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風從欄杆中吹來,鎖音的衣襬和髮絲隨風而舞……
“什麼完蛋了?”
錢甜甜拉著兔兔,剛一走進九樓,就聽見鎖音在這兒鬼哭狼嚎的。
本來她是不應該這麼早來的,但是想到王不二可能招呼不開,而鎖音,雖然不好說,但確實也算得上啥事兒也不會的小丫頭。
其實也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於是,錢甜甜就準備早點過來,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至少要幫王不二照看住鎖音,不要讓鎖音幫倒忙才行。
“是啊,姐姐,到底怎麼啦?”
兔兔一蹦一跳的踱步到鎖音的身邊,耷拉著一隻兔子耳朵,好奇的詢問道,
“話說,無憂小丫頭,怎麼沒看到無憂小丫頭,她是和王不二在一起嗎?”
鎖音撅了撅小嘴兒,搖了搖頭。
錢甜甜看著鎖音的樣子,再聯想到剛才鎖音的話,頓時臉色大變。
“你,你不會是,把她搞丟了吧!”錢甜甜緊張的問道。
鎖音又搖了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把她搞丟了。
錢甜甜鬆了一口氣,沒搞丟就好。
於是,她說,“那就好,你也知道,他雖然一天吊兒郎當的,但是對於無憂,還是發自內心的愛護,你要是把她丟了,你們才修復的關係恐怕又要崩裂了。”
聽著錢甜甜說王不二對無憂發自內心的愛護,鎖音心中很不是滋味兒,於是,她頂嘴,
“誰稀罕和他關係好了!”
錢甜甜看著鎖音這個嘴殼子梆硬的傢伙,明明心中很喜歡,嘴上卻要固執的說不喜歡,明明心中很關心,臉上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明明心中很在意,卻總是裝出一副關我屁事兒的模樣。
這樣的小女孩,懂她的,會覺得她很可愛,不懂她的,會覺得她很討厭,不過萬幸,王不二似乎很懂她,錢甜甜和兔兔也懂她,所以,她才會有朋友,會有喜歡的人。
也不準備再和她討論什麼王不二在乎誰的問題了,錢甜甜四下看了看,便問道,
“那無憂呢,去哪兒了?”
鎖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錢甜甜。
“被我丟了啊!”
“什什什麼?”錢甜甜一臉的驚駭。
“不好啦,姐姐把無憂妹妹搞丟啦!”
兔兔在房間中跑來跑去的大吼著。
“不是我把她搞丟了,是我主動把她丟了的!”鎖音一臉傲然的看著兔兔,“你這個傢伙,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要把主次關係說明白,”
“而且,我才不擔心她呢,丟了更好,丟了以後我和王不二出去玩兒就沒有人打擾了。”
錢甜甜看著鎖音,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驕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擔心是誰丟了誰的問題,這還重要嗎?
“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我,我,我……”
鎖音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索性抱著手臂,轉過身去,不再看錢甜甜和鎖音。
“反正我是不會去找的,誰愛……”她想說,誰愛去誰去,可是想了想,還是不要這樣說。
於是,她就這樣說,“你們如果要去的話,就去吧!”
“噗嗤!”錢甜甜笑了。
這個鎖音,就是傲嬌,都到了什麼時候了,她還是這樣。
於是,她拉住了蹦來跳去,大喊大叫的兔兔的耳朵。
“好了,別鬧了,跟我去找無憂!”
說著,便拉著她往著外面走。
“好痛好痛好痛,甜甜姐,別拉了,耳朵都被你們拉掉了啦!”
鎖音看著錢甜甜拉著兔兔的耳朵消失在了門口,現在無憂的事情幾乎已經解決了,可是王開心的問題,又該怎麼辦呢?
於是,她又陷入了苦惱之中……
又過了不久,門口又響起了一個刁蠻任性的聲音。
“王不二,我餓了,我要吃棉花糖!”
秦明明一手拿著一個棉花糖,一邊舔著,一邊往著鎖音踱步而來。
“餓了自己找吃的去,別來煩我!”
鎖音坐在一邊,很是不給秦明明面子,這個秦明明,幹嘛要跑來和自己搶王不二啊,這是可惡到了極點。
“切!”秦明明滿臉的不屑,“王不二呢,我找他去!”
“哎呀,你煩不煩,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說著,鎖音直接拉過一張凳子,看著欄杆坐著,在第九層高樓上,看著遠處的夕陽,暮風吹拂起她的髮絲和衣角,卻吹不開她顰蹙著的眉頭。
秦明明對鎖音也不是很看得慣,於是,不再理會她,抿著嘴唇,掃視了一眼大廳,暖紅色的陽光從了欄杆外面照射進來,桌子和幕簾的影子投在了地上。
秦明明輕輕地抬起了手,然後轉身,看著自己的影子,那修長的手指,細長的胳膊,還有,在暮風中輕輕飄飛的髮絲和裙襬。
兩人都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兒……
接下來出場的,便是那抱著稻草人的維特,他依舊獨來獨往,走進了大廳,看到了坐在欄杆看日落的鎖音,看到了背對著夕陽,手舞足蹈,玩弄自己影子的秦明明。
於是,他問道,“王先生呢?他沒在嗎?”
“你在問誰?”鎖音和錢甜甜同時開口,但並沒有轉身。
“額……”維特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
於是他說,“我在問王先生?”
……
許久之後……
維特抱著稻草人,站在大廳中。
鎖音依舊坐在欄杆前,此時的日落已經完全消失了,她現在是在看火燒雲。
秦明明依站在那裡優雅的舞動,她沒有再玩弄她的影子,她是真的在跳舞。
久無人回答,維特也不再發問了,長久的孤獨,造就了他敏感的內心,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問問題也不知道應該問到什麼程度,與人交往總是小心翼翼的彬彬有禮,可是,過於禮貌,就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所以,在很多人看來,維特就是這樣一個難以讓人接近的闊少爺,這個闊少爺很奇怪,他總是喜歡抱著一個稻草人。
陸陸續續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維特抱著自己的稻草人,獨自坐在無人的角落。
流蘇也來了,今天的她,穿著一條潔白的連衣裙,她挽著身邊的女孩兒,那個女孩兒也穿著和她一樣的裙子。
美麗,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流蘇矜持的微笑著,與前來招呼的年輕俊彥們保持著一種既不疏遠也不親近的距離。
而流雲呢,她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對每一個前來問候或者說是搭訕的人,說著同一句話,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太舒服。”
是的,她今天不太舒服。
維特抱著稻草人,看著流蘇和流雲,她們的身邊總是圍繞著許許多多的人,即使她們表現得有些疏遠,有些厭煩,可依舊有人圍上去。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邊,左邊,是一根空凳子,右邊,還是一根空凳子,對面,依舊是一根空凳子,身後,是一堵冰冷的牆,牆上掛著簾子,簾子上繡著一朵花,花的周圍,是兩三隻蝴蝶。
“一個人,其實也不錯!”
他安慰著懷中的稻草人,似乎害怕孤獨的,並不是他,而是他懷中的稻草人。
維特看著流雲和流蘇,心中有點小期待,期待她們能看到自己,然後過來和自己打聲招呼,這樣,就有更多的人會注意到角落中的自己了。
在這裡,他熟識的人並不多,流蘇,鎖音算得上熟識,流雲也只是認識,至於朋友,“王先生和甜甜姑娘似乎還沒有到啊!”他這樣想著。
然後,看著流蘇挽著流雲想著鎖音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過瞬間,他就不再失落了,他對自己說,相比較自己,流蘇和鎖音應該更加的熟悉,等她們和鎖音打過招呼之後,就會來和自己打招呼吧!
於是,他又變得期待起來。
……
流蘇帶著流雲,來到鎖音的身旁。
此時的鎖音依舊坐在欄杆的地方,日落和火燒雲都沒有了,不過,現在的她又不是在看日落或者火燒雲,她現在在看仙都東洛的夜景,看夜景不行麼?
“鎖音師妹,在幹嘛呢?”流蘇笑著問道。
“看夜景!”
鎖音頭也沒有轉過來,小胳膊搭在欄杆上,小手支撐著下巴,遠遠的眺望著洛水,目光一直在碼頭上游走。
“老師呢?”流蘇依舊帶著笑容。
“不知道!”鎖音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吧!”流蘇有些尷尬,“那我們不打擾了!”
鎖音沒有說話。
看著流蘇挽著流雲離開了,維特充滿期待的看著她們,然後看著她們走進了另外一堆人群,看著她們有說有笑,看著她們,看著看著,他的視線也慢慢的變得模糊了,然後,兩滴淚水便順著他面頰,從下巴滴落。
“或許,她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我吧,或許,在她們的心中,我只是一個和王先生關係比較親近的怪人,或許……”
內心敏感的他坐在一邊不停的自怨自艾著。
秦明明依舊站在大廳的中央,手舞足蹈的跳著舞,顧影自憐!
“不知這位美麗的女孩兒怎麼稱呼?”
有人上來搭訕。
“秦明明!”她沒有看搭訕的人,輕輕的揮舞著手臂。
“原來是明明小姐!”搭訕的人打蛇上棍。
“是秦明明,不是明明小姐!”秦明明糾正著。
“額……”
搭訕的人沒辦法再接話了,於是便灰溜溜的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