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已的火藥,我還是能分清楚的。”
說話的這人便是在反軍隊伍中,與“楊先生”齊名,李闖將口中所說改良了火銃的“錢先生”。
而和他一起同行的這夥人則是與李闖將一樣,秘密潛入到洛陽城中執行任務的反軍。
只不過他們和李闖將是分兩批進入的洛陽城,進城時用的身份也不同。
在進入洛陽城後只靠中轉站傳遞訊息,還沒有匯合在一起過。
他們的身上也沒有如李闖將那般的官兵制服。
身上穿的還都是一些粗布麻衣,有的身上披著蓑衣,有的頭上戴著斗笠。
像是鏢師,更像是慕名而來的賞金獵人。
這副樣子是他們能以最小的代價發揮最大作用的打扮了。
現在這年景,種地是活不下去的,於是鏢師就多了起來。
他們的實力參差不齊,有真正經過嚴格訓練的鏢師,也有狐假虎威討口飯吃的農民。
若是遇上後者,還好說,但遇到前者就麻煩了。
大家也就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儘可能的不去招惹鏢師。
聽著“錢先生”的話,反軍口中的“頭兒”開口說道。
“嗯,都聽先生的。”
“你們也都學著點。”
“這就是先生平時說著的科、科什麼來著?”
“是科學...”
反軍們的“頭兒”在錢先生面前乖巧的像是個鵪鶉。
在訓話期間,又忘記了一些要說的,還是錢先生在一旁提醒才繼續說道。
兩位先生在他們的心中有很高的地位,對他們都很尊敬。
“嗯,這次記住了。”
“你們也都記住了。”
“是。”
見跟著的幾人這樣說,他才又扭頭朝著錢先生說道。
“不愧是錢先生,懂得就是比我們這些糙人多。”
“我只是在這方面懂的多一些而已,你們在其他方面上也會比我懂的多些。”
“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
“沒有高低之分...”
“更沒有貴賤之別...”
“像這種影響團結的話,影響革命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老楊平日裡對你們的教誨都白聽了嗎?”
錢先生聽著這“頭兒”說的話,開口打斷道。
他與楊先生的思維在這些土生土長的農民眼中還是太過超前了。
只能慢慢的來幫他們改變想法,脫離那種錯誤的思想。
楊先生的工作任重而道遠啊。
可他們不會因為這些艱難險阻就停下腳步。
每當一個時代變得扭曲,需要更迭的時候,便會出現一個像是天命所歸的人應運而生。
如同當朝的開國皇帝一般,終結掉一個亂世後讓天下重歸太平。
而現在便像是走到了時代的末尾。
“楊、錢”兩位 先生彷彿帶著任務而至。
為終結這個紊亂失調的時代而來。
在他的眼中,似乎又回到了二人交談未來將如何的那天。
“我可不會止步於此。”
“說的好像我就會在這裡停下似的。”
“我們如果想要天下再無餓殍,創立一個人人都能吃得飽不會再因為災年而餓死人的國家。”
“當前最需要做的的便是建立一支能夠支援我們革命的隊伍。”
“一支有革命信仰,一支為眾人抱薪的隊伍。”
楊先生越說越激動,在與錢先生的交談中,找到了與自已理念相合的地方。
就像是伯牙與鍾子期一般,千金易得,知已難尋。
“對,我們要做的便是前無古人,敢為天下先的大事!”
“或許現在擺在我們面前需要面對的敵人很強大!”
“但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
“所以我們有什麼?”
“你看到這廣袤的農田了嗎?”
“可他已經都乾涸枯萎了。”
“破——而後立”
錢先生的話帶著些壓抑,壓抑的窒息。
而楊先生的話像是打破了黑暗的帷幕,將光照射進來。
像是破繭而出重獲新生一般。
“這天底下最多的就是農民。”
“可天底下過的最苦的,生活的最艱難的也是農民。”
“他們便是我們要為之奮鬥的目標。”
“你看到了嗎?我們坐擁百萬大軍!”
說到這裡,他們的情緒愈發激動,每次對話都像是在吼。
“哪裡來?”
“看不到嗎?”
“農民!便是我們的百萬大軍!”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天下沒了君王,天下還是天下。”
“可天下若是沒了百姓,那天下就不能稱之為天下了。”
“道理我都懂,可是這也太過於理想了。”
“那有什麼?”
“我們的結局再壞能壞到哪裡去?”
“能有現在的百姓,現在的農民苦?”
“是啊,我們本就一無所有,所以我們不怕失去。”
“讓這個扯淡的世界看看屬於我們的聲音。”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二人竟一起同時朝著遠處大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哈哈,我就知道,我們能想到一起去。”
“廢話少說,要怎麼做?”
“從零開始。”
“那就從零開始。”
“人手的問題解決了,但武器怎麼辦?”
“這還不好說,沒有刀劍和火炮,敵人會給我們準備好!”
“那我去團結農民!”
“我來搞定武器!”
“好!”
“等等,那我們這支隊伍的人要怎麼稱呼?”
“稱呼?”
二人沉思了一會兒後,楊先生開口道。
“那我們就叫同志吧?”
“同志?”
“對呀,在春秋時期時有個人叫左丘明。”
“在《國語—晉語四》中對同志一詞做過解釋。”
“同德則同心,同心則同志。”
“你該不會沒有聽過這個詞吧?”
“怎麼可能會沒有聽過,我只是在想這個詞是否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
“就按照字面意思來說也能理解成志同道合的人吧?”
“那好,我們就叫同志吧。”
“嗯...只不過百姓們可能會不習慣。”
“總之慢慢來,我們現在所做之事絲毫不亞於為一國變法。”
“期間費時費力,甚至會有血的代價。”
“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可又不能不做。”
“是呀,那就預祝我們能成功吧。”
“好,祝我們一切順利!”
兩人達成共識後伸出手激動的握在了一起,彼此的眼裡都閃著光。
在田間的小路上望著已經龜裂的土地。
彼此互訴衷腸,暢談著對未來的規劃。
彷彿這裡還是如大旱之前的那般,是一片無垠的金色海洋。
ps:應該有人能猜出楊先生是誰了吧?猜不到的可以再給個提示,他的名字叫子任。