地瞭解一下這個男人的底細,確認一下,這個男人是否也和他們一樣,是一個有感情、偶爾會露出破綻的普通人。
然而,無論他怎麼做,陳道允都毫不動搖,從陸明和姬夢璃身邊悄然滑過,向主館走去。
臨走前,陳道允在陸明耳邊低聲說:“你的質問毫無意義,也毫無價值。”
說完,陳道允就像在滑行一樣溜向主館,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在那之後的幾分鐘裡,陸明一直無法動彈,直到姬夢璃開口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